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节
“发现是有的,但还得等一个时机,永安城的酒楼饭馆,都被沈奎把持着,可他送的猪rou,参差不齐,最近天气越来越热,变了质的猪rou,总会把人吃坏的,所以我说,这是一个机会,”沈月萝将心中的打算,说给他们二人听。 苏兰咋咋呼呼的,可不能跟她说。 周胜一手撑着板车,跟郑林站在一起,皱眉道:“话虽如此,但沈家势力大,就算出了事,他们肯定捂的严实,到最后,也许半点消息也传不出,那样的话,我们岂不是白等了。” 郑林摇头,“这倒未必,永安城的吏治清廉,老侯爷是个爱民如子的好王爷,如果真闹出了事,他定不会徇私枉法,但是现在关键的问题是,凭咱们的力量,恐怕无法将事情闹大。” 周胜道:“要不到时找几个叫花子,给他们点钱,让他们去散?” 沈月萝慢慢攥紧了拳头,“光是那样还远远不够,最好的办法是以身犯险,还得再拖上一个人……”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想做啥?”郑林见她紧皱着眉头,有种不好的预感,“这事你们就别管了,在事情还没发生前,你们要做好准备,尤其是消息来源,剩下的事,我会安排好。” “月萝,办法可以慢慢想,你可别做傻事,”郑林虽然不知她究竟想做什么,但是从她坚定的眼神中,感觉到了不好的讯息。 “就是啊,胖子不是一口吃成的,咱们的生意刚起头,从明儿开始,我们再吃跑村窜巷的去猪rou,生意也能慢慢做大,”周胜也不想她去冒险。这个沈月萝,自打落水之后,越发的叫人看不懂了。 “这事我自有计较,在事情还没办成之前,你们替我看好猪rou摊的生意,当然了,当靠这些还是远远不够的,周胜,你娘针线活做的怎样?你可知道,村里还有谁善于做针线活,”沈月萝问道。 周胜一听沈月萝问起她娘,心里一阵发虚,“挺好的,但是比不上曲婶,咱们村里的,这我就不知道了,你打听这个做啥?” “对啊,我差点把我娘给忘了,回家再说,饿的要命,我今儿临走时跟我娘说了,让她中午烧饭,走了,”说着,她跳上板车,招呼其他人一起回村子。 曲氏腿好些了,伤口结了疤,只要不是动作太大,就不会影响走路。 中午烧好了饭,便搬了凳子在院门口坐着,手里拿着针线,一边做绣活,一边等他们回来。 “曲婶!”苏兰老远的看见她,利落的从马车上跳下来奔向她,“曲婶,饭好了吗?我都快饿晕了!” “早做好了,都在锅里热着呢,你们洗了手就能吃了,今儿蒸了两锅馒头,还有一锅子辣血旺烧豆腐,足够你吃饱饱的,”曲氏收了针线,慢慢站起身。 沈月萝也紧跟着跑过来,拿起门口的板凳,“娘,你是不是又等我们吃饭了?” 曲文君笑了笑,“我烧饭光是闻油烟,都闻饱了,出来透透气,正好等你们吃饭,都进去吧,郑林,周胜,大宝,你们都来。” 赵山泉摆摆手,“曲婶,我跟山河今儿就不过去了,我家饭做好了,我要是不回去,我娘该过来找了。” “这不都说好了,以后都在我家吃饭吗?你们怎么能回去呢,就一块吃吧,”管他们的伙食,这是沈月萝定下的,吃过饭还能在一起讨论下一步的工作计划。 “还是不了,你们吃吧,下午我再过来一趟,”赵山泉招呼上弟弟回家去了。 郑林将驴子栓好,领着周胜,三毛,周大宝,进了院子。 曲家院里又是一阵热闹,院子热了,大家便将饭菜都搬到堂屋,板凳不够坐,大家便很随意的或蹲在门口,或站着吃饭。 苏兰咬着白面馒头,哪还顾得上说话,直到吃一半了,才跟曲氏炫耀今儿,她今儿办了件大事,终于逮到萧寒。 曲氏知道她这次是为了一个叫萧寒的男娃,才来的永安,也晓得她这几日都在寻找那萧寒,听说她的寻找有了结果,曲氏也替她高兴。 可是苏兰接下来的话,却着实叫她惊的吃不下饭,“婶,我们还遇到龙璟的呢!” “啥?你……你的啥?”曲氏震惊的问。 沈月萝在桌子底下踹了苏兰一脚,随后对曲氏解释道:“娘,你别听她胡咧咧,我们今儿见的人,不是龙璟,是四海银号的当家,他叫莫浅,跟龙璟没什么关系。” “可是……”曲氏真被苏兰那句‘见过龙璟’吓的不轻。 “那是苏兰开玩笑的,那个龙璟病的在下不了**,我咋可能见到,对了娘,你咋没叫郑叔也过来吃饭,他一个人在家还要做饭,怪冷清的,”沈月萝不着痕迹的岔开话题。 “哦,今儿上午有人来找你郑叔去收猪,他很早就走了,”曲文君也没再追问,顺着她的话道。 郑林一手拿着馒头,一手拿着筷子,一听自己老爹独自去收猪了,忙问道:“我爹一个人去收猪?他一个人怎么赶猪回来,曲婶,您知道他去哪个村子收猪了吗了?” 曲氏想了想,“好像是赵家庄,离咱们这儿怪远的,要不你待会去接应他,哦对了,带几个馒头给他,我这就给你装上。” 曲氏顾不上吃饭,起身去厨房找东西装馒头。 “嗯嗯,那我这就去,”郑林赶紧快吃了几口,“大宝,我家猪烦劳你跟三毛帮忙喂下。” “没问题,你们路上当心,我听人说最近有些不太平,早些回来,”刘大宝理所当然的应下。 周胜道:“郑林,我跟你一起去,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沈月萝同意,“对,你们俩个一起,三个人赶猪,应该更好些。” 几人说定了,郑林将钱盒子,都留在沈月萝手里,约好了晚上再过来算账。 苏兰急吼吼的也想去,被沈月萝拉住了,并塞给她一把锹,让她去院外翻地。 曲氏中午休息了片刻,沈月萝用木炭再画了个**图样,然后拿给曲氏看,“娘,这个东西你会做吗?” 曲文君一看,惊讶道:“这不是咱家院里挂着的东西吗?你用它干啥?” 沈月萝担心解释不通,便脱了衣服,让她看,“娘,这是穿在里面的**,方便又能很好的保护自己,我今儿在永安城找了个裁缝,这人你也认识,就是从前给沈府做衣裳的李风,他爹不在了,现在他一个人苦撑店面,我跟他一拍即合,他已经答应先做个样子出来,等拿到了样子,我得大批量的,到时你可以拿些回来,招集村里会刺绣的女娃做。” 曲氏听的有点懵,“等等,让娘想想,你的意思是……你要做很多这种**拿去?” “是啊,到时候,找人在前面的料子上绣些好看的花,肯定大。” 曲氏脸上并没什么喜色,“妮儿,你这想法是还好,可是姑娘家都穿肚兜,你这冷不丁让她们喜欢穿什么**,只怕她们接受不了。” ☆、第68章 亲爹逼上门 这一点,沈月萝不是没想到,万事开头难,哪个姑娘家,能大大方方的谈论**。但是,只要开了头,后面就好办了。 “娘,我让李风先做了样子出来,拿回来之后,您给绣些图案,然后我再拿去试,放心,我知道哪里才是最好的突破口。” “那好吧,你自己有主意就好,刺绣难不倒娘,娘一定给你绣个漂漂亮亮的花样来,”曲氏笑着道。 沈月萝又检查了她的腿,伤口结疤,恢复的还不错。 苏兰到郑林家,将小景放出来,这小家伙,一天蹿一个头,蹭蹭的往上长。 跑到村子里,遇鸡撵鸡,遇狗撵狗,把村里的牲口吓的魂飞魄散。 说来也奇怪,所有的牲口都怕它,唯独小花对它不怵。 这不,瞧见小野豹扒开门进来了,小花哼哼唧唧的站在围栏边,瞪着眼睛一动不动的看它。 小野豹也跑到围栏边,伸爪子,大概是想逗逗它。 小花却以为它的爪子是什么好吃的东西,用鼻子拱,用嘴巴啃。这一举动,反倒吓了小景一大跳。 下午的时候,沈月萝到菜园忙活了一阵,傍晚的时候,跟苏兰去砍柴,苏兰力气大,管刘大宝要了锯子,拉着沈月萝,要不远处的林子里锯树。 别看人家用锯子,很简单似的。 两个人,一人站一边,握住把手,一下一下拉着,就能将树锯断。 可真的轮到自己动手了,却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她俩选的都是附近山边生的杂树,树干不粗,按说锯起来应该很容易。 可是要么锯子卡在缝隙里,拉不出来,要么锯斜了。 最后还是苏兰发挥她的力大无穷,将那些锯到一半还没断的树,硬生生给掰断了。 锯下来的树,用藤条捆着,两人各拖一边,往家拖去。 苏兰今儿心情格外好,刚开始嘴里哼两句,最后竟变成灌耳魔音,将林子里的鸟儿都震飞了。 快到家门口时,沈月萝突然心中一紧。因为她看见自家门口停了辆暗红色马车,前面还坐着个赶马的车夫。 苏兰咦了声,“该不会是萧寒找来了吧,哎呀,他肯定得等急了,萧寒!萧寒!” 喊完了,她也不管树枝还没拖到家,就欢呼着就朝门口跑去。 沈月萝跟在后头,直摇头,这妞无可救药。 哪知,还没等她感叹完,苏兰又一头冲了出来,神情有些古怪。 “月萝,月萝,沈奎来了!” “沈奎?”沈月萝停下脚步。 “没错,就是沈奎,还有那个周秀兰,他俩肯定是为了白天的事,来找咱们算帐的,月萝,要不你跑吧,我去给你应付,”苏兰总算还讲点义气。 沈月萝也只呆了下,便恢复如常,“跑什么跑,我又没错什么事,再说了,我也想会一会他,你别傻站着啊,快来帮我拖柴禾!” “哦哦,”苏兰被她严肃的神情惊到,不敢多言,帮着她一起将柴禾拖回家。 刚进家门,便看见一个中年男子站在廊檐下,一袭藏青色花锦袍,下巴上挂着胡子。长相没什么特点,但那双眼睛,精光烁烁,一看就是个精明到骨子里的人。 他连堂屋都没进去,就在站在廊檐下,双手负在身后,好像在等着审判谁。 在没见到沈奎之前,沈月萝对他有无数种相像。 这个人,是她名义上的亲爹,但实际上,她不是沈月萝本尊。 对曲氏,她是真心实意的想跟她亲近。但是对于沈奎,她可是一丁点感情都没有。 曲氏低着头,一副犯了大错的样子站在一边,脊背弯着,双手紧张的交握着,眼睛盯着自己的鞋面。 看见沈月萝回来,周秀兰跟曲氏脸色都变了。 曲氏不顾膝盖的伤,冲过来抱着沈月萝的胳膊,“妮儿,你,你爹来了,有话好好说,若有做错的地方,好好跟你爹认个错,他毕竟是你亲爹,不会对你怎样的。” 周秀兰冷笑的哼了声,“好好说?我们也想好好说,可是你怎么不问问你那乖女儿,她今天都干了什么!沈月萝啊沈月萝,你现在不得啊,连meimei都敢害了,你倒是说说,婉儿究竟哪里惹到你了?让你出如此的重手,是不是非要毁了她,你才满意!” 在周秀兰的话声里,曲文君脸色惨白如纸,身子摇摇欲坠。 而沈奎,始终一动不动的站在那,精光烁烁的眼睛,死死盯着沈月萝,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沈月萝扶住曲氏,对苏兰道:“你扶着我娘去郑叔家坐坐,这里的事,有我处理就可以了。” “妮儿,娘不走,娘就在这里陪着你,”曲氏哪放心沈月萝一个人面对沈奎,她太了解沈奎此人的心胸。 沈月萝对苏兰使了个眼色,苏兰会意,边劝着曲氏,边将她往外面拉,“曲婶,月萝长大了,不一样了,您就让她自己去处理吧,咱们去郑叔家玩,郑林还说教我杀猪呢!” 苏兰好说歹说,才将曲文君拉出去。 至始至终,沈奎都没有看曲文君一眼。倒是周秀兰,一脸得意的笑。 要是搁以前,苏兰也担心沈月萝是不是会吃亏,但是现在,她完全不担心了,月萝要是发起狠来,连她都得甘拜下风。 等到曲文君离开,沈月萝走过去,将院门关上。 周秀兰冷嗤,“你关门做啥?难不成是要跪下认错,求着老爷原谅你,哼,沈月萝,你别做梦了,你敢陷害婉儿,就得承担陷害她的后果,永安侯府若因此对婉儿不满,你就等着以死谢罪吧!” “闭嘴!” 这一声厉吼,居然不是沈月萝说的,而是那个始终站着不动,跟个木桩子似的沈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