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羚文学 - 历史小说 - 夺金枝[重生]在线阅读 - 第8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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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宫为皇帝西行秋狩而建,占地并不算广。西侧殿也不过是个二进半的小院。

    是以,此处并没有配置皇子书房,更不用说书房中的寝房。

    虞莞下意识走去了寝殿,对着一张巨大的拔步床默然无语。她怎么忘了,她今晚是要和薛晏清睡一张床的。

    其实,前夜二人刚到行宫之时就是同榻而眠,并未发生什么。虞莞那日在马车中颠簸半晌,累得骨头酸痛,收拾好了之后堪称倒头就睡。

    但是……今晚,怎能和从前一样呢。

    虞莞越发察觉,自从薛晏清做了“逾矩”之事,她的心就乱了。

    那件事连越矩都说不上。因为……自己是薛晏清的妻子。丈夫与妻子的亲昵、乃至更深的接触本就天经地义,像他们这样成婚数月还未圆房的,才是咄咄怪事。

    其实,她在意的不是薛晏清瞒着她做了什么,而是……她心中的震惊与不可置信仍未褪去,她不相信薛晏清真的喜欢她。

    两辈子喜欢她。

    如果这个节骨眼硬要与薛晏清分床而睡也不是不可。

    只是从寝殿搬出去太过节外生枝。行宫人多眼杂,她可以不在意旁人的看法,却不能不顾及一向没有亏待她、又有救命之恩的薛晏清的看法。

    罢了,虞莞摇了摇头,命宫女为她卸钗净面。

    薛晏清来到寝殿中的时候,烛火已经熄灭了大半。

    整个室内一片静默昏黄,他却敏锐地察觉了一种温吞的暧昧。

    虞莞静静躺在拔步床的里侧,乌发懒懒地散开,末端还带着些茉莉香气的鲜润水气。她整个人躲在锦被里,那薄被柔柔地贴着她身体,勾勒出细腰窈窕的轮廓。

    薛晏清放慢了脚步走向,行走的声音轻缓得近乎于无。

    他掀开纱帘,走到了虞莞面前,却发现妻子娇美的脸庞半被青丝遮住,半被锦被覆盖。留给他的只有一个小巧的半边下巴。

    呼吸平稳,显然是已进入了梦乡。

    薛晏清哑然失笑。

    他比虞莞晚来一步,自然是怕她为难尴尬,给予她单独洗漱的时间。然而这时间,绝不是包括入睡的。

    他连寝前要与她说些什么的腹稿都打好了。

    结果……她竟然已经睡得这般沉。

    也罢,连日的策马奔波,昨夜在荒郊野岭她定然没睡安稳。早点休息,也好。

    薛晏清放下了帘钩,红雾般的薄纱将拔步床中的人影锁住。

    他掀开了另一张锦被,躺在床上,静静听着虞莞清浅的呼吸声。随着那若有若无的气息,他的眠意被冲淡得近乎于无。

    ……他发现,自己又回忆起清晨时分,嘴唇触到虞莞眼睫时的异样触感。

    尤其是熟睡的妻子就躺在身边,那妄念叫嚣得就越发鲜明。

    薛晏清忍不住微微侧头看了虞莞一眼,她显然睡得沉极了,对自己上床时的细碎动静也毫无反应。

    他心中有一个声音,不断地催促着他靠近。

    他确实这么做了,却在咫尺的距离忽然止住。虞莞的呼吸打在他脸上,如同小钩子挠得人发痒。

    看着那抿起的朱唇,薛晏清终是忍不住心中妄想。他微微倾身,蜻蜓点水般碰了一下。

    很难准确地形容那一片刻的触感,或许触感他已经忘记了。薛晏清只记得他脑中纷乱难抑,如同万花筒被砸碎了又绽开,每一个镜中都是千般乱红纷飞,无由无絮。

    不知为何,他想起了八岁那年在宫中看过的烟花。

    虞莞一夜好眠,丝毫不知有人已经因为她而心乱了。

    薛晏清惯常地早起,虞莞看着身边空落的一块儿,竟然也没什么不习惯?

    然而面对侍奉的白芍带来的消息,她却忍不住愕然不已。

    “结束秋狩,午时回宫?”

    “是啊,是今晨御前派人传来的口谕。”白芍点了点头

    虞莞皱眉,熙和帝这又是在发什么疯?她认命地起身,有了这么一遭,须得在午时之前把物什与人马都收拾停妥,整装出发。

    这一道命令,同时也令行宫诸人惊慌不已。

    二殿下与虞皇子妃被刺杀归来的一幕她们都看到了,恐怕陛下下这一道令多半与此事有关。

    只是……有什么关系呢?

    返程的马车上,作为当事人之一的虞莞也没有什么头绪。而况,她丝毫看不出熙和帝对于祸首薛元清与柳舒圆是个什么态度。

    众人都在紧锣密鼓地注视着熙和帝的行踪。

    怎料——

    熙和帝回宫第一件事,不是休整或者召皇子觐见。他招来了朝中数位位高权重的大臣。

    所有人都从这一举动中,嗅出了不寻常的味道。

    而那些大臣们,听完熙和帝如此这般地说了一通之后,不约而同地露出了愕然震惊的神色。

    陛下怎么突然想到这么个馊主意?

    “陛下,请您三思啊!”几人纷纷跪了一地。

    第54章 休妻

    看着几个众臣跪了一地, 反对之声不绝于耳,熙和帝并未勃然大怒,反而微微一笑。

    “朕之诸子依例本就该封王, 朕还记得,前几个月礼部还有人上奏劝朕呢。怎么,现下诸卿反而推三阻四起来了。”

    底下跪着的一干臣子听了这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