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节
凯厄斯开始想,也许她会愿意成为吸血鬼,她之前对吸血鬼能力表示过认同不是吗? 或许今天,他就可以尝试为她实施那个无比正确的转化。 但这注定不是个愉快的夜晚,在他握紧维斯帕手腕走下瞭望台时,几个意大利军官热络的上前攀谈,邀请他务必出席今晚的庆功宴。 # 日落时分,当维斯帕搭着凯厄斯手臂出席晚宴时,这座崭新的华丽城堡里,已经到了许多做客的贵族男女与高级军官。 凯厄斯的到来似乎令空气都凝滞了几秒,一位成熟美艳的贵族夫人热情又得体的迎接两人,维斯帕猜测她是今日这场宴会的女主人。 “噢,上帝,凯厄斯将军,”贵族夫人有着一头亮丽的金色卷发,“你的到来恐怕让所有女士都丢了魂。” 凯厄斯优雅得体的致意,但却并未遮掩冷漠的本质,这场战争的最终胜利已不言而喻,他可没心情继续与这些人类虚与委蛇。 他找到了真正有趣且迷人的小甜饼不是吗? 他微微低头看向维斯帕,人类姑娘香甜血液对他的极致吸引力混合着炽热的爱欲,令他欲罢不能。 凯厄斯深邃蓝色双眸的真挚爱(shi)意(yu),令宴会厅内无数的意大利姑娘心碎成了渣渣。 而那些贵族男士们则正在思考——凯厄斯这个空有一张漂亮脸蛋的傲慢家伙,是在那找到了这样一位蛇蝎美人。 上帝,她华美的丝绸礼服完美地勾勒出性感的曼妙曲线,慵懒又优雅;而那张严酷美艳的脸蛋让这间奢华大厅内的一切事物都变的暗淡。 宴会上响起奥地利音乐家小约翰·施特劳斯的不朽名作《春之声圆舞曲》,一对对漂亮的年轻人共舞华尔兹,浪漫非常。 “这位美丽的小姐,您愿意与我共舞一曲吗?”一位年轻的贵族青年对维斯帕热情的邀约。 凯厄斯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眼神里的恶毒令贵族青年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面容苍白英俊的吸血鬼挑着眉毛,显得十分傲慢,“我是她唯一的舞伴。” 凯厄斯弯下他总是格外挺直的背脊,对维斯帕伸出手邀请,有一种令人折服的魅力。 维斯帕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下一秒已经被凯厄斯直接拽起搂在怀里,人类姑娘贴在他耳边低语,令他的侧脸微微发烫,“先生,我可没有同意你的邀舞。” 凯厄斯引领她起舞,古典精湛的舞步让他看上去禁欲又性感,在这场奢华考究的舞会上,没有任何人比得上他的魅力。 他眼神深邃,蓝色双眸在华丽水晶吊灯映射下闪着细碎的光芒,“我是你永恒且唯一的选择,小甜饼。” 维斯帕展颜一笑,“您可真是自大,先生。” 凯厄斯坚硬有力的手臂环绕着他的人类姑娘,手指愉悦的触摸着她的腰侧,古老的吸血鬼在她耳边喃喃细语,“你像一阵突如其来的微风,在橡树叶上翻动,让我的心怦然颤抖。” 他凝视着维斯帕如漆黑暗夜的深邃双眸,“如果我会提前预知今日,当初看见萨福写下这首情诗时,一定不会嗤之以鼻。” “看见?”维斯帕惊喜的看着他,这位在现代几乎已经成为女同性恋与女权代名词的女诗人,是古希腊唯一能与荷马比肩的伟大诗人。 凯厄斯得意的笑了,贴在她耳边声音愉悦,“你面前的是一个超过千岁的老家伙,结实过数不清的友人。” 维斯帕凝视着他神采飞扬的英俊精致面容,他可真是迷人,不是吗? “嘭——”今天的意大利军官似乎总是和凯厄斯过不去。 那个不久前曾在会议厅里慷慨激昂的盖洛少将,饮酒过多、头晕目眩的撞在了维斯帕身上。 他在看清维斯帕面容之后,甚至想要无礼的纠缠她。 这一幕瞬间吸引了众人的视线,上帝,凯厄斯将军与盖洛少将本就不合,当然,他们更认可战功赫赫、又英俊迷人的凯厄斯中将,这不是理所当然的选择吗? 维斯帕看着那个撞上她的大腹便便中年军官,他脸上猥琐不堪的神情,让她觉得恶心欲呕。 几乎是同时,凯厄斯将她搂进怀里,他神情看上去冷漠如昔,如果忽略他手上抵在盖洛少将头上的黝黑金属枪械。 盖洛少将看着乖巧的环抱着凯厄斯的犹太少女,又是凯厄斯,那个该死的年轻人,一股邪火冲上他不清醒的大脑,冲着维斯帕咒骂,“就该让纳粹把你送进集中营,你这个肮脏卑贱的犹太婊子——” “砰——” 德制卢格枪械发出浑厚稳重的声响,盖洛睁大双眼,丑陋肥胖的身躯直直后仰拍在地板上,脑后迅速溢出深红的血液。 “啊——”宴会内的贵族们发出惊惧的尖叫。 凯厄斯深邃的蓝色双眸隐隐闪现血光,让他看上去暴戾且诡异,甚至有些妖异的艳色。 他嗓音蕴含着诡谲的心机—— “法西斯纳粹余孽,妄想窥探盟军军情被击毙而已。” 凯厄斯扫视一周,嘴角勾起傲慢的弧度,似笑非笑的询问—— “有问题吗?” 第21章 chapter21 奢华城堡内的庆功晚宴正乱成一团,而某个始作俑者的古老吸血鬼军官,正带着他的小甜饼,驾车行驶在罗马街头。 维斯帕坐在副驾驶上,看着方向盘上的跃马商标发愣,法拉利? 赛车之父恩佐·法拉利难道不是在一九四七年创办的法拉利汽车制造公司? 现在明明只是一九四四年的八月中旬。 凯厄斯发现他的小甜饼似乎对这辆深红色的跑车很感兴趣,他修长漂亮的手指搭在方向盘上,“这辆车的制造者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倒霉蛋,他的汽车工厂在年初被炸毁,而我作为最新的投资人,这辆车是恩佐·法拉利上周送来的新礼物。” 哇哦,他投资了即将诞生的法拉利汽车制造公司。 而那个他口中的倒霉蛋恩佐·法拉利,他的法拉利赛车被看作是现代赛车文化的起源,并从此由他主宰这一领域。 哇哦,不止是恩佐·法拉利,甚至连古希腊伟大诗人萨福都曾经是这个古老吸血鬼的友人。 维斯帕第一次觉得永生真是一件非常不错的事,无限的生命中,不知能结识多少那些真正纵横四海、改造世界的聪明人。 蛇蝎美人凝视着面容精致俊美的凯厄斯,不得不承认自己对他的经历十分艳羡。 夜色下的古城罗马格外迷人,维斯帕透过车窗看向一侧的新古典主义建筑,竟然是威尼斯广场。 海潮的潮水漫过夜色与昏黄灯光下的威尼斯广场,展现出令人叹为观止的奇幻美景。 广场一半以上的地面浸在潮水里,如同在广场铺上了一面巨大的镜子,广场上和它周围建筑的倒影,清晰地映在水中,仿佛镶嵌在水晶中一般,如梦如幻。 凯厄斯发现他的人类女孩终于露出了笑容,她暗夜般的深邃双眸卸下了三分冷意,几乎冲破了气质里随身携带的严酷冷艳,变的柔美丰盈。 她就像是一个被迫早早长大的孩童,天真又残酷的面对世界,年轻的rou体里仿佛隐藏着苍老的灵魂,矛盾疲惫又让人迷恋。 但她其实很容易被安抚不是吗?单单是经过美丽非凡的威尼斯广场,都让她欣喜愉悦,凯厄斯忽然有骄纵她的冲动,他想弥补她早早失去、没能体会的一切美好。 辉煌的建筑,巧夺天工的艺术,瑰丽的美景,无数神奇而美好的存在。 古老吸血鬼凝视着维斯帕——那些你未曾得到的,我都会给你,我的小甜心。 几分钟后,深红色跑车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维斯帕惊讶的看着眼前的巴洛克式喷泉,它在十年后,会因为那部罗曼蒂克的电影《罗马假日》风靡全球而闻名于世—— 这是被万千少女疯狂迷恋的罗马许愿池。 这座18世纪由教皇克里门七世命沙尔威设计建造,共花了三十年才完工的喷泉,有着栩栩如生的大理石海神雕像,伴其左右的是代表富饶和健康的美貌女神。 维斯帕推开车门,空无一人的深夜罗马街头,她宛如置身于那个美丽浪漫的传说。 远远的,她便听见了许愿池潺潺的流水声,喷泉的主体在海神的正前方,泉水从群雕和人造礁石的间隙中喷涌而出,生动而磅礴,令人惊叹。 她站在这座全世界最著名的喷泉前,看着珠贝一样的喷泉池在灯光下闪动着细碎的波光,灵动梦幻。 这就像是每个女人在幼时曾幻想过的童话场景。 维斯帕惊喜地看向凯厄斯,“先生,您难道是特意让我来这里抛一枚硬币吗?” 凯厄斯的目光定格在她的脸上,“我认为你会喜欢这个安排。” “我看上去很像是个沉迷童话的孩子?”维斯帕挑眉,声音里有着自己尚未察觉的愉悦。 凯厄斯精致柔和的面容在灯光下亦真亦幻,“以我的年龄来说,你年幼稚嫩的连孩子都称不上。” 维斯帕几乎有点不敢直视他深邃的双眸,古老强大吸血鬼的目光炙热,仿佛有一千个太阳在熊熊燃烧。 凯厄斯纵容的看着他的人类姑娘,对她香甜血液的向往似乎被另一种炽热的情感压制。 但维斯帕的内心深处,依旧无法遗忘某个狡诈的小王子,于是她只能逃避的微低着头,躲避凯厄斯的目光。 暴戾诡谲的古老吸血鬼贵族却并未升起怒火,他伸开苍白漂亮的手掌,里面是三枚一百里拉的硬币。 历经无数传说、电影和杂志的描述,维斯帕当然知道许愿池广为流传的愿望传说——人们若是背对喷泉、右手拿硬币从左肩上方向后投入水中,一枚硬币入水则此生会再回罗马;两枚硬币会爱情永恒;三枚硬币则将愿望成真。 “许个愿heart.”他声音蛊惑华丽,古老的腔调蕴含着一抹纵容爱意。 维斯帕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拿下那三枚硬币,触摸他手掌时,那股寒冷坚硬如大理石的触感却让她指尖发烫。 她闭上双眼,尝试着将自己的愿望注入这枚小小的圆形硬币中,接着,她轻盈的抛出一道优雅的弧线。 随着一声几乎可以忽略的细微声响,硬币缓缓沉入水底,水面被打破平静,折射出动人色彩的波光粼粼。 维斯帕睁开双眼看着凯厄斯,上帝,他看上去温柔的不像话。 英俊的金发男人朝她伸出了手,就像他此时身处晚宴一样,“我们的华尔兹还未结束,不是吗?” 她轻轻嗓子,穿着高跟鞋的双腿在地上踩了踩,“这双三英寸的鞋让我的脚都快断了,先生。” 他已极快的速度贴近她,石头一样坚硬的手臂搂上她的腰肢,维斯帕被他吓到惊呼,恶作剧的古老吸血鬼得意的笑了。 “踩在我的脚上。”凯厄斯轻轻的抱起人类姑娘,让她将全身重量都放在他身上。 维斯帕觉得似乎像是依旧踩在地上,嗯,似乎比之前的更坚硬,“先生,我们没有音乐。” 凯厄斯忽然展颜一笑,完美精致的面容闪现艳光令她呼吸一窒,恍惚间,她听见琴弦与长笛声交响的乐曲。 维斯帕震惊的睁大双眼——上帝,这个世界的吸血鬼设定是不是太全能了点?刚才那是什么?幻术? 凯厄斯的目光一直定格在维斯帕脸上,“一部分吸血鬼会有特殊的能力,而我擅长伪装与营造幻境。” 维斯帕被他引领着起舞,他的舞步是如此优雅性感,她忍无可忍的从嘴里挤出一句话,“到底是谁说吸血鬼是被上帝抛弃的,上帝疯了吗?你完美的超乎想象。” 凯厄斯从喉咙里发出愉快的笑声,“我的小甜心,我必须承认你总是能让我热血沸腾。” “但也总是唤起你嗜血的欲望。”维斯帕烦躁的回应,看上去就像个坏脾气的小恶棍。 凯厄斯轻轻的说,“你是我的歌者,是我永生永世的生命中,唯一无法抗拒的诱惑。” “那就别再咬我。”维斯帕一想到那种感觉,就觉得自己脖子上的伤口又开始燃烧般的疼起来。 凯厄斯深深的凝视她,接着握住她的下颌,强迫她的眼睛直视自己,“你得变成吸血鬼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