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节

    “毒刺同志，你真的能把他救活？我刚刚检查过，他很可能今晚都抗不过去。”漂亮女医生现在还有些不能相信面前奄奄一息，明显生命迹象很弱的人会度过今晚活下去。

    “他不该死，组织上也不让他死，他自己也不想死，那就足够有理由活下去。”林相宜清楚地知道眼前的病人有着强烈的求生欲，而且意志力十分坚韧，她相信有这样配合的病人，她一定能事半功倍的完成好这一次治疗任务。

    漂亮女医生明显不相信，但是又不好说什么，只能在一边看着林相宜对礼国恩进行接二连三的治疗和看护，而这过程，她看着都觉得玄乎，一点也没有看出来哪里起了疗效，就让病人脸色明显好了很多。

    “毒刺，你刚刚喂的那个药能给我看看吗？”林相宜这一次的药和针都随身放在医药箱内，这会刚把药收起来，便听见身边的人说话。林相宜也没说什么，就把药盒递给那个医生。

    女医生把药膏盒轻轻地打开，墨绿色的膏药便呈现在眼前，女医生是西医，还真没见过这样的药，一时好奇未征求林相宜同意，便拿起身边干净的勺子挖了一口送进嘴巴里。

    “吃不出来是什么药。”女医生后知后觉感到自己的鲁莽和无礼，忙道歉，“对不起，我就是好奇，它很珍贵吧，效果这么好。”

    “算了。”求知欲这么强，林相宜也不好说什么，收起药盒便把药放起来。

    “那是什么做的？”女医生看林相宜，脸上带了些不好意思，“要是不能说就算了。”

    “花你认得全吗？”林相宜问道。

    女医生愣了一下摇了摇头：“只认得日常常见的，比如玫瑰，月季之类的。”

    林相宜哦了一声又问道：“那植物呢？”

    这一次女医生更是摇头，平日里哪里注意过这些，能去分开小麦苗和韭菜她已经算厉害的了，在外面读书这么多年，她以前还不觉得，今天林相宜一问，她觉得自己好像什么也没有学到。

    “那我告诉你你也记不住，这味药比较复杂，有四种很难得一见的花，九种植物，还有十二种中药制成，补气补血用的，这是最简单的，其他的都要更复杂。”林相宜盖上医药箱的盒子，间隔半个小时又给病人诊了一次脉，确认他体内生机慢慢恢复，便放心的眯着眼睛靠在车壁上想事情。

    女医生一听就兴趣来了，只可惜林相宜从来都没有兴趣对不懂药的人多说一个字，她也只能一脸好奇和求知欲的一会瞄瞄闭着眼睛的林相宜，一会瞄瞄明显慢慢好转的病人，心里那活动，实在太复杂了。

    ☆、第58章 死亡

    这一次执行任务，林相宜没想到会这么突然决定跟着去沿路护送人，所以出来的时候跟徐达说的是最晚第二日就回家，可如今这样，让人传消息必然会暴露身份，所以她只能按捺住心里的焦急，闭着眼睛去想事情分散注意力，至于一旁求知欲极强的人，林相宜只能说抱歉，她不喜欢从零开始解释一个东西，没耐心。

    耳边突然传来稀松的枪声，林相宜猛地睁开眼睛想要对身边的人说有情况，便听见轰隆一声，手榴弹爆炸的密集声便响了起来。

    “下车，就近掩护。”大车停了下来，礼国恩被抬在担架上，其他人利索的一个个跳下车来，大家趁着夜色爬到了路两边高高的树丛堆中隐藏身形。

    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人很快就回来，但是带回来的消息实在是太不好，这让负责人很是纠结。

    “毒刺，前面有日军和我方游击队发生正面枪击，老杨估计是不知道该不该帮忙。”女医生以为林相宜听不到说话人的声音，便把自己听到的消息第一时间过来告诉林相宜。

    “想帮忙但怕影响任务。”林相宜肯定道，“听这枪声，我方情况不是太好。”如今林相宜也练就了新本事，可以凭借枪声判断武器型号，所以这会她十分肯定，落在败势的定是自己人。

    当断不断必受其害，林相宜知道，要是负责人决断不了，这边也迟早被日本人发现，不过这些话她不适合说，所以只是就地管好自己的病人便不打算多管闲事。不过能当负责人的人，这谋略和心智也是异于常人，那人并未耽误多少时间，留下了两个人保护林相宜、女医生和礼国恩后，便带着其他人快速赶往交战地点帮忙。

    而林相宜不会知道，她来上海后接任务太过频繁，以致于徐达越来越不放心，如今徐达已经学聪明了许多，专门培养了一小分队亲信，人数不多，十二个人，特意负责在暗地里保护林相宜。这些小队的人都经过特殊训练，虽然跟不上单独行动神出鬼没的林相宜，但是只要她不是单独行动，这些人次次都是能跟上她的步伐的。

    所以这一次行动，林相宜并不知道，在她身后两公里开外，还有十二个人猫在草丛里一直盯着她的方向，以防止意外发生，而她担心的徐达这一次却没有如同以前一样暴躁不安，当然，担心还是有的，但是通过这些下属传回去的消息，他知道她平安，那就够了。

    两方交火，突然出现第三方势力，这让双方的人都有些担心会是对手的援手，不过当这一方的第一声枪声响起的时候，游击队便知道这是自己人，大家对闻声识人都实在是太拿手，毕竟，很多新型武器，他们是没有那个资本去更换的，就算有，那也是零零散散缴获来的，断然不会装备的十分齐全。

    如今日本人就处在一个被包饺子的状态，前后都有对手，他们这一个大队人数上已经不占任何优势。日本人和游击队交火，纯属意外，这一大队的日本人并不纯纯是日军，附带的还有两个汉jian充当翻译和走狗，而林相宜要是在这里下定然能认出来其中一个人就是上次在小哇村救下刘师长和自己哥哥那户人家的那个拿了她大洋就举家搬家的二娃。

    此刻他和这些日本人穿的一样，都是一身黄皮大衣，他本来是和这些日本人来村子里面缴获食物的，当然，缴获食物之余，还干了不少丧尽天良泯灭人性的事情，这档口正巧被这附近的游击队员看到，双方二话不说就交上火，本来他们人数和武器上都占优势，还不至于被打的太惨，但现在加入了又一波人，而这些人枪法和对战经验明显不是游击队可比的，所以如今这些日本人是处于下风的，所以现在，一向投机取巧的二娃已经开始消息抵抗，积极寻找出路了。

    二娃这人眼力神极好，这绝对是算得上他一个最大的优点，所以不到几分钟的功夫，他便趁着日本人不注意的功夫，找了个草丛堆钻了进去。

    二娃在草丛堆里窝着趴了几分钟，确定没人看见追过来，这站起来猫着腰就小跑了起来，他跑的那个方向可恰好是徐达下属藏身的方向，这徐达的人装备可都是十分齐全，甚至，十二个人里有两个都是装备最为精良的狙击手，没办法，他就是搞军火的，装备手下那本就是首当要务，毕竟，吃这碗饭，也要底子硬才能让人忌惮。

    “有个日本逃兵过来了。”狙击手一小声地对其他人道，“你们去两个人把他悄悄解决了，我听张端说过，林小姐警觉力十分惊人，我这虽然安着□□，不过还是以防万一，你们去把人解决了。”

    其实二娃逃跑的方向既然是这边，那便必然要经过林相宜他们藏身的地方，毕竟徐达的人还在她后面，不过恰巧二娃跑的轨迹比较大，是直接越过林相宜五个人而去。所以林相宜几个人早就发现有动静，留下来的两个人怕有诈，根本就不打算去看什么情况，所以林相宜就只能动用魂力，这一张开魂力，徐达的人还是一样被发现了。

    “老大就是厉害的紧，没想到以后的媳妇也这么厉害。”其中一个下属道，“跟着他们办事，还真是放心。对了，你们听说没，老大在国外置办了很多地皮在盖房子，最近的香港，欧洲的瑞士，瑞典和西班牙都有他置办的产业，我听说可能为了以防万一，老大给兄弟们的后路。”

    “我也听说了。上一次张端和老大身边的津军师在说话，被我听见了，他们说咱们这种独立势力，以后不管哪一边占了上风，可能都会被牵连，所以老大打算让弟兄们自己选后路，愿意留下的也会补一大笔钱。”

    这几个人好不费劲地解决了二娃，便开始八卦起社里的事情，而林相宜听着他们说了好一会话，也知道大概是徐达的人，所以并没有出手解决，听了会壁角便收回了魂力。

    而二娃，至死都有些不能相信，自己就这么没了。他是中国人，却为了苟且偷生帮着日本人欺负自己的同胞，落到这个下场，那也是罪有应得，只是可惜了他年迈的老父母，人到晚年，连个照顾的晚辈都没有。所谓报应，怕不过如此，老天爷都看着，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有时候老天爷给你机会改正，可你还浪费了机会，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林相宜感慨了几下，便被身边的女医生打断了。

    “毒刺，你看，他是不是要醒了？”女医生看着礼国恩眼皮动了动，忙兴奋地拉着林相宜小声说道，“他真的没事了，人只要醒了，是不是就代表着脱离危险了？”

    女医生早已经被林相宜的医术震撼了，这会跟个孩子一样叽叽喳喳的兴奋，而完全忘了，想知道答案，自己可以上手去检查。

    林相宜没有回答女医生的话，上前便开始给礼国恩检查，做完检查之后她才笑道：“这人意志力极强，我本来想着至少要一天，没想到这才过了四个小时，人就有了苏醒的迹象。”

    “不是你的药效的作用吗？”女医生有些不解，“光是意志力，怕是没那么大作用。”

    “你太小瞧意志力对求生的作用了。”林相宜又给礼国恩喂了些药，“你信不信，这个人在昏迷的时候，也一定知道周边发生的事情？”

    “我不信。”女医生摇了摇头，“他那个时候眼睛都没有焦距，整个人都是陷入到深度昏迷中，照医学上来说，这个可能微乎其微。”

    “微乎其微不代表着没有可能。”林相宜笑着说道，“你尽管等着瞧，他醒来一定知道之前发生的大部分事情。他应该心中还有很深的牵挂，舍不得死。”

    女医生很想反驳林相宜的话，可是就算两人是刚接触，她也是能从林相宜身上感觉到她说起医学领域的事情时那种自信和笃定，所以反驳的话到嘴边，她又一次次的咽下。

    礼国恩没有让几个人等得时间太长，那边枪声慢慢消失不见的时候，他这边也慢慢睁开了眼睛。

    “谢谢。”礼国恩醒来后，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对着林相宜说的，只是他明显太过虚弱，这两个谢谢已经用尽了他全部的经历。

    “你先休息，这些客气话都不用着急说。”林相宜笑了笑，这人十分懂得感恩图报，林相宜仅从他刚刚的眼神里就能看出来，他人品不错。

    “道谢还是要的，还有其他的同志，要是没有你们，我这一次必死无疑。”礼国恩声音里带着些喘息，就算另两个人不是医生也知道这人是在硬撑，所以大家忙说了句分内应该做的，便勒令他好好休息。

    礼国恩闭着眼睛，想着自己这生死线上走一趟真是有些后怕，他家中还有妻女和老父亲需要照顾，所以他一点也不想这么早就去见阎王爷，如今活着，对他来说真的是很幸福的事情，他感激组织，更感激医术高明的林相宜。现在，在他心里，林相宜就是第一大恩人。

    林相宜看礼国恩闭上了眼睛休息，脸上也带了一些笑容，她最喜欢这份职业的原因就在这里，看着病人从死亡线上回来，看着病人对她心生感谢，这些成就和情感，越来越让她喜欢从事这个职业。

    ☆、第59章 血债

    前方打扫完战斗场地的时候，夜色已经黑的只能靠模糊的月光来照亮道路。林相宜五个人在草丛堆里待了不少时间，才被负责人派来接应的司机带着重新上了车，朝着前面的村子走去。

    林相宜不会天真的以为他们要在这里过夜，本来任务时间紧急，也容不得耽误，而能让负责人决定留下来的原因，林相宜除了这个村子需要帮助之外的原因，不作他想。

    “毒刺，我听说礼国恩同志醒来了，真是谢谢你。”林相宜一下车，负责人便走过来道。

    “不必如此客气，这不仅是你们的任务，也一样是我的。”林相宜指着车上的方向道，“现在人在睡着，那个女医生看着就行了，这里可需要我帮忙？”

    林相宜主动提出帮忙，负责人却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你还是在车上好了，这村子如今看来已经太凄惨了，我这个大男人都看不下去，你，怕是不行。这帮畜牲，迟早老子要把他们从我们的国土上赶出去。都是些狗娘样的。”

    本都是弃笔从戎的文化人，如今也被逼得张口骂人。负责人如此悲伤气愤的表情，让林相宜心里一咯噔：“又是屠村？”

    “也不全是，比那更残忍。你，算了，你是毒刺，延安培养出来的，应该能承受的住，你跟我来。”负责人叹了一口气，对着车上的女医生和两个留下来保护女医生和礼国恩的人吩咐了几句注意安全的话，便带着林相宜进了村口。

    村子外面只有月光照明，可村子里，却火把通红，在火光的照耀下，林相宜清楚地看见了村口地面上那一摊摊血红色的血迹，就连空气里，都是血液的腥气味。

    越往村子里走，林相宜心中越是愤怒的无以复加，四处可见的残肢东倒西歪地被随意扔在村子里的各个角落，这样的情况，林相宜知道，就算是他们的亲人，也不见得分的清哪一具残肢是自己的亲人。

    “这些都是村子里老人的尸体。”负责人声音里明显有着哽咽，林相宜也不说破，就连她看了，除了触目惊心外，眼眶也有些湿润。

    “据活着的人说，那些日本人长年累月来村子里面收粮，但是这是第一次大规模的屠村，却是有史以来第一次。”负责人一边走一边解释道，“以往拿了粮食就走，这一次就因为粮食不多，他们觉得这些老人既然已经老无所用，何必还要浪费粮食，所以这下村子里的老人就遭了罪。”

    “这些尸体怕有三十多具了。”林相宜的拳头握的死死的，她一路上走来，看到的只有破损不堪的尸身，连一具完整的尸体都没有看见，“头呢？为什么全是肢体？”

    “都在村子晒谷子的广场上。”负责人带着林相宜穿过一条冷清僻静的巷子，便到了村子里晒谷子的一大片空地上，走到这里，林相宜看见零零散散的年轻男人带着不大不小的孩子，正在挨个情理死去亲人的尸体。他们的眼神仇恨中带着一点麻木，机械的重复着手上搬来搬去的动作。

    晒谷子的边上，有不少竖起来的尖刀，而那些刀上，便串着之前那些尸体消失的头颅。一个个的头颅已经看不出本来的面目，但突出来的眼珠子明白的昭示着他们死去时的不安和不甘。

    “这些畜牲杀了人还不够，竟然把尸身都分了家，这些头颅全部被他们串到这里警告其他人不准反抗，不然这就是下场。”负责人道。

    林相宜看见村子里如今剩下的人就那么几个，也猜到了日本人的警告并未有任何作用，反而他们的丧心病狂引起了这帮老是农民们的反抗。

    而反抗的结果就在眼前，没有武器的农民只能成为无辜的牺牲品。而活下来的人怕也只是运气不错，遇上了附近听着枪声赶来救援的游击队。

    “那些幸存的孩子都是村子里藏起来的。”顺着林相宜的目光看去，负责人也忍不住流泪，一个个瘦弱的孩子趴在早已经面目不堪的尸体上小声哭泣，有的还小，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只是本能的跟着哭。那些尸身一个就是村子里面的妇女，个个袒*胸*露*乳，下*身也无半点遮掩，这样的惨状，根本不用多想，就知道她们生前遭遇了什么。

    “这些孩子们怎么办？”一个村子里绝不只有这里的七八个，那边稍微大一点的都在帮忙收拾尸体，林相宜不知道，这些孩子们没了大人的庇护，又要如何在这乱世里活下去。

    “不知道。”负责人实话实说，“游击队怕是不可能带这些孩子和一起走，最多我想是带着他们到下一个村落安顿下来。毕竟游击队也是作战部队，不可能有这个本事养活那么多孩子。”

    “想报仇吗？”林相宜蹲在一个看起来年纪比较大的女孩子面前问道。她只所以如此问，就是想看看经历过这些的孩子心智如何。

    女孩子没有犹豫，干脆利落的点了点头：“我想，但是我还太小，我会听我爷爷的话，好好学本事，有朝一日去参加抗战，把所有欺负中国人的日本人赶出中国。”

    没想到小女孩子会这么说，她刚刚的确从她眼睛里看到了仇恨，但却没想到这孩子的心中也有大义。

    “你叫什么，几岁了？”林相宜早就盘算着要建一个可以传承她所学的小医学院，所以这会看见这些孩子，她心里也有了想法。

    “我今年十一了，叫吴怀可。”女孩子看着林相宜反问道，“你也是共*产*党吗？”

    林相宜点了点头：“你说对了，不过我和你想的共*产*党还有些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女孩明显就比较好奇，虽然这会和林相宜说话还有些防备和忐忑，但很明显，林相宜的身份能让女孩比较安心。看女孩子的反应，林相宜第一次对自己的身份产生了极深的认同感，光是凭借一个名号就能让人放下防备，林相宜知道，这是真正为白姓做实事才能做出来的安全感和认同。

    “怎么解释呢，就像是白天和黑夜，有的人就像是白日，光明正大的拿起枪来为抗战奋战，而我就像是黑夜，隐藏在这暮色之中，不见得光，但却用我的方式为前方抗战的战士提供情报。”

    “我知道，我知道，地*下*党，我爷爷和娘都跟我说过，这群人是最指的敬佩的，他们忍常人不能忍，做常人不敢做之事，是心中有大爱的一群人。”小女孩瞬间对林相宜就换上了崇拜的眼神，这眼神还看的林相宜有些不好意思。

    “你爷爷和你娘把你教的很好，不过你爹呢？”林相宜心里猜测着这小女孩的爷爷和母亲怕也是读过书有问话，属于心中有智慧的人，不然小姑娘不会这么懂事。

    “我爹几年前去前线了，去年战死了。”小女孩眼睛里带了点眼泪，但她却拿袖子擦掉，很是勇敢地说道，“我不难过，也不害怕，我爹他是最勇敢的，我是她的女儿，也会一样勇敢。”

    闻言，林相宜的眼泪突然就溢出了眼眶，背过身去把眼泪擦干，林相宜笑道：“他们都叫我毒刺，你可以叫我jiejie，我呢，想带着你和这些小朋友离开这里，我会医术，还会枪法，武功也不错，你想不想跟我走？我会照顾你，也会照顾他们，会把我能教给你们的东西都教给你们。”

    小女孩子没说话，她眼神穿过林相宜看着不远处的同村叔叔们，又看着身边比她还小的弟弟meimei们，过了很久才开口道：“我们会学很多本事，然后赶走日本人，再回来村子里对不对？”

    林相宜点了点头，回道：“你们会长大，会变得强大起来，日本人也会被赶走，战争一定会结束。”

    日本如今已经是日落西山，而这场二战其他的战场也已经开始出现了逆转，林相宜相信，距离胜利这一天，一定很近。

    “我愿意和弟弟meimei们跟你走，我们会听话，不会给你添麻烦。也会好好学你教给我们的本事。”吴怀可很是认真的对林相宜保证道。

    林相宜安抚好这边八个孩子，便站起来对身边的人道：“那边的我看都是些十六七的男孩子，估计他们八成会愿意跟着游击队打仗，所以这边这八个小的，就交给我吧。”

    “可你的身份方便吗？”毒刺在上海的重要性，延安那边已经再三电报强调，从她这里每月都会运往各个战区大量的紧需药物，她在上海还多次配合难度比较大的行动，这负责人可不想林相宜因为同情这些孩子给她自己和革命带来安全隐患，刀尖上行走，不小心一点可不行。

    “没问题。”林相宜叹了口气，“礼国恩的情况，比我预料的好太多，我想在这里我们可以分开了，药物和后续治疗我会叮嘱你们的医生，她的水平足以让礼国恩康复。身子底子已经垮了，想要好起来，还是一个长期疗养的过程，我想对他来说，找一个调养身体的好中医并不难。”

    “你想带着他们回上海？”负责人点了点头，既然人都醒了，自然是要分开的，他们的任务就是活着把人交到另一拨接应的人手里，至于其他，他还真的是爱莫能助。毕竟，礼国恩要去的地方是香港，并不缺后续的治疗医生和药物。

    林相宜点了点头，看着已经把其他小孩子拉着站起来的吴怀可，对着负责人道：“这里的情况太过惨烈，如今还是尽快入土为安为好，明日天一亮，我便要回去了。祝你们一路平安。”

    ☆、第60章 收留

    这一夜所有的人都是强忍着悲伤和愤怒把整个村子里死去的人埋葬。几个孩子已经在同村稍微年长的小伙子的帮忙下，各个换上了素色的衣服，如今情况特殊，孝服一时半会是现找不到了，只能如此讲究凑合。给自家和同乡死去的长辈磕了头，这简单的送葬仪式便算完了，那些青年小伙子果然如林相宜所料那般，都愿意拿起枪杆子跟着游击队干，而剩下的八个不大的男孩女孩们也只有选择跟着林相宜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