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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棠在重生前几乎没有和宴任坐在一起慢慢说话的记忆片段,他们之间总是很仓促,氛围又总是有种强抑的虚伪平和,像是风雨飘摇的最后体面,以免彼此更加难堪。 他们聊了一会严卿华,对她的记忆不深,她母亲是星国的水墨画家,父亲是曼卡的现任家主,两人根本没结过婚。 严卿华由母亲抚养,但每逢假期都回到曼卡家族,这个女Alpha强硬地游离于两个家庭之间,毕业后久居国外,结婚之后也基本没有回国。 快到中午的时候才有人从内厅出来,祁棠闻声回头,发现不是陌生的曼卡家主,是严卿华。 她非常高挑,穿着垂坠感十足的绒绸长裙。身上的曲线并不柔软,反而有种健身后的韧长轮廓,因为正在家里,所以也没有精致刻意的妆容,波浪般的丰厚黑发搭在漂亮的皮草上,脚踩毛绒绒的尖头平底鞋。 严卿华捧着深棕色的原木盒,步履不快不慢,却有种慵懒迷人的风情,和他们打了个招呼严卿华才问到,“宴总你跟我检查一下,还是和祁总一起?” 宴任站了起来,“我自己。” 他侧身看向祁棠,微微俯身摁住祁棠肩头,深沉地微微笑道,“等我一下。” 祁棠的视线在严卿华的臂上微微一定,没有长袖的礼服遮挡,满臂的纹身像是由躯干生长到指尖,异样而冲击的美感赋满野性震撼的风情。 他状似不经意地稍稍垂眸,看到严卿华的长裙下也是大面积的繁复纹身。 等宴任检查完,把包装好的木盒交给陈志强,严卿华才拿着纸质文件走到祁棠身边,用做着宝蓝色美甲的手指了指空白处,笑意烂漫道,“这里需要签名,祁总。” 她的声音低柔,带有水波般起落的磁性,微微弯腰的时候发丝滑落,绽开若有若无的辛烈木调,应该是熏香。 文件上是当地的古语,祁棠没提前准备,只能看懂宴任的签名。 “签的是什么?”祁棠微微抬眉。 “宴总要我帮他保密,您很快会知道的。”严卿华慢慢说道,声调懒洋洋的,有种不紧不慢的舒缓。 祁棠点头,签字完还给她。严卿华把文件交给秘书,“不留在这里让我招待一顿吗?” 宴任摇头拒绝了她,“不用,客气了。” “给我个机会吧,一起吃顿饭聊一聊?”她笑意盎然地再度问道。 宴任挑了挑眉,终于直白道,“我要和我老婆过二人世界。” 祁棠淡淡看向宴任,宴任的笑意不变。 严卿华摊了摊手,“好吧,反正过两天……”她突然微微顿了一下,但宴任根本不打算多留,“那我送你们到门口——天气太冷了,我就不出去了。” 走到门口的时候祁棠偏过视线多看了严卿华一眼,这个女Alpha虽然看起来没有什么攻击性,因为一直都是笑着的,但她的笑意似乎又波平如镜,像是某种极佳的防护和完美的手段。 “你和我meimei认识吗?”祁棠问道。 严卿华微微一愣。 那愣神的时间很短促,仿佛时间的一瞬骤停,她恢复常态的速度太快了,毕竟也是久经风雨的人物。对祁棠而言也是同样,他可以感受到严卿华的短时愕然,即便那几乎难以发觉。 那裂开的细碎真实里,他好像捕捉到了非常微小,非常难言的复杂情绪,混含着因为说不清楚而尽力敛藏起来,又微微被窥探到一点的狼藉。 “……认识。”严卿华笑着点头,“怎么了吗?” “在想什么?”宴任看着若有所思的祁棠,“因为我没告诉你所以不高兴?” 祁棠片刻后才消化完宴任的字意,抬眸看了他一眼,“不是,你买的东西是我们的吧?” “嗯。” “那为什么不高兴?”祁棠道,“我是在想,严卿华为什么认识祁玫?” “家族之间都有点联系不是很正常吗?”宴任反问。 祁棠眯着眼睛没说话,“回去要问问祁玫。” “但严卿华不是结婚了?”宴任敏锐地补问道。 祁棠思忖了一会,“嗯,对,祁玫应该不至于对已婚的Alpha感兴趣。” 他们的下一站是雪声阁楼,本来要乘车去,但比宴任预想的情况好很多,这里的人似乎很懒怠,因为生活的步调慢,所以连走在街上的当地人也不多。 “人真少。” “到节日的时间点才会出来。”宴任道,“如果我们在国内也能这么悠闲……” 祁棠的唇角微弯,笑意很浅,但在阳光下又不容错过。他看向总是看着自己的宴任道,“所以我说每个月我们都可以出来一次。” 宴任似乎在微微屏息地看着祁棠。 祁棠的笑意稍深,齿关溢出了些许悦目的亮色——“我没有开玩笑。” 作者有话要说: 给大家鞠躬,谢谢喜欢 ☆、原谅 雪声阁楼处于特斯克的中心,阁楼下的人流稍微密集了一些,因为能出游活动的时间并不长。 和其他斑斓的建筑物不同,雪声阁楼完全由纯净的白色所覆,甚至没有任何灰埃夹杂的深浅黑斑,保养修缮得崭新洁净。 陈志强在祁棠身侧背稿般说道,“在雪声阁楼,您可以品尝到当地最正统的特斯克菜,同时,也可以倾听特斯克的民族之声——相信音乐与美食,将给您带来难以忘怀的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