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节
甄璀璨一怔,撑着床自己站起来,喃问:“皇上呢?” “皇上已经回向阳宫了,”阿苔道:“皇上一个时辰前进来时,奴婢一直候在殿外。皇上刚回去了,奴婢才进来的。” 甄璀璨愕然,他怎么不声不响的来,又不声不响的走了。 接连数日,甄璀璨在徒劳的等待中,清醒的断定太皇太后应该处于失势的局面。华宗平到底做了什么?他此时又在做什么?她想要见到华宗平,却只能等着华宗平来。 就在她等得心力交瘁,以为他不来时,他却在一个雨夜悄悄的潜入了她的床幔中。 如出一辙,他只为临幸而来,疯狂、冲动,像猛兽一样,几乎要将她吞噬,似要把这些日的空虚都填满了。嘴被他的唇封得很牢,他的热情如漩涡,全心全意的取悦索取,那不可思议的*席卷着她的一切。 当她瘫软无力了,他还意犹未尽,直到彻底的满足后才放过她。当她缓过劲后,他又已走了。 面对他这种只为发泄私欲的行为,甄璀璨的心冰冷得发紧,疼得她不适的蹙眉。 过了三日,华宗平再次来了。 甄璀璨不允许他继续趁她不备时来去自如,她改变了作息的规律,夜里等他,白日补觉。听到他推门而入的声音,她的眼睛顿时一亮。 “皇上。”在屏风外睡地铺的阿苔赶紧站起身。 华宗平像前两次一样,示意阿苔退下。 阿苔很顺从的退下,轻手轻脚的关上了寝宫的门,快步走去了长廊尽头的侧殿。 华宗平悄无声息的到了床榻前,自顾自的褪去衣衫,掀开床幔,慢慢的侧卧在她的身旁,伸出手探进她的里衣中,温柔的握揉着。他等着,要在她有所察觉半梦半醒时,才倾身压下。 等来的,是她轻吟着翻个身,趁他不备时,抬手将弯刀对准了他的胸膛。 华宗平的手一顿。 “告诉我,我现在是什么处境。”甄璀璨的语声冷静极了。 他隐隐叹息,低声道:“我现在只想要你,不想说话。” “说。”她把锋利的刀尖向前送了送。 他毫不在意有一把嗜血的刀横在他们中间,尽管刀随时会刺进他的身体,他的手还是动了起来,在她的肌肤上滑动着,燃起点点yuhuo,哑声问:“你想要我吗?” 她拧眉。 他闷哼着向她压下,也在压向刀,无所畏惧,只为了能亲近她。 她心中一抖,立刻反转刀尖,把刀对准了自己。 见状,他猛得停下动作,僵住。 她沉声道:“我现在只想知道我是什么处境。” 他出神了片刻,忽然起身闪开,随手捡起褪去的衣衫,极快的穿上,迅速的撤离。 “宗平!”甄璀璨从床榻上跳下去追他。 等她急冲出去追至殿外时,他已经纵身跃入夜色里,不见了踪影。 为什么? 她攥紧了拳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为什么不肯说?! 冬夜的冷风刺骨,她漠然的站在淡薄的月色中,任由寒意冰冻着身子,如果能把心脏冻住就好了,就不会疼痛得无所适从。 过了半晌,她迈着沉重的脚步往回走,提醒自己不能再一味的等待他来,必须尽快知道自己的处境,以便见机行事。 天刚亮,甄璀璨就对阿苔交待了一番,阿苔惟命是从,奔至宫门处,紧张惶恐的喊道:“不好了,不好了,皇后娘娘出事了!” 宫门外的侍女闻言,赶紧问:“出了什么事?” “怕是……怕是醒不过来了,”阿苔带着极度惧怕的哭道,“快来人啊,快来人啊!” 宫门外突然很安静,没人再询问。 阿苔又悲天怆地的哭了一阵,宫门外依旧没有人再吭声,也不见宫门打开。 甄璀璨躲在旁边瞧了瞧,咬着唇,款步走进寝宫,坐在床榻边,难免有些焦急不安。甚至于她有些担心,担心他给的温柔只是镜花水月,经不起试探。 无论如何,她要看清他的真面目,不能只沉浸于往日的美好。不管是镜花水月,还是天意弄人,抑或是无奈之举,她需要了解清楚。 突然,一个矫健的身影敏捷的奔了进来,还不等甄璀璨假装昏睡,他人已经火速到了眼前。 甄璀璨愣了愣,捕捉到他如释重负的呼了口气,随及,他的神情中尽是不解,在与她惊讶的眼睛对视上时,他的眼眸里浮出了一丝怒意,当他意识到自己被试探后,怒意渐盛。 她狂喜,从他的反应看得出他终究是在乎她的。既然如此,她可要把握好局势。 华宗平的脸色骤然一沉,一言不发,重重的拂袖而去。得知她出事了,他放下一切狂奔而至,想不到竟进了她设的圈套。她如此骗他,倘若她真的出事,他却不相信了,该怎么办! “宗平。”她站起身,并没有追,而是故意摔倒在地,痛呼道:“啊……” 他已走到门前,闻声,箭一般的回到她身边,看着她跌坐在地上的样子,分明又是在戏弄,他不禁皱起了俊眉。 “地上很凉,不抱我起来?”她冲着他眨眨眼睛,温情脉脉的凝视着他。 迎着她柔软的眼波,他胸中一炽,无法硬着心肠,单臂轻而易举的将她揽起。她顺势攀住他的脖颈,攀得很紧,生怕他会不翼而飞似的。 他把她抱放在床榻上,她不但不松开他,还赖在了他怀里。 “宗平,”她柔声道:“你可还记得,我们曾约定,任何事都要一起面对,要齐心协力。” “我记得,”他说道:“有些事,我需要自己处理。” “是什么事?” “再给我一点时间,处理好了之后,我会告诉你。” 她问道:“为何现在不能说?” “不能。” “很难以启齿?” 他严肃的道:“我不许你再问,你如果再问,待事情处理好了之前,我就不会再来。” ☆、第百三章 华宗平说的狠话入耳,甄璀璨不适的蹙眉,硬生生的离开他的怀,偏头盯视他问:“我应该感恩戴德的欢迎你来泄欲?” 换作华宗平不适的蹙眉。 “我应该即聋又哑玉体横陈等着你的大驾光临?” “你在说什么?”他的下鄂骤然绷紧,眸底迸出火光。 她冷静的问道:“你将我当作什么了?” 他的火气陡然被她激的更旺,与他对视的是她惯用的清醒到近乎残酷的眼神。 两人对峙着,她的眼神逐渐变得冰冷坚毅,他却是目光一闪挪了开去。 他深知跟她硬碰硬得不偿失,招惹她的下场只会令她更冷静的胡言乱语,使得他更恼火。于是,他清咳了一声,温存的道:“我将你当作我此生唯一的女人了。” 她一怔。 “我的身体有需求了就只想要你,这有什么不对的?” 她又是一怔。 “每每要你,我就要得到极大的满足才作罢,这也没什么不对的,是不是?” 她哑口无言。 “你知道我的需求旺盛,攒了多日才要你一次,难免持久,请你多担待。” 她咬了咬唇,他竟然又用这招。 “可你用‘泄欲’一词未免太过冤枉我,”他温柔的凝视她,轻舔了下唇,颇为委屈的低低说道:“你感觉不到我每次都变着花样的取悦你?为了让你从头发到脚趾的任何一处都满意,我翻阅了数本古籍。是我技艺不精,需多加钻研?” 她扶了扶额,又想气又想笑。不得不承认,他很会对付她,知道她的脾气。 他慢慢的握住她的手,身子向她倾着,温声道:“我为我的不请自来,不告而别,没有事先问你想不想要,自作主张的挑撩起你的情欲,见你软绵呻吟,便默认你也想要,就要了你,而向你道歉,我错了,请原谅。” 听着他一气呵成的大长串话,她的心啊,简直是疯了般跳跃,没有地方可以安放了。 他轻拥她入怀,用下巴蹭了蹭她的额头,柔声哄道:“相信我,再给我一些时间处理棘手的事。” “好啊,我接受你的道歉,原谅你的无心之过,”她笑了笑,“不过,相信你的前提是你坦白一切。” 华宗平的脸色微变,她总有本事随时的恢复冷静。 她抬首瞧着他,“会有什么棘手的事不能告诉我?我一直笃定我们可以同舟共济。” 他沉声道:“我不愿说自有我的道理,你一定要追问?” “既然你不愿说,”她落寞的转过身,背对着他,“我就猜忌你在做负我之事。” 他重重说道:“我怎么敢负你!” 她轻哼一声,“你不说,我爱怎么想就怎么想。” “我不说是因为担心你知道后会胡思乱想,会要为我出谋划策,或有别的打算,影响我的判断。”他很坚定的道:“此事,我会自己处理。” 她偏头冷不丁的问道:“太皇太后可还好?” “她还安好。”意识到不能再多说,他匆匆告辞。 “宗平!”她喊住了他。 他缓缓站住,并未回首。 “你计划幽禁我多久?” “不会很久。” “好。”甄璀璨没再说什么,默默的目送他离开,尽管她有很多的疑问压在心头。既然他守口如瓶,她不能硬撬,需循序渐进,免得使他更为防备。只要他还来找她,她就会想办法多套出一些话。 太皇太后还安好?那为何对她被幽禁不闻不问? 甄璀璨不再随意猜测,她等着华宗平的到来。似乎除了等待别无办法,即使她能出得去娴宁宫,也难以走出皇宫。 结果,等了足有一个月,也不见华宗平再来。难道他真的要等一切处理完毕之后再来?要多久?他就不思念她? 已是冬至,大雪接连飘了数日,院中积着厚厚的雪。 宫女们送来了十余缸祥炭和十余件冬袍棉靴,每日都煮骨rou汤御寒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