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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喧嚣人声嗡然作响,沈殊越听脸色越是发黑。 虽然之前早就听到了一些修士对自家师尊的觊觎之语,但他没有想到这群人居然会么如此直接——说好道门修士人人清心?寡欲,讲求因缘际会,顺从道法自然的呢? 那东海朝天宫少主海久鸠眼见自己一番主动,却给叶云澜引来这么多?豺狼虎豹,端是不好意思,脸红得更加厉害,又小心翼翼憋出一句。 “仙君,我、我是真心?的。若仙君愿意,我愿亲自去往东洲向贵宗宗主求请,命海龙驾雾,铺红绸千里,以迎仙君,绝不怠慢仙君半分。” 叶云澜:“……” 这海久鸠样貌十分年轻,看上去不过十六七年岁。 不仅海久鸠,围这他这群人,从神态举止上看,年岁均不过而立。 虽他此世年龄虽也未足三十,然毕竟前世曾经历经三百余载岁月,如今却被一群小辈围着自荐枕席,只觉十分怪异。 他的伤情被泄露出去本教人生怒,可面对一群小辈,叶云澜到底无从发作。 只是,他根本不想在此事上多?言,便眉目微冷,道。 “你们将路挡住了,请让开。” 海久鸠神色微微僵住,他面皮本就极薄,此刻更羞得无地自容,忙道:“仙君,对、对不住……” 狐族少女见状,却是掩嘴轻笑一声,跟旁边姐妹低语,“有色心没色胆的孬货。” 又对叶云澜万种风情一眼,吃吃笑道:“仙君且留步。就海少主那身板,看着便不堪大用,仙君看不上眼也是正理。我狐族便不一样了,族中姐妹常年吸食日月之精,通晓阴阳之理,知乾坤和合生生不息之道,必可教仙君满意。” 海久鸠:“你、你狐眼看人低!” 他脸涨得通红,道:“我身具上古蛟族血脉,身具返祖特征,真正凶、凶猛之处,又怎是单凭外表可知!别瞧我旁边傻大个看上去高大,到真正做实事的时候,也绝比不上我!” 那战魂部落的高壮青年闻言顿时也急了,大嗓门道:“我战魂部落也有上古熊族血脉,只论身强力壮,体能持久,俺还未曾输过谁!” 他瞪向海久鸠一处,鼓起自己手臂肌rou。阳光流转在他古铜色肌肤上,泛着蜜色的光。 海久鸠不甘示弱瞪着眼回望,却下意识缩了缩身子。 周围又七嘴八舌吵闹起来。 年轻人心气高,谁都不服谁,于是越说越不像话。 叶云澜并非听不懂这些。 当年魔尊与他一处时,也曾说过许多不正经的荤话,非要逗得他面红耳赤才肯放过他。 但这并不代表着,他愿意被人在大庭广众中奇货可居般争来抢去。 正欲开口喝止,沈殊比他更快一步。 “你们……太过放肆了!”沈殊往前一步,手中铁剑出鞘,发出一声铿然剑鸣。 喧嚣语声一静,他还想往前,叶云澜却抬手阻住他,淡淡道:“不必。” 叶云澜望向那些争得面红耳赤的小辈,又掠过他们的面庞,看向远处飘渺流散的浮云。 他的神情?很?淡,目光也显得很?空,仿佛世间无人可以在他的眼中烙下身影。 他道:“我已有道侣,此后也不会再行另觅。” 众人哗然。 沈殊握剑的手也忽然僵住。 叶云澜眉目淡淡,平静重复了一遍。 “请让路。” 海久鸠慢慢反应过来,面上流露失望之色,他在浮云巅看见叶云澜第一眼时就觉怦然心动,说是一眼万年也不为过,闻听到叶云澜伤重消息时踌躇了许久,才终于鼓起勇气过来自荐枕席,此刻却得知心上人已有道侣,怎能不伤心。 眼中涌上些许雾气,他默默退了半步,给叶云澜让出一条路。 只是他旁边狐族少女却显然更为大胆,并不愿轻易退去,而是问道:“敢问仙君道侣谁人?”狐族与人族观念不同,纵然有道侣,也并不妨碍他们求偶。 叶云澜脚步一顿,面无表情道:“他已仙去。” 狐族少女闻言,便想要说什么,却见到叶云澜长睫微垂,分明无甚表情,却显出一种难言的脆弱,像是冬日枝头上将坠未坠的一捧雪。 于是想好的露骨话语却是无论如何也再说不出口了,反而诡异涌出一点母性的柔软。 她痴痴看了叶云澜片刻,叹息道:“仙君节哀。” 苗越想要出言安慰,可他出身蛮族部落,实在不擅言语,最终只好挠了挠头,对叶云澜露出些许歉然之色。侧开身体。 周围人渐渐让开一条道来。 狐族少女看着白衣仙君穿过人海,背后跟着那黑衣负剑的徒弟。身形分明仍立于尘俗,却仿若下一瞬就要乘风而去,不由对身边姐妹叹道:“怪不得纳兰jiejie劝我莫来,这样的人物,又岂是我等?三言两语可以打?动。只是我观他面貌,确乎是命不长久之相,若是无人相帮,怕是活不了几?年了。” …… 师徒两人一路行至天驰山脚,其间也仍有人想要上前,却先被已经有所警惕的沈殊冷声喝退。 他面目不耐,眼神凶戾,活像是旁人欠了他亿万灵石,目光一瞥,就有煞气呼之欲出,令生人退避。 他走在叶云澜身侧,掌心?紧了又松,欲言又止。 可直至到天宗停泊的飞舟之前,叶云澜也没有向他解释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