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节
没想到陆晓聪说什么都不肯坐穆云博的车，最终苏沫无奈地跟穆云博说了声抱歉，在路边拦了出租车回家。 坐进车里陆晓聪只是闷闷地不说话，苏沫问了他几句，实在问不出什么，也只好放弃，她了解儿子的倔脾气，他不想说话的时候，没有人能让他来的了口。 穆云博的车一直跟在后面，他不是陆晓聪的任何人，没有立场教育他批评他或者强迫他做他不想做的事情。今天他情绪爆发得太突然，他连一点应对措施都没有。如果说陆晓聪一直不肯接受他，那他跟苏沫还有可能吗？每个做了母亲的女人都不再单单是女人了，她们的中心会围绕着孩子，倘若让苏沫在他跟陆晓聪之间做一个选择，不用苏沫亲口回答，穆云博也知道答案是什么。 这是这么多年以来，穆云博第一次觉得无奈，那种由心底升起的不确定感让他觉得烦躁。一路开车跟着苏沫到了她家楼下，穆云博眼看着她们母子上了楼，他从车里走出来，在渐渐暗下去的夜色里点燃了一支烟。 苏沫带着陆晓聪回了家，打开冰箱，发现里面有几个鸡蛋和两棵青菜，这段时间她忙着工作上的事，很少亲自下厨，陆晓聪平时也都是跟着外公外婆一起吃住。幸好厨房里还有半筒挂面，苏沫压着火气，对陆晓聪说道:“家里没什么吃的了，煮碗面条好不好？” 不肯跟穆云博去吃饭，但是这晚饭总得要吃的吧。 陆晓聪点点头，“好。”跟着苏沫一起进了厨房。 开火，热油，陆晓聪最喜欢吃的就是炝锅面，苏沫将葱花撒进锅里，“你出去玩吧，小心溅到身上油。” 陆晓聪站着原地没有动，等着苏沫将水加到锅里，转身走过他身边的时候，陆晓聪才一把抱住苏沫的大腿，嚎啕大哭起来。 “mama，不要离开我跟爸爸！我不要mama离开我们！”刚才的陆晓聪实在太沉默，冷不丁地放声大哭倒是把苏沫吓了一跳，“mama，不要离开聪聪！” 苏沫不得不蹲下'身子，将陆晓聪揽进怀里，轻声说道:“宝宝别哭，mama不会离开你的，mama怎么会离开你呢？” “可是，可是……”一时之间，陆晓聪哭德抽抽噎噎，“我不想要别人当我的爸爸，我要我自己的爸爸！” 儿子哭得甚是委屈，就好像他的爸爸真的已经被别人取而代之了一样。陆晓聪的眼泪向来是对付苏沫最有力的武器，她的心都要心疼死了。 一直以来，苏沫最看重的就是儿子能够健康快乐的长大，她真的对其他的毫无欲求，唯一的就是希望儿子能够健健康康，快快乐乐地成长。可是，陆恒阳的出轨打破了儿子原本稳定健康的生活环境。因为父母的婚姻纠葛，陆晓聪一直活在阴影下，他很少像以前一样开怀大笑过了。苏沫总觉得，自己对儿子有一份亏欠。作为母亲，她没有保护好儿子。 实际上，陆恒阳出轨，她哪里能管的了呢？这并不是她的错，她已经竭尽全力做到了最好。只是，作为女人的天性，她反倒责怪自己，对儿子心存愧疚。 “宝宝，爸爸mama永远都是你的爸爸mama，没有人能够抢走，也没有人能逼着你认别人做爸爸。别哭了，别哭了。”苏沫替儿子擦着眼泪，自从他们婚姻出现危机后，儿子哭闹的次数比以往加起来的总数都要多，她是真的心疼儿子。 “我不要别的叔叔住进我们家，我不要他们当我的爸爸，我只要我自己的爸爸！”陆晓聪一直重复着这几句话，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很害怕其他男人介入他们的家。 苏沫从来没有想到陆晓聪会对别的男人这么排斥，看这个样子，应该是陆恒阳跟他说了什么。苏沫心里的怒火不停上冒，那个男人配的上儿子的父亲吗？！一次又一次地将儿子当枪使。但是，尽管陆恒阳不跟儿子提，这也是早晚要发生的吧，儿子早晚要面对这样的境况，儿子这道坎如果跨不过去，苏沫该怎么办呢？给他时间去适应？如果他一直不肯接受怎么办？这个世界上确实存在为了子女没有再婚过的单亲mama甚至单亲爸爸，苏沫甚至也早已做好了成为他们中的一员的准备。 “聪聪，你真的不喜欢穆叔叔？”苏沫叹了一口气，问道。 “不喜欢，不喜欢！”陆晓聪把头摇得像是拨浪鼓，“我只喜欢自己的爸爸！” 苏沫没有说话，一时之间，煮着开水的厨房里只剩下陆晓聪委屈的抽泣声。 不喜欢就不喜欢吧，她也不是非得有人陪着到终老。儿子是她带到这个世界上来的，她有责任守护儿子的健康快乐，让他受一丝一毫的委屈，她都会心疼。 苏沫的心里也很不是滋味，虽然说她现在恢复单身了，哪里真的会和没结婚时的单身一样呢？她有儿子在身边，她做的每一个决定都不单单是为她自己一个人做的。好不容易在离婚后遇到个让她有些心动的人，儿子却抵触得要命，答案如此明显的选择题，她根本没有第二个选择。 “我们以后不跟穆叔叔吃饭就是了，你别哭了。”苏沫为儿子擦着眼泪，看把儿子委屈担忧得都快成林黛玉了，“但是聪聪你要知道，mama永远都不会再跟爸爸在一起了，以后就是我们两个人生活，不会再有你爸爸的加入，你也不要老是抱着爸爸mama还能够在一起的期望，mama不想让你失望。” 陆晓聪得到mama的许诺，情绪渐渐稳定下来，睁着朦胧的泪眼，问道:“mama为什么不肯原谅爸爸？” 陆恒阳出轨，是他的错，却要老婆孩子承担错误的后果。苏沫不想让儿子小小的心里就对大人心存怨愤，不想让他在仇恨中长大，所以只告诉他陆恒阳犯了错，至于什么错，错到什么程度，她没有提。以后儿子长大了，习惯了目前母子相依为命的生活，知道mama并没有因为爸爸的出轨过得不堪，到那个时候，她会告诉儿子一切真相。 “宝贝儿，大人之间的事情让大人自己解决好不好？有些事你现在还不懂，等你长大了mama会解释给你听，有些错误不可以犯，犯了之后就再也没有改正的机会了，你也一样。” 儿子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爸爸已经离开他了，他现在唯一拥有的就是mama，他只是不希望mama被别人抢走。到那个时候，天会塌下来的。他用自己小小的力量守护着他们残余的家，却不知道任凭他怎么努力，他们的家都不会像陆恒阳许诺的那样再恢复到从前的样子了。 穆云博有段时间没吸烟了，但是今天的烦躁情绪使得他吸了一根又一根。抬头间便可以看到苏沫跟陆晓聪住的房间，里面已经亮起了灯。那一室的柔光明明触手可及，实际上却是咫尺天涯。他早已知道在跟苏沫修成正果的道路上布满荆棘，不会那么顺利，他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只是他不确定苏沫的心，她能不能和他站在一起，为了他们两个的未来努力呢？哪怕她不努力，只是不要拒绝他，可不可以？ 不知道在苏沫家楼下站了多久，穆云博晚饭没有吃，却觉不出饿来。他很想上去跟苏沫和陆晓聪一起吃个家常便饭，哪怕只是一碗面，跟她在一起吃，也应该是格外香的吧。只是他不能，陆晓聪对他的抵触情绪那么明显，他不想看着苏沫为难。 “这不是穆总吗？怎么会站在这里吹冷风？” 穆云博听到声音后回头看去，便看到陆恒阳从车上走下来，向着他所在的方向走来。他深深吸了一口烟，吞云吐雾地等着他走近。 “陆总，幸会幸会。” 两个男人都是商界的传奇人物，一个是业界楷模，另一个是后起之秀，对方心里盘算的是什么，只要想一想就猜个差不多了，偏偏面上还要表现出一副偶遇的样子来。 穆云博眯起眼打量了一下眼前的男人，便把吸剩下的半支烟摁灭在烟灰缸中。 陆恒阳从穆云博所占的地方抬头看了一眼，笑着说道:“穆总最近忙得很，推了不少饭局就是为了站在别人家楼下吹冷风？” “吹冷风吹得心甘情愿也是难得。”穆云博笑了笑，接着说道，“陆总不是同样好雅兴，大晚上的不在自己家里待着，跑到前妻楼下只是单纯路过？” 陆恒阳没想到穆云博会如此直接地挑明，他原本还想着外冷嘲热讽几句的，毕竟楼上住着的是他的女人和儿子，别人这么明目张胆地觊觎，实在让他咽不下这口气去。 “穆总，大家都是生意人，都知道成本太高，回报率太低的生意不该做，我看穆总一时之间昏了头脑，忍不住提醒您一句，我儿子只会永远姓陆，除了我，没有人当得了他爸爸。” 穆云博的脸上始终挂着微笑，他早就怀疑陆晓聪对他态度突然转变跟陆恒阳有关了。看来，他没有猜错，陆恒阳确实跟孩子说了什么。这个男人啊，真是让他不屑于鄙视。 “谢谢陆总好心提示，我想估量成本高不高的前提是拥有的资本多少，陆总要是有兴趣投资的话，我愿意奉陪到底。天色不早了，我该回去了。不过，”穆云博打开车门，回身看着陆恒阳，缓缓说道，“我还有一句话话要说，我只跟有种的男人较量。陆恒阳，是男人的，就不要老把孩子当枪使！” 一句话戳到陆恒阳的痛处，他何尝不觉得自己窝囊呢，但是为了挽回苏沫，不管用什么手段他都在所不惜，“穆总，我还是那句话，趁早放手。孩子在苏沫心中占的地位比你想象得要重要得多，只要陆晓聪还是我儿子，就没有别人能抢走苏沫！” 要不是怕脏了自己的手，穆云博真想上去给他一拳，此时此刻的陆恒阳连个畜生都不如。 “更何况，”陆恒阳突然笑了笑，看着穆云博说道，“苏沫是个眼里揉不得半点沙子的人，她要是知道了穆总的善举，不见得就能接纳你。” 果然是个有商业天赋的后来者，可惜心术不正。穆云博不想再跟他废话半句，坐进车里，启动引擎离开了。 ☆、第68章 哄着儿子睡下后，苏沫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客厅里好一会儿，女人这一辈子，大多数的时间都是在孤独中度过的。即便是有伴侣，伴侣陪伴着的时间也有限，但是当她们处在一段关系中的时候，心是安定的。仿佛找到了可以一起搭着独木舟横渡大西洋的伙伴，即便是独处，也知道自己不是一个人，因此而心安。 此时此刻的苏沫经过红尘的颠簸，内心也变得越来越强大，但是当她一个人安静下来的时候，难免会觉得心里缺了那么一块。只是，她不再单纯是一个女人，她还是儿子的mama，所以她只能让那一块缺着，来成全儿子的心愿。 手机响了一次又一次，苏沫假装听不到，但是看着跳跃在屏幕上的那个名字，她又不忍心拒接。没有人有义务不求回报地对另一个好，穆云博也没有义务对她们母子好，放手之后，他可以找到更好的女人。苏沫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不过是个普通女人。 终于，当电话铃声再次响起的时候，苏沫按下了接听键。 “喂，穆先生。” “聪聪睡了？”穆云博的声音在安静的夜里听起来格外温柔，苏沫承认，她贪恋那份温暖，可是，这是不可以的。 “嗯，今天实在对不起，小孩子没定性，爱耍小脾气，我替他向你道歉。”苏沫说道。 “没关系，我没放在心上。” 他越是这样说，苏沫心里越是过意不去，经历这么多，苏沫已然意识到，人跟人之间没有谁欠了谁，能走到哪一步都是看缘分的。 “穆先生，”苏沫紧握着手机，做出了最后的决定，“我们以后还是不要再见面了吧。” 在儿子与他之间，苏沫还是选择了前者。虽然穆云博早已经料到了这样的结果，但是听到她这么说，心里还是会难过的啊。她连努力都没努力，就这样放弃了。哪怕她只是为两个人在一起努力一点点，哪怕她把尝试改变的机会给他。苏沫没有，对她而言，他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路人吧，只有她的儿子才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果然是被陆恒阳说中了啊。 “苏沫，难道我们之间不值得任何努力吗？”穆云博的情绪有些低落，他是那么云淡风轻的一个人，问出这样的话来，他自己都觉得可悲。 “对不起，穆先生，真的很对不起。”对不起不是他想要的，却是苏沫唯一能给的，其实她也很累了，两个人在一起变得不再简单，一个人也挺好的，多自由，谁也不用耗费心力，也不必因为觉得亏欠了对方而内疚。 “我挂电话了，你早点休息。”指甲嵌进掌心，苏沫对着手机说完最后一句话，便挂断了。犹豫不决是对两个人的折磨，他们已经不再年轻，没有结果的暧昧只会让两个人越陷越深，最后无法自拔。 决绝地删掉了穆云博的联系方式，但是苏沫却觉得心痛。不是她不想努力，只是儿子是这个世界上她最不愿意伤害和为难的人，砍掉自己的欲求是一个母亲的天性。 眼泪顺着脸颊无声地滑落，原来，穆云博在她心中的地位远比她自己想象得重要，失去后才知道，是每个人的通病吧。 苏沫一个人在客厅里坐了许久，一开始她还在想穆云博，到最后大脑逐渐放空，什么都不去想，眼泪也渐渐止住。她已经是个大人了，经历了难么多事，早已明白，这个世界上并不是什么事情都能遂了哪个人的心愿，所以会比年轻的时候看得开，伤口愈合得自然也比年轻时候愈合得快。 睡觉之前，苏沫还是接听了陆恒阳的电话，他锲而不舍地打，苏沫挂断了，他接着打，倘若他不是儿子的爸爸，苏沫早就把他拉黑了。 “你这么晚还打电话来做什么？陆恒阳，儿子已经睡了。” 陆恒阳的声音在电话另一端传来，带着明显的讨好和乞怜，“苏沫，我是找你的，不是找儿子。” “好，有什么事赶紧说，我也要休息了。”苏沫耐着性子说道。真是奇怪，当年两人还是恩爱夫妻的时候，苏沫听到他的声音就会高兴，恨不得听着他的声音入睡，但是现在他的声音听起来那么讨厌，她要忍着恶心才能强迫自己听下去。女人也是薄情的吧，只要放下了，对方就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不再是那个能够牵动自己心绪的男人了。 陆恒阳面对这样的苏沫总是很受伤，“沫沫，我有好多天没见你了，我只是想你了，想听听你的声音。” “陆恒阳，如果你再说这样的话就不要再打电话过来了，你想儿子的话，可以打家里的座机，我的私人手机没有义务24小时为你开着。” “还有，请你以后不要再跟儿子灌输我们还会复婚的思想，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你这样给他希望，最后他只会更失望。” “你已经是个不够尽职尽责的父亲了，还总是拿儿子当挡箭牌，利用他，我为你感到可悲！你不觉得自己太卑鄙了吗？！提醒你一句，聪聪拿你当最信任的好爸爸，但是他还不知道，你不是他一个人的爸爸，所以现在少做点孽，不要等着儿子跟你反目相向了再后悔！” 苏沫最后一句话像是一记炸弹在他的脑海炸开，儿子有一天会跟他反目相向？！那种结果他连想都不敢想！苏沫的电话很快挂断，听着话筒里传来的忙音，陆恒阳似有千言万语都被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空荡荡的大房子只有他一个人，他现在十分想念有苏沫和儿子在的时光，有她们母子在才叫家啊，他一个人算什么？这种空虚寂寞的夜晚他挨过了一夜又一夜，现在只能依赖香烟和酒精才能入睡。 原本他是人人羡慕的成功人士，他自己也能由心底感觉到满足，现在只是徒有其表，外表光鲜，实际上，他比谁都狼狈。 ************ “妈，你到底把朱灵藏到哪里去了？”陆恒阳在沈佩玲面前几近崩溃，他找那个女人找了那么久，竟然到现在连个影子都没有。他现在不能不着急，眼看着时间一天一天的过，朱灵的肚子也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慢慢变大。倘若朱灵肚子里的孩子真的生下来，那么他跟苏沫就真的再也回不去了。而且到时候他该怎样跟陆晓聪解释？他还能是儿子心中那个英雄一样的父亲吗？ “恒阳啊，你现在太冲动，等你情绪稳定下来，我会让你们见面的。我是你妈，知道怎么做是对你好。”沈佩玲喝了一口茶，她有段时间没来北京了，住了几天才算是适应下来。 “妈，什么是对我好？！你包庇着一个拆散了我家庭的女人叫对我好？！”陆恒阳狠狠吸了一口烟，现在他已经冷静下来了，仔细想想，朱灵那丫头应该没有他看到的那么单纯，说不定这一切就是个套，现在连陆老太太也被蒙骗了。不管怎么样，他都要在错误无法挽回之前找到她，让她把孩子打掉。 他口口声声指责朱灵拆散了自己的家庭，却看不到自己在其中起到的作用。 沈佩玲看着气急败坏的儿子，缓缓开口道:“不管你们当时是怎么扯上关系的，现在你婚也离了，那姑娘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平白无故地伤害一条小生命也挽回不了什么。” “我的事您不要插手，我自己会解决。”陆恒阳突然觉得很累，自从他跟苏沫离婚后，仿佛全世界都在跟他对着干，他一个人在孤军奋战，没有外援。 “这已经不是你一个人的事了，牵扯到陆家血脉就是我们整个陆家的事。恒阳啊，你要是不喜欢那姑娘，等她把孩子生下来给点钱也就打发走了，孩子我跟你爸带，反正我们两个也清闲了太久，两个人总是寂寞的，有个孙子辈的在身边还能陪陪我们。” 人到底都是有私心的，父母打着爱的名义，说着为儿女好的话，不过是不想看到他们不愿意见到的结果。沈佩玲和陆老先生觉得两个老人家的生活太寂寞，所以朱灵肚子里的孩子来得恰到好处。她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那个孩子，陆家的血脉，无论如何她都要保住。 吸完一支烟，陆恒阳的情绪也稳定下来，“妈，你好歹让我跟她见见面，我有些话要对她讲。”顿了顿，接着说道，“您也别这么笃定，她肚子里的孩子就是我的，说不定是别人的呢？到时候您不是让人当枪使了。再说了，要真是我的孩子，我也真舍不得就让她打了。妈，这事儿我有分寸，你该相信我。” 听儿子这么一说，沈佩玲的心里也不由得狐疑起来，当时她见了孕检报告，听信了朱灵的一面之词，至于她的话里几分真几分假，她是真的没有办法辨认。可是儿子向来狡猾得很，他说的话也很有迷惑性，他说这么多不过是想见见那丫头，这倒也不是不可以。 “这样吧，下个礼拜一，你爸就要来北京了。我们看着朱灵那小姑娘一个人怀着身孕，又没有亲人在身边，怪可怜见的，所以打算把她接过来照料，一直让她一个人待着，我们也不放心。到时候，我跟你爸商量着安排你们见一面。” “好。”陆恒阳点点头，下个礼拜就下个礼拜，他倒是得好好审审那丫头，看看她到底给他玩了多少虚的！ 陆恒阳重新点燃一支烟，狠吸了一口。为了新鲜所以碰了别的女人，陆恒阳以为自己真的可以坐享齐人之福，毕竟日子按着同一个方式过久了就会让人有倦怠感。而当他的生活终于被打乱，脱离了正轨时，陆恒阳又开始变得焦躁不安，极其想要回到原来的生活中去了。 男人啊，不是永远长不大，只是始终做不到安分守己。 ☆、第69章 第二天，苏沫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去了办公室，韩熙乐心疼死了，“怎么了沫沫，都这么大个人了，就不能心疼心疼自己吗？待会儿要是让穆云博看见了，他肯定又觉得我没干活，把什么东西都推给你处理了。” 穆云博，原来他已经渗透到她的生活中来了啊。苏沫把一摞文件放在桌子上，头也不抬地说道：“他不会再来了。” “怎么了？”韩熙乐心一惊，两个人好好的，不会是吵架了吧，按说依照穆云博的性格，应该是没有这个可能的啊。 “陆恒阳也不知道给聪聪说了什么，聪聪见了穆云博就躲，根本不让他接近我们半步。算了吧，没缘分就是没缘分，强求来的本来就不会长久，我这段时间也确实没有谈感情的打算。” 听了苏沫的话，韩熙乐真是恨得咬牙切齿，“那个渣男，离都离了，破坏力还这么大，利用儿子不怕遭天谴吗？沫沫，你不能就这么轻易放弃。穆云博不是随机天上掉下来的某个男人，全地球村就这么一个，我可跟你说，错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什么缘分不缘分的都是虚的，能不能在一起全靠个人努力。你只是在给自己找借口罢了，你这样倒好，正好合了那个渣男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