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节
明雅心里毛了，乌雅氏怎么就这么看我不顺眼呢，和先前百般不和的乌拉纳喇氏联合，要自己入套。看四爷的样子，想必已经动了查查的心思，自己这么日子来的作为还不能让他放心，一查，指不定有什么证据等着自己，嫡子都残疾了，一看就瘦弱，也不知道能不能让女人怀孕都还不知道呢，还宝贝的什么似的！ 明雅直接跪下，膝盖碰地的声音异常响亮，“明雅不服！爷，明雅没做的事情，明雅是不会认的，福晋口说无凭！” “那就查查吧，”四爷的声音传来，明雅抬头直视着四爷，满眼透露着伤心、失望和不可置信，“只要你没做，爷自会给你清白！” 明雅心里呵呵一笑，经过这次，自己再忍着，就真成忍者神龟了，不是要查吗？就好好的查吧！ 别想把嫡子残疾的罪扣在自己身上！ “爷，明雅不能反抗爷的决定，但是明雅有一个要求，” 看着直挺着身子，绝不服输的小福晋，四爷叫手里的嫡子包好，给了已经站起来的贾嬷嬷，“你说”终究是自己违背了自己定下补偿雅儿的诺言， “请爷请动皇上做主！彻查此事！”明雅大声说着，看着眼里有愧疚的四爷。 “要朕做什么主！彻查什么事！”康熙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惊了屋里的所有人。 ☆、第41章 自作自受 康熙接到自己的四儿媳在除夕夜生产，就放了四儿子亲自坐镇，等到宴会结束了,还没有什么消息，又见太后说不放心四胞胎，早早的回去慈宁宫,自己想着这个就送太后回去。 太后不知道为什么又突发奇想的想把四胞胎送到永和宫去,身为大孝子,怎么能让嫡母在大晚上的走夜路呢,就亲自陪着去,没想到在永和宫后殿门口，听到四子的侧福晋,惊世骇俗的言论。 干脆,隐隐带着不成功便成仁的决绝，为了补偿胤禛的贝勒爵,赐下了鄂拜的嫡女当侧福晋，这样的女子,可惜了啊。 康熙和太后一行人进屋子，所有人跪下请安,太后心疼的哄着突然大哭不止的果果,三兄弟也是哭的让人心疼，明雅听着包子们的哭声，真想不顾一切的站起来挨个哄过去，亲过去。 可惜不行，为了彻底让康熙接受自己儿子后院的荒唐事，没有什么公公媳妇之间的顾忌，毕竟唐明皇和杨贵妃的例子实在太过惊天动地了，自己不能有丝毫失了规矩的举止。 “朕问你话，西林觉罗氏，”康熙见着血腥味飘过来的地方，堂堂郡王嫡福晋，竟然如此不顾体统，还是侧福晋有八旗贵女的气质，头一次，对这个素来还算有贤名的四儿媳不满，至于陷害格格之类的事情，在康熙看来，没什么大不了的。 明雅见着四爷对自己试着眼色，想必他也没想到，在他看来自己的这个有些天真的小福晋，竟然会想把事情捅上天去，自己没来得及阻止，皇阿玛就突然出现了，这可真是大大的巧合！乌拉纳喇氏干的好事！ 明雅自然不会入了四爷的好意，想抱乌拉纳喇氏，也要看自己是不是和你一条心啊。 “启禀皇上，福晋早产生下有残疾的嫡子，怀疑明雅这个侧福晋下药，明雅不服，恳请皇上还明雅一个清白！”明雅三言两语的向康熙说着事情，也不加什么公正之类的修饰词，难不成皇上不查，就不公正，不深明大义了，不是个好皇帝了。 太后哄好了果果和三个重孙子，也为明雅说着话，虽不像自己姑姑那样有着敏锐的看人眼光，但是她相信能生下四胞胎和果果这位像极了姑姑的生母，绝对不会有这个害人的恶毒心思，即使有，也绝不会被人抓住把柄！ “皇帝，哀家觉得还是亲自审审的好，要是皇帝不方便，就要麻烦苏麻拉姑了，毕竟事情出在宫里，果果额娘的请求也算正当”太后发话，康熙怎么也得给嫡母一个面子，而且，他也想看看因为什么让嫡孙一个生而有疾，胤祐是因为德妃的秘药，那这个嫡孙呢？ “李德全，去宁寿宫看看，要是苏麻拉姑嬷嬷还未休息，就小心的请过来，”言下之意是要是睡了，那么这件事，可就康熙这个皇帝亲自出手了。到时候，没有什么事不能知道的。 一个皇帝，只有他不想知道的，没有他不能知道的。 李德全领命推了出去，明雅看着四胞胎头一点一点的，却是还睁着眼睛，看着自己这个跪在地上的额娘，心疼了，又为自己有这么小就知道额娘在受苦的宝宝而骄傲。 “都起来吧，”康熙发话了，李德全这一来一回，可是有些时候的，还有乌拉纳喇氏的样子实在不雅，“把四福晋带下去收拾收拾！” 四爷立即领会康熙话的深意，命人将自己的嫡福晋带下去梳洗干净，至于产妇不能见水，谁让她乌拉纳喇氏不顾自己死活的非要出来伸冤呢？ 明雅谢恩起来，太后又把自己交到身边，一副明显给自己撑腰的架势，明雅为这雪中送炭的举动而微微感动，毕竟谁也不知道乌拉纳喇氏所谓的证据和证人到底是什么？太后的态度至少表明了，有她在，谁都别想安罪名给一个无辜的侧福晋！ 为了太后的这份维护，不管是不是因为自己这个人，还是因为果果的存在，不能让这个大家认定的太皇太后的转世有个罪人的额娘，她都会偿还这份恩情的，比如太后念了一辈子的科尔沁草原。 康熙直接叫了太医院正刘太医，至于御医，一个嫡孙，还不够资格。 刘太医觉得自己命犯太岁了，在这个令人有深刻印象的除夕夜，他原以为会度过一个平安悠闲的除夕，正温着养生酒，准备喝完睡觉的时候，就被皇上派人宣到了永和宫，之前因为四福晋早产，去了一个同僚，四爷又叫了一个太医，这次，皇上又将自己宣到这个永和宫。 两个太医还搞不定的事情，不是大事，也是大事，自己当初怎么就想不开，入了宫了呢？ 乌拉那拉氏由着贾嬷嬷小心仔细的擦洗刚生产后的污秽身子，看着脸色平静，除了有些惨白外，好像没什么要紧，实际上经过明雅不按常理出牌，直接在康熙面前捅破之后，对自己刚刚硬是逼着四爷要一个早已安排好的交代，早已没这么自信了。 “福晋，放心！有嬷嬷在呢。”贾嬷嬷心疼地看着受了大罪却得不到疼惜的从小看到大的格格， “嬷嬷！不…”乌拉纳喇氏眼角留着泪，抓着手臂上的手，看着铜镜里，仿佛苍老了十岁的自己，无力的反驳着，却知道嬷嬷的提议是那么难以拒绝，自己是什么时候变得口是心非的呢？ 是西林觉罗氏那个不输于自己这个嫡福晋的侧室进门，还是李氏、宋氏轮番争宠，抑或是偏心的婆婆无理的对待却得不到夫君的支持？ 说不清呢，那个出阁前获得满口称赞的满洲姑奶奶乌拉纳喇氏的大格格去哪儿了？ 轻轻擦着泪痕，即使败了，佛堂清修而已，要是不战而败，丢的可是大清正室的脸面，她乌拉那拉宜宁做不起这个主！ “嬷嬷，扶你主子出去”乌拉纳喇氏面对铜镜里的自己微微一笑，慢慢起身。 “哎！主子，嬷嬷陪你。”贾嬷嬷上前扶住自己的主子，离开屋子，前往那个决定主子命运的地方。 明雅神色平静地哄着包子入睡，轻轻地把包子放在太后命人准备的婴儿床上，然后抱起嬷嬷手里的馒头，对着吐泡泡的二儿子浅浅一笑，碰碰额头，示意调皮的弘暻小阿哥好睡觉觉了，明雅把四胞胎一个个哄睡。 康熙对于一个侧福晋却赶着做嬷嬷们的事情，并没有表示不满。说到底，不过是为了统治汉人的需要，满清才会一再表示对嫡庶的重视，不然，侧福晋的孩子，也是嫡嗣，她们生下的孩子，也是康熙的孙子。 一个体弱有疾的嫡子，还是健康有福的四胞胎，康熙很难抉择，四爷也一样，但是在明雅把事情摊在明面上之后，不管四爷以后面对明雅有什么心结，总要有个结论。 说白了，明雅让康熙做了个非此即彼的选择，诬陷侧室的嫡福晋，还是无辜清白的侧福晋；一个有嫡子，却是体弱有疾；一个有四胞胎三子一女，却是庶出。 真相不重要，证据也不重要，皇帝的意思，就是金口玉言，辩无可辩。要是康熙最终选择了乌拉纳喇氏，明雅只能自认倒霉，再做图谋。 “苏麻拉姑嬷嬷，这么晚，朕还劳您老走一趟，是朕的不是”康熙亲自将李德全手上的苏麻拉姑迎到太后的下首， 苏麻拉姑却是谨慎十足，规矩不出一丝错误，见过康熙和太后，才在位子上坐下，“皇上客气了，老奴不敢，来的路上，小李子大概和我说过了，这儿新出生的小阿哥在哪儿？让老奴看看” 明雅站在太后身后，没有因为这位跟在孝庄太后身边一辈子收到宫里两大巨头尊敬的嬷嬷一来，就要见四爷的嫡子，自己被污蔑害人的直接受害者而慌乱，这样一位见多识广的老人，听到早产儿全身遍布青紫的经脉，不奇怪才怪！ 四爷亲自抱起嫡子，交到了身份低却地位高的苏麻拉姑手里，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已经不是自己想保哪个，就能保哪个的，全看皇阿玛怎样裁决。自己这个小福晋，胆子倒是挺大的。 苏麻拉姑在太宗的后宫生活多年，又在这个紫禁城见识过了前明后宫的手段，一见这个雍郡王的小阿哥，便知道不对，正常情况下的新生儿即使是早产儿，也不会有这样的情况出现，也不知道伤没伤到底子。 “皇上，还是让太医看看吧，老奴说不准”苏麻拉姑的一句说不准，在场的人都知道有问题， “嬷嬷您看，太医也没有来，这奴婢真是担心奴婢的嫡孙啊，他…”乌雅贵人没说完呢， 苏麻拉姑就不客气的打断了她的话，“老奴说不准，请贵人见谅” 明雅在心里一笑，不用自己出手，急于翻身的乌雅贵人又栽了，贸贸然的打断康熙和苏麻拉姑的对话，没见太后都没出声吗？ 康熙脸色一沉，一年的禁足把乌雅氏的脑子禁坏了不成，没半点规矩，“乌雅氏！这儿没你什么事！下去！” 乌雅氏闻言抬头，正好和康熙对视，想把头低下，已经来不及了，“没半点规矩！禁足三个月，带下去！” 康熙发话，自有奴才将惹怒皇帝的乌雅贵人带下去，四爷默默的站在康熙的下边，对自己生母的再次禁足，不发一言，也没有任何求情的举动。对这个自小偏心的生母，是有怨气的，现在又在她的地方发生了进退两难的事情，说和自己这个生母没关系，他是不信的。 “皇上，刘太医求见”守门太监的禀报声传来，打破了乌雅氏被禁足带走的沉闷气氛， “儿媳乌拉纳喇氏见过皇阿玛，见过皇玛嬷，见过爷”乌拉纳喇氏却是正好在刘太医进门前从正厅的侧门进来，只见她从容不迫的行了礼，等到叫起后，站到了四爷的身后，明雅却是走到她的身边，行了个礼。 不出意外，这是明雅在四爷登基前最后一个给嫡福晋行的礼了，为了规矩，为了大局，这次的曲膝，她乐意！ 刘太医利索地给各位主子请了安，在康熙的吩咐下，给雍郡王的嫡长请脉，其实不用诊脉，就能知道身体一定是有问题的，不说四福晋的身子没有修养好就有孕，从程太医语焉不详地向自己打听生子秘药的事情，单看小阿哥的身形，但凡有点医术的，都知道不好。 刘太医还是跪下说话，这样他踏实，“启禀皇上，小阿哥的身子弱，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右手食指不全是发育不全的缘故，即使小阿哥长大了，也很难同正常人一样，另小阿哥早产全身青紫，确是四福晋中了催产药和极少量的红花的缘故，” 康熙见着刘太医停了一下，却是没有说完的样子，“照你的诊断，确是有人见不得胤禛的嫡子出世了。” 康熙这么一句轻飘飘一句话，刘太医也不遮掩，宫里医术最高的可不是他这个太医院院正，而是专门替康熙和太后请平安脉的杨御医和胡御医，为了保住程太医这个同僚，反倒把自己搭了进去，可没这么高的觉悟， “皇上，小阿哥的情况最重要的原因，是因为生子秘药的缘故” “你胡说！”乌拉纳喇氏反驳刘太医的话，她绝不承认因为自己急于求成的缘故给千求万盼的嫡子带来了不可磨灭的伤害，“皇阿玛，儿媳绝没有用什么生子秘药，程太医确诊儿媳的身体适合怀孕后，儿媳才怀上小阿哥的” 康熙看向跪在地上的四儿媳，全身气势都往乌拉纳喇氏而去，乌拉纳喇氏冷汗连连，几乎受不住的倒在地上，四爷跪倒在地，“请皇阿玛赎罪，乌拉纳喇氏有些神智不清了，嫡子有疾又体弱，儿臣也是万分痛苦” 明雅这时不得不也跪向康熙，难不成四爷的真爱是乌拉纳喇氏，到这个时候了，还不放弃，得有多爱啊？怪不得元后死后，没有立继后呢。话说明雅这时候还想着这些有的没的，四爷您真的不重要啊。 康熙转向刘太医，“刘太医，你怎么说？” 刘太医心里恨死谨慎到死的程太医了，发现不对立即告诉四爷，这会儿不就没我们太医院什么事了吗？ 看看，这会儿自己是得罪死四福晋和她背后的乌拉纳喇家了，“臣不敢欺君，皇上可以让太医院会诊，请杨、胡两位御医给小阿哥把脉，臣有十分的把握” 这时，李德全从外面进来，手里捧着张折子，四爷见到，就知道皇阿玛出动了皇家暗卫，他该庆幸自己没有什么不轨之心，不然自己吃不了兜着走，会被乌拉纳喇氏的陷害和西林觉罗氏的自保而害死。 “乌拉纳喇氏，西林觉罗氏，朕最后给你们一次机会，谁在诬陷，”康熙拿过折子，没有翻开，问着面前跪着的两人。 乌拉纳喇氏知道自己的秘密已经不是秘密了，死撑就是真的欺君了，一言不语；明雅见着嫡福晋没有接话，也就不客气了，“启禀皇上，西林觉罗氏不认福晋指控的罪名，请皇上做主！” 康熙打开折子，也不管还在苦苦硬撑的乌拉纳喇氏这个四儿媳，面无表情的读完，“啪”一声，飞到了四爷的身上，四爷不顾疼痛，捡起折子，继续跪着，“胤禛，回府好好看看，一年多了，半点长进都没有，在府里休息吧，顺便照顾好你的嫡子” 康熙说完，就将太后扶起，让李德全扶着苏麻拉姑，出了偏殿，等到康熙一行人走了有一会儿，四爷起来，将折子收进衣袖， “一切等回府在说！” 明雅和四胞胎一辆马车，回府就直奔雅乐轩，至于正院的事情和四爷的嫡子，不是明雅可以管的了。反倒要好好的想想有什么可以对四爷有帮助的工具之类的，自己不打算和四爷谈恋爱，但是不趁着康熙赐人前，将四爷的心哄回来，明雅有预感，自己的日子会很难过的。 四爷坐着，一条一条念着折子上的字，乌拉纳喇氏跪在地上，听着自己的作为，“和娘家拿了前朝生子秘药，不顾身子强行怀孕； 在西林觉罗氏生产的时候买通嬷嬷，妄图去母留子； 今日进宫，想以早产陷害母妃却被抓住把柄，和母妃联手陷害西林觉罗氏； 接生嬷嬷都能收服，做证人指证西林觉罗氏” 四爷说一条，看向乌拉纳喇氏，却是没有任何回应，“既然你不打算说，以后都不用说了，早产伤了身子，又因嫡子体弱残疾精神恍惚，从此闭门修养，诚心礼佛吧。” 四爷抬脚就走，不想再这个地方待上一秒钟， “爷！”乌拉纳喇氏的声音含着乞求和不甘， 四爷停下，没有回头继续走， “爷！小阿哥是无辜的！”乌拉纳喇氏的心愿也就是孩子了， 四爷却是没有给这个即将无限期禁足的嫡福晋半点安心，嫡子是无辜的，他这个阿玛自会照顾。 大年初一，雍郡王府开始闭门谢客，嫡福晋生产伤身静养，嫡子残疾体弱，府上侧福晋没有经验接待访客，理由合情合理，但是知道除夕夜在永和宫发生的事情还是有人的，还不少，除了对前段时间接连得子女的四爷终于有倒霉一天的幸灾乐祸，明雅这个生下四胞胎的，开始走入人前。 ☆、第42章 古代版轮椅 除夕夜永和宫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消息灵通的各宫妃,自是从各处的眼线那里知道，她们拍手称快乌雅氏的再次禁足，对于那个以包衣身份坐上四妃之位的宫女，忌惮非常。 这次再被禁足,不就证明复宠无望，不用防备乌雅氏的小动作,投入争宠争权大军中,一个没权没宠的小小贵人有什么值得关注的,无视之！ 十三爷近来很是忧心，自己的额娘身体不好，眼看就是熬日子了；两个亲meimei逃不过和亲蒙古，自己要是不争气，只能眼睁睁看着她们受苦；没有到年纪大婚的自己,不能出宫建府，就不能有自己的势力。 四哥闭门谢客,好长时间都没有进宫来看望自己,可恨自己年纪小,没有势力,帮不了四哥；向皇阿玛求情也被训斥了一顿，十三爷表示好想长大。 敏庶妃静养在床上，让人叫来了自己唯一的儿子，自己的身体是撑不了多久了，娘家势力不强，万岁爷不是个长情的人，又不能照顾三个孩子多久呢？不和儿子交代清楚，走了也不安心啊。 “额娘，今天您的身体好点了吗？”十三爷下学就直接到了永和宫额娘住的后殿，坐在床边，握住伸过来的瘦骨嶙峋的手，心里不舒服，却要强忍着不让额娘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