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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骄明睫毛轻轻颤了一下,可依旧是毫无反应,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 林治说着说着,不禁替楚商络难受,“楚总看着是坏了点,其实他对每一个人都很好,近亲远亲他都不嫌烦的照顾他们,可是这样的人为什么你们都要欺负他?难道就因为他长了一张不好惹的脸吗?你和谁站在一起,都不要和温家站在一起啊,你知不知道温家最是能欺负楚总的了,你还跟着他们一起欺负楚总,你这个人啊!我看你的心就是石头做的!” 他紧了紧拳头,红着眼道:“你知不知道楚总有多少人追,有多少人喜欢,就连我也……” 林治深吸口气,看着无动于衷的任骄明,气愤的推门走了。 门“咣——”地一声狠狠关上。 任骄明一动不动的坐着,指尖冰凉。 这样一坐,就坐了两个多小时。 再回过神时,点滴瓶里的药已经没有了。 任骄明身体里的血倒流进了点滴管里一大半,他还有些回不过神,木然地盯着点滴管中越来越多的血。 直到进来查房的护士看到这一幕,吓得紧忙给任骄明拔了点滴管。 护士叮嘱了他几句,见任骄明板着脸毫无反应,想着人不会烧傻了吧? 小护士出去后,病房的门就又开了。 一个头戴鸭舌帽口罩的男人走进来,站在了床边。 鸭舌帽男人看着不知在想什么的任骄明,一直安静的等任骄明回神。 又不知过了多久,任骄明眼睛眨了一下,接着他从口袋里摸出一根只被人抽了一口的烟。 这根烟是今天楚商络扔在他脚下的,楚商络走后,他把那根烟捡起,收进了口袋。 他轻轻摩挲着烟尾,想着的是烟是什么味道。 任骄明看向床下的男人,沉声说道:“扳倒温家的事先放一放,我另有打算。” 男人迟疑了一下,却什么也没问,转身出了门。 * 次日一早,楚商络还没太醒酒就被电话声吵醒了。 听完电话里的内容,他酒一下子醒了大半,接着他穿上了衣服骑着他的小破电驴赶到了田地里。 楚深坐在稻田前,一看到楚商络急忙扑过去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夜之间我们辛苦种了一周的稻田苗全被毁了。” 楚商络皱着眉拍了拍楚深肩膀,走过去一看,水田里的水稻都被人连根拔起漂浮在水面上。 楚商络掏出根烟,烦躁的抽着,这种地方没监控,想要抓人都抓不到。不过他大概也知道是谁做的,楚商络看着楚深垂头丧气的难受样,比起这些水稻的价值,他更心疼这一周在烈日下插稻苗的楚家人。 尤其楚深,这小子本来就是麦色皮肤,一周下来又黑了点不说,皮肤都晒爆皮了。 楚商络摸了摸口袋,掏出来了五十块钱塞到楚深手里,“行了没了就没了,咱们不种水稻了,别难过了买点晒伤药膏,还有吃的啥的,去吧。” 楚深:“……” 一这样楚深更难受了,“昨天晚上是我在这值夜,都怪我睡得太死了。还有我缺这五十块钱吗,你赶紧拿回去。” “不用你自责,”楚商络看着地上密密麻麻的脚印,“有人打定注意要搞我们,你就是睡水田里也没用。” * 当天下午,楚商络和林治再次坐上了去玉氏的游艇。 玉氏的第二次合作会面,能来的都是被筛选留下的企业,这次游轮里的人比上次少了一半。 这里面有新面孔也有旧面孔,不出意外的楚商络在里面的看到了温彦,温彦与陈燃坐在一起。 楚商络盯着陈燃完好无损的腿,脑子里想的都是怎么才能打断陈燃一条腿给林治报仇。 温彦似乎感应到了楚商络的目光,笑着抬起手里的酒杯。 楚商络可没他那么假,端着酒杯走到了夹板上,海风裹挟着水汽的腥咸扑面而来。 楚商络握着酒杯的手越收越紧,他要解决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海上的温度要比地面低一些,楚商络只穿了一件不算太厚的西服外套,被冷风一吹,也就有些冷了。 他刚想着回去,身上就被披上了一件风衣,楚商络转过头,任骄明走到他身边,目光望着远处的小岛沉默着。 楚商络打量着任骄明的脸色,他的脸色比昨天好了很多,眼神幽深,看不出在想什么。 看样子高烧退了,人也冷静了,不至于像昨天那样缠着他。 楚商络抖抖肩将外套扔在地上,转身往客舱里走,任骄明朝楚商络伸出了手,但很快又收了回来。 楚商络嘴角挂着一抹冷意,想着任骄明昨天还对他死缠烂打,后悔认错,今天就继续陪温彦来玉氏,果然昨天任骄明只是烧糊涂了,今天高烧一退,就又原形毕露了。 他心里倒是没有那种落差感,他早就清楚任骄明是个什么样的人。 何况即便温彦与任骄明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亲密关系,他也丝毫不觉得温彦在任骄明心里一点分量也没有。 他们是亲戚,又相识很早,说没点感情不可能的。 楚商络总会想起房顶塌陷那一刻任骄明救了温彦而不是自己的事,他原以为这种事他早就消化了,原来不是,他只是一直藏在心底压制着不去想。 自从楚商络听人说自己是温彦的替身,品出来了不对味儿后,任骄明对他的不好就都一件件浮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