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节
“我感觉费轩说的有道理，两个文明一旦发生冲突，弱者势必会被强者侵吞。”吴东方说道。 “但他们也没有……” 吴东方抬手打断了辛童的话头儿，“它们没有动手是时机不到，七月在天界窃取兵器，被玄女发觉，但玄女并没有使用定身法术定住他，它当日没有杀掉我们并不是心慈手软，而是那时候咱们修为被废，对它已经构不成威胁，它留下我们可以向世人展示它的慈悲。你如果因此就认为它没有定住七月是在故意放水，那你就大错特错了，它不是不想阻止七月，而是无力阻止。” 辛童闻言点了点头，点头并不一定就表示同意，也代表着知道了，听到了，辛童点头应该属于后者。 “七月上天之后，不借的飞行速度比在人间快了很多，这说明天界和人间的环境是有很大差别的，它们没有侵占我们的疆土，可能是还没有彻底适应我们这里的环境。”吴东方说道。 “言之有理。”费轩接过了话头。 “他们没那么坏吧。”辛童小心翼翼的说道。 寻霜瞥了辛童一眼，“没有彻底了解一个人之前，别急着把他想的太好，不然吃亏的是你。” 辛童露齿一笑，没有接话。 “你先前所说它们换掉了我们的头脚，我也有这种感觉，现在人间除了一些修为高深的异类就只剩下我们这些巫师，那些远古时期的强大神灵都去了哪儿？”费轩皱眉说道。 吴东方想了想出言说道，“不排除被它们封印了的可能，我们人间顶级的智者和神灵很可能被它们封印在了某个隐秘的地方，它们取代了我们自有的神灵，影响和左右着我们，令我们始终处于它们能够掌控的状态。” “你说的这些可能就是玄女一直试图隐藏的秘密。”费轩说道。 吴东方点了点头，“应该是，但水落石出之前也不敢断言就是这样，前往天界的通道已经被我毁掉了，它们短时间内没办法自由出入，但这件事情做的不彻底，留下了很大的隐患，好在时间充裕，也不急于一时。咱们先把外面的事情处理了，回来之后再给自己擦屁股。” 吴东方说完，只有辛童自己点了点头，费轩和寻霜都没表态。 二人在想什么，吴东方能猜到个大概，中国人骨子里是喜欢关上门自己过日子的，不喜欢去侵扰别人，也不喜欢别人来打搅自己，说白了就是闭关自守，这次出征，三人之所以同意，主要是出于对他个人决定的尊重，对外出帮助他人一事并不是非常的赞同。 一旦赶到地头儿，是要打仗的，打仗之前得把事情捋顺了，士气得调动起来，不然赶过去就是死鸡炖白菜，无精打采，提不起精神。 战前动员是指挥官的事情，吴东方规整了一下思路，出言说道，“之前我跟你们说过了，现在人间像我们夏朝这样的庞大国家并不止我们一个，还有三个，现在其中两个合伙欺负另外一个，那两个国家是不折不扣的侵略者，咱们的举动是帮助弱者抵抗侵略，我们站在了正义的一方。此外，目前可是他们的生死关头，他们找上门求咱们帮忙，在这种关键时刻咱们如果拉他们一把，他们会永远尊重并感激咱们。 这些是比较光明的理由，还有一些只限于咱们几个知道的理由，你们可能不清楚他们的地理位置，目前挨打的这个国家夹在另外两个国家之间，只要这个国家在，对另外两个都有很大的牵制作用，如果这个国家被灭掉了，接下来就轮到咱们倒霉了。还有，我想趁这个机会了解一下西方都有哪些神灵，跟他们碰个面，划分一下势力范围，免得日后因为地域问题争执不休。最主要的是我想趁机示威，让他们看看咱们的厉害，直接断了他们侵略咱们的念头。” “你说的不无道理，但你忽视了一点，咱们出手干预，很可能引火烧身。”费轩正色说道。 “是引火烧身还是扬名立威，得看战事的胜败，说白了就是看咱们打的狠不狠，打好了扬名四海，打不好，人家追到咱老窝儿去也不是没有可能。”吴东方笑道。 “怎得如此好斗。”费轩无奈的叹了口气，吴东方的所作所为是不折不扣的赶鸭子上架。 “我同意他的作法。”寻霜表态。 费轩闻言再度叹了口气，吴东方是个战争贩子，寻霜也不比他好多少，都是不怕打架的主儿。 “我也同意。”辛童争先恐后的表态。 “就知道你会同意。”费轩又叹了口气，他早就看出辛童对吴东方有意思了，女人一但动情，会将自己的男人摆在第一位，什么客观，什么理智，全抛到脑后了。 眼见费轩顾虑重重，吴东方便出言宽解，“咱们这可是过去救命的，事成之后他们肯定会重谢咱们，别的可以不要，那种药水咱们可以多搬几桶回去。” “那药水确实神异，只是不知道有没有那么多。”费轩点头说道。 “有适合我们播种的种子也可以带些回去。”寻霜说道，吴东方此前曾经送过一些地瓜给她们尝鲜，她们都很是喜欢。 “有，那里有很多我们没有的种子，还有各种饰品香料，精美的布料也有。”吴东方说道。 “好啊，好啊，我们有乾坤袋，可以多带一些回来。”辛童很兴奋。 “你们是去打仗还是去打劫？”费轩无奈摇头。 吴东方没接费轩话头，而是冲右侧的辛童和寻霜说道，“那几个国家的历史也很悠久，冶金，文字，计数，很多方面都比咱们先进，咱们可以趁机学习借鉴。” “连对手是谁都不知道，想这些是不是有点早？”费轩又在泼冷水。 “我大致能猜到几种。”吴东方说道。 “哦？说与我们知道，这个很是重要。”费轩说道。 “现在很多宗教还没有彻底成型，只能根据那些宗教的前身来进行猜测，我感觉古印度应该有罗刹鬼一类的怪物，古埃及可能会有吸血鬼。” “你说的都是什么鬼呀？”费轩听糊涂了，吴东方说的这两种鬼他连听都没听过。 “前者跟咱们的妖怪差不多，后者有点像咱们的僵尸，具体什么情况到了地头儿才能知道，不过相较于对手，我更期望见到咱们的战友。”吴东方说道。 费轩和辛童闻言同时转头看向吴东方，寻霜位于右侧边缘，没有转头，她知道自己转不转头，吴东方都会说下去。 “向咱们求助的那个国家很可能有十二位顶级勇士，在本国的地位跟咱们在夏朝的地位相仿。”吴东方说道，很多人认为星座起源于古埃及，其实那是极大的误解，星座真正的发源地是古巴比伦，巴比伦人依据天体黄道分出了十二星座，而十二星座应该都有对应的勇士，就像四人分别对应东方的青龙白虎朱雀玄武一样。 “他们都有什么样的法术？”辛童好奇的问道。 “不知道，”吴东方摇了摇头，“我从未见过他们，甚至不能确定他们存不存在，如果存在，他们会的可能不是法术。” “吴大哥，咱走快些，万一去的晚了，他们战死了可就见不到了。”辛童说道。 “好。”吴东方微笑点头，提气加速…… 第三百一十三章 异域 赤焰火舞的迅捷速度是建立在灵气大量消耗的基础上的，加之要携行三人，灵气消耗的就更加严重，三更时分吴东方就感觉体内灵气入不敷出，转头看向辛童，辛童会意，立刻接手。 “径直向西，别变方向。”吴东方冲辛童说道。 “好的。”辛童点头答应。 “你确定咱们选的路是对的吗？”费轩问道，虽是搭乘便车，他和寻霜也需要以自身灵气维持平衡，虽然不累，却也不能闭眼入睡。 “即便不对，也没有很大的偏差。”吴东方随口说道。 “还要多久才能赶到地头儿？”费轩又问。 吴东方想了想出言说道，“咱们的速度比羽人要快，按照目前的速度来推算，明天中午我们应该就能赶过去。” 费轩没有再问，自怀中摸出两个瓷瓶递给吴东方，瓷瓶上有水火两种图案，不问可知是为辛童和寻霜量身定制的补气丹药。 吴东方将其中一瓶递给辛童，“来，咱们换个位置，我有话要跟寻霜说。” 辛童接过瓷瓶降低了自身的高度，吴东方快速右移，占了辛童的位置，辛童斜行上升，补了吴东方的位置。 “有个事情要请教你。”吴东方将瓷瓶递给寻霜。 寻霜伸手接过，疑惑的看了吴东方一眼，“什么？” “你们水族之前有没有一种可以与还法天地的神灵进行沟通的法术？”吴东方问道。 “你说的那种法术名为窥天问祖，的确是水族的法术，但这种法术早就失传了。”寻霜将瓷瓶揣进了怀里。 “为什么会失传？”吴东方问道。 “窥天问祖只有太虚以上级别的天师才能使用，使用一次，修为就会降低一阶，由于付出的代价太过沉重，使用的次数就很少，时间一久，逐渐就被遗忘了。”寻霜说道。 寻霜说完，不等吴东方再开口，又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为什么要问这个，等我回去看看，极北寒宫还保存着一些传声虫，只是不知里面会不会说起这种法术。” “好。”吴东方欢喜点头，他本来就没报太大希望，寻霜能找到更好，找不到也是天意使然。 吴东方刚说完，辛童再度降低了自身的飞行高度，费轩见状莞尔发笑，寻霜也撇嘴发笑，吴东方无奈，只得回归原位。 辛童回归己位之后可能也感觉自己先前做的太过浅显，面色大红。由于她年纪还小，三人对她很是包容，故意说些闲话，避免她太过尴尬。 同为太玄修为，修为的深浅也有差别，不足三个时辰辛童就顶不住了，吴东方见火焰有缩小的征兆，就主动替下了她。 黎明时分，四人飞过了一条很宽的江河，费轩低头下望，“赶出这么远，下面仍是深山荒野，不见人烟，你确定咱们不曾走错路？” “我也没来过这里，我哪能确定？”吴东方摇了摇头，“不过我感觉应该不会错，咱们在最东面，古印度在咱们的西南，受到围攻的那个国家位于咱们正西，古印度如果发兵，也不会走这条路，咱们只有赶到羽人的国境，才有可能见到人。” “路途太远，偏之毫厘，谬之千里呀。”费轩说道。 “放心好了，错不了。”吴东方无奈摆手，费轩的啰嗦他早就领教过了，初次见面就拉着他聊了个通宵，不对，确切的说是拉着王爷聊了个通宵，他在一旁陪了一宿。 辰时不到，下方出现了村庄，吴东方降低了飞行高度，四人自村庄上方悬空停留，这处村庄规模不大，不到一百间房屋，多为草顶土坯房，村里没有人，一片死寂。 “吴大哥，村民是不是避开了？”辛童问道。 “对，不见牲畜，房门都是关着的，应该是主动迁走了。”吴东方说道，坚壁清野在战时很是常见，靠近国境的百姓都会内迁，以此躲避战乱，减少伤亡。 “方位没错。”寻霜在旁说道。 吴东方点了点头，“走，继续向西。” 辛童重新接替吴东方，施出赤焰火舞，快速西飞。 “他们的房屋很是简陋，想必刚脱荒蛮。”费轩说道，木族最擅长土木建筑，房屋建造的是不是合理，他一眼就能看出来。 “不不不，”吴东方连连摆手，“不能以点概面，这里是边缘区域，建筑没有代表性，据我所知，四大古国并存时期，咱们夏朝的文明并不是最发达的，其他三国在很多领域都超过了我们，先前我跟王爷曾经去过古印度，那里的冶金水平就比咱们高，文字也比我们成熟。” 费轩听完，笑了笑，未置可否。 吴东方见状也没有多做解释，有些东西是在骨子里一代一代遗传下去的，封建时期的中国人一直瞧不起外国人，直到被八国联军揍了个鼻青脸肿才明白原来自己不是最厉害的，挨那次揍也有好处，能让国人明白差距，知耻后勇。但挨那揍也有很严重的后遗症，自那之后，很多人都生出了崇洋媚外之心，外国人放个屁都是香的，很多女人不择手段的想嫁外国人，很多有钱人放着好好的小日子不过，背井离乡跑到外国当了奴才。 随后村庄开始大量出现，村庄的规模也越来越大，建筑和生活设施也越来越完善，费轩逐渐收起了轻视之心，开始客观审视这个对他来说非常陌生的文明，在经过一处较大村落的时候甚至想停下来研究这里的排水系统。 中午之前，四人先后经过了七八处村落，这些村落无一例外的无人居住，但通过对这些村落的观察，不难发现它们都被遗弃于不久之前，时间最短的一个不会超过三天。 再行数百里，四人发现了大路，大路蜿蜒的通向西北方向，这处大路本来的宽度在三丈左右，但现在却宽达十几丈，道路两侧有着很严重的踩踏痕迹，很多大树都被连根拔起，被扔到了两侧的丛林里。路上有着很明显的车辙，根据碾压深度可以判断出是车轮所属的车辆很大很重。 除此之外，路上还有不少粪便，这些粪便有大有小，小的明显是人类的，大堆的粪便具体属于什么动物不清楚，但能确定它们的体形非常恐怖，粪便足有半间房舍那么大。 寻霜延出灵气，挥散了一堆粪便，低头打量，“以草末为主，掺杂有人类骨骸，这东西不但吃草，还吃人。” “怎么这么龌龊。”费轩皱眉环顾，他说的不是寻霜，而是随地大小便的那些士兵，大路上到处都是。 “他们的后代也不讲卫生。”吴东方随口说道，通过对粪便的观察，可以判断出这里先前曾经有大队人马经过，时间大致可以确定在昨天上午。 “吴大哥，这里怎么这么热？”辛童用手绢擦着汗。 “现在不算热了，如果是夏天过来，咱肯定受不了。”吴东方说道，古巴比伦在今天的伊拉克地区，气温要高于夏朝。 “咱们可能来晚了，战争应该已经开始了。”寻霜走了过来。 吴东方点了点头，“走吧，循着这条路走。” 四人再度上路，北行百十里，翻过了一座高山，前方出现一处宽阔的平坦区域，平坦区域靠北的位置有一处很大的城池，方圆超出三十里，跟金族部落驻地的大小差不多。 这处城池外的外围原本有高大的石头城墙和宽达十几米的护城河，但此时城墙多处塌陷，护城河也被阻断填平，城中建筑损毁严重，多处冒烟，由于处于燃烧后期，烟不是很大。 虽然城里的建筑大多遭到了破坏，但仍然能够看出那些建筑物很雄伟也很精美，由于东西方文化有很大差异，建筑物的风格也不相同，城里的建筑处处透着异域风情。 此时战争已经结束，城池内外显得很安静，但这种安静透着一股死亡气息，城外尸横遍野，大量身穿浅黄色衣服的男女在手持兵器的士兵的监督和威逼下自城外挖坑。 “他们还没有离开，在城里。”费轩说道。 吴东方点了点头，他能感知到城内有不少异类气息，其中两个修为与他们相仿，根据气息来判断，应该是某种蛇类动物幻化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