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羚文学 - 历史小说 - 厨色生香,将军别咬我在线阅读 - 第188节

第188节

    孟茯苓由黑衣人背着走出刑房,便有一股浓烈的血腥味萦绕在她鼻间,越来越浓烈。

    她微微一垂着眸子,就看到刑房外面的地面上,都有不少泼墨般怒撒的鲜血。

    刺目的鲜血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形成了深深浅浅的几个血坑,有的鲜红的血还未干涸,看起来还很新鲜。

    如果仔细看,可以发现那些血液中不单单是血液,好像还有不少rou酱一样的东西混杂在里面,特别粘稠腥腻,很是恶心。

    从这些新鲜的血液看来,这里方才死过人。

    孟茯苓目光再往前移动,被黑衣人背着,随着圆净他们走到另一条密道,入目的是无数的白骨、或未完全腐烂的尸体,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

    太可怕了!不用说,孟茯苓已经猜到这里是养尸之地,那些白骨、尸体应该是失败品,而圆净绝对是主谋。

    圆净的手段真阴狠,孟茯苓没有目睹侯府外面的一幕,还不知道圆净是假冒的,心道,他到底是不是真的出家人,怎么会如此残忍?

    他做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现在捉她,是为了威胁祁煊吗?

    如果是,现在应该不会跑,难道还有别的目的?思及到此,孟茯苓心惊不已。

    走到密道尽头时,一阵阴冷吹来,冻得孟茯苓身上的鸡皮疙瘩直竖而起。

    继续走,地面露出了一个洞口,洞口下面是一条石梯。

    一行共有十几个人,依次顺着石梯往下走。

    石梯很长,不知走了多久,一道石门。出现在众人眼前,圆净亲自打开了机关。

    孟茯苓看到外面的景致,就知道刚才的想法落空了。

    她还想到了外面,就大声呼救,即便祁煊在山顶的敬国寺,也能听到她的呼救声,来救她。

    没想到,那条密道直通到山脚下的,前面的钟离骁突然转过头,似看破她的想法一般,发出一声冷笑,“这里是我设计的,祁煊就是想破脑子,也绝对想不到这里有密道。”

    孟茯苓诧异,原来钟离骁贵为燕国的皇子,还精通机关、密道设计。

    看来那山庄里的机关,全是出自他之手,孟茯苓隐隐知道他和圆净合作什么了

    “别废话,快走!”圆净催促道,他走于最前面。

    黑衣人分散于四处,没多久,他们不知从哪里,一个人骑了一匹马。还有人一边骑着马、身后又牵着马过来。

    牵过来的马,是给圆净他们的,圆净让背着孟茯苓的黑衣人骑马带着她,钟离骁和洛昀皓一人各骑一匹。

    在黑衣人要把孟茯苓抱上马时,孟茯苓拼尽全力推开他,即便双脚沉重如灌铅,还拔腿狂跑,边跑边大喊祁煊的名字。

    孟茯苓明知道她肯定跑不了,还是想拼力一试,因为祁煊也许还在这座山上,若她真的被圆净带走的话,祁煊要找到她太难了。

    她这番举动,彻底惹怒了圆净,他怒道:“不知死活!”

    不用他亲自出手,那名黑衣人已飞离马匹,几个纵跃就挡住她的去路。

    “打晕!”圆净命令道,黑衣人听后,点住了孟茯苓的昏睡xue。

    洛昀皓看着这一切。似乎不为所动般,钟离骁讽刺道:“你喜欢她,却保护不了她,还要受制于人,真是窝囊!”

    他很窝囊吗?可谁能体会那种神智难自控,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感觉?

    另一边,祁煊在敬国寺搜不到圆净他们,却找到了半山腰处密室、密道。可惜他要找的人,早已经走了。

    祁煊似乎听到孟茯苓在喊他一样,心口疼得厉害,忧虑之感愈发强烈。

    茯苓,你在哪?我一定会救你!

    ******

    圆净一行人为了躲避祁煊的追查,一路乔装,不断改变路线。

    祁煊紧追不舍,好几次查到他们的行迹,却落空了。

    这一日,天色已黑,圆净等人错过了客栈,只能在露宿野外。

    孟茯苓手脚被捆绑着,坐在火堆旁,黑衣人们有的看守她,有的去打野味、捡干柴。

    洛昀皓就坐在孟茯苓旁边,要不是钟离骁和圆净就坐在不远处,她真的很想问洛昀皓。圆净要把她捉到哪里去。

    她一开始,以为圆净是要用她威胁祁煊,可现在看来不是。因为祁煊一路紧追,他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洛昀皓面色清冷,好似没有发现孟茯苓时不时盯着他。

    他从一个黑衣人手里,拿过一只处理好的野鸡,亲自烤了,递给她,语气微冷,“吃!”

    “我的手被绑着,要我怎么吃?你先帮我解开吧?”孟茯苓蹙眉道。

    洛昀皓没有犹豫,便要帮她解开绳索,对面的圆净看了,甚为不悦,“洛昀皓,你喂她!”

    孟茯苓气结,一路上,想尽办法,都逃不了。

    她好几次偷偷留下记号,希望祁煊能寻着记号找到她,结果,都被这老秃驴发现了,他的警惕性高得可怕。

    “我喂你!”洛昀皓目光飞快地扫向孟茯苓的手,方撕下一小块鸡腿rou,送到她嘴边。

    孟茯苓虽不乐意被洛昀皓喂,可她不想和自己的肚子过不去,吃饱了,才有力气逃跑啊!

    圆净可能是见她安份了,没再搭理她,过了一会,他突然站了起来。

    交代众人看好孟茯苓,圆净就往树林的深处走去,也不知道要去做什么。

    洛昀皓眸色一闪,暗暗拿出一颗药丸夹在鸡rou里,要喂孟茯苓。

    孟茯苓离他那么近,自然看到他的举动,不肯张开嘴,惊愕地看着他。

    洛昀皓皱眉,以仅有他们两人听得到声音,低声道:“信我!”

    信他?他拿的是什么药?要她信他什么?孟茯苓很莫名其妙。

    洛昀皓见孟茯苓迟迟不肯吃下药丸,面上显出了着急之色。

    孟茯苓咬唇,真的要信他吗?若是换成以往,她一定毫不犹豫地选择相信他。可是,他现在时而正常、时而冷得骇人。

    不过,他就算再怎么改变,都不曾真正地伤害她。

    罢了!反正,她现在都逃不了,不如赌一赌。下了决心之后。她张开嘴,吃下那块夹了药丸的鸡rou。

    令孟茯苓意外的是,洛昀皓见她吃了之后,又拿出一颗,他自己也以同样的方式吃下。

    孟茯苓吃了药丸后,一点感觉都没有,更不明白洛昀皓想做什么,只一头雾水。

    不等洛昀皓进行下一步动作。钟离骁好像察觉到什么,瞪向他们,“喂个rou,何须这么久?”

    ☆、第219章 剜去心口的蜈蚣

    “你没资格管!”洛昀皓动怒了,重重地把手里的鸡rou扔到地上。

    孟茯苓不认为洛昀皓这么轻易就被激怒,她刚才明明看到他在丢下鸡rou,同时还把一颗药丸扔到火堆上。

    这颗药丸的颜色,与方才她吃下的不一样,到底是什么药?洛昀皓想做什么?

    没过多久,火堆里就散发出一股浓烈的香气,在场的黑衣人闻到这股香气。纷纷倒下。

    连钟离骁也摇摇欲坠,不过是在死撑着,唯独孟茯苓和洛昀皓无事。

    这下,孟茯苓总算知道洛昀皓给她吃的是什么药了,原来是迷药的解药,而扔到火堆里的是迷药烟雾。

    “洛昀皓,你居然敢放迷烟。”钟离骁拿出一颗可解各种迷药的解药吞下,顿时清醒了不少。

    洛昀皓没想到钟离骁会有解药,他解开孟茯苓手脚上的绳索,催促道:“茯苓,快走!”

    钟离骁岂会甘心就这样让他们跑了?拔出剑,横挡住他们的去路。“想走?做梦!”

    “做梦的人是你!”洛昀皓眸色一凛,同样拔剑而出,直指钟离骁。

    他似想到什么,讽笑道:“钟离骁,若不是你精通机关,圆净想借助你燕国皇子的身份,在燕国办事,你以为他会容忍你这么久?”

    经洛昀皓这么一说,孟茯苓才想起那些会攻击人的尸体,除了大楚国的将士、百姓,大部分还来自燕国。

    圆净定是借助钟离骁的身份,收集燕国将士的尸体。祁煊说过,因为两国饮食习惯不同,燕国男人的身体更加强壮、制成的尸体更有攻击性。

    孟茯苓可不相信圆净真的有起死回生的本事,肯定是骗钟离骁,为他所用罢了。钟离骁不知是真辩不出圆净的谎言,还是太执着于复活心爱之人,竟被圆净利用得那么彻底。

    再看钟离骁,因洛昀皓的话,脸色愈加难看,他红着眼,怒斥道:“闭嘴!”

    说着,钟离骁就挥剑刺向洛昀皓,两人缠打了起来。

    “茯苓。你先走!”洛昀皓一面以凌厉的招式,逼得钟离骁连连后退,一面让孟茯苓先走。

    孟茯苓自是不愿先走,毕竟洛昀皓一心救她。可她知道自己不走的话,只会拖他后腿。

    “你自己小心!”孟茯苓心一横,抛下这句话,就往树林外跑去。

    “大师!”钟离骁如今武功不如洛昀皓,自然不敌,见孟茯苓跑了,便大声呼喊。

    ******

    孟茯苓没命地狂跑,还没跑出树林。身后就传来钟离骁的惨叫声。

    她知道洛昀皓已将钟离骁解决了,但她没回头往后看。

    孟茯苓隐约听到圆净的声音,他肯定从树林深处赶出来了。

    蓦地,两道人影一前一后地疾飞出来,越过孟茯苓的头顶,在她面前落地,挡住了她的去路。

    这两人自然是圆净和洛昀皓,她惊见洛昀皓一脸冷寒,眸色如覆冰。

    孟茯苓惊得有些绝望,洛昀皓又被控制了。

    “看你往哪跑!”圆净阴着脸,看孟茯苓的眼神极其骇人。

    孟茯苓咬牙,不死心地转身,继续跑,前面却是钟离骁的尸体,他的头颅与身体分了家,看起来非常恐怖。

    “洛昀皓,杀死她!”圆净勃然大怒,钟离骁对他还有用处,现在却被洛昀皓杀了。

    “不!”洛昀皓面色松动,却站着不肯动手。

    圆净假意要洛昀皓杀孟茯苓。本来是想借洛昀皓的手惩罚孟茯苓,如此,也等于惩罚了洛昀皓。

    岂知,洛昀皓敢违抗他的命令,令他更加愤怒,口中便吟念了起来。

    “啊——”洛昀皓瞬间发出一声痛苦的惨叫声。

    但这次的痛苦与往常不同,脑子里响起了一道怒至极点的声音,“杀了她、杀了她。是她把你害得这么惨的!”

    这声音久久不绝耳,如魔咒一样击散着洛昀皓的理智,下一刻,他的手已经掐住孟茯苓的脖子,将她抵在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