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节
又跑去搬了桌子跟板凳,扯了个大蚊账,三人一起睡到院子里了。 听着耳边的蛐蛐叫,蚊子叫,青蛙叫,各种各样的叫声。 沈月萝突然奇想,“要是有蚊香就好了。” “蚊香是啥?” “蚊香是啥?”冬梅好奇的问。 “蚊香就是能熏死蚊子的烟啊,你知道是用什么做的吗?” 冬梅挠挠头,“我只知道有几种草药可以熏蚊子,可以用多了怪呛人的,王妃 要是需要的话,我可以上山去采。” “你还是别叫我王妃了,听着太别扭,叫我老大,这样听着才顺耳,”沈月萝掏掏耳朵,“具体怎么cao作,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知道,加上艾草薄荷叶,加雄黄,还有面粉这些东西,你可以像做熏香的燃料一样,到时候,在屋里摆个香炉,焚一点香,熏蚊子,这样是不是很好用?” 她也不是觉得化工的,蚊香什么成份,她可不清楚。 但她知道,古代有很多熟识药理的人,对驱蚊还是有研究的,他们缺了一把火,一把可以给他们带来极大突破的火。 秋香笑嘻嘻的说道:“王妃……哦不,老大,您有所不知,冬梅最喜欢摆弄香料,还喜欢用毒呢,您刚给她提了个醒,只怕她得消失两日,直到香料做出来为止。” “冬梅会做香料?那会做肥皂吗?”天知道,这年头没有洗衣皂,光用手搓洗衣务,有多麻烦,而且还洗不干净。 冬梅眼睛突然一下又亮了,“王……呃,老大,什么又是肥皂?” 沈月萝闲着也无聊,便开始跟她俩天南地北的,说了很多新鲜东西。 以至于说到最后,谁先睡着的都不知道。 但她没想到的事,这俩人接受能力不是一般的强,接下来的几天,冬梅还真把自己关在屋里了,开始倒腾她的香料。 她对香料的痴迷,跟沈月萝对银子的痴迷,有的一比。 这小丫头,研究起来,不分昼夜,废寝忘食。 好几次,沈月萝跟秋香端着碗,站在她房门外,喊她出来吃饭,她理也不理,实在饿极了,就拿两个馒头垫吧垫吧。 沈月萝曾偷看过她屋里的那些摆设,惊奇的发现,这丫头居然照她说的法子,弄出了烧杯,以及各种实验器材。 甚至连蒸馏都能做的出来,从她房里传出的浓缩香料的气息,传遍整个巷子,真正的香飘三里。 夜里,沈月萝溜进她的房里,看她摆弄的东西,再次惊讶的发现,她倒腾出来的半成品,居然就是香水。 而这丫头显然还不知道,竟想着要将香料滴入燃料中,做成可以放在香炉里,缓慢焚烧的熏香。 沈月萝气的要揍她,“死丫头,你快点停下,我的亲娘哎,这是宝贝啊,你别动!” 沈月萝从她手中抢走烧瓶,闻了闻,分明是这个季节最常见的金银花香气。 “冬梅啊,你跟我说实话,这蒸馏出来的香水,你用了多少金银花,你从哪找来的,你还能找到别的花吗?” 冬梅眨着迷糊的眼睛,乖乖的答道:“用了大概三斤的金银花,永安城外有个小村子,有好多种鲜花,他们那个村子就靠养花为生,就连最娇贵的牡丹也有,老大,这香水能有什么用?” 沈月萝压制着内心的狂喜,伸手猛拍了下她的脑袋,“淘气的丫头,这可是咱们翻身的大好机会,这样,等会你跟我出城一趟,我得去你说的村子里头看看,要尽快做出来第一批,打响第一炮。” 她张罗了好几个项目,都在紧锣密鼓的筹备中。 李风只要看好内衣店,定期给她分红就成。至于后面的发展,还得由李风自己拿主意。 “这么急啊,我这里才弄到一半,那蚊香还没研究出来,肥皂也没有,”冬梅懒得出门,外面热的要命,她才不想出去跑。 “不去也得去,美容院就要开张了,就缺这么一个镇得住场子的品种,耽搁不得,”沈月萝不由分说的将她拖了出去。 “老大,您要带冬梅上哪?”秋香端着凉茶,正要进来呢。 沈月萝猛的停下脚步,“秋香,你去找几套男装来,咱们这个样子出门不方便,还是换了男装,让阿吉跟老三过来跟着,大胡子哪去了?一整天都没见他人影,每回到吃饭的时候就回来了,他真够有意思的。” “大胡子现在很忙的,王爷给他指派了任务,疏通城里的下水道,每天回来,身上都有一股臭味,一天得换两次衣裳,给他洗衣裳,都快把我的手洗脱皮了,”秋香撅着嘴,把一双秀气的手伸出来给沈月萝看。 “那有什么办法,我总不能你造个洗衣机出来,秋香,你要实在洗不过来,就花几个钱,让附近有闲暇时间的妇人,帮我们洗,”沈月萝提议道。 秋香欢叫着拍手,“这个办法好,王妃老大,您真是世上最好的主子,才不像那个病美人,假模假样,看着就叫人生气。” 三人坐在马车里,沈月萝好奇的继续问:“什么病美人,是不是那个叫林妙香的?她又去王府了?” 这样一想,她才恍然记起,好几天没瞧见龙璟了。 准确的说,是从那晚不欢而散之后,就再没见过龙璟。 偶而听到他的消息,还是通过秋香。 她经常回王府看孙芸,也时常会从王府带些东西过来,都是孙芸让她带的。 秋香哼道:“不是她还能是谁,成天就往我们王府跑,这几天更是住林侧妃那里不走了,只要王爷回去,她总是很快出现,又是煲汤,又是嘘寒问暖,看的我鸡皮疙瘩掉一地,太恶心 地,太恶心人了。” 沈月萝心里咯噔一下,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反正就是觉得不舒服,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身子倚在车厢壁上,懒懒的,“哦,那很好啊,你家王爷那么忙,回到家还有美人伺候着,小日子过的很滋润嘛!” 秋香见不得她漫不经心的样子,气呼呼的为她鸣不平,“老大,您说什么呢,王爷烦她都来不及,咋会觉得舒服,我的意思是,那位林小姐脸皮不是一般的厚,不管王爷怎样冷落她,对她视而不见,她都能笑脸相迎,今儿甚至开始使唤起府里的仆人了,再这样下去,只怕她要把自个儿当女主子了。” “啊?还有这样的事!”冬梅反应慢了半拍,到这会才听明白,“咱府里不是还有老王妃吗?” “那又能怎么样,老祖宗回来了,林侧妃有老祖宗撑腰,而且从道理上讲,那位林小姐可真是个人精,说话做事滴水不漏,老王妃根本挑不出她的毛病,再加上这几日,城里城外都在忙着震灾,府里的事,也就没人管了,这才给了林妙香可乘之机,”秋香越说越气愤。 那个林妙香凭什么在王府里指手划脚,还非得赖着不走,真没见过她这样的人。 冬梅又啊了一声,“这可不行哦,后院失火,老大,您得回去坐镇,不能让那个女人得逞,我瞧她八成是在想鸠占鹊巢,乘您还没进门的时候,把自个儿塞进去。” 秋香惊讶道:“不能吧,王爷肯定不会同意的。” 冬梅冷哼:“王爷不同意能管什么用,王爷日理万机,整天都不在府里,要是老祖宗跟林侧妃私下商量,以妾室的身份让林妙香嫁进王府,我听说妾室迎进门,是不用拜堂的,直接用一顶轿子,从后门抬进来,到时生米煮成了熟饭,只怕退不了,当年林侧妃不就是用了这招吗?” “你刚说什么?”这回轮到沈月萝惊讶了。 “啊!没什么,奴婢什么都没说,主子,您就别问了,都是些陈年旧事,不提也罢,”冬梅紧紧捂着嘴,不再再说。 秋香也赶紧住嘴。很显然,这是永安王府的禁忌。 沈月萝身子一软,靠在车厢壁上。面上没什么异色,心里却翻江倒海。 这一路可把她心里堵的要死,本来感觉还一般般,可是越想越觉得憋屈。 她是谁? 穿越而来的沈月萝! 即便没武功,没内力,没银子,没权势。 可她何时让她自己受过委屈了? 不管她喜欢不喜欢龙璟,也不管她对这门亲事有没有意见。 那都是她跟龙璟的事,跟这个林妙香有什么关系? 也许……可能,她应该在这方面树立威信,免得总有人觊觎龙璟的才色,成天惦记着跟她抢男人。 那样的日子,想想都觉得累。 打定了主意,她心里也好过多了。 半个时辰之后,他们到了固镇。 这里靠近东边,洪水没那么汹涌。 稻田里的积水,刚刚没过禾苗根部。 很多农民正在自家地里挖缺口,以便能让积水尽快排走。 大路上,昨儿刚刚放晴,泥土还是湿的。 马车轱辘压在泥路上,陷进去很深的痕迹,这也是他们走不快的原因。 就在固镇的外边,放眼望去,果然有一眼望不到边的花田。 大概是因为这里的土地不适合种庄稼,所以全部种上花草,还有一部分种着草药。 看来固镇的农业发展的不错,比其他地方都要来的好。 “固镇的镇长是谁?待会叫来让我见见,”沈月萝挑着车窗问道。 “小的听说固镇的镇长姓林,是林侧妃娘家的弟弟,好像叫林无悠,名字很好念,小的听过一遍就记住了,”外面赶车的人,也是福伯派给她的,是个清秀的小厮,叫根生。不如小春机灵,赶车足够。 “林无悠?确实是个好名字,待会你去通报一下,让他到花田见我,”沈月萝现在也觉会拽了,不拽白不拽。 “不用了,您瞧,他下来巡查了,”根生指着不远处花田间站着的一个男子,在他身后,还跟着几名官员模样的人,另外还有几个百姓也围站着,像是在讨论着什么。 沈月萝叫停马车,利落的跳下马车。 刚想迈步,又想起自己穿着男装,赶忙摆正了站姿,手中的折扇一挥,扮起了翩翩公子,“走吧,咱们也过去瞧瞧,听听他们说了什么。” 快要走近时,就听几个花农,在跟林无悠抱怨。 “大人,您可得替我们想想办法,眼看着就要到兰花,百合盛开的时节,我们村上百庙的荷花,也就要开了,这水路不通,要是走旱路,怕是会耽误花的销路啊!” 另一人也道:“这几日总是下雨,也没几个大晴天,风干也不成,再耽搁几在,花期过了,我们损失可就大了。” 他们这儿虽没有被洪水淹没,但水路不畅,旱路也不好走。 到处都是塌方,道路被阻,具体是怎样的情况,他们也不清楚。 这些花本来都是要运到京城一带去售卖,就怕万一路走不通,花耽搁在半路上,到时血本无归啊! 林无悠身着一袭简单素净的长袍,不像官,倒像个儒雅的斯文秀才。 他是背对着沈月萝站着,也没察觉到沈月萝的靠近,“你们说 ,“你们说的情况,本官都已经想到,派出去探路的人还没有回来,本官不能让你们冒险上路。” “那……那要不我们将花拿到永安城去卖,多多少少也能卖点,少亏些,总比干等着强。” 林无悠摇头,“永安内涝严重,你们就别去添乱了,本官这几日再去寻找出路。” 挥手遣退了花农,林无悠跟身边的几个人商讨,“本官听说兰陵山庄,以贩卖香料为业,本官想派个人去问问,你们谁愿意前去?” 那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露出了惊恐的眼神。 “大人,下官听说这兰陵山庄邪门的很,为了练制香料,无所不用,有些见不得人的方法,能把人害死。” “不止,听说兰陵山庄的当家人,是个女魔头,喜欢漂亮的男人,遇上喜欢的,就用香料把人迷晕,带回山庄。” 这几人在越说越邪乎,越说越没谱。 林无悠仰头看着天,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本官身为固镇父母官,为百姓谋生存,那是本官的职责,即便是龙潭虎xue,本官也要去闯一闯。” “大人何必呢,固镇有周家把守着,您就是做了再大的贡献,还不是无名无实,好处都被他们占了,上次还污蔑大人您,徇私舞弊,此等目无王法的人,实在是固镇之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