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
反正甄婠这个朋友她是交定了，据说甄婠家里也是有哥哥的，而且还有三个呢。其中两个也是双生子。这可稀罕了。多以来日方长。因此她立即跟汪泽说道：“既然哥哥们都过来了，那我跟婠婠就先走了。”汪泽想了想点了点头。 “婠婠，咱们走吧。”甄婠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汪芷瑜拉着走了，走之前，汪芷瑜还不忘吩咐自家丫鬟带上她给杨姝雅准备的礼物。 “你meimei还有婠meimei怎么走了？”杨旋临跟在萧清越的身后，虽然只差一两岁，可是萧清越身材挺拔修长，杨旋临微微还有些胖，身高比不过他，腿自然也没有萧清越那么长。 不过他虽然跟在后面，目光却望着两个蹦蹦跳跳的小姑娘，不等萧清越说话就率先说道。 “她们两个姑娘家，咱们一群男孩子，她们自然是不好意思地跑了。”有个男孩子揶揄地说道。其他的男孩子们跟着嘿嘿直笑。唯有萧清越背脊挺得笔直，望着小姑娘的背影，面上一片清冷，眸色却有些异样。 他又看了汪泽一眼，他记得前世甄婠跟汪家的小姐可没有什么来往。不过想想，前世自己对她关心太少，或许姑娘家长大了来往少了也有可能。 但是，这个汪泽，却是个麻烦。萧清越想起他刚才望着甄婠的眼神，微微有些不悦。“子润，方才你的见解十分不错。不如咱们也比一比？”他忽而开口，神色依旧淡淡的。 其余的男孩子们却不由看向了汪泽，汪泽命中缺水，因此不管是名还是表字，都有水。子润，正是他的表字。要知道襄王世子能来已经是很给面子了。虽说与他们这群男孩子一起，却是很少说话。 这会儿却主动提出来要跟汪泽交流，这对汪泽来说也是极大的面子。越世子今年十岁，而汪泽只有九岁，就算是输了也没有什么。况且汪泽乃是武安侯府的嫡长孙，家族对他的教育也是煞费苦心。并不差。 萧清越从小被太后接近宫里抚养，直到九岁那年，他忽然之间提出来要搬回襄王府住，但是他还是跟皇子们一样在宫里读书，宫里的太傅们学识渊博，自是不同。据说越世子的悟性也是极高，颇受太傅的夸赞。 而能够跟萧清越比试，就算是汪泽一贯有嫡长孙风范，内心也有些火热。 而甄婠此时正被汪芷瑜拉着手，“婠婠，你觉得我哥哥不错吧。”甄婠也没有多想。汪泽小小年纪就生的斯斯文文的，容貌俊秀，脾气温和。她点了点头。“嗯，汪哥哥挺好的。” 听了甄婠的话，汪芷瑜顿时更加高兴了。 “婠婠，过几日就是小嫣和妍妍的寿辰，到时候我带着我哥哥来找你。” “好。”这就算是说定了。两个小姑娘手牵着手回到了芙蕖阁。甄嫣一看到甄婠跟汪芷瑜回来了，就立即跑过来，“我还以为你们俩去哪儿了呢。” “这不是回来了吗？” “婠婠，我听蕊jiejie她们说，你毽子踢得好，不如咱们一起去踢毽子去？” 甄嫣的眼睛亮亮的，甄妍也难得的有些跃跃试欲。甄婠看了一眼甄嫣和甄妍，又看了一眼聚在一起的一群小姑娘们。林妙薇和林妙蕊赶紧跑到甄婠这边来。 另一边则是以玉若郡主带头的四五个小姑娘。杨姝雅看看这边看看那边，还是站到了甄婠这边。“蕊jiejie毽子踢得好。我跟蕊jiejie一组。十几个小姑娘分成了两组。年纪大一些的姑娘如二公主灵敏郡主则没有参加。 “这不公平，你们队人多，我们队人少。”却不想快要开始了，萧瑛却不满地说道，玉若郡主的脸色也有些不好看。但是在座的小姑娘们的身份非富即贵。不是侯府的就是国公府的，或是将军府的。 为了挽回颜面，她长眉一挑，不屑的说道：“就算是你们人多那又怎么样？本郡主照样能赢你们！”不过玉若郡主想起林妙蕊毽子确实踢得不错，而秦珂这个野蛮的丫头又是从小练武的。心里自然是有些没底。 所以虽然说了这样的话，脸色却有些惨白，很明显是言不由衷的。 但是对面的一群小姑娘抱成团，分明没有让哪个加入她们的意思。萧瑛狠狠的瞪着孙月宜。这一群姑娘之后就她的身份最低。虽然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所以作为太医世家，孙家一向颇受敬重，地位并不比其他家族低。 但是年幼的萧瑛并不懂这个道理。“月宜，你快过来！” 孙月宜生的十分秀气，在医药方面从小就有过于常人的天赋。但是她胆子小，因为跟林妙蕊的关系好，所以理所当然是站在甄婠她们这边的。她没有想到萧瑛会喊她的名字。 一边是好朋友的队伍，另一边是玉若郡主她们，那边是不能得罪，这边又不想离开。孙月宜咬了咬嘴唇。有些为难了。 “萧瑛，月宜她愿意跟我们一队就跟我们一队，你逼她干什么？”林妙蕊不干了。她素来是十分护短的。孙月宜为人腼腆，却是她认定的朋友。 她绝不让萧瑛欺负她。“萧瑛，你啰嗦什么？难道没有她孙月宜，我们就赢不了？”孙月宜迟迟不过来，玉若郡主脸色更加难看了。这是迁怒孙月宜了。 孙月宜面色惨白，嘴角翕动。忽然之间“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见孙月宜哭了，林妙蕊更生气了，她愤怒的指着萧瑛：“都是你，都是你欺负月宜。你这个搅事精！”林妙蕊是个火爆性子，一点就着，况且在她看来本来就是萧瑛无理取闹。这玩游戏就是为了参与，但是同时选择哪个队伍也是自己的自由。 既然孙月宜选择跟她们在一起，萧瑛凭什么指着她的鼻子让她加入她们的队伍？这不是欺负人吗？ “分明就是你们不让她加入我们的队伍。你们人多欺负人少！”萧瑛也不是一个好脾气的，被林妙蕊这么一说，当即也火了。 “就是你，你这个搅事精！”林妙蕊不服的冷哼了一声，讽刺道。 “你说什么？”萧瑛被林妙蕊说的火气更大，就因为林妙蕊作证甄婠跟她那个大哥萧清越不熟，她已经被玉若郡主责备了，现在玩个游戏还被那么多人孤立。她觉得就她跟玉若郡主两个人根本就没有胜算。 现在被林妙蕊这么一说，她就觉得，她还非要跟这个林妙蕊理论了，看看是谁厉害！ “林妙蕊，你刁蛮任性，胡说八道！看我怎么教训你！”萧瑛在家里也是得宠惯了，这会儿急了就向林妙蕊冲了过来。林妙蕊也是不服气，丝毫不退让，竟然直接跟萧瑛抱成一团打了起来。 甄婠吓坏了！她前世一向是不参与这些姑娘们的事情的，一心只读圣贤书，就算是如今想要融入她们，也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场面。顿时看傻了。 不过想起前世萧瑛欺负自己的模样，林妙蕊虽然有时候性子不好，可也是自己的表姐，甄婠竟然也鬼使神差的冲上去踢了萧瑛两脚，只把萧瑛踢得哇哇直叫。甄婠只觉得解气。 汪芷瑜看见甄婠踢了萧瑛，虽然解气，却也惊讶，没有想到甄婠生得那么精致可爱，居然也会打架，一时之间汪芷瑜乐了。她趁乱扯了甄婠一把。然后把乱作一团的小姑娘们也给扯了出来。 萧瑛虽然只是襄王府的一个庶女，但是毕竟身份在这里。若是一群人围着萧瑛打的话实在是太可怜了，也说不过去。“瑜jiejie，你拉着我干嘛！” 谁知甄嫣被汪芷瑜拉了出来却还不服气。被正好伸过手来抓林妙蕊的萧瑛听见，顿时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甄嫣立即头抬了起来，就跟一只战斗的母鸡似的。 “都别打了，别打了！”杨姝雅作为此次的寿星，这次举办小宴出了这样的事情，她心里十分的忐忑也很惶恐，见场面越来越控制不住，当即尖叫起来。 场面总算是控制住了，但是不管是萧瑛还是林妙蕊身上多少都挂了彩，还有其他的一些被殃及的贵女。不过相对来说，还是萧瑛伤得重些。 她气得哭了起来，她的生母虽然如今贵为侧妃，可是在这些人家看来依然只是妾侍，况且外家又不得力。因此这一次并没有邀请她的生母一起过来。 而林妙蕊早就跟程氏告状去了，萧瑛越想越觉得委屈，她将目光投向玉若郡主，却不想玉若郡主根本就不搭理她，只是将头撇到了一边。萧瑛“哇”的一声哭的更响了。“你们，你们都欺负我，呜呜！我要告诉父王去，告诉我母妃，你们都是坏人，你们欺负我！” 两个小姑娘都挂了彩，衣裳凌乱，萧瑛跟孙月宜都哭得惨兮兮的，这件事情不惊动大人是不可能的了。 最后有辅国公老夫人文氏做主，林妙蕊跟萧瑛相互道歉结束。 后来甄婠才知道，萧瑛根本就没有接到邀请，杨姝雅只邀请了萧清越而已，可萧瑛自己眼巴巴的跟过来，还沉不住气跟她打架。其实说起来旁人不一定觉得是她占了理。 毕竟就一条，萧瑛没有受到邀请，不请自来本就不是什么礼貌的事情，结果还在主人家主动闹事儿。 只不过这襄王不受管束，也不理朝政，那个刘侧妃自然也没有多少实权，整个襄王府，大家看重的不过是个受太后喜爱的世子爷萧清越罢了。 萧瑛回到襄王府，顿时又哭了一次，更是把自家大哥萧清越也给埋怨上了，这一次萧瑛没有想那么多，她只觉得自己委屈，为什么所有人都不站在自己这边。 为什么还有人她还要跟林妙蕊道歉，明明是那个孙月宜不听话，不肯过来，关林妙蕊什么事情？林妙蕊就是个多事的，她还嫌打地不够重呢。 不过萧瑛始终还记得一件事情，那就是自己被甄嫣打了好几下。刘侧妃让下人送来了药酒跟膏药来，亲自给女儿擦药酒，抹药膏，心疼的恨不得那些伤都是在自己身上！ ☆、第三十章 永安侯府，程氏也正亲自给林妙蕊上药。一边上药一边皱眉，她也是心疼自己的这个幺女，不过闺女儿那吃不得亏的性子她心里也是透亮的。 况且这个孩子本就冲动，一急起来就跟个乌眼鸡似的。 “瞧你以后还敢不敢那么冲动！”程氏这是又心疼又气。这闺女儿也是被自己给宠坏了。不过瞧着闺女儿身上红一块青一块的，再责怪的话却又是说不出来了。 “分明就是这个萧瑛蛮不讲理，她算个什么东西！”林妙蕊一听自己母亲责怪自己，顿时又来了劲儿，她可不觉得自己有错哩。错的就是那个萧瑛。 不过是玩个游戏，月宜不愿意跟她们两人一队，哪有人还强迫别人的。她伸张正义哪里错了？ “好好好，你说的都对，小姑奶奶！”程氏无奈，小姑娘被伺候的哼哼唧唧的，虽然有些疼，药酒擦在娇嫩的肌肤上面，把肌肤都给弄红了，可等药酒渗进去之后表面却是凉丝丝的。 “娘，再给我多擦点，多擦点。”程氏瞪了她一眼，她也不在意。 “娘，你不知道，当日就连婠婠都站在我这边，踢了萧瑛好几脚呢！你还说我不对，难不成女儿要站着叫人欺负吗？” “你说婠婠也踢了萧瑛？”程氏吓了一跳，自己这个小姑的闺女儿甄婠，从小那是什么性子，程氏看得可是真真的。怎么也不像是会踢人的。 “别瞎说，你婠表妹怎么可能会做这样的事情。”程氏那是不相信的。婠婠这个丫头从小冷淡，就是对小姑也不甚亲近。不过上回见她来，倒是亲近了不少，还带着娇娇玩儿来着。 不过这样也不代表小丫头忽然之间从一个文弱的小姑娘变得跟自家闺女似的刁蛮任性了？ “娘，我可没有胡说，婠婠跟小嫣都帮着我踢了萧瑛好几脚呢，我可都瞧见了。不信你问问薇姐儿，她可都看见了。这个死丫头，看我被萧瑛这个臭丫头欺负也不帮我，胆子也太小了。现在想想婠婠也挺好了，比她以前那假正经清高的模样要顺眼多了。娘，您可不知道，婠婠踢起人来可厉害了！” 程氏立即被气笑了，哪有姑娘家踢人厉害还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情了？“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不过这件事情你可别在别人面前说。以免你婠表妹被你小姑教训。” “小姑才舍不得教训婠婠呢。”林妙蕊嘟哝了一句，被程氏伺候的正舒服的，忽而程氏手一重，她叫地跟杀猪似的。 好不容易擦好药了才消停下来。 “对了娘亲，祖母可有说什么？”她睁大眼睛，抬起头来望着自家娘亲。作为姑娘家，打架总不是好事儿。祖母一向治家严谨，这会儿她怕是逃不掉了。想到这里，林妙蕊精致的额头顿时皱了起来。一双漂亮的杏眼眼巴巴的望着自家娘亲。 那意思，就是想瞒着老太太了？当然林妙蕊年纪虽小，却知道这事儿闹的大了，想要瞒住祖母是不可能了。 不过想想，她又觉得她可不怕，这次可是她占理的。是那个萧瑛无理取闹。 一会儿丫鬟进来说姑奶奶带着表姑娘表少爷们过来了。程氏忙起身去迎接，林氏就牵着甄婠，身后跟着三个俊俏的小公子自己进来了。 到了帘子处，林氏吩咐三个儿子站在那里等着，林妙蕊虽然年幼，但是毕竟已经七岁了，男女七岁不同席，这是规矩。 林氏乃是林家幺女，又是老太太的心尖尖儿，未出嫁的时候就跟两个嫂子处的好，如今都是做娘的人了，这件事情不管对错，女儿受了伤，若是设身处地的想，林氏也能知道程氏的心情。 因而进来就挽着她的手：“蕊丫头怎么样了？” 程氏年长林氏许多，可以说是看着林氏长大了，当初娇滴滴的小姑娘，如今都是四个孩子的娘了，程氏有些感慨，不过想到自家闺女儿，程氏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个丫头，做了错事还偏不承认。我是拿她没有办法了。这丫头与你亲近，你帮我劝劝吧。” 林氏笑了，“嫂子说的这是什么话，不过这次蕊丫头虽然冲动些，却不能怪她。” 程氏一愣，知道小姑子这回来定然是去老太太那里说好话去了，程氏无奈，“偏就你惯着她。” 甄婠一进来就向林妙蕊的床边走去。小小的姑娘像是一个团子一个裹在被子里面，是蚕丝凉被，露出乳白色的寝衣。小姑娘脸上却满是得意。 “蕊表姐，你怎么样了？” “我能有什么事情？那个萧瑛可惨了。婠婠，你那几脚踢得可真狠，我当时正抓着她的头发，萧瑛的脸都红了。”甄婠一听，不由老脸一红。 原本这件事情萧瑛就是不占理，不过甄婠内里子并不是一个年幼无知的五岁小姑娘，自然是知道若是两个姑娘打起来了，就算是萧瑛无理，两个人都是有错处的。 因此当时见两人打起来了，甄婠还真是有立即去喊大人的冲动。不过望着萧瑛那嚣张跋扈的模样，况且以蕊表姐的性子未必会吃亏。前世萧瑛可让自己吃了不少苦头。 这一世她可不想嫁给萧清越了，跟萧瑛自然是扯不上关系了。那么前世的仇难道就不报了吗？所以甄婠才狠狠的踢了她几脚，也不知道被她瞧见了没有。 这个萧瑛可是很记仇的。 不过就算是瞧见了，那又有什么关系。甄婠记得这个萧瑛前世也不过就是跟在玉若郡主身后。圣上忌惮襄王，不过萧清越身上却流着一半文家的血脉。 因而整个皇室如今亲近的也不过只有萧清越罢了。萧瑛算个什么东西？后来顺德皇帝继位，太后文氏归天，萧清越的地位这才有所下降。毕竟顺德皇帝的母族乃是姜氏，自然是要拉拢自己母族的势力。 而文家，也跟着败落下来。 甄婠跟林氏瞧过了林妙蕊，总算是放心了，这一次甄婠的三个哥哥也跟了来。他们虽然不能进内室，不过听母亲和meimei说表妹无事，顿时也放下心来。 “娘，那个萧瑛真有那么厉害，还能跟蕊meimei打起来？”甄锦珽尤其不相信，他这个表妹，可是自三岁就以泼辣著名的。因而三兄弟见着她几乎都是躲着的。如今竟然栽在了萧瑛的手里？ 也就是说那个萧瑛跟自家表妹是棋逢对手？ “别胡说！”林氏狠狠的瞪了甄锦珽一眼。小小少年不以为意。老大甄锦瑀一副小大人的模样，“表妹无事就好。”老三也跟着点了点头，“不过若是表妹受了委屈，我们兄弟三人可以去给表妹报仇！meimei你说是不是？”老四甄锦珽犹不消停。 这语气，是跃跃欲试了。 “你们这三个臭小子！”程氏听见三个外甥心疼自家闺女儿，心里也是高兴。那边吩咐大女儿留下来照顾小女儿，自己要招待小姑子母子五人。 “得了，咱们出去吧，我们家丫头可是个厉害的，轻易不会吃亏，若往后真是吃亏了，有三个表兄在也是吃不了亏的。”得了程氏的表扬，三兄弟顿时雄赳赳气昂昂的，看得林氏又好气又好笑。 到了晚间，林氏母子五人离开了永安侯府，回了护国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