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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时眉一挑,这说辞,比他还没文化。 “这是鸿鹄,是寄望他们拥有鸿鹄之志,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唐时说着,意味深长地看向纪初。 那眼睛会说话,仿佛在说,看,我现学现卖得不错吧。 纪初不想被被人发现这墙绘跟她有关,装作一本正经地在倾听。 校长被提醒了,翘起大拇指:“唐总这么一点拨,比我说的高了好几个境界。说起来这文化墙还是唐总帮忙叫人画的,唐总您居功至伟啊。” 唐时朝纪初眨眨眼:“我也没出多少力气,基本都是画手的功劳。” 校长介绍学校的方方面面,提及引以为傲的学校氛围,又说—— “我们北枫的学生,彼此不仅是学习上的伙伴,很多人呐还在这里找到了一辈子的好朋友。” “要我说,人啊最珍贵的就是学生时代的友情了!”校长说。 “噢?那学生时代的爱情呢?”唐时饶有兴趣地发问。 警报再次拉响。 纪初警惕起来,唐时从来不问没有意义的问题。这意味着他又要搞事了…… 有不知情的人插嘴:“学生时代谈恋爱,那不就是早恋吗?” 这个词青涩又美好,众人不禁笑起来。 校长哽了一下,又不敢太下唐时面子,打哈哈:“这问题可难倒我了。我当学生可没谈过,没女生看上我,哈哈。” 唐时目光流转,落到纪初身上:“纪老师怎么看?” 他瞳孔里的黑深不见底,情绪不明。 纪初嘴唇张了张,怎么看?怎么看唐时都是意有所指。 当年唐时跟他那群狐朋狗友说的话言犹在耳:“当然追到手了,我打赌还从没输过。” 那漫不经心的模样后来时常出现在纪初的梦里。 原来唐时追她,只是因为他跟别人打了个赌。 他对她的好只不过是他赢下这个赌约的工具,都是假象。 可笑的是当时的她还为了他反抗自己的父母。 学生时代的恋情,只是花花公子的一时兴起,却是纪初唯一一次鼓起勇气的叛逆。 此后她再也不会有勇气去反抗了。 现在还提起那段感情,是想提醒她当年的自己有多傻吗? 从回忆里剥离出来,纪初直视唐时,语气清冷:“作为学生当然还是要以学业为重,其它无关紧要的事情可以以后再说。” “你读书的时候也像现在这么拎得清楚吗?” 唐时的语调比她更冷,明明是秋天,仿佛在下冰碴子。 就是拎不清楚,才会和你…… 纪初心里憋着一口气,甜软的声音绵里藏针:“唐总,我们北枫校风严谨,禁止早恋的 。” 这是将过去撇得干干净净。 唐时嘴角的笑越发讽刺,有种当场质问纪初的冲动,什么狗屁学业,这就是你当年失约的理由吗?! 接下来的视察流程,唐时罕见的话少。 纪初只是过来作陪的无名小卒,没有人再喊到她,她称职地充当起背景板,安静地跟着。 视察结束后,校方招待唐时一行人去了兰亭集。 兰亭集是枫城最有名的私厨,环境优雅,厨师深谙中华美食之道,上至宫廷大宴,下至地方特色小菜,无一不通。 唐时是兰亭集的常客。这位尝过世界各地美食的少爷,唯独对中餐情有独钟。 校方明显事先打听过了唐时的喜好,提前订好了位。一踏进兰亭集,侍应生就将他们一行引向包厢。 纪初作为陪同队伍里资历最浅的人,自觉去前台点餐。 李朋鲸递过来一张纸条:“范助理特别交代的菜单,唐总喜欢的。” 说着他凑过来看点单屏幕,发现菜单上的菜基本都点了:“哎,范助理给过你菜单了?” 纪初怔了一下,微笑:“碰巧而已。” 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不是简单的巧合,而是下意识地就点了这几道菜。 回到包厢,领导们早已落座,剩下几个近门的位置就是他们这些陪吃小卒的。 还有人没进来,空的位子还好几个。 离纪初站的位置最近的座位,刚好在唐时对面的方位。坐在那能清楚地看到唐时的一举一动。 此时唐时也正巧在注视着她。 纪初犹豫了,坐在他正对面,大概两个人都会相看两厌,饭都吃不下吧。 李朋鲸老师就近坐下后,见纪初还站着,拍了拍身旁的座位:“纪老师,这儿。” 他旁边的位子相对较偏,纪初感激地点了下头,无视对面那道如影随形的目光,坐了过去。 坐下的那一刻,桌上发出清脆的“铛”的一声,声源处是唐时面前的高脚杯。 众人的目光瞬间聚集到主位,校领导惴惴不安,以为是哪里惹得唐时不高兴。 纪初反射性地望过去,唐时的脸色似乎比冰川更冷。 校长赔笑:“唐总,若有哪里服务不周,您尽管说,我立刻安排。” 唐时抬了抬下巴:“有酒吗?” “有有有,都点了。”校长盲目应道。 “没点酒……”点菜人纪初不好意思地说道。 她踏进社会不久,没什么经验,在学校里鲜少参加这种应酬,再加上一个令她如坐针毡的唐时在场,她直接把酒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