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节
挂断了电话，莫家奕准备回病房，旁边路修远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他旁边。 “你报复的太轻了！”路修远开口，小小的年纪，在卸去了脸上那一层伪装之后，多了一抹阴冷。 “她是小可爱的mama，我不能让小可爱恨我。”莫家奕说的有些无奈，如果没有小可爱，他根本不会报复，直接让傅雅一辈子在牢房里度过就好，可是小可爱不能有一个故意伤人的mama，这会成为她一声的黑点。 “那你有没有想过我们一家人的感受，如果那天的车祸严重一些，他伤的更重或者死亡怎么办！”路修远不满的看着莫家奕，他不喜欢这种宽恕，因为伤害他家人的人都不值得宽恕。 “路修远，控制好你的暴戾！”莫家奕第一次对路修远说了狠话，不是因为他要宽容袒护傅雅，更不是凡事都以小可爱的感觉为首，只是单纯的不希望路修远这么小的年纪就过于狠厉。 “我不觉得！”路修远说完转身离开，莫家奕抢先一步报复了傅雅，只能说那个傅雅幸运，不然等他出手，一定活着比死了还痛苦！ 看着路修远离开的背影，莫家奕皱了皱眉，这个孩子卸掉伪装之后，还不如面瘫着一张脸可爱！尤其是他生气愤怒的时候。 为了方便照顾，阮秀芬和路国雄被安排到了一间病房，路遥将熬得香浓的粥分成两碗，分别递给病床上的两个人，她这辈子的至亲。 “遥遥，你这几天太辛苦了，回家休息吧，我们两个请个医院的护工就行了！”路国雄忍不住说道，原本路遥的身体就没有休息好，现在又连续几天在医院守着，脸色难看的厉害，他真的看不下去女儿再这样疲惫了。 “爸，我不累，护工我怕他们也不够仔细。”路遥立刻反对的说道，十年没有尽孝，现在有了机会，她只想做一个女儿该做的事情。 “你就听你爸的。”阮秀芬从一边开口，语气没有了之前强硬，可是可能十年的时间都习惯了一种表达方式，立刻改过来还有些困难，不过听起来却顺耳多了。 “等再过几天我再给你们找护工。”路遥没有直接拒绝，可是话里已经拒绝了休息的提议。 “你这孩子，哎，早知道当初你小的时候我们就再给你生个弟弟meimei，现在我们病了，你也好有个帮手。”路国雄忍不住说道。 “我有帮手的。”路遥唇角扬起一抹笑容，每天的三餐莫家奕都会准备好送过来，各种营养丰富的菜肴让她甚至以为莫家奕是偷偷的雇了一个大厨做替身，小呆子则是负责医院的各种单据药物、检查，就连小可爱都每天跟着莫家奕来医院，当病房内的开心果，这还不算帮手吗。 路国雄见路遥脸上多出来的笑容，眼里多了一抹释然和放心，看见遥遥这样的笑容，他就明白此刻她心里一定是满满的幸福和满足，因为只有真正觉得幸福的人才会露出这样不需要张扬开心的笑容。 “不过现在国家放开二胎了也挺好。”路国雄话题一转，目光在路遥和莫家奕身上转了一圈，虽然现在修远的身份已经公开，可是他毕竟已经这么大了，遥遥丢失了一段做母亲最珍贵的时光，现在既然可以弥补，他也乐见其成。 路遥又不傻自然明白路国雄的意思，不过只是摇头笑了笑，她现在没有心力也没有精力，更何况她现在和莫家奕还没有到哪一步。 “女人生孩子最好三十岁之前，年纪大了问题会很多。”一旁阮秀芬忍不住开口说了一句，这几天下来，她虽然不想承认，可是对于莫家奕她还是改观了不少，尤其是每一次他看路遥的眼神，自己是女人，很清楚一个男人真正爱的话，眼神会是什么样的表达。所以她经过了这一次的事情，也算是想通了，或许一直以来自己认为的都是错的，而路遥才是那个坚持对的人，莫家奕不是自己想象中的小流氓，还算能托付。如果真能像老路说的那样，他们再有一个孩子，让路遥弥补了那段因为她而丢失的时光，也能让修远多一个亲人一个伴儿，不要在那样孤单的成长，这样她心里才能算真的度过去，不然她会一直觉得愧疚。 “妈，我还没到30岁呢！”路遥朝着阮秀芬笑着说道，过去十年她觉得自己对年纪这东西看的很淡，因为她早已经度日如年，可是现在却发现自己希望时间停住，她不用再长大，父母也不需要再衰老，就这样的陪伴着，找回那些原本就该一直跟随的快乐时光。 “哎，你们年轻人自己做主吧，我们只能是提醒一句。”路国雄叹了口气说道，不再多催促了，他相信自己的女儿对于她和莫家奕的事情心里有数。 “谢谢爸妈。”路遥笑的满足，在她独自一个人过了十年之后，才真正明白能又有人惦记着，管教着竟是那样的幸福。 “还有一件事，过几天……”路国雄不知道怎么说出口，过几天就是修远名义上的生日，可是现在过这个生日可能已经没有意义了。 “今年就还按照这个生日过吧，到时候你们估计也出院了，我们一家人好好的给修远过一个生日！”虽然路国雄没有说完，可是路遥还是清楚他想表达的意思，再过十天就是12月12号，修远名义上的生日。 “那好，我们今年一家人给修远过这个生日。”路国雄笑了起来，他们已经多久没有一家人聚在一起了。 阮秀芬不说话，心里也充满了感动，幸好遥遥没有恨她，不然她真不知道那种自己煎熬自己的痛苦日子什么时候才能熬到头。 路遥这几天每天在医院里守着，莫家奕便每天接送路修远上下学，虽然对于这样的举动路修远很反对，他觉得坐公交很好，可是最终拗不过莫家奕的坚持。每天学校门口都会看到莫家奕那辆眨眼的劳斯莱斯，原本对于路修远除了在学习上从来不关注的人也多了对他的关注，尤其是在路修远换了一副眼镜之后，将原本出色的五官露出来，这才让众人发觉，原来班里面一直藏着一个小帅哥。 “路修远，这周我可以去你家复习功课吗？”班里最漂亮的女生忍不住开口问道，mama说要从小和学习好，长得好，最主要是家世好的男孩子做朋友，以前路修远只是学习好，所以她都是避的远远地，可现在不同了，他是班里最好的三好学生。 “我没时间。”路修远直接拒绝，周六日他还要去医院帮忙，路遥这几天都累坏了，再说就算他有时间，也不会去浪费时间在复习四年级的功课上面。 “这样啊，那下周呢？”班花meimei不死心的问道。 “一样。”路修远对于班花明显的想要拉进关系的举动有些反感。 “路修远我们今天放学有个篮球比赛，你要不要参加？”不仅是女同学，就连那同学都跟着凑过来想要拉进和路修远的关系，其中就有总是和刘晓在一起玩的那几个人。 “没兴趣。”再一次拒绝，路修远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离上课还有一分钟。 “那足球呢，踢足球也行。” “一样！” 铃铃铃铃，上课铃声响起，路修远才松了口气，总算安静了。 手表亮了一下，莫家奕打开文具盒，被改装过的高性能芯片嵌在最下层，可以和家里的电脑相连接，微型显示屏上已经有了一行字。 “您要认父亲了吗？” 路修远皱了皱眉，大号什么时候这么八卦了。“你太八卦。” “嘿嘿，只是好奇。” “那您会认父亲吗？还有我很想知道，有父亲是什么感觉？”新出现的一行字后面有着好几个问号，似乎急于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感觉。 路修远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大号的问题，只是回复了一个笑脸作为回答，有了爸爸，他也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吃着他做的饭觉得胃里舒坦，跟他挤在一张床上，渐渐的觉得睡觉可以挺放松，上下学有人接送觉得也挺享受的，可是一想到他的妇人之仁，心里还是有些窝火，那么放过傅雅，他心里不爽，必须得让她多受点罪。 “高兴是吗？我可以有个父亲吗？高兴很令我愉悦。” 路修远被大号的话逗乐了，他似乎还没办法给大号弄一个父亲出来，因为有些感情可以灌输成具体的东西来执行，可是有的感情却连一个精准表达感觉的词都找不到。 “我似乎问了一个比较难回答的问题，那我们换一个问题吧。” “嗯。” “那您准备回淮安市吗，您有很多朋友都期待着和您见面。” 路修远皱了皱眉，回淮安？他暂时还没有想好，而且还有阮秀芬和路国雄在这里，他不能说走就走。 “这件事再说吧。” “那好，友情提示您，四年级的课业很重要，希望您能认真听讲。”最后一行字显示完毕，最底层的显示屏便没有了任何声息。 路修远将文具盒放好，大号是他几年前心血来潮设计的机器人，并不是现在市面上的有型机器人，他只是一个芯片再控制，通过各种编程让他有了一个智能大脑，来做一些分析判断，再有一部分执行，严格说介于有型和无形之间。不去想大号的事情，路修远心里开始捉摸着如果莫家奕和路遥提出让他一起回淮安的话，他该怎么选择。 很快最后一节课就在他的思考中过完了，铃声响起，路修远正准备收拾书包，就听到了一声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呼喊。 “路哥哥！路哥哥！” 路修远立刻皱起了眉头，这几天他都快要被这个声音折磨死了，每天只要有小可爱出现这三个字就变成了无数次出现的字眼，叫的他头疼。 “路修远，她真的不是你meimei吗？”听放学的铃声响起，刚刚的班花meimei立刻过来想要继续邀约，就听到教室外面挥动着双手不断的上跳着往教室里望的小可爱正在喊着路修远。 “不是。”路修远有些烦躁的说完，直接拿上书包出了教室。 “路哥哥，你是不是听到我喊你了，所以第一个跑出教室来？”门外小可爱看着路修远急匆匆从教室里出来，立刻笑着问道。 “谁让你进我们学校的？”路修远黑着脸，拉着小可爱往学校外面走。 “门口的伯伯啊，我给他唱了一首世上只有伯伯好，就放行了！”小可爱立刻笑的璀璨的说道，一双大眼睛看着路修远拉着自己手的手掌，路哥哥拉她手了，别以为她小，就不知道男生拉女生手是什么意思。 路修远听着小可爱给出的理由，眉头都忍不住抽搐了起来，世上只有伯伯好，看门的大爷脑子是不是已经休眠了，就这样被哄骗了。 “路哥哥，你走太快了，我跟不上，你等等我啊！”小可爱被拽的有些疼，脚步却又跟不上路修远的节奏，从拉着手变成了被拖着走，小可爱不禁有些不满，怜香惜玉哥哥的老师都没有教过吗？她这个年纪都已经懂得了心有所属的意思了！ 莫家奕远远的看着小可爱被路修远像是抓到了犯人一样被拖着出来，眉头不禁皱了皱，这些天下来，小可爱喜欢粘着路修远他是看的出来的，小可爱看起来乖巧懂事，可是也是有主见的人，臭小子被她缠上，估计想要摆脱恐怕不容易了。 看着年轻的他们，莫家奕突然觉得自己可能真的老了，或许真应该像路国雄说的那样，在年轻的时候将孩子的事情都解决了。 而努力在孩子的路上努力着的还有另外两个人，顾兴铭自己购置的公寓里，床上的两个人热火朝天，时不时的出现几声让人听了之后脸红心跳的声音。热烈的火花在冲上最高点之后燃放，顾兴铭大口喘着气，看着身下面面带潮红的女人，她身上有一种致命的毒素，魅惑中透着一种极致的纯粹，像是一种让人无法戒掉的药品。 “妖精！”顾兴铭将气息恢复过来之后，才朝着眼角带着魅色的樊宸说道。 “姐已经专注修炼了千年，乖乖束手就擒就对了！”樊宸搂住顾兴铭的脖子，卸掉妆容的五官显得干净通透，根本不是大众眼里可以想象到的那个樊宸。 “我根本没来得及挣扎！”顾兴铭笑着说了一句，他们从认识到上床，累计加起来相处的时间，几乎也不过几个小时，这样的快节奏，他根本没来得及挣扎抗拒，就已经被她死死的擒住了。 “就算挣扎了也没用。”樊宸笑着在顾兴铭的嘴角亲了一口，顺势起床，准备洗去身上欢爱过后的痕迹，却被顾兴铭给拉住。 “别闹，很热。”樊宸手指戳了戳顾兴铭的胳膊，明明是冬天，可她却用了热字，因为刚刚的欢爱过于激烈，现在空气中还残留着那种热度。 “樊宸，我想公开我们的关系。”顾兴铭突然说了一句。 樊宸收回手，娇笑着看着顾兴铭，“我以为我们已经公开了，难道你们医院还有哪个小护士不怕死的跟我要抢男人吗？” “我们医院的女护士女医生，见到我都退避三舍了。”顾兴铭被樊宸的话给逗乐了，这个女人只用了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让他从医院里身边围着女性最多的男医生变成了绝对的光杆司令，他有时候都在好奇，樊宸是怎么做到驱除他身边的女人的。 “我就说怎么会有女人会脸皮那么厚。”樊宸满意的笑笑，让其他女人远离一个男人，不需要用威胁恐吓，更不需要用更激烈的手段，只需要让她们知道，她们根本没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来和她争抢同一个男人就好了。 “别走呢，我说的公开是另外一种形式，樊宸，我带你去见见我家里人吧！”顾兴铭说话的时候一直看着樊宸的反应，他们已经在一起了，有些事情就该去面对，比如家里人的态度，比如今后共度的时光。 樊宸准备迈出的脚步僵住，眼神也有了细微的变化，随后让自己深呼吸了一下之后，才笑着转头看着顾兴铭，“你觉得有必要这么做吗？” 她不是不想去，而是真心觉得去了也白去，她没做过什么坏事，可是这些年却被贴了一堆不好的标签，第一张标签被贴上身的时候，她叛逆觉得无所谓，她管别人说什么，等接着第二张、第三张，她突然意识到这些标签带给她的变化，那些个带着明显鄙视的眼神，让她觉得自己好像是一个无恶不作的坏女孩儿，等她想要去撕掉那些标签的时候才真的发现，自己想的太简单，别人的看法已经形成，甚至有了人云亦云的趋势，她一个人的两只手根本撕不下去。 纠结挣扎过后，她放弃了，不撕了就把自己当背景板吧，谁爱怎么贴就怎么贴，看看还能贴出什么花样来，看似的大度从容，不过是无力改变之后的一种妥协，除了认，她还能做什么！每天拿着喇叭，插着旗子高声大喊我是好女孩，我不坏！那样太可笑，也没有任何意义。 在流言蜚语中她做着自己，甚至有时候也会偶尔放纵一下，可却不是没有自己的原则，不该碰的她从不碰，毒品不碰，已婚男人不碰，太专情的男人不碰，她把放纵的前提设定成了不害自己不拖累别人，有时候觉得这样活着也挺洒脱。 “樊宸，或许有其他可能呢。”顾兴铭皱着眉，他知道樊宸在想什么，他从一开始樊宸接近他，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抗拒，因为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可是他却发现自己抗拒不了。 “原来你比我天真可爱。”樊宸笑着说完，掰开胳膊上抓着她的修长手指，还能有什么可能，她虽然没有刻意去了解过顾家人，也知道他们家的家风严谨，顾家是军人世家，怎么可能会容纳接受她这样的女人。 “那你想就这样一直和我不见天日的在一起吗？”顾兴铭跟着下床声音有些粗重的问道。 看着顾兴铭，樊宸没有回答，哪个女人不希望能有一份真挚的爱情，不希望有个和乐的家庭，可是不是每个人都有幸运拥有的。 与其期望之后失望，不如从来不要做白日梦，樊宸唇角扬起一抹笑容，她就说过，自己更适合黑夜，因为夜晚华光让她璀璨，日光只会让她见光死。 “樊宸，你也懦弱。”看着樊宸进了浴室，顾兴铭朝着里面喊了一声。 “姐这叫有自知之明！”樊宸的声音随着水声飘出来，懦弱是做的到却不敢去做，自知之明是明知没可能所以不傻费力气，顾家人不会接受她！而她更不希望在她和顾家人的拉锯战中，一点点的消耗顾兴铭和她之间的感情。 －－－－－－题外话－－－－－－ 话说樊宸这种性格一般男人很难驾驭，而兔子写起来也胆战心惊，因为稍有不慎，可能就坏了原有味道，所以请多多包容。 l ☆、101 自如其辱 樊宸用温热的水将身上的汗渍洗去，恢复了她平日喜欢的清爽，围着诱惑的浴巾从浴室出来时，顾兴铭仍然一脸不快的坐在床边，樊宸的拒绝让他觉得是她潜意识里在选择逃避。 “真生气了？”樊宸挑眉笑了起来，她不过是清醒的看待这件事情，并且做出一个不自找没趣的决定罢了。 “在你心里我是那么让你不敢放心依靠的人吗？”顾兴铭抬起头，他不是生气樊宸不去和他回家见长辈，也不是生气樊宸心里的顾忌，而是在生气自己并没有给樊宸一个足够可以信任依靠的感觉。 如果她足够信任自己，就算天下都不容又如何，他为她撑起一片天地就是了。 樊宸没想到顾兴铭问了这么一个让她不知道该说真话还是假话的问题，如果说真话，她确实不敢靠，至少在她看来爱一个人不意味着必须将心交出去，爱可以变成不爱，可以成往事云烟，可是心一旦交出去了就不能再收回，所以爱上一个人已经是她承受的限度，况且这么多年依靠自己已经成了习惯，换另一个人靠，她没有安全感。 假话她一直都是善于说的，可是这一次面对顾兴铭的眼睛她却不想对这个男人说假话。所以这个问题她只能选择沉默。 顾兴铭见她不说话，眼里的火气多了一些，“樊宸，我既然选择了你，不管多少困难我都会选择你！为什么你不能相信这一点？” 从一开始他就比谁都明白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可是他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让自己深陷其中不能自拔，那一夜之后他想的更是很清楚，自己要这个女人，就算全世界都反对，都说他们不合适，他也要定了这个女人。 “过多的磨难只会让人心生悔意。”樊宸听顾兴铭说完心里升起一抹感动，可是理智却依旧清晰。要多深的感情才能在磨难中坚挺，这个世界上没有几个人是莫家奕和路遥，不是悲观，而是没有几分感情能撑得住一连串的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