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羚文学 - 都市小说 - 牡丹大力谈恋爱!在线阅读 - Chapter 70.

Chapter 70.

    年馥醒来的时候,不知道是什么时间。脑子只依稀有着昏睡之前,在公司大门前发生的记忆片段。

    房间光线昏暗,窗帘拉的严严实实,不透一丝光亮。只有床前亮着一盏光线很弱的小台灯。灯头被人扭过去了,让光线背对着她的方向,以免影响她的睡眠。

    房间里熟悉的装饰和布局,还有白茫茫的天花板上的吊灯,让她一眼认出了这是哪里。

    这是j城著名的私人医院,上一次她在饭店晕倒也是被赵祁带到了这来。只是当时她还身在庐山中,并不知道这家医院就是j城大名鼎鼎,只接受权贵病人的白家医院。

    年馥没什么常识,后来还是许生生在家感叹赵祁壕无人性,对他的挥霍一通指责时,她才知晓这是哪里。

    上次出院那天她还可惜了没去花园细看——本以为这么上档次的地方她不会来第二次,结果打脸来的这么快。

    年馥挣扎着起身,其实她身体素质还算好,练跆拳道时没少挨拳头,久违的挨一次打算不了什么。可没想到那些小姑娘下手忒狠,她现在稍微动一下,全身就痛得像要碎掉。

    借着昏黄的灯光,年馥卷起了自己的衣袖。低头看去,只见白皙的手臂被人掐出了一个个青色的环和块;再往其他地方看,露在外面的肌肤几乎没有了完好的地方。

    甚至她感觉到自己被衣物遮挡的细嫩后颈处都有几条抓痕,隐隐作痛,同样头皮上也有刺刺的痛感。

    年馥也算半个练家子,若要是一对一正经打架她是不会虚的,可偏偏今天对上的是一大群小姑娘,打架只会挠人拽头发,手下没轻没重。让人头疼。

    那过街老鼠般的逃窜感,回想起来,可别说,还真憋屈。

    就这样想着,年馥鼻头一酸,上次挨打还是在纽约被恋童癖议员的保镖威胁。疼痛总是能勾引出良多回忆,她就这么又忽然想到了白天打架的场面。

    借用宋丹丹老师的一句话:那场面,真是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红旗招展,人山人海.热闹非凡。

    可,许生生呢?

    想到这三个字,年馥脑子里蹦出的第一个念头是——要是今天自己连累许生生出了什么事情,她非得带着那些疯婆子一起去死不可。

    要知道今天许生生耐心的在门口等她等了那么久,期间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可偏偏就在她放松警惕现身后出事了——年馥自认口罩墨镜带的还算齐全,可武装的再好也架不住那些私生粉的眼睛一个比一个毒——见年馥走对着许生生招手,她们竟活活把许生生给拽住了。

    许生生那稻草杆身材,哪里经得住她们这般用力,不一会儿就疼的小脸拧成了一团。

    年馥也忍不住这样的挑衅和威胁,二话没说就冲了过去。本以为这只是小粉丝一时脑热的过激行为,但是却没想到那私生行事竟敢那样放肆,她们竟敢呼朋唤友过来拿人。

    一时间数人打成一团,场面僵持不下,连大门口的保安都没把人拦住。

    结局当然就是俩人被一顿围殴,直到木森娱乐增援的保安和附近的巡逻警察冲出来维稳才算结束。

    年馥若是被送来了医院,那许生生也应当来了。可这偌大的房间,哪里有许生生的半点影子。

    她不禁有些后怕——不会是木森娱乐的保安不认识许生生,就把她丢在那里了吧。

    忍不住呜咽:“生生——许生生——!”

    她下意识的想墙壁上打开大灯的开关,她右手撑着床板,左手四处摸索,可没想到摸了两下,没摸到开关,却摸到了一颗毛茸茸的球状物。

    再往下,那球状物的触感软软的,热热的,像是人类的皮肤。灼热的呼吸喷在床单上,在她的指尖缠绕而过。

    年馥愣怔,没敢再动,呼吸都凝住了。

    下一秒,身边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响。

    “你醒了?”沙哑,低沉,这是她所熟悉的男人嗓音,在每个日日夜夜带给她无尽的诱惑。

    而此刻,在这静谧的空间里,这声音却给她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她忽然就想抱着他痛哭一顿。

    这些日子被网民骂的委屈和被疯狂粉丝威胁恐吓的后怕统统一股脑的涌上了头。她鼻头骤然变酸。

    本来以为不在意的,本来以为够坚强的,有了靠山就都软下来了。像一个找到了家长的委屈巴巴的孩子。

    昏暗的光线让人看不到她的红了的眼睛,她吸了吸鼻子,压低声音,“赵祁,生生呢?你们有把她接过来吗?她还好吗?”

    赵祁伸向她脸颊的手停在了半空,片刻默默收了回去,“挺好的,她很安全。”语气是遮掩不住的心疼。

    打架这件事,他消息收到的晚,收到消息后人还被顾念南拦着。等他跟着白家的救护车出去接她的时候,闹事者已经做鸟兽散了。

    车子到达门口后,首先引入眼帘的就是她躺在地上止不住的抽搐,没人敢碰她。那一刻他恨不得冲出去杀人,把年馥揉进自己的血rou。

    后来听顾念南说,被打时年馥全程都把许生生护在怀里。许生生个子小,落下来的伤害被年馥挡了大半,于是年馥手上,胳膊上,腿上,背上,青紫一片。甚至还有人在混乱之中划伤了她的脸。

    那样一张白皙干净的小脸,就这样结了一道长长的痂。

    他看着她的脸,喉结滚了了滚,“疼么?”

    年馥后知后觉的感觉到了痛楚,小眉毛揪了揪,“还好,一般疼。”

    说着她想把灯开了,拧着身子继续在床头摸来摸去,被几根冰冷的手指一把按住,手指虽是冰冷的,但手心的热度却是传了过来。

    “想做什么?”男人的声音沙哑,严肃,有如三月的蛊药。

    年馥唯唯诺诺:“想开灯。”

    男人瞧了她一眼,也不知瞧没瞧真切,昏暗的光线倒映在他清黑的眼瞳中,像不起波澜的深渊。

    他用的祈使句,似在明令禁止:“不要了。”脑袋靠在病床上闭目养神。

    年馥不知他是不想见她,还是怎么,竟心生慌乱。

    杂草漫无目的的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