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节
酒水顺着她的脖子往下流,胸前的一大片衣衫全被浸湿了。 “曦儿,哎哎,这都湿了,宋雯,你怎么弄的?”赵玉娥捏着块帕子帮云曦擦拭着衣衫上的酒水渍,瞪了一眼宋雯抱怨说道。 宋雯眨了眨眼,看着空酒杯一脸的委屈,“不是我,唉!灵儿,你拉我的胳膊作什么?这下可好了,云曦的衣衫都脏了。” 安灵儿抿了抿唇,“云曦啊,对不起,我只是想拉住她们两个,哪里想到……” 云曦摆了摆手,微微一笑。 “算了,你们也不是有意的,大家出来玩,就为这点儿小事伤了和气,外人还说咱们几个肚量好小,不就是弄湿了一点儿吗?我的侍女们带着换的衣物呢。” 几个女子互相看了一眼,再没说话。 安灵儿扶着云曦的胳膊,“云曦,三楼的听雨轩是我订的休息的屋子,你快到那儿换身衣衫吧。” “也好。”云曦点了点头。 等青裳从马车里取来替换的衣衫,安灵儿便带着云曦往听雨轩而去。 “听雨轩是我们东平侯府在观月楼包下的雅间,今天我家的人都没来空着呢,你放心去好了,那里什么都有,同家里的摆设差不多。” “灵儿,谢谢你。”云曦看向她微微一笑。 安灵儿的目光躲闪了一下,脸上扯了个笑容,“曦……云曦,刚才可是我们的错呢。” “都说了,这事儿已过了,别放在心上。”云曦笑道。 她将吟霜留在赵玉娥的身旁守着,只带了青裳。 虽然赵玉娥的丫头丽儿也是个机灵的,但毕竟人太小,真有什么事,还是有像吟霜那样胆大心细的丫头跟着才好。 三人绕过几间屋子,迎面遇上了一个人。 “灵儿,你怎么也来了观月楼?”安强手中捏着一把扇子,指着安灵儿问道。 “我……我同好朋友来看这里的画。”安灵儿说道。 “好朋友?”安强往安灵儿的身后看去,忽然哈哈哈地笑起来,“曦表妹,咱俩还真是有缘分啊。” 唰—— 安强手中的折扇抖开来。 扇子上画着一群未着衣的玉女,随着扇子的晃动,那群白花花的胳膊腿便似在翩翩起舞。 青裳的眸色一沉,双眉马上一竖。 云曦两眼微眯。 “曦表妹……” 安强“啪”的一声又合上折扇,一脸贼笑地伸过来要挑起她的下巴。 云曦从腰间的荷包里飞快地取出一枚绣花针,两指一捏扎进了安强的手腕。 安强马上疼得如杀猪一般的吼叫起来。 “大哥,你怎么啦?”安灵儿一脸诧异的走过去扶着安强。 安强则是扭着头,一脸见鬼的表情看向云曦。 云曦早收了针,微微弯着唇角,而那眼底藏着杀意。 “是你,谢云曦?你敢拿针刺我?”安强大怒着就要扑上来。 安灵儿马上拦着他,“哥,你干什么?她是奕亲王的未婚妻,你怎么能无礼?” 青裳的手已按在腰间的软剑上。 未婚妻? 安强扬起打向云曦的手一顿,跋扈的表情一下子收了回去。 他“哼”了一声甩开安灵儿的手大步走开了。 安灵儿叹了口气,歉意的对云曦说道,“我哥在牢里待得久了一些,心情不好,云曦你不要放在心上。” “我不在意。”云曦道。 安灵儿松了口气,“就那好,咱们走吧,听雨轩不远了。” 青裳看着安强的背影,咬牙怒目。 云曦眸光一冷,这安强,得给个重重的教训他了。不多时,云曦主仆跟着安灵儿到了一间较大的雅间面前。 云曦抬头看去,屋子的门上用篆体写着听雨轩几个字。 安灵儿推开门,对云曦道,“曦小姐,请吧。” 屋中空空,没有人,但收拾得极为雅致。 青裳扶着云曦走了进去。 安灵儿忽然哎哟了一声,身子朝地上倒去。 云曦与青裳忙回过头来。 只见安灵儿一脸惨白的倒在了地上,额头上更是冷汗淋淋。 她捂着心口,眉尖拧着,一张脸因为身体的疼痛而扭曲着。 “灵儿,你怎么啦?”云曦朝她走去。 “云曦,我……我的心痛病犯了,我要药,药……” “你的药放在哪儿了?”云曦在她的面前蹲下来。 安灵儿的嘴唇已疼得发紫。 “在马车里……一个紫红色的木匣子里……有……有两个白瓷瓶,都……都拿来……”安灵儿疼得说话的声音也跟着颤抖起来。 “青裳,你去取来。” “可是小姐,奴婢一走开的话,这里不是只有小姐一个人了?”青裳不同意。 安灵儿又娇哼一声,“你们……扶我坐一会儿也好……” 云曦伸手探上安灵儿的脉搏,脉搏跳的越来越慢。 “去吧,青裳,我等着你就是了。” 青裳只得点了点头,将手里的衣衫放在屋中的椅上,转身飞快的出了屋子。 云曦扶着安灵儿坐在地上。 这时,她又听到里间屋里传来一声低低的呻吟声。 她两眼微微眯起,里面有人? “灵儿,你在这里休息着,我到里面看看。” 安灵儿抬头看了她一眼,弱弱的说道,“好。” 这间屋子很大,刚才她们待的地方只是外间,往里走,还有四间屋子。 声音正是从里传来。 那是个女子的声音。 她顺着声音的方向寻去,在一个大柜子里找到了一个妇人。 妇人的腹部处满是血渍,显然,她被人刺了一刀。 看见她,妇人两眼透着惊喜。 “安夫人?”云曦吃了一惊,“你怎么在这儿,谁害的你?” 安夫人的唇角动了动,然后睁大双眼看向她的胸前。 云曦一脸的疑惑,低头朝自己的身上看去,一时惊住了。 只见她胸前被染了酒水的地方,正慢慢地在变红,俨然如血渍一样。 这是怎么回事? 但,她现在没空理会这些。 她从腰间的小瓶子里倒了一粒药塞入到安夫人的嘴巴里,又划破了掌心,将血挤入到她的嘴里。 “吃了药,少说话便不会有事,你等着,我去找人。”云曦又关上了柜子门。 她取了帕子包好手掌,微微拧着眉。 今天的事透着诡异,刚走到观月楼的楼下时,听到的那声惨叫,难道是安夫人? 她与安氏有仇,与这安夫人没起过冲突,况且,她是安昌的母亲,她答应着帮安昌回东平侯府,那么这安夫人就不能死。 她来到外间,却发现安灵儿不见了! 她在其他的几间屋子里找了找,也没有看见安灵儿。 安灵儿不是犯了心痛病吗?自己能走了? 云曦从椅子上拿起青裳取来的衣衫。 但,诡异的是,这身衣衫上也同样是斑斑点点的血渍印,这究竟是从哪里染上的? 身上这身与青裳拿来的衣衫都不能穿了。 如果有人害她,这屋里也不可能有衣衫供她穿。 她穿了带血的衣衫出了屋子,有口也辩解不清楚了。 云曦勾唇冷笑,好个连环计,这人究竟是谁? 她脱了身上的外衫,将另一套衣衫卷包起来,一并藏到了屋顶的一个隐蔽的房梁处。 然后又扯了一块帏幔下来,当披风披在身上。 她这才朝门处走去。 只是,她伸手一拉,门拉不动。 细看之下,门锁了。 门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