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节
“那你最近好好练习口语，需要什么的话跟我说。”柳女士要去上课了，夏今目送她离开。 夏今觉得自己大概是真的让柳女士郁闷了，可是这件事上，她坚持自己的意见。 这次考试就是试探，没有英语竞赛成绩的加持，她一样会在高考上面努力的，可是她想握着这个机会，为日后考虑。 口语是她当初最大的难题，听和写没有问题，可是唯独在说上面吃尽了苦头，后来夏今坚持不懈地练了一段时间口语，只是她中意的那家外企早就在最初向她关闭了大门。 大概现在再读高三就是为了弥补当初的那些遗憾的，她赢得了也输得起。 回到班里的时候，夏今被张婧拉住了，“行呀夏夏，好好努力，到时候我请你吃大餐。” 夏今笑了笑，“这个还早，先准备期中考试比较靠谱。” 放假的周末，她爷爷奶奶都会给准备大餐的，相较于老两口平日里就做一个菜，周末夏今在家的时候真的是很丰盛的。 夏爷爷的拿手好菜是来回的做，基本上一个月下来，夏今在家的两个周末就能把夏爷爷的那几个拿手菜吃一遍了，然后周而复始。 程莹莹基本上也跟着蹭饭，她实在是太能说了，弄得夏今都觉得自己失宠了，这种失落感她曾经有过，那是她家小侄女出生后，夏爷爷特别亲近曾孙女，让夏今一度觉得这个家自己是真的没有立足之地了。 可是后来事实证明，夏爷爷最疼爱的还是她，小侄女什么的只是浮云。 不过如今这浮云还没有影，夏今还觉得眼前的期中考更是关键。 她记不清当初自己的这个期中考到底考了多少分，不过理综成绩应该是一百九十多，她理综向来不好，三轮复习中都没考很好过。 对比一下现在自己的理化生成绩，折合成百分之八十算，好像也还是一百九十多的水准。 夏今头疼，理综成绩还是不温不火，这得要语数外拉扯多少呀，还是得把理综给搞上来。 张婧听到这也一脸不开心，她更讨厌正式考试，月考也就罢了，还要期中期末，简直是把她虐的要死要活的，根本不能好好度过高三，“我就希望月底晚一天到来。” 张婧的希望注定是落空的，时间按照它的节奏在走着，不会因为任何人的想法儿改变。 只是十二月份又是格外热闹的一个月份，下旬的时候有国内的传统节气冬至，又是有西方的圣诞节。 之前周末的时候，夏今就是说起了冬至吃水饺的事情，她们老家传统，冬至不吃水饺会冻耳朵。夏今当年可是没少冻耳朵，初中的时候更是达到了巅峰，耳朵冻了，手也是冻了，当时她妈也是给她想各种土方，用烤了的山楂往耳朵贴，只是效果不太好，最后买来的山楂都被夏今给吃了。 夏今印象中最深刻的就是她初中的数学老师，对她还有另一个同学特别好，特意给她们做了手暖，是用法兰绒的碎布料做的，夏今当时觉得特别暖和，虽然只有一只，那就像是发生了奇迹似的，她后来再也没冻过手。 只是后来数学老师随着老公调走了，夏今想要再去看都没有地方去看。 再后来，夏爷爷给她织了一双毛线手套，大概就是典型的直男配色了，暗红色搭配着草绿色，夏今骑自行车的必备品，只是后来也被夏今弄丢了。要是没记错的话是上街的时候，骑车太兴奋，结果手套从车筐里掉出来她都不知道，虽然后来沿着那路去找了一圈儿，可是再也没找到。 不知道为什么，一些特别久远，早就被她尘封在脑中的记忆都是涌了出来，夏爷爷又是旧事重提羊rou饺子的事情，然后还说冬至的时候给夏今送水饺去。 夏今当时就拒绝了，这大冬天的，俩老人大老远的去学校就为了给她送个饺子？ 她这是被老人疼着没错，可更像是作孽呀。 夏今和程莹莹两个二人转似的好说歹说终于把夏爷爷这想法打消下去了，可是等冬至那天中午夏今下课的时候，她手机忽然间响了。 “囡囡呀，你爷爷去给你送水饺了，现在差不多得到你学校了，你要不去找找他？” 夏今听到这话傻了眼了，她就是觉得她爷爷不熟悉来她学校这边的路，而且俩老人连手机都不会用，就算是来到学校这里都没办法联系她的，可是哪想到两个老人很是有生活经验。 这边算着时间赶路，差不多到点了就是打电话通知，夏今反应过来连忙就是往外冲，班里同学看到她这模样都是有些惊讶。 “怎么了这是？” 陈喜风看着早就跑了没影的夏今，也想不明白，夏今怎么就这么急匆匆的，平日里可是差不多最后一个离开教室的。 夏今打电话给程莹莹，她怕自己一个人看不到，所以喊着程莹莹一起过去。 只是刚到学校门口，夏今就是看到了她爷爷。 老人家带着一个挺时尚的帽子站在那里，手里拎着保温饭盒，看到孙女后使劲儿招手。 那帽子还是程莹莹买的呢，用她的说法是，“我好歹也是蹭了那么多饭，给你爷爷买顶帽子不过分吧？” 是一个大品牌的帽子，夏今虽然没买过，可是当初在商场里也是看到过的。可程莹莹这钱又不是花给她的，夏今拒绝的理由都被她堵死了，“吊牌被我剪了，退货都不成，还是物尽其用比较好。” “爷爷你怎么来了？”虽然带着厚厚的棉手套，可是夏今还是觉得很冷，这几天一直在降温，虽然没下雪，可是刮风刮得厉害。 “学校里的水饺肯定不好吃，尝尝爷爷包的饺子，正好小程也过来了，你们一块去吃。”夏爷爷看到程莹莹很是高兴，他挺喜欢小姑娘的，多懂事。 “夏爷爷你真好，这帽子戴着真时尚，都能去当模特了。”程莹莹嘴巴甜，吃人嘴短嘛。 夏今想要拉着她爷爷去食堂，大老远的过来好歹也要去歇歇脚吧。 “我就不去了，你奶还等着我回去吃饭呢。”夏爷爷摸了摸孙女的脑袋，“在学校多吃点，看你都瘦脱型了。” 大概这世界上唯一觉得夏今胖乎乎最好看的就是夏爷爷了，他的观点向来是女孩子高高胖胖最好看，所以段锦表姐嚷着减肥的时候没少被夏爷爷翻白眼。 “夏爷爷你歇会儿再走呀。”程莹莹上阵也没能拉住老人家。她忽然间想起了外公，当初明明病得厉害，可是因为她闹着吃手擀面，还是硬撑着给她做了手擀面。 警卫员后来跟她说外公做手擀面的时候手都是颤的，可是就不让别人帮忙。程莹莹想不起来那手擀面的味道了，只觉得自己眼眶都是酸的。 她当初仗着老人家的疼爱，是造了多少的孽呀，所以老天都看不下去了，自己才会有今天。 “别哭了。”程莹莹嗓子涩涩的，“给你送水饺，不是让你哭的。” 夏今扬起了头，“我一直觉得我不是亲生的，可是要不是亲生的，为什么爷爷奶奶这么疼我？”老一代人对血缘更是看重的，夏今觉得自己当初实在是糊涂。 “不是亲生的？你家的全家福可不会骗人。”程莹莹拉着夏今去食堂，“好啦，别多愁善感了，咱们快点去吃水饺，学校的水饺真是难吃。” 程莹莹忍不住吐槽，她对于吃的很是讲究，却也是能将就，可是这边食堂里的水饺也太难吃了吧，猪rou芹菜的馅儿里面水分太多，以致于饺子馅儿都是松散的，吃到嘴里没有一点香味。 好在还有夏爷爷的手艺，虽然她觉得羊rou有些膻味儿，可是夏爷爷的羊rou胡萝卜水饺程莹莹还是蛮认可的。 因为怕水饺泡在汤里不好吃，夏爷爷是控干了水把饺子放在了保温饭盒里的，而且还把剥好了的蒜瓣也放在了塑料袋中一起给了夏今。 “我觉得你爷爷真该去当厨师。”不当真是浪费，起码干个农家乐呀，弄得家乡味道的小菜肯定很受欢迎的。 “他有退休工资，过得挺安稳的，不用cao心花销问题，自己过得好比什么都好。” “这倒是。”程莹莹吃了一小口蒜瓣，觉得蒜瓣的辛辣刺激她食欲大开，“老人家嘛就该安享天年，儿孙自有儿孙福，该走到哪一步都是他们的命，把自己的晚年过好才是最重要的。”她外公就想得开，只是没熬过癌症。 夏今的看法和程莹莹是一致的，她爷爷就是太好面子，所以小婶婶一直都是各种无理取闹，夏爷爷为了家庭和睦一直都忍着，到最后反倒是把自己气得够呛。 有时候，人真的不能活得太委曲求全，那样往往是坑了自己，更坑了身边的人。 “不过夏今，你圣诞节准备怎么过？” 程莹莹连着吃了好几个饺子这才喝了口汤，她今天吃的有点多，不过大冬天的就该多吃点嘛。 “圣诞节跟我有什么关系？”夏今看了眼程莹莹，现在西方的节日风靡校园，可是夏今固执地更是喜欢传统节日，虽然春节已经不再是过去的春节了。 “无聊。”程莹莹觉得夏今太无聊了，轻松一下的时候还是要好好轻松的呀。 把时间浪费在这种并不属于她的节日上那才是真的无聊呢。夏今又是吃了个饺子，“对了，准备好硬币，有人会来找你要钱的。” “要什么钱？”程莹莹来了兴趣，她不知道这边怎么过圣诞节，可是当初她可以跟同学去ktv，组织派对呀。 “买平安果的钱呗。”夏今吃了个饺子，说来她也得准备着。 好像从初中起，她们这边就有朝同学要钱准备平安果的习俗吧。为了讨吉利，不向姓氏谐音“阎王送礼”的同学要硬币，可是其他的同学就免不了的。 夏今每年都是被重点关注对象，好在找她要钱的也就那么些人，花不了多少钱。 “还有这样呀，那我也能跟别人要钱吗？”程莹莹来了兴趣，像是发现了新大陆，“能要多少呀？” 看着兴奋的像是被打了鸡血的人，夏今竖起了一根手指头。 “一块？” “一毛。” 她真的不是打击程莹莹，可是一个平安果才多少钱呀，几块钱而已，甚至到了最后贱卖更是便宜。 再说了，你要是一人讨一块还不如直接去打劫，毕竟她们学校有钱的同学有，更多的则是家境一般的，甚至家庭条件并不怎么好的。 程莹莹懵了，“那么得向多少人要钱？”她开不了这个口呀，朝别人要一毛钱，程莹莹觉得自己的人生观都被颠覆了。 “这就是图个彩头。”夏今耐心解释，“没事，不吃平安果也会平平安安的。”再说了，那平安果就是把一个苹果用包装纸包起来，真的没什么稀奇的，不过是顶着平安果的噱头，顿时身价倍增而已，和娱乐圈的炒作没啥区别。或者，可以用更专业点的词来形容，那就是营销。 程莹莹人生观还在崩塌中，夏今看了她一眼，拿起饭盒去清洗。 她过些天再拿回去好了，这些天她们还都是跑步，等周末的时候骑自行车回家，再拿回去比较方便。 冬至过后，平安夜在逼近，班里同学真的开始讨钱买果子了，早就有了先见之明的夏今把存钱罐里的硬币倒了出来。 她很是耐心地数了数，平日里一毛两毛的往里面丢，没想到里面竟然还存了不少。 “好富有哟。”程莹莹捂着胸口惊叹了一声，夏今都没来得及瞪她，程莹莹就是窜进了屋里。 夏今无语，最后拿出小钱包把零钱丢了进去，送人的，买果子的，她第二天早晨跑步的时候觉得自己身上都沉沉的，这算是负重跑吗？ 当了一上午的散财童子，夏今中午把剩下的那钱也是花了出去，这才满意地笑了笑，她终于不用带钱跑路了，实在是心累，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携带巨款呢。 只是吃了午饭回到教室的时候，夏今很是惊奇的发现自己桌上竟然有两个平安果。 她中午已经走得够晚的了，这是谁放的？ 包装纸上都没写名字，上面的小贺卡就写了“as”的花式字样，看不出到底是谁的字迹，夏今对于字迹真的没有研究。 不过她还是把买来的果子放在了张婧桌子上，不图别的就是图个好兆头，随波逐流下也无伤大雅。 夏今还没放下果子，程莹莹就是推门进了来，“夏今，看我凑钱给你买了平安果。” 推门而入的人一脸兴奋，只是看到夏今站在别人桌子旁正在派果子，程莹莹不由挑了下眉头，“难为我还想着你，难道你就没想着我？” 这模样，夏今吐了下舌头，“你找人要钱了？” “那是。”程莹莹顿时被转移了注意力，说得一脸骄傲，“入乡随俗嘛。我们班同学还都挺大方的，我还把隔壁班的一块要了。” 她可是要了两份买果子的钱，一个给夏今，一个拍了照片给她爸妈发了过去，至于苹果嘛，回头自己洗洗吃了就行，心意送到就ok呀。 夏今听到忍不住笑了起来，把自己包装好的果子塞给了程莹莹，“给你的，祝你平平安安，虽然现在才下午。” “真的给我准备了呀。”程莹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咦，你自己包的？” 她觉得夏今送的这个好像苹果更好看些，不像是学校卖的那些个头都那么小。 “嗯，不过记得洗洗再吃。”她可是特意选了品相好的，自己买了包装纸，这样子比较实惠嘛。 “你还真是有心，那我走了。”程莹莹满意地拿着苹果走人了，夏今看着她嘚瑟模样，特别想要踹她一脚。 晚上的时候班里又是一波送平安果的热潮，夏今觉得自己要送的都送了，就没再多想，谁知道遇到季云鹏上门讨礼物，“夏姐，不送个平安果保佑我吗？” “我祈祷佛祖保佑你。”夏今合十双手，“所以咱就不要耶稣了。” 季云鹏受伤地离开了，夏今想起了什么，从桌子里摸出了巧克力，“喂，给你个糖吃。” 季云鹏接的顺溜，“谢谢，不过怎么是巧克力？” 为什么不能是巧克力？夏今不喜欢吃糖，可是喜欢巧克力呀。她也就偷偷买了几个而已，而且也不打算吃，就是看看过过眼瘾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