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节
金虔此时心情唯有一词可表: 老子不干了啊啊啊啊!掀桌! “你这笨徒弟也想太多了吧!”毒圣一巴掌拍在了金虔后脑勺上,“像十绝军那种的僵尸岂是一朝一夕可成?你不过是仅能短时间控制几只虫子罢了,待血效过去,便连虫子也控制不了,难道你还想逆天不成?!” 金虔捂着脑门,愣愣看着毒圣:“不能把人变成十绝军?” “做梦!”毒圣翻了一个白眼。 “只能控制虫子?” “废话。” “而且还是短时间?” “顶多一炷香时间。” “哎呦咱的母上大人诶!”金虔顿时喜笑颜开,双手合十拜谢天地,“阿弥陀佛!感谢耶稣!咱还在正常人的范畴之内不会被老包拖出去狗头铡伺候啊啊啊!” “瞧你这点出息!”毒圣脸皮隐抽,简直不忍再看。 “哈哈哈哈……”医仙则是捻须一阵大笑。 然后,在一片大笑声中,一人推门走了进来。 那一瞬,时间忽然慢了下来,宛若浓稠蜂蜜,晶莹剔透,缓缓流动。 漫天的晨辉凝于眼前那一笔蓝影之上,每一步,烟光淡荡,每一动,琼色华光。 “金虔……” 清朗嗓音传入耳畔,好似一根羽毛在心尖一扫,金虔心脏一抖,这才惊觉适才自己居然看展昭看傻了。 “展大人……”金虔觉得自己嗓子有点发涩。 喂喂,自己血真的没问题吗? 怎么感觉浑身都在发烧啊! 喂喂,展大人身上的毒真的解了吗? 为毛那双猫耳朵又红了? 金虔愣愣看着展昭的耳朵,却不知自己,早已满面绯红。 屋内气氛一时有些旖旎。 “咳,毒老头,裴家庄那一帮臭小子的毒可能还有棘手,不若你我一同去看看?”医仙看了一眼毒圣。 毒圣瞥了一眼医仙,瞪了一眼展昭,不情不愿随医仙走了出去。 而体贴为两只关上房门的医仙,望着二人遥遥相望隽永温馨的画面,不由捻须一笑。 * 秋露滴檐,风卷晨曦。 细眼莹莹含水,黑眸脉脉凝情,四目盈盈相望,便是那相思无尽,生死相许,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以上,当然是——幻觉! 真实情况是—— 展昭坐在床边的木凳上,直挺挺,金虔坐在床上,硬邦邦。 金虔瞄一眼展昭,吸了一口气,嘴皮一动,脸皮抖了抖。 喂喂,为毛这气氛变得这么诡异啊? 不行,赶紧活跃一下气氛。 “咳,展大人,您的伤怎么样了?” “医仙前辈已经为展某医治,调养一段时日便无大碍……” “那个……展大人……那个苍暮和蓝骁……” “趁乱逃走了。” “哦……那个黑狐狸精智化呢?” “与麒麟门一众也消失了。” “啧!对了,还有一个甄长庭可以抓来审问!” “也不见了!” “……” 喂喂,所以折腾了半天,一个麒麟门的人都没抓到,这天下第一庄设的局完全就是“到此一游”了啊! 金虔一脸黑线。 展昭抬眼,看一眼金虔,睫毛颤了颤,放在膝上的双拳慢慢攥紧。 “金虔……你可还记得,那时……展某所说之言?” 金虔眨了眨眼皮,瞬间理解,愣愣点头。 在那生死一瞬,展昭的声音仿佛就响在耳畔: “不求生同日,但求死同xue。” 废话,当然记得,那气氛、那语气、那表情,听得咱小心肝是一颤一颤又一颤,分明是、分明是…… 就是交代遗言啊! 啊呀妈呀,现在想起来都是一阵后怕啊! “当时……展某所言……皆是出自肺腑……”一向掷地有声言之凿凿的南侠此时竟是有些结巴,两朵绯云漫上双颊,“你……可明白?” “明白!十分明白!”金虔立即举手表明态度,“展大人的意思就是,虽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日死!” 轰! 展昭一张俊脸顿时涨的通红,嘴角抑制不住上勾,满眼春色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咳咳…… 也不知是不是被展昭传染,金虔向来厚过城墙拐弯的脸皮也不禁烧了一烧,挠了挠头皮道:“只是……此事……急不得,还需从长计议……” 展昭红着一张俊脸,郑重点了点头:“自应如此,展某定将此事禀告包大人,请……请包大人为我们……” “没错、没错!”金虔频频点头,细眼灼灼发亮,“最重要的就是要选一个黄道吉日!” 展昭耳根连着脖子开始泛红,可不知为何,心里总觉得有什么不大对。 “香案啊,香烛啊,对了,汴京朱雀街上有一家卖香的,听说质量不错,还有啊,猪头啊、鸡血啥啥的都要最好最新鲜的……”金虔一脸亢奋,开始叽里呱啦说个不停。 展昭越听,脸上的红晕越消,一种不祥预感渐渐涌上心头,听到猪头rou之时,眉峰不禁一跳,赫然打断了金虔。 “金虔,你在说什么?” “哈?”金虔愣了愣,随即了然,忙向展昭堆出一个笑脸,“对对对,属下逾越了,要不展大人您看看,还需要什么?要不,来只烤乳猪?这样才显得气派正式嘛!” “烤、乳、猪?!”展昭面色一黑,深觉那股不祥预感已经变成了现实,“要烤乳猪作甚?” “结拜啊!”金虔一脸正色,“当然要举行一个正式的仪式,才显得咱们诚意十足啊!哎呀呀,想咱何德何能,居然能蒙展大人青睐,和展大人结拜,展大人您放心,属下自此之后,就是展大人的亲弟弟……咳,那个亲meimei,哈哈哈,以后咱也是有人罩的了……” “谁说要与你结拜?!” 展昭一声怒喝,拍案而起,一张俊脸黑得宛若锅底,丝丝寒气从眉峰星眸中喷射而出,一词可表:气死猫了! 金虔被吓了一跳,愣愣看着浑身散发冷气的御猫大人,呆呆道:“这不是展大人您刚刚说的嘛,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电视剧……咳,戏文里结拜的时候都是这么说的……” “什么结拜!展某是想与你——” 金虔展昭气势吓得一阵狂眨眼皮,缩着脖子抖了抖。 展昭声音一滞,一双铁拳捏得咔咔作响,竟是在最后一秒将后半句话给压住了。 不久前某位高智商钦差大人指点迷津之语在千钧一发之际闪过脑海:“野兔胆小,若贸然捉之,必令其受惊逃走,不若以丰厚诱饵消其戒心,慢慢将其诱至笼中……” 没错,此时若是贸然行事,定会惊到某人…… 不可冒进,需徐徐图之…… 徐徐……图之…… 俊朗青慢慢垂下长睫,遮住眸中的暗涌,暗吸一口气,沉下嗓音道:“展某是想,待回开封府后,便将金校尉此行功绩禀报包大人,论功行赏……” “买糕的!”金虔顿时一个猛子从床上扑出,一把抱住了展昭的大腿,“展大人对属下简直就如春天般的温暖再生父母恩同再造,属下对展大人的敬仰,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展昭浑身肌rou一僵,腿上的触感犹如一个火炉,瞬间将闻名天下的南侠烘成了一只红皮猫。 如此姿势,实乃不妥! 只是…… 处在冰火两重天中的展大人长吸一口气,手指慢慢上移,悄悄覆在金虔头顶,轻轻按下…… “金兄!听说你醒了!” “砰”艾虎的大嗓门和门板被踢开的巨响一起冲了进来。 一瞬安静。 展昭一手环住金虔肩膀,一手悬在金虔头顶不过半厘距离,身形僵硬;金虔保持着抱展昭大腿的姿势,一脸惊讶扭头望向门口—— 而在对面方向,艾虎保持着推门的姿势愣在门口;颜查散紧随其后,凤眼圆瞪;雨墨横在颜查散身后,一脸阴森,竟是将后面的陷空岛四鼠、裴慕文、丁氏兄弟给挡的颇为严实。 “诶诶?怎么了?干嘛不进去啊?”韩彰在后面叫嚷。 颜查散眼珠子晃了一下,眨了眨眼,看了一眼那边已经傻掉的艾虎还有显然已经快变成石膏的某护卫,定了定神,提声道:“金校尉,你的伤可好了?” 这一声,就如寒寺鸣钟一般,顿时打破了沉寂。 展昭背影一颤,豁然后退一步,与金虔拉开距离。 金虔猝不及防,手挂在展昭身上还没来得及收回,险些从床上扑到床底下。 幸是展昭手疾眼快,又将金虔给扶回坐好,这才转身向颜查散一抱拳:“颜大人。” “看来金校尉已经大好了。”颜查散轻轻一笑,率先走了进来。 “金兄!” “金校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