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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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生来就是该那样活着的,现在这般也很好。”云诗衍拍了拍花月瑶的脑袋,虽然这不是原装的原主的meimei,但是没关系,先让她快活几天,只要天稽一死,这个世界就会崩毁,就几天的事情,云诗衍也不是非解决这个姑娘不可。“小瑶,有些东西你不应该记起来。忘了,消散在风里,那是最好的选择。不用纠结了,去睡一觉吧,一觉醒来,就当那些记忆都没了,日子继续过,小瑶还是小瑶,哥哥也还是哥哥。” 花月瑶看得出来他并不想细谈,甚至一些字眼都在可以回避,想到他和皇帝的关系,也有些恍然,点了点头,最后难免提醒一句。“哥哥,慎重。有些事情,深知不可为,还是莫要为之为好。” 云诗衍不答,花月瑶也没再多说,转身便出去了。 两人这一番话,被一字不少的呈到了御前,皇帝陛下看着这像是猜谜一般的对话,许久,将黑暗之中的一个暗卫叫了出来。 为保不出差错,有些事情他该知道的,还是知道为好。 第20章 杀死新朝帝王(十) 皇帝疯了。 早朝之上,朝臣们脑子里一闪而过的,便是这样的可怕的念头。 实在不是他们胆子大,而是皇帝的举动太过了,早朝上来就表示要改规矩,立下皇室可以娶男后的规矩。这对于朝臣们来说,无异于惊天大雷,虽然从这阵子皇帝的一些行为上面他们可以猜测的出陛下动了心有了心上人,但是没想到那是个男子啊! 朝臣们震惊,反对,但是皇帝半点没有要听他们话的意思,立男后的事情说出来也不像是开玩笑,而是直接通知了下来。 朝臣们还想就这件事情劝谏两句,言官都准备一头撞死在殿内了,丞相大人站出来,表示他有本奏。 皇帝摆手让他说了。于是丞相就开始滔滔不绝的往外倒黑料。 朝堂在一个月前皇帝冠礼前已经经历过一次的血洗了,那次皇帝除掉了他的亲舅舅,那位居功自傲,依仗着多年的军功,就想要越过年轻的帝王的国舅爷。当时的场景众位大臣还历历在目,生怕那一场浩劫将他们牵扯进去。 今天丞相说的事情,依旧和这件事情有关,一个月时间,丞相已经查清楚了与国舅爷有关的一干人等,不少党羽就在朝堂之上,罪状被条条状状列出来的时候吓得直接就跌坐在大殿内,众人这才明白今天的大雷并不是皇帝要娶个男媳妇,而是他们都要狗带了。 此次牵连甚广,就算和国舅爷没什么关系,有些人也因为这件事情被扒出了其他的把柄。半个朝堂的大臣都有罪,不是降级就是流放,皇帝显然早就有了怎么对付他们的想法,不少不知名的人直接被提拔了上来。罪名重的大臣直接秋后处斩或者打个半死流放出去,罪名轻的不是降了级就是被罚俸和关禁闭,一时间整个朝堂寂静无声,一道道旨意下来,众人根本不敢拦着。 最后,退朝之前,皇帝下了最后的一道圣旨,皇帝的大婚会在下个月举办,皇后的人选已经定下,所有事宜,从今天开始筹办。心惊胆战了一早上,还能够留在大殿的众位亲贵大臣不敢开口说任何一句反对的话,就怕陛下不爽他们,没罪也给扣个帽子下来,他们经不起吓。 娶男皇后就男皇后吧,反正新郎也不是他们,皇帝乐意就行,断子绝孙也不是他们家,皇帝要做的事情就去做吧,反正他们是拦不住了。 圣旨下了,但是男后的身份却没有人知道,因为皇帝并未明说,众多大臣猜来猜去,最后也没定下一个人来。只能是选择闭嘴,不去插手皇帝的私生活。 为了解决这件事情,天稽花了好些天决定了朝堂之上各个位置的人员去留。虽然这些官员的把柄他一直拿在手中,但是之前却没有要拿出来的意思。这次一股脑倒出来,就为了能够顺利的推进立男后的事情。接着这个机会,天稽也将自己一直培养的人推到了关键的位置上,现在整个朝堂就是他的一言堂,后续不会再出什么乱子了。 从前天稽留着那些人做妖,为的是给自己的统治生涯添加一点的趣味性,但是现在皇帝陛下找到了更好玩的玩具,为了把他的皇后骗进宫里来,这些人果然还是从他的面前滚开的好。 天稽去忙着解决两人的赌约,云诗衍自然而然的就闲下来了。花月瑶自从上次和云诗衍聊过之后,这些日子都不是很敢出去浪了,窝在家中看多点书,自然而然的也跟着云诗衍,见多了他在学习。 云诗衍在练字。 原身的书法不错,虽然学唱戏,但是从来没有落下过君子六艺,虽然不是样样都精,但是大部分都拿得出手。 特别是书法这一项,原主因为经历坎坷,对于一些事情就特别看得开,他的字独有风骨,落笔成书,云诗衍觉得字好看,便也学着写。 十三给他加的技能是原主的技能,离开了这个世界就会消失,只有自己学会,才能够带到其他的世界去。在云诗衍觉得在这个世界耽搁的时间差不多了的时候,天昭宫中已经传来了消息,皇帝要大婚的事情街头巷尾皆知,就等着下聘那日,众人便会知道,他们的皇后是什么人。 在那之前,云诗衍生活得非常的悠闲,花月瑶跟着他也在学一些东西,不再是浮躁的试图依靠别人取得成功,而是认认真真踏踏实实想要学会一些东西。 从前花月瑶不觉得他这个便宜哥哥好看,只觉得脂粉气太足,还整日与那个gaygay的皇帝搞在一起,她都没眼看。这些日子朝夕相处下来,花月瑶却明白了,为什么这个身体的原主人会那么的喜欢他的哥哥。 不愧是从小便被夸赞能够成为一道明君的男人,这个人举手投足间,有一种花月瑶不懂的风采,看得人分分钟都想和他德国骨科了。花月瑶也算是能够理解为什么皇帝沉迷他不能自拔了。 天稽在这期间倒是来过一次,他和云诗衍说了,他们的打赌,他赢了,让云诗衍等着下聘的人,还有接他的八抬大轿。 云诗衍对这件事情不可置否,知道了两人关系的花月瑶却觉得云诗衍疯了。可是她并没有去劝云诗衍,一方面是云诗衍看起来格外的淡然,作为一个局外人,花月瑶不知道自己要如何搀和进去,要是人家你情我愿呢?另一方面是她已经明确的感知到了自己的日常生活被人监视了起来,如果她贸然去劝云诗衍,说不定就见不到了第二天的朝阳了。 以她与皇帝为数不多的接触来看,皇帝对他的这个便宜哥哥看得特别重,占有欲霸道到可怕,她靠近云诗衍一些对方都会不爽,去劝云诗衍不入宫,第二天说不定就被大卸八块,尸体都拼不完整。 就是在这样的氛围之中,皇家下聘的时间到了。 虽然是个皇后是个男人,但是内务府还是按照皇后的礼制为新皇后准备了聘礼,外加皇帝自己拨的,用“十里红妆”来形容是半点不夸张的,送聘那日,聘礼的队伍绕着整个天都走了一圈,队伍的长度让百姓们都津津乐道,皇帝对于皇后一定是真爱,这么重视。 最后,送聘的队伍来到了城东。 天都城城东,得知了队伍走向的人大多数都已经走上了街,想要瞧瞧这皇家聘礼的派头,唯有一间宅子格外的安静,大门开着,门口却是半个人没有,安静得好像无人居住一般。 但是等到送聘的队伍来到这家人门前停下的时候,众人才猛然惊醒,城东是最后一站,新皇后是商家之子? 还不待众人讨论完,就见那敞开的大门之中有人走出来了,来围观的吃瓜群众研究了半天,这才发现了这位拄着拐杖颤抖着身子走出来,看起来气得不行的老人,是两个月前入天都的戏班子班主,当初戏班离开,他与名角花月衍却留了下来,如今住的便是这宅子。 大家伙都惊呆了,本以为皇帝娶男皇后已经是稀奇了,若是商家之子,那以灵国这几年重商的氛围来看,也不算出格。可是不是啊!皇帝根本不按套路出牌,他这要娶的是个戏子啊! 面对皇家送聘的车队,班主的脸色非常的难看,带头的太监是天稽身边的老人,服侍过两朝君王,身份也是极高的,如今却被皇帝打发来送聘,可见皇帝对这位皇后到底有多看重。 事到如今,才知道云诗衍与皇帝关系的老班主就算是气得吐血,也没有能耐拒绝皇家的聘礼。一担担的东西挑进去,整个院子都放不下东西。这些东西之中有皇帝专门拨出来的东西,可以作为云诗衍的回聘。这些事情半点没让云诗衍烦恼到,带头的公公跟着天稽到这里好几次了,见了云诗衍的面之后,便按照天稽之前的吩咐,帮云诗衍把他要办的事情全部准备妥当。 云诗衍坐在主位上,闲闲的看着下面的人忙活,也没理会陪在身边的花月瑶欲语还休的模样,只是问了定好的婚期,就转身进了里屋。 他看上去对这件事情并不热忱,来的人也没人搭理他乐不乐意。皇帝东西都送来了,就是绑,云诗衍这个皇后也坐定了。 班主跟着云诗衍进了里屋,想了许久问他:“小衍,你是真的愿吗?” 云诗衍翻着手中的书,闻言笑道:“班主,放心好了,我若是不愿,没有人能勉强得我。” 这算不上正儿八经的回答,班主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但是他就是再说什么也拦不之下这桩婚事,只能是摇着头作罢,希望云诗衍在宫中能够过得好。 云诗衍没有回应他的话,因为他知道没有以后了。 既然天稽那么想要一场婚礼,那他就给他吧,但是再要多了,也没有了。 成婚当日,整个天都都被惊动了,皇帝的婚礼,合该是最为隆重的,普天同庆,这是他们的守护者的婚事,百姓也为这对新婚的夫夫祝福。 从清晨醒来,入宫,到祭天祭地,受封加冕,天黑的时候,云诗衍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他身为男子,并没有凤冠,皇帝为此特意让人订做了一个玉冠,云诗衍还未及冠,皇帝亲手为他束了发,戴上了玉冠,按着他的肩告诉他,从今日起,他便成人了。 这样浩大的婚礼,对于云诗衍来说,又是一种从未有过的体验,他觉得新奇,又觉得心中满满都是一些他不懂得情绪,压抑,让他即便想要笑出来,脸上的笑容都显得不真实。 晚上的洞房,本该在皇后的宫殿,但是天稽偏偏没有让人把云诗衍送到了皇帝的寝宫,意思很明白,他要云诗衍住在这里,不去多占一个宫殿了。 云诗衍被送到皇帝寝宫的时候,已经累了,外头的喜乐还在响,皇帝还要大宴群臣,云诗衍可以趁机休息一会。 云诗衍连凤冠都没有,盖头自然也是省去的,让人帮他将外面繁重的外衣脱下,云诗衍屏退了伺候的人,将桌上放着的一些小点心吃了点填肚子。 皇宫看上去富丽堂皇,灵国正是盛世,但是这样的盛世,却要消亡在自己的手上,云诗衍盯着自己的手看了半晌,沉默无言。 夜深了,天稽也回来了。 他喝了些酒,大抵是因为欢喜,双颊都带着红晕。踏入大殿的时候,却有人将他拦下,耳语了一阵。天稽脚步微顿,目光落在那重重的宫室之中,最后沉默无声的挥退了报信的暗卫。 寝宫很安静,天稽进入其中,便见到了坐在桌前,垂眸不知想些什么的云诗衍。 “在想什么?”天稽这般问。 云诗衍抬眸看他,今天的天稽,锦衣华服,举手投足间,满是帝王之仪,与云诗衍往日见过的天稽全然不同,此时此刻,才显露出那么一星半点的星际元帅的威仪来。 这是天稽第一次被云诗衍用这样的目光打量。云诗衍看他的时候,眼中总是带着很多的情绪,有些天稽看得懂,有些他不懂,但是这并不妨碍他想要占有他。但是现在不用,他看得出来云诗衍的眼中写着千思万绪,一切的种种,都是因为他。那是一种柔和到了极致的目光,看得天稽浑身火热,他一步步上前,伸手,要去触碰那双装满了他的眸子。 太美了,美到想要挖出来,摆在只有自己看得见的地方,好好的珍藏。 可是他的手还未碰到那双眼睛,就被云诗衍轻轻的用手挡了回来。 云诗衍起身,笑道:“当初答应了陛下,从今之后,只为陛下一人唱戏。”脱去了繁复的外衣,他现在身着的婚服简单,动作起来也容易。“现在,我想为陛下唱一曲。” 天稽看着他,两人对视,他们看着对方,好像要说什么,最后还是化为了沉默。天稽点了点头,坐在了龙床之上,今夜,或许不会是他向往已久的新婚之夜了。 云诗衍并没有让皇帝陛下久等,等到天稽坐定,婉转的曲调便起了,比起初见在戏台之上的惊艳,没有化妆,没有戏服的云诗衍,更让天稽的内心躁动不已。 他唱的时候,目光从没有从天稽的身上离开,那般的婉转痴缠,叫天稽越发的下不去手,心也就越痛。 一直到云诗衍停下了动作,站在龙床之前,天稽也起身,与他对视。 云诗衍笑道:“陛下为何这般看我,是因为知道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想要解决了我吗?” 天稽摇了摇头,他只是看着云诗衍,许久,伸手抱住了他,低下头,抵着他的额头问他:“你恨我吗?” 这句话没头没尾,却让云诗衍低低的笑出了声来。天稽这么厉害,有什么东西是他查不到的,只要给了他一点的提示,他就能够顺着这么点提示,揪出来许许多多的东西,比如他的身份,比如他的过往,知道了这些之后,他居然来问他,恨他吗? “灭国,丧家,强娶。”云诗衍的语气很淡,半点听不出来他的真实情绪,他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你想问的,是你对我做了这些,我恨不恨你吗?” “不恨你灭国,因为国本来就应该亡了。不恨你害我丧家,大家毕竟立场对立,换了我,也一样赶尽杀绝。强娶……”云诗衍勾了勾唇,笑道:“你强娶了吗?我记得我答应了啊,三媒六娉,我们都做了,自然算不得强娶。” 天稽勾了勾唇,低头吻了吻他的唇。“可是,你还是想要我死。” “你不是说过,只要我们结了亲,你的一切都是我的吗?”云诗衍抬手,摸了摸天稽的脸。他的手很轻柔,就好像羽毛一样,轻轻的触碰着脸,牵动着心。“那把命给我,好不好?” 烧着龙凤烛,烛光让装点一新的皇帝寝宫暖到了人的心里,红毯上洒在花瓣,桌子上还摆着合卺酒,烛光跳跃着,落在两人鲜红的衣摆上,皇帝抱着人,许久,回答了爱人的话。“好。” 他的话音落下,爱人手上一直拿着的簪子,便一把刺进了他的心脏。 皇帝仿若不觉,他低头,细心的亲吻着怀中人的唇,一点点吻过姣好的唇瓣,含住,而后舌尖挑开了爱人双唇,一点点的攻城略地。 这样的伤,带着内力捅进来,不医治会死,但是天稽没有要叫御医的意思,他只是吻着怀中的人,将他吻得整个人都软倒在自己的怀中,而后慢慢解开了他的婚服,唇贴着他的脖子,一点点往上移。 云诗衍闭着眸子,睫毛紧张到乱颤,只听到天稽在他的耳边这样开口。“小衍,到最后,还是我输了。” 云诗衍猛地睁开了眼,眼前的天稽,变得有些陌生,但是更多的,是那种让人心悸的熟悉。 他的手抬起,抹去云诗衍不知何时,因为震惊和不确信流出来的泪水,笑着,亲昵的和他话别。“我的命,小衍想要的话,拿走多少次都可以。” 云诗衍睁着眼看他,满眼的不可置信。“邵昉轶……你……” 邵昉轶像是回光返照,皇帝陛下的血已经染红了整个后背。他说。“所以啊,小衍,再给我多一次,让你爱上我的机会,好不好?” 第21章 杀死铲屎官(一) 正是傍晚,整个x市被笼罩在一片深沉的乌云之下。从下午开始,雷声轰轰,闪电不断,整个城市被将要袭来的暴雨笼罩在其中,空气之中没有湿意,反倒是干燥得可怕。 刚结束了一场手术,顾怀意被科室的人赶着下了班。趁着还没有下雨,他带着一把黑伞,回家的时候路过了小区前的超市,买了些鸡rou,又挑了些小鱼,准备回去做晚饭。 他从超市之中走出来的时候,外头打了个一个极响的雷,乌黑的天整个被一道巨大的闪电撕裂,露出翻滚的乌云之下,腥红的天空,下一秒,暴雨倾盆。 顾怀意撑开了黑伞,与匆匆冲进超市躲雨的众人擦肩而过,一步步走向了旁边的十字路口。 他家的小区就在这个十字路后的旁边,就在他站定的时候,对面的人行走道灯就已经变为了不可通行。顾怀意扭头看了一眼红灯,虽然前面并没有车辆穿行,但是他依旧在十字路口停了下来。 雨一直在下,耳边已经没有轰轰的雷声了,路灯被提前打开,雨幕之中,投射下来的光范围极小。 有一束落在了顾怀意的脚边,顾怀意低头,听到了一声低低的猫叫声。 他的眉头微皱,四下寻去,才在绿化带之中,瞧见了一个缩成了一团的,小小的,黑白团子。 那是一只小奶猫,不知道是不是被人遗弃,已经被雨水打湿了身上的绒毛,湿哒哒的蜷缩在绿化带之中,好不可怜。顾怀意对于这类生物从来没有什么怜惜之意,但是今日却移不开自己的目光,想了半天,他将买的菜挂在了伞柄之上,空出来一只手,小心翼翼去触碰那只小兽。 小猫咪闭着眼睛,对于顾怀意的靠近似乎毫无所觉,他只有顾怀意的巴掌大小,顾怀意轻轻的将他放到了手心之中,之后捂在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