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羚文学 - 历史小说 - 开国太后纪事在线阅读 - 第152节

第152节

    只是,这一世收义子,还是要告诉娘亲的。

    “娘放心,他们都是年轻俊杰,将来有大出息的。”秦佑安解释道,“娘有了孙子,以后就有更多人孝顺您了,家里也热闹不是?”

    秦姝愣愣地点了点头,似乎还没有从做了祖母的打击中回过神来。

    她这就要有孙子了?

    孙子?祖母?

    她竟然是要做祖母的人了?

    秦姝连忙抬起手来,摸了摸自己的脸。

    所幸,依旧光滑柔嫩,嫩得仿佛能掐出水来,她松了口气。

    她现在真得怕他们将自己喊老了。

    “娘亲,您不高兴吗?”秦佑安一直注意着她,见状连忙问道。

    秦姝叹了口气,说道:“怎么会?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只要他们都是好孩子,我没有什么意见。”

    秦佑安脸上带着几分犹疑之色,说道:“如果母亲不同意的话,那儿子就不收义子了。”

    如果母亲难以接受这件事,他也会放弃。

    虽然,他不太明白,娘亲为什么不乐意让他收义子?

    秦姝闻言,反倒笑了,说道:“我没有不同意,只是乍一听自己竟然要有孙子了,有些反应不过来。”

    秦佑安听了这话,看着秦姝年轻的面容,想到一群看起来比娘小不了多少的男子,喊她祖母的画面,他的神色忽然变得古怪起来。

    这一点,他以前还真没注意过。

    在他看来,母亲就是母亲,也早就习惯了母亲这副容貌,并没有什么不适应。

    但是,现在这么一想,就觉得画风有些太奇特了。

    秦佑安握拳放在嘴边轻咳一声,小声嘀咕道:“这么一说,儿子也有点不习惯了。”

    他跟娘亲年龄差距本就不大,母亲显得年轻,他无论相貌还是气势,都显得十分成熟稳重,如今看着像姐弟,等再过两年,怕是就要看着像弟妹了。

    秦姝虽然听到了他的嘀咕,却以为他在说义子的事情,反而,笑着劝他道:“娘不是那种不通情达理之人,你放心去做就是了。反正喊着喊着也就习惯了。”

    不过是个称呼而已。

    秦佑安心事一了,浑身仿佛都轻松了,对秦姝道:“娘这里的水果最好吃了,儿子想向您讨几个回去吃。”

    “好,等会儿,我派人给你送去就是了。”秦姝说道。

    秦佑安这才满意,又给秦姝说了一些接下来他要做的事情。

    他深知,母亲并非一个单纯的后宅妇人,一些眼界和见识都是不凡,提出的一些意见有时候也很中肯,因此,也并不肯将她当成那些物质女子来糊弄。

    不,他根本不会跟女人谈论正事,连糊弄都不屑。

    在他眼里,只有世上只有两种女人。

    一个是母亲,一个是其他的女人。

    他可以瞧不起任何女人,却绝对不会瞧不起母亲。

    如今,他的水军已经初具规模,他打算派一部分将士过江,攻打对面的州城,继续抢占地盘。

    对面才是产米区,是他将来的粮仓,他还是非常重视的。

    秦姝绝大多数的时候,只是听着,偶尔才说两句。

    直到夜快深了,秦佑安才离开。

    秦姝也没有食言,立即派人将一大篮子佑安爱吃的水果,送了过去。

    因为太晚了,秦佑安并没有去妻妾那里,而是在前院自己的书房睡下了。

    沈静芳和赵涵秋其实也没有睡,都在等着他。

    确定他不过来了,沈静芳立即熄灯休息。赵涵秋却是到了半夜,房间里的灯才熄灭。

    第二天,来给秦姝请安的时候。沈静芳神色如常,气色也不错。赵涵秋却是带着nongnong的黑眼圈,总是在秦姝没注意的时候,小小的打呵欠,显然没有睡好。

    秦姝见了也不多问,只当没看到,免得她脸皮薄受不住,很快便让她们回去了。

    赵涵秋见状,心中很是感激,觉得婆婆十分善解人意。

    其实,她昨晚笃定元帅会过来的。

    毕竟,她们新婚还不到三天,蜜里调油,她也能察觉,元帅是喜欢她的。

    所以,即便收到了元帅在书房歇下的消息,还是不肯死心,多等了半宿,好不容易睡下,有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自然就没有睡好,黑眼圈,扑了好几层粉都挡不住。

    原以为会被婆婆训斥,哪想到她连问都没问。

    ☆、第六十二章 总有一天会派上用场

    对于赵涵秋的感激,秦姝并没有放在心上。

    她这么做,并非为了赵涵秋的面子,仅仅只是不在意罢了。

    次日,秦佑安便将他的三个义子,单加、霍鑫、陶志成,给带了过来,让秦姝瞧瞧瞧。

    这三人的名字,还是秦佑安给他们起的。

    收养义子,在此时算是一种风气。带兵的将领,培养心腹人才时,都喜欢将勇猛而又比较英武的青年收为义子,如此,便有了一种归属感,不但打仗拼命,在紧要关头,还可以用来监视诸位将领。

    前世,秦佑安就收了不少义子。每当攻下城池,都会用义子做心腹和将官同守。

    甚至,他的不少义子都随了他的姓,不过后来,他又让他们恢复了他们原来的姓氏。

    但这一世,他暂时还不打算让他们随他的姓。

    三人的年纪其实跟佑安差不多,都是穷苦人家出身,但是从小就修炼家传武学兵法,祖上也曾经出过将军,只是自从大焱不怎么打仗之后,家境也就败落了。霍鑫和陶志成已经是父母双亡,而单加,家中只剩下了一个寡母。

    他们年纪虽然不大,就已经上过多次战场,算是非常出众的猛将了。

    甚至,他们之中年纪最小的霍鑫,如今还不到十五岁,前世就是秦佑安的义子,最是勇猛忠心不过,可惜,在佑安尚未登基时,就战死了。

    “快见过你们义祖母!”客厅里,秦佑安面带慈爱之色看着三人说道。

    三人都十分听话的上前跪下给秦姝叩头,齐声道:“孙儿霍鑫(单加、陶志成)见过祖母,给祖母磕头。”

    他们见到秦姝,也没有露出多少惊讶之色,虽然都有那么一丝拘谨和紧张,但很快,他们就调整好了心态,恭敬地给秦姝行礼问安,举止都颇为大气沉稳。

    秦姝仔细观察了一下这三人,或许因为练武的关系,都长得都比头令人要高得多,眉目清正,却带着几分锐利。长得都十分端正,只是脸上犹带几分稚气。

    秦姝对他们还是比较满意的。

    看了看他们,秦姝又看了看自家儿子。

    心里有那么一丝忧伤——

    明明年龄都差不懂,怎么看起来,儿子就比他们显得要大好几岁呢?

    而且,看到佑安一脸慈爱之色,她就有些胃疼。

    可惜,秦佑安感觉不到秦姝心中的纠结。他两世为人,收几个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年轻俊杰做义子,他一点都不觉得尴尬别扭。

    秦姝让他们三人站起来,细细询问了一番他们的情况。

    在秦姝面前,他们都十分老实,无论秦姝问什么,他们都一五一十地回答了。虽然老实,却并不瑟缩,反而有些不卑不亢。

    当然,他们的老实,只针对秦姝和秦佑安,在外人面前,他们绝对不可能像现在这样规规矩矩的。

    秦姝询问他们兵法武艺的时候,他们的回答一改之前的中规中矩,顿时变得神采飞扬起来,整个人都鲜活了。

    只是当他们回过神来时,才发现自己的行为有些失礼了,一个个懊恼不已,偷偷去看秦佑安的脸色。

    若是秦佑安神色严肃,他们的神色就更加忧愁和自责了,仿佛做错事的孩子一般。

    显然,他们是真心将秦佑安当成父亲来尊敬和看待的,而且适应良好。

    即便这个父亲,比他们大不了多少。

    让秦姝见过之后,秦佑安就让他们下去了。

    他们成为秦佑安的义子之后,便可以住在元帅府里了。

    “娘觉得他们如何?”秦佑安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略显得意得地问道。

    别管他在外面有多沉稳,在秦姝面前,他却会常常显露他那“不成熟”的一面。

    “你眼光不错,他们都是极好的人才,若是成长起来,将来会是一代猛将。”秦姝颔首笑道。

    而且,看起来对佑安极为崇拜和尊重。似乎真将他当成父亲来看待了。

    秦佑安点了点头。

    五月,正是梅雨季节,一连下来十几二十天的雨,河水上涨,大小船只均可过河,这大大方面了他们。

    六月,秦佑安派秦归和一众猛将,率领水陆大军渡江。

    因为军队太多,粮食已经有些不太够了,船只也不太够,只能拍一部分将士过江,先占领一部分城池。

    对面的产米区,朝廷也不愿意放弃,毕竟,朝廷现在也穷呀,税都收不上来,当权者又穷奢极欲,当然不愿意放弃这块肥rou,因此派了不少水军死命驻守。

    不少盯上这块肥rou的人,都铩羽而归。

    包括势力极大的白莲会会首,因为,他们的水军也不强。

    秦佑安的势力再往北扩展,可就是白莲会的地盘,想要扩张,很不容易。

    而他的西边就是祁五,甚至连南边的江西都被他占领了,因此,秦佑安现在只能往东边扩张,要把整个江浙拿下。

    其实,江浙一带,也有人占领。而且,也是秦佑安前世的死对头之一潘和泽的地盘。

    如今,他也比前世更早反了朝廷。不得不说,他的嗅觉还是很灵敏的,就算这一世情况发生了变化,他选择造反的时机还是掐得相当准。这也说明,前世他能打下一片江山,也不是偶然。

    能成为一方霸主的人,自然有其过人之处,算得上是人中龙凤了。

    潘和泽造反前,手底下就有一帮生死兄弟一起贩卖私盐,极为富裕,天下乱了之后,就开始招兵买马,因为够义气,手底下钱财又多,出手大方,因此吸引了无数人来投靠。因此,势力急剧扩张,之后又占据了许多盐场,杀了无数大户,自立为“泽王”。成为几大势力中最为富裕的,地盘也极大。

    比秦佑安前世的情况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可惜的是,他的器量不大,野心也不算太大,胆子也小了一些,换句话说,就是过于守成了,又太看重兄弟义气,有了点成绩,就满足了,整日享乐,不再积极进取了,任凭那些兄弟瞎折腾,又曾经接受过朝廷的招揽,态度摇摆不定,最终,一手好牌,被打成了烂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