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当忠孝不能两全的时候,jiejie是该先忠君,
“宫主。” “巧莺,昨天晚上,皇叔回来过吗?” “没有。”巧莺抿唇,有些心虚。 虽然她不知道皇上为什么要吩咐她对宫主撒谎,可她至少知道一点,皇上绝对不会做伤害宫主的事情。 “那这个……” “这个药是奴婢帮您上的。” “这样啊。”楚梦梵的身子矮了下来,脸上透着nongnong的失望。 对付延浩涆太耗心神,所以昨晚她真的累到不行。 延浩涆走后,她整个人xiele力,泡在热水中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她恍惚间好像记得皇叔回来了,还跟她说话来着。 可是今天一早,却发现皇叔并不在身边,若说异样,就只有掌心残留的金疮药。 今天,已经是见不到皇叔的第六天了。 楚梦梵坐在床上,将被子拉得紧了些抱在怀里,表情有些讷讷的。 其实,这样也好。 皇叔不要再靠近她,就不会受伤了。 待她将一切事情都解决完之后,以「公主」之尊去番邦和个亲,或者嫁个手握重权的臣子,替皇叔多挣几分筹码,也就算是不枉此生了。 只是想到这里,楚梦梵的心口酸了一下。 皇叔说,不准她嫁给别人,要让她一直留在皇叔身边。 其实,她也想啊。 可是,重生的冤魂本就不祥,再加上前世种种,让她自惭形秽。 里里外外都脏透了的人,凭什么留在皇叔身边呢? 所以啊,所以。 皇叔现在开始疏远她,厌烦她,都是应该的。 拍了拍自己的脸,楚梦梵告诉自己要清醒。 她重生回来,就是为了报恩的,绝对不能感情用事再拖累皇叔一次。 “宫主,娴嫔娘娘求见。”平芜站在楚梦梵的房门口,弓着身子回禀道。 楚梦梵轻笑了一下,道“让她到前厅等着吧。” “是。” 不急不慌,楚梦梵慢慢的将自己打点妥当,然后又用了早膳,才姗姗来迟的出现在了前厅里。 前后两次的教训,足以让窦怜筠不敢再在承恩殿放肆,尤其在她此刻指望着楚梦梵替她父亲谋官的当口上,更是奴颜媚骨小心讨好,哪敢露出半分不满来。 “臣妾参见宫主。” 楚梦梵径直的从窦怜筠身边走过去,坐在主位。 懒得跟她客套,单刀直入的问“上次交代你办的事,如何了?” 窦怜筠从袖子里拿出了十个对牌摆在桌上,道“「东风不解愁」的订酒凭证,一共十枚,请宫主过目。” 巧莺上前,接过了对牌,然后奉到楚梦梵的面前。 楚梦梵没有接,只是笑了笑,道“jiejie真是有孝心,这样难拿的东西,竟也被你拿到了。” “百善孝为先,怜筠自然应该竭尽全力的。” “那么,当忠孝不能两全的时候,jiejie是该先忠君,还是先尽孝呢?” 窦怜筠怔了一下,似乎不明白楚梦梵的意思。 但想了想昨晚延浩涆对她说的话,她不禁就更谨慎了几分,转了转眼珠,回答道“忠君如父,乃是大孝。若实在不能两全,自然应该先忠君。” 楚梦梵似是对窦怜筠的回答甚是满意,点了点头,唇角带着几分笑意,又问“那不知jiejie所忠之君里,包不包括本宫主呢?” “自然是包括的。” “如此,甚好。” 窦怜筠不明所以,茫然的看着楚梦梵。 楚梦梵勾了勾手指,将窦怜筠叫到了自己面前来,附耳低语道“前几日,我做了一个梦,梦见jiejie想抢我六宫之主的位置,甚至还对我动了杀心。不只如此,你还……弑主。” 说完,楚梦梵坐直了身子,看着窦怜筠怔了片刻之后立刻跪倒在地,瑟瑟发抖的告着罪。 “梦这种东西,玄得很,尤其关系到本宫主在乎的人,自然是宁可信其有的。 若这应梦的是旁人,倒还好说,大不了九族尽诛,一了百了,可这个应梦的人,却偏偏是你。 且不说我对表姐和姨母有多少感情,单单就说你的九族之内,也包括了本宫主,这灭族的法子就是不妥当的,你说是不是?” “是,是是是……宫主说得正是。” 窦怜筠心里很明白,楚梦梵别的本事没有,但若说杀人灭族,却是轻而易举的。 不但她那位好皇叔会为她冒天下之大不讳,单单说是宁王,只怕也会为她去做这件事。 昨晚,延浩涆在长欢殿里与她云雨之后,她跟延浩涆告状说着自己前两次在承恩殿受了委屈。 而延浩涆的回答是她要欺你,你便受着。她要杀你,你便该死。 他还说拈酸吃醋不是不行,但也要看看对方是谁。跟她攀比,你不配。 延浩涆脸上的表情和身上的阴骘都在告诉她,他不是说说而已。 他对楚梦梵,已经不同了。 所以她当下闭了嘴,即便心里再怎么恨,也只能忍耐。 延浩涆不是君珩,不会对楚梦梵一直这样上心。 她只能等,等延浩涆的耐性磨光了,再度厌烦了她的花痴行径,到那时再一并清算。 可是眼下,她惹不起楚梦梵。 楚梦梵的手指在桌子上有规律的敲打着,沉默了半晌,才又缓缓开口,道“据说,诚心礼佛可破噩梦。” “是,是有此一说。” “那jiejie……” “臣妾即日起沐浴斋戒,潜心礼佛百日,并抄《般若心经》千遍以示诚心,为宫主破除噩梦。” 楚梦梵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如此最好。只是这礼佛的地点,还需考究一些。毕竟,你在家里礼佛,佛又看不见。” “那依宫主看,哪里合适?” 楚梦梵对着窦怜筠笑得温柔,明明不带一丝戾气,却看得窦怜筠浑身的汗毛直竖。 “法华寺。” 这三个字一出,窦怜筠整个人都惊住了。 “那……那里?” “有何不妥?”楚梦梵明知故问道。 窦怜筠紧咬着下唇,不敢轻易开口。 不妥,当然不妥! 那里是延浩涆选中了要用以铲除君珩的地方,寺内的僧人早被杀光了,现在都是宁王府里的私兵剃着光头装和尚。 可这件事延浩涆分明还没有告诉楚梦梵,她怎么会突然提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