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节
这华贵却端雅的妇人就是良妃。 良妃盘坐在榻上,目光落在门口,当瞧见相携走进来的太子和晋王时,她双眼一亮,高兴地站起身亲自去迎。 “阿盛阿逸,总算把你们给盼来了,都来,让我好好瞧瞧,我可是许多日子没看到过阿逸了。” 良妃满目慈爱,上上下下好好将晋王打量了一遍,眼眶中热泪闪烁。 太子倒是被晾在了一边,若是不知情的人看了这情形,还以为四皇子才是良妃的亲生儿子呢! 在旁人瞧不见的角度,太子看向晋王的目光带着嫉妒。 “高了,也瘦了,阿逸在外头肯定吃了许多的苦,都是母妃不好,没能拦住你父皇,让他将那么辛苦的差事给了你。”说着竟然伤心的流起了眼泪。 ☆、第二百六十九章:移交 第二百六十九章:移交 晋王身子一僵,很快又恢复平静,他伸手拍了拍良妃纤细的后背,轻声安抚,“母妃,是儿臣自己要去的,不是您的错,再说,我不是安全回来了吗。” 早在晋王被寄养在良妃名下的时候,他就随着二皇子一起叫良妃为母妃了。 听晋王这么安慰,良妃才好不容易收起眼泪,“阿逸说的对,是我着相了,来,你们都坐,我这就吩咐上菜,今日的菜是母妃亲自下厨做的,一会儿你们两都多吃点。” 宫女很快就布置好了餐桌,“母子”三人围坐到桌边,宫中规矩,用膳时不宜说话。 这顿饭倒是吃的安静,良妃自己倒是没吃多少,只光顾着给太子和晋王夹菜了。 饭毕,良妃又让身边大宫女取了一身崭新的袍子出来。 她把晋王拉到面前,笑着道:“来,试试,看看合不合身,还是年前给你做的,只是你没回来过年,就一直留到了现在。” 晋王像是往常一样承受着良妃的关心。 太子在一旁酸酸的道:“四弟,你不知道吧,母妃做的这袍子只有你一个人有呢,连我都没有一件。” 良妃立即一个巴掌拍在太子的肩膀上,“说什么呢!你可是已经成了家,想要新袍子让你的太子妃给你做去,阿逸还是孤家寡人一个,我这个做母妃当然偏疼阿逸。” 将近夜半,晋王才回到晋王府。 他身后跟着的心腹内侍捧着崭新的袍子寻问,“殿下,这袍子交给嬷嬷放起来?” 晋王语音突然变得森冷,“烧了!” 内侍一怔,立即应是,随即就让人寻了火盆,将从良妃那里带回来的袍子扔进了火盆里。 晋王站在床边,屋内没有点灯,银白的月光从窗户外洒进来,落了晋王一身。 他脑中回响着临走时,良妃在他耳边的叮嘱。 “阿逸,你二哥没有你能干,你以后要多帮帮你二哥。” 呵!帮他吗? 楚琏正在院子里喝蜜水,喜雁匆匆走进来,脸上笑眯眯的。 楚琏看了她一眼,“怎么?好事啊?” 喜雁头点的像是小鸡吃米,“三奶奶,听说归林居要关门了。” 楚琏差点将喝到口中的蜜水喷出来。 什么?这也太快了吧! “怎么回事?” 就算是归林居没了她的班底,也不应该这么快关门才对,以前归林居都亏本成那样了,可都没有说过要关门的。 喜雁凑近了道:“听说是被京中高门勋贵写信斥责了。” 噗……楚琏恍然大悟,怪不得前两日她收到了杨夫人的信,信中问到了归林居的事儿,她只委婉说归林居如今交还给祖母,并不是她管理了。 想想也是,当初归林居开张,定的主要的消费人群就是盛京城上流人士,如今归林居被换了芯儿,首当其冲就是那些权贵,贺老太君虽然在京中也有一定地位,但是在那些真正身份高贵的人面前还是不够看的,归林居关门大吉也是迟早的事。 喜雁又从袖袋中取出一封信来递给楚琏,“三奶奶,北境的信,秦管事的。” 楚琏拆开了信,当即一目十行就看了起来。 看完,她笑道:“简市告一段落,秦管事他们已经在回京的路上了。” 事情一切都顺利,喜雁也笑了起来。 松涛苑里气氛融洽,欢声笑语不断,庆暿堂里却阴沉沉的。 老太君将手中那些信往小几上一拍,怒道:“岂有此理!这些人怎么如此大胆!” 大姑奶奶贺莹在一旁抹眼泪,“娘,您别生气,都是女儿无用,寻不到好的厨子,才叫归林居被人谴责。” 一旁刘嬷嬷一边给老太君拍抚着后背顺气一边不赞同的看了眼大姑奶奶。 “好了,别哭哭啼啼的了,也不全是你的错,三郎媳妇将原来的人都抽调走,你又有什么办法!” 大姑奶奶擦着眼泪,委屈地点头,“娘,那我们怎么办,家里还要用银子呢!总不能问旁人借吧!” 原本公中的铺子和银两就不多,到了老太君手上后,被木香和贺莹又搜刮了些,如今进项不多,银子倒是真不够用了。 老太君眉头紧紧锁着,她没想到她这么大年纪了,到头来却要为这些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黄白之物烦恼。 见老太君脸色不好,坐在母亲身边的潘念珍小声开口,“外祖母,听说舅妈的身体好多了,现在已经可以正常下床走动、管理院子里的大小事务了呢!” 经了潘念珍这么一提醒,贺莹瞬间就反应了过来。 她赞许的看了女儿一眼,“娘,念珍说的对,您年纪大了,本来就到了好好享清福的时候,哪里轮到您管府上这些槽心事,以前大嫂身子不好,那是没办法,现在大嫂身子康健了,掌家那不是应该的?” 老太君身子大不如前,管理府中事宜的确管不动了,听了女儿这个提议,也觉合理,这么一个烂摊子她确实不想管了,索性就交给媳妇。 媳妇闲了这么多年,也是时候该管家了。 大姑奶奶心里打着如意算盘,思考着交公账给靖安伯夫人的时候怎么才能再捞一笔。 到时候账册交到了大嫂手里,烂摊子就是她收拾,可就不管自己的事了。 贺莹正盘算着,突然听到老太君问,“莹姐儿,念珍的婚事如何了?” 自出了小年,贺老太君就张罗着给潘念珍看人家,平日里那些交好的夫人也提供了些人选,但是与女儿外孙女一说都不大愿意。 其实她听了也是不太满意的,大多都是一些小官之家,亦或是寒门子弟,若是有钱也只是一些低贱的商贾。 不过,老太太也不想想潘念珍自己的身份。 她除了有靖安伯府的舅舅家,旁的根本什么就没有,母亲还是个投奔娘家的寡妇,年轻的时候在京城的名声还不好。 能给她寻到这些清白人家已是不易了。 其实贺莹看不上这些人家是因为她早瞧上了贺二郎。 她偷瞥了母亲一眼,故意气愤道:“这些人根本就看不起我们母女,瞧瞧都说的是什么样的人家,珍姐儿从小就随着我吃苦,我怎么能将她随便嫁人,叫她到婆家还继续吃苦。” ☆、第二百七十章:贺莹的信心 第二百七十章:贺莹的信心 潘念珍垂头不语,好似真的受了莫大的委屈。 贺老太君心有愧疚,长叹了一声,“当年都是我不好,同意你父亲的决定,将你嫁到了泗阳。” 贺莹连忙摇摇头,“娘说什么话,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早就看开了,当年是我不好,让娘脸上无光。” 这些日子相处下来,贺莹早就知道母亲已经不像当年那样精明,反而年纪越大,越是糊涂心软。每当她服软卖可怜的时候,母亲都会格外疼爱她。 这样的套路她屡试不爽。 果然贺老太君满脸愧疚,她心疼地拍拍女儿的手背,“莹姐儿放心吧,娘会给念珍找一个好人家。” 潘念珍是女儿唯一的孩子,她怎么舍得让她吃苦。 在旁人看不见的角度,贺莹嘴角泛起一个得逞的笑意。 她眼珠子转了转,觉得这个时候是个好机会与母亲提她的建议。 她组织了一下语言,往贺老太君身边挪了挪,抱着贺老太君的一只手臂晃了晃道:“娘,珍姐儿是我唯一的女儿,我可舍不得她远嫁,也担心她嫁人后被婆家刁难,毕竟我当年也是吃过这个苦的。若是可以,我恨不得就将珍姐儿放在眼前看着。” 老太君眼神没有聚焦,脸上泛起苦色和愧意,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想起当年远嫁贺莹的事了。 贺莹继续,“娘,二郎如今过年都二十五了,旁人家的小子这么大,孩子都生了好几个,他还没成亲,外头传的也不好听。珍姐儿是二郎的表妹,年纪又合适,二郎既然不想娶旁的陌生女子,不如把他们两个小的凑一起?大嫂是个好性儿的,珍姐儿有她照顾,我最是放心。” 贺老太君因为女儿的这番话都愣住了。 她虽然想过给外孙女找一个好归宿,可是从来没想过要让外孙女嫁回到自己府上。 二郎虽然是个大龄剩男,她也一直在相看人家,但二郎性子倔,从来没同意过。 别看二郎大大咧咧的,其实很有自己的想法,就连他娘都没说服他,又何况她这个祖母呢! 不然,也不用等到现在她还没抱上孙子了。 这次贺老太君没有盲目的同意女儿的提议,她脸色板了下来,随即又觉得这样对女儿太严厉了,神情微微松了松,语重心长道:“莹姐儿,不是老身不给珍姐儿做主,实在是叫二郎娶珍姐儿不合适。” 贺莹没想到对自己百依百顺的母亲会当面拒绝自己,顿时委屈的眼眶都红了,她抽出抱着贺老太君的手臂,委屈的哭诉道:“娘,虽然您没说出口,但其实心里也是嫌弃我们母女的对不对?嫌弃我会给外甥的名声抹黑。” 老太君瞧女儿哭,心疼的不行,“没有,莹姐儿,我怎会嫌弃你,你可是我肚子里掉下来的rou,是我嫡亲的女儿!” “那为何娘不同意珍姐儿和二郎的婚事,二郎年纪可不小了,您不知道外面人怎么传二郎吗?珍姐儿如花似玉,正当龄,除了家世,哪一样配不上二郎了!” 老太君被女儿说的犹豫,可是想起儿子信中说的话和孙子特意知会的,还是忍痛摇头,“莹姐儿,不是娘不同意,是这件事娘做不了主,你大哥来了信,说二郎的婚事必须要有他同意才行。如今你大嫂身子也好了,二郎是她的孩子,总也要听听她的意见。” 况且贺二郎年初的时候就与贺老太君知会过了,说已有了心仪的姑娘,今年应会成婚。 当初贺三郎的亲事就是她求的太后,太后下的懿旨,后来靖安伯从明州来了信,发了好大一顿火,如今,贺二郎的婚事老太君又怎么敢再独断专行。 毕竟靖安伯也是她的儿子,她虽然疼爱女儿,可传承家业的毕竟是儿子和孙子,她同样看重。 手心手背都是rou,贺老太君就没那么容易说话了。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贺莹也明白母亲这个时候不好说动了。 她干脆暂时放弃,岔开了话题。 贺老太君见女儿不提此事,也是暗中松了口气,笑呵呵的说别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