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节
几乎是同时,孔宣载着苏湖,风驰电掣而去。 —— 天空上 “其实拒绝姜后那个信使提议的理由,不成立。”孔宣拍着双翅,口吐人言。 苏湖突然抖了一抖。 是,不成立。 她在,哪里有苏妲己用魅术魅惑纣王逼死姜王后的空间? 她不在,姜后如果不能好好利用那枚丹药,这才有可能会落得个封神演义之中的结局呢。 “我坚持离开,首要的原因是准提来了,我是个自私的人,如果有可能帮别人一把我当然会帮,但是如果我自己都自身难保,那还是且顾眼下重要一些。二则……我坚持离开让姜后自己面对,是因为……”苏湖伏在孔宣背上,尽可能降低阻力,苦笑道,“仙人不愿意上封神榜我知道,但我不知道对凡人来说,上封神榜,是好是坏。” 如果因为她蝴蝶翅膀一扇,姜后成不了神,而姜后本身又想成神,这算什么呢? 以苏湖曾经作为一个人的概念来看,如果面前有一个成神的机会在面前,她一定会义无反顾的答应的。 “姜后上了封神榜?”孔宣温声问道,“你不是说封神榜上什么人的名字都没有么,怎么这会又知道了?”顿了顿,又解释,“我不是怀疑你的意思。” “我知道。”苏湖好笑着回应了一句,叹,“姜后地位不低,德才都有,如果枉死当场怨气冲天,天道少不得给些补偿,要换了个别的什么时候,得个地府轮回的平平安安的下辈子也便是了,偏是在这么个封神的当口,有很大的可能就是直接补偿个不高不低的神位。” 苏湖想了想,补了一句:“好吧,除此之外,我确实是有一些机会知道了一些别的事情……只是原谅我,我还没想好要不要给你解释明白……我保证,封神榜上谁的名字都没有是确定的,你绝对不在封神的范围之内。” 孔宣的声音清朗,毫不在意苏湖的隐瞒:“谁没有点秘密呢?不碍的。”又笑,“反正又关我什么事呢,殷商我已经尽己所能帮了一把,剩下的……我只要保证自己不上去便是。” 苏湖哑然一笑。 洪荒的人似乎对刺探别人的秘密格外的不感兴趣,或者是自己见到的人都相当的君子之风。 她轻轻捋了捋孔宣背上的扁毛。 臭美鸟……你虽未上封神榜,结局也挺一言难尽的呢…… 传说中的极乐世界…… 接引准提说了算的时候,你是坐骑。 如来佛祖说了算的时候,你被活活剖开了脊背,说是佛母,然而……也就是那么回事吧。 “放心。” 放心,我不会让你最后去西方自己没有自由说了不算的。 不管怎么说…… 有心和老娘比美艳的男人我还是第一次见! 珍稀动物需要保护! 空中,巨大的孔雀突然顿了下来。 苏湖在孔雀背上抬头,看着面前的一个洞。 时光隧道一样的洞。 孔宣化回人形,苏湖拖了朵云站上去,往后看。 是准提。 本来苏湖的级别是轮不到准提圣人亲自出手的,奈何那一句“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实在是太漂亮了。 对于现在还在琢磨教义逐步发展的西方教来说,比什么先天灵宝都重要。 看到准提的那一刻,苏湖的第一反应是掉头就跑。 很遗憾,那个虫洞一样的玩意儿,来的遮天蔽日,似乎跑不掉。 苏湖没闹明白,洪荒的年代,似乎没听说过准提有这个法术啊? 何况,那虫洞里面,怎么隐隐有一股自己熟悉的味道? 苏湖只能转过身来,干笑道:“圣……圣人可好?” “很好。”准提圣人气定神闲地拄着七宝妙树,依旧很慈眉善目,“你若是肯来西方,贫道会更好。” 第41章 准提收孔宣 “圣人说笑了。”苏湖美目流转,暗搓搓伸出根手指,慢慢在孔宣背后划拉“逃进去”三个字,一边注视着准提圣人,道,“弟子已拜入截教,哪里敢背叛师门呢?” “截教门徒万千,哪里会记得你。再者,我西方难道还护不住你一只小妖精不成?” 孔宣突然回头,一脸疑虑地看苏湖一眼。 还没打呢,你怎么就要思考怎么跑路了? “话可不能这么说。”苏湖笑睨一眼孔宣,眉眼之中尽是温柔挑逗,而那话语悠悠却是对准提说的——她在尽量放慢语速来拖延时间,手指继续在孔宣后背用修仙者的手速飞快划拉着“那要不你凑合凑合和他过两招,然后你就知道为什么要跑了……”,同时还对准提道,“圣人忘了?东方才是玄门正统,西方算什么呢?” 孔宣眨眨眼,接受了苏湖这个建议。 他一直想和圣人正面动手来着,试试看嘛。 打不过可以跑。 准提道人听苏湖那一句“西方算什么”,面部表情也为之一僵,好容易保持了慈眉善目的形象,笑说:“你这狐狸,怎么门户之见如此深重?去西方极乐世界,听三乘经纶,得无挂无碍,得成正果,金刚不坏,有何不好?又何苦执着于谁是正统谁是旁门呢?” 苏湖掩口娇笑道:“圣人常对我师父师伯们说西方贫瘠,我倒是不明白了,为何圣人哭穷的时候一口一个西方贫瘠东方富饶,如今却劝弟子不要执着于门户之见?” 我了去啊,既然要打我还留你什么面子,信不信我把你黑历史都抖出来! 孔宣朗朗而笑,直接掏了把刀出来:“道友不必多费口舌,且做过再说吧。” 话音未落,孔宣手中的刀便已经朝着准提圣人脑瓜劈去。 准提道人也是被苏湖那句揭老本的话气的不轻,狠狠把手中的七宝妙树转了转,孔宣的刀便被刷到了一边。 有五色神光的孔宣,从来都是自己取别人兵刃的份,何曾被别人取过兵刃,大怒之下又掏了一根金鞭在手,朝着准提圣人打去。 准提圣人又把手中七宝妙树转了一转,鞭又被刷到一边。 孔宣终于感受到了自己刷别人兵器的时候别人的愤怒,心上也知道还用兵器只怕无效,只急把五色神光召出,朝着准提道人袭去。 苏湖只见孔宣刷掉了准提圣人,准提圣人在原地没动,只是面部表情有暂时的懵逼,再之后,就是一声雷响,准提圣人便化成一尊圣像——十八只手,二十四头,执定璎珞伞盖,花鱼肠,如持神杵宝锉,金铃金弓,银戟旗等件。 苏湖总觉得这个打斗场面相当眼熟。 后世总喜欢给洪荒的神仙排名,对孔宣的描述一直都是圣人之下的第一人,五色神光哪怕是准提圣人都能暂时刷懵逼。 但是……刷懵逼之后呢? 准提圣人就大发神威,化成那个十八手二四头的怪物,拆了腰间的丝绦也就是腰带直接束住了孔宣的脖颈,加持宝杵对着孔宣身上一放,孔宣就被迫变成原形做了坐骑。 至于是加持宝杵的效果,还是“不变回去做老子坐骑信不信你分分钟陨落”的威胁,更或者是那腰带也是个宝物——这也不是胡说,太上老君的腰带就是幌金绳,鬼知道准提菩萨的腰带是个什么玩意儿,有没有限制法力或者卸人智商的特殊用法,总之…… 总之孔宣就是扑街了嘛。 原著的惯性啊……哪怕姜子牙还没有和殷商开始撕逼呢,孔宣和准提这么一见面就是互相刷来刷去,打的和原著都没什么区别…… 苏湖心内吐槽,却也紧张孔宣安危,右手直接摸上了自己后颈处,手一抬就把承影拔了出来,随时准备拖延片刻,方便她和孔宣一起从容逃跑。 且不论苏湖干了什么,只见准提与孔宣几个回合之后,已经相当按照剧本的,准提已经卸了丝绦,把丝绦扣到了孔宣颈下,加持宝杵也压到了孔宣身上,苏湖不敢再等,只手上承影闪过一道无声无色的剑光。 和之前炫技一样的艳红色的光芒完全不一样。 如今被太乙真人的镯子限制住了法力的苏湖,已经没那工夫去玩那么多花哨的东西了,声势远远不如之前,当然,返璞归真的无色剑光,相比于之前的花里胡哨版,威力也不可同日而语就是了。 那道剑光巧之又巧地割断了孔宣脖颈之上的丝绦,苏湖迅速吼了一声:“快走!”又是一道剑光朝着孔宣身上的加持宝杵而去。 同时苏湖幻术全开,一股狐狸特有的刺激性气味也迅速喷薄散发,整片天地都被构建成了一片幻境。 而完成了这一系列动作之后,右手手腕上突然传出了一股几乎要把她骨头绞碎的痛楚。 是那枚限制法力的镯子,感觉到苏湖强行动用了大量的法力,从而直接采取了惩罚措施。 然而就现在这直接到了苏湖极限的攻击,其实对于准提道人来说,影响其实很一般——要苏湖现在就能把加持宝杵打飞,那就太看不上准提圣人修炼百万年的法力了。 准提道人只是感觉到手上有点麻。 眼中是苏湖构造的幻境——不得不说,金手指就是金手指。 苏湖构造出来的环境,和准提道人准备采取的措施一模一样——苏湖被打飞,准提用丝绦扣着孔宣,说了一句:“现原形吧道友。”然后孔宣就被迫变回了孔雀原形。准提道人心满意足地坐到了孔雀背上,然后才抬眼看着嘴角流血的苏湖。 幻境嘛,要是苏湖直接构造出一个准提绝对不会进入的场所,那绝对准提会分分钟反应过来是有人在捣鬼。 但是赶巧和自己脑海里面觉得要出现的场景一样,那即便这个幻境有点粗糙,人的脑子也会自觉把那些粗糙的地方脑补完全。 所以,即便树木有点僵硬,微风有点过于稳定,乃至于天上的云都没有半点变化,准提依旧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 直到开口劝苏湖去西方但是半晌苏湖还没有回应,准提动了个法术之后苏湖直接凭空消失,他这才发现又被这小丫头摆了一道。 破幻对他来说绝对是一抬手指即可的事情。 但是当准提圣人破了苏湖构建的这片天地的时候,苏湖已经与孔宣双双跳入了那个不知道是啥的隧道之中。 准提圣人眼里也不见愤怒,只悠悠摆了摆手,那隧道就合了起来,随后准提一摆袖子,飞遁而去。 天地间就留下了一句轻飘飘的带有极度的不屑的话:“进去也好,反正早晚会哭着求贫道放你们出来的。” ====== 孔宣与苏湖才跳入隧道,都因为因为光线的突然变化,眼前一黑。 只听见哗啦一声,两人似乎是踩到了一滩水。 来不及观察周边的环境,两人落地之后找回了视觉,急忙照看了对方的身体,看到了大家都是全须全尾的没受什么缺胳膊少腿之类的伤害的时候,都松了一口气。 “没受伤吧。”苏湖想到原著里面孔宣被这么来了一圈之后都不敢反抗乖乖做了坐骑,实在不确定孔宣是不是有什么内在的伤害,便问出了声。 “内伤。”孔宣轻咳一声,嘴角溢出血来,“那加持宝杵直接砸了我个正着。也亏得你动手动的快,不然准提手中法力一催,我会受多大伤害就不好说了……我也算是因祸得福,有个瓶颈过不去,看准提动手,终于也算是有了些想法。” 他手中灵光闪动,给自己放了个治愈术,但看他依旧皱眉的模样,便知道这个治愈术法其实没有多大的作用,只怕是依旧有一些法力限制,至于是这个地方的限制还是准提的法术残留就很难说了。 “能有点感触也没什么不好,也算我还你的救命之恩。”苏湖苦笑着,递给孔宣一张帕子擦血,低头打算打量一下这是个什么地方。 却是在那一低头之间,苏湖突然惊叫出声—— 他们根本踩的不是什么水。 是一种浓郁到发黑的红色,还带有一股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