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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龄抬眼看着男人,男人的五官和记忆里的脸重叠。 从小就不断地总有人说蒲龄,说他长得一点儿都不像亲妈,最像亲爸。 连脑袋上的那点儿卷毛,都是遗传的他爸。 蒲龄调整着呼吸频率,直至呼吸平稳。 他抬起手,指了一下门外:“出去。” 男人脸色变了变,看着他道:“小龄我是爸爸啊!” “我没有爸,”蒲龄指着门,“出去。” “你......”男人皱了一下眉又凑过来,“我知道这么多年都没来看你,你心里恨我,我都可以接受,但爸爸是真的很想你,你都长这么高了,你搬过来和爸爸一起生活好不......” “我报警了。”蒲龄拿起手机看着他。 “小龄你干嘛呀!”男人伸手就要抢他的手机。 蒲龄和他身高相当,躲了过去。 “白天在少年宫广场,是你吧?”蒲龄盯着他问,“不止一回?也是,你都能找到这儿来了。” “是,爸爸去看过你,你每周都去那儿发传单,”男人皱皱眉头,看着他道,“你妈怎么能让你一个小孩儿干这么多兼职?她怎么当妈的?” “这事儿和我妈没关系,你少扯到她身上去。”蒲龄冷着声音道,伸手往兜里摸了一下,把军刀扔到了收银台上,“出去,别让我再说第三遍。” 男人看了眼军刀,咽了口口水道:“爸爸,爸爸明天再来看你。” 等男人掀了帘子出去之后,蒲龄才结结实实吐出一口气,浑身一软,整个人坐到了地上。 作者有话要说: 新年快乐,鞠躬感谢! ☆、30 宫野摘掉面罩,看了眼贴在一边的手稿,皱着眉搓了搓后脖颈。 总感觉缺了点儿意思。 蒲龄当初塞给他的那张纸上的比赛,要求涂鸦创意完全原创,而且还得自选一个主题。宫野在提供的主题里看了一圈,勉强也就认识个“环保”,就选了“环保”。 二楼除了画着蒲龄的那面墙之外,边上还有一面空着的,宫野就在上面练习。 他停下来抽了根烟,摸出手机看了眼,都十二点半了。 这会儿蒲龄估计早就回家睡...... 楼下突然有什么东西砰的一声响起来,吓了他一跳。 宫野扒着楼梯栏杆往下望,一楼楼道的灯不知道什么时候亮了起来,他明明记得上来之前关掉了的。 闹鬼? 宫野掐了烟,抬脚下了一层台阶,继续扒着栏杆看。 又是砰的一声。 这鬼还没完了。 宫野叹口气,刚想说话,却听到有人很低地骂了句cao。他三步并作两步跳下楼梯,看到一个再熟悉不过的背影坐在一楼的台阶上,脑袋埋得跟鸵鸟似的,地上还乱扔着几个捏扁了的啤酒罐。 “蒲龄?”宫野喊他。 鸵鸟猛地抬头,然后转过身子,很吃惊地看着他。 “你......”宫野看着他发红的眼角,皱了皱眉,“怎么在这里?” “你怎么在这里?”蒲龄说话还带鼻音。 “我练习啊。”宫野说。 “练习......什么?”蒲龄有点儿迟钝。 “涂鸦,”宫野晃了晃手里的稿子,“不你让我去参加的这比赛吗。” “我只是建议,”蒲龄任何时候都不忘记嘴硬,“又没说让你去,我让你去你就去?” “对啊,你让我去我就去啊。”宫野点头,朝他走过去,“怎么到这儿来了,还喝酒?” “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待会儿,”蒲龄叹气,“我以为你不在这儿。” “那太巧了,我就在这儿。”宫野笑了一下。 蒲龄看了他一眼,很少见地没顶回去。 宫野踢开那几个罐子,挨着他坐下来:“你......” 话都还没说完,整个人突然被人一把抱住了。 鼻尖飘过一股啤酒的清香。 宫野愣了愣,转了一下脸,余光里是蒲龄的那一头卷毛。 蒲龄把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手臂搂他的后背搂得很紧,像是要努力抓住什么似的。 宫野慢慢伸手,搭上他的肩膀,拍了拍。 “让我抱一会儿,什么都不做。”蒲龄在他耳边轻声说。 宫野没说话,有一搭没一搭地在他的肩膀上用手指打着节拍。 蒲龄身上有一股很特别的味道,是那种介于男孩儿和男人之间的清洁感,有点儿像薄荷,也有点儿像消毒水。 宫野忍不住挨近他的脖子间闻了一下,闻完觉得自己有点儿变态。 幸好蒲龄这会儿应该光顾着专心难过,发现不了。 又过了一会儿,蒲龄才松开他,闭了闭眼道:“你刚闻什么?” “......”宫野心虚道,“我没闻。” “你都不问我为什么突然抱你?”蒲龄看着他。 “你不想说,我为什么要问。”宫野也看着他。 蒲龄深吸了口气,抬眼看着前面墙壁上的圣诞树,眨了一下眼皮。 “我爸来找我了,”他转头看宫野,“说要我搬过去和他一块儿住。” “你爸?”宫野皱了皱眉。 “我没跟你说过,我五年级的时候他和我妈离了婚,我就来了这儿。”蒲龄说,“我和他没什么关系,但是今天他来找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