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羚文学 - 历史小说 - 吾家小娇妻在线阅读 - 第35节

第35节

    赵显摆手让他离开。

    只一个人对着墙上挂着的画发呆。

    那是永安赠他的春日海棠图。

    以前永安嫌他话少,说他是个闷葫芦,他就承诺在永安面前每天至少说一百句话,若是哪天他没有做到,就任永安惩罚,若是他做到了,永安就任他作为。

    有一回他又做到了,却把永安欺负狠了,唇瓣都被他咬破了,永安就哭,说他根本就不喜欢她,只喜欢欺负她。

    他有心解释,却只能任永安窝在他怀里哭,等她哭够了,他才一点点吻去她脸上的泪痕,然后凑在她耳畔说:“你知道的,我喜欢你,为了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即使让我现在就死我也在所不辞……我怎么忍心欺负你呢,我那样对你,是因为喜欢你,你看我可曾看过别的姑娘一眼?那是因为我不喜欢她们,我的心中只有你一个。”

    见永安的小脸越来越红,他放低了声音,一字一句、咬牙切齿道:“若不是你成天在我面前撩~拨,我也不至于这般饥渴。你不知道,只要你在我面前,即使就那样端坐着,也是一味最浓烈的春~药,你要我怎么忍得住……”

    这是他第一次明明白白把对她的感情说出来。

    永安的脸已经鲜红欲滴,却也很感动,就执笔画了这幅画送他。

    现在画还在,人却不在了。

    让他每日睹物思人。

    每时每刻都在忏悔,后悔自己做了那个决定。

    如果当初父亲临去世前没有告诉他那番话,如果母亲没有把那枚玉牌交与他……那他和永安应该过得幸福,说不定连孩子都有了……

    室外又传来一阵喧哗声。

    总算把陷在回忆中的赵显拉了出来。

    门口近卫来报:“禀报王爷,蝶夫人求见。”

    赵显收回脸上nongnong的眷恋,面无表情道:“如今我正在忙,让蝶夫人回去罢。”

    却见听见一个娇软的声儿:“王爷,妾做了您最喜爱的桃子羹。妾知道王爷要出远门,怕是没有一两月回不来,妾才做了您最喜爱的吃食。”

    赵显心中一动,桃子羹?

    “青科你端进来罢,让青琪送蝶夫人回去。”

    青科和青琪正是在书房外当值的近卫,得了主子吩咐,他们就道了一声:“是!”

    接着青科就接过蝶夫人手中的托盘,小心翼翼的端进去,而青琪则是转过身,示意蝶夫人与他一齐走。

    两人都神态自若,好像完全没有看见蝶夫人面上的不甘。

    桃子羹端进去之后,赵显只看了一眼,就命青科拿出去扔了。

    虽然样子差不多,但是味道却不是那个味道。

    赵显一闻就知道了。

    登时就没了胃口。

    他本不喜吃甜食,但耐不住永安成天缠着他陪她一起吃。久而久之,桃子羹的味道就长在了他的心底,似乎永远都这么浓郁、清晰,跟她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赵显揪住胸前的衣襟,似乎这样就能缓解心里的疼。

    他沉声唤另一个近卫进来:“吩咐下去,明日就出发。”

    ……

    京城他是一刻都呆不下去了,这里有太多她曾经留下的印迹!

    他怕他自己哪天就抑制不住了,自刎于海棠树下。

    可是永安闭眼前最后一句话他记得清清楚楚,她几乎是喘着气说的,声音微弱的不像样子:“赵显,显哥哥……这是我最后一次这样喊你……你……要好好活着……等我再托生了……寻你……报仇……”

    他还要好好活着呢,等她来寻。

    若是他也死了,那她找不到他可怎么办……

    作者有话要说:  给你们,你们要的男主~嘤嘤嘤~还满意吗?

    我真的会加快进度的,已经砍了一部分大纲呦~~(≧▽≦)/~

    ☆、水匪

    若说出远门, 那最快的当属水路。

    是以许桐带着一家子走了几日的官道,到了一处较大的码头,就停下来换成走水路。

    船是一早就找好的, 是艘很是坚固的铁皮官船,看上去很坚固的样子。

    船家早就候在这里, 等了两三日,这时见许桐一家子过来,脸上都笑出花了。

    他佝着背走到许桐身边,还示意底下的水手帮着许家的家丁搬东西。

    但却被许桐摆手拒绝。

    他家的家丁足够,再加上请了一队镖师一路护送, 哪里就用的上这些人了。

    再说了,后面还有他的妻子女儿,都是娇贵的女眷,怎么能让这些人冲撞了!

    那船家也是个有眼色的,见雇主不乐意, 他也就不再坚持。

    “大人您说什么时候开船好?”

    “可察了天象?”许桐不答反问。

    “这是自然,最近几日都是好天气,风向也很顺呢!过几日怕是有些风雨,但咱的船结实,是不惧的。若是风雨太急, 咱们可以下船找地儿歇着。”

    船家的回答让许桐很满意,他捋了把刚蓄的胡子:“那就即刻出发罢!”

    他离家许久,对老家也很是想念。

    他幼时就是在徐州长大的,等长到十一二岁, 父亲的官职越来越高,他和母亲哥哥就被父亲接到了京城去。

    后来父亲辞官,他们一大家子又回到了徐州老家,他也从一个京官外放到太原府。

    已经很久没有回老家看看了呢!

    想想就有些激动。

    顾氏过来挽住许桐的胳膊,打趣他:“三老爷这是思家怀故乡了?”

    因为许桐在许家排行第三,所以在平时都是被称为三老爷,顾氏也被称作三夫人。

    晋地不比徐州或是京城,满打满算只有他们一家子,所以顾氏也就放任下人直接叫他们“老爷”、“夫人”

    但是回了徐州,规矩还是要捡起来的。

    所以顾氏才吩咐下去,让许家上上下下都改了称呼。

    许桐微微叹了一口气:“却是有些近乡情怯了!”

    顾氏也想到了些什么,当她的目光触及到带着帷帽的女儿时,面色才好看一些。

    等许沁和许泠以及许湛都安置好之后,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时辰。

    好在许家人都不晕船,一家人收拾了一番也就开始用午膳了。

    许泠从未出过远门,她还是永安的时候,因为身体的缘故,连京城都不曾出过,去过最远的地方还是赵显带她去的京郊温泉。

    自然是要好好欣赏一番的。

    一天下来,许泠比小她好几岁的许湛玩的都要乐乎,好在到底顾忌着女儿家的身份,她的帷帽一直没敢拿下来。

    到晚上的时候,她随意的洗漱一番,躺下就睡得香甜。

    但后来也就没什么乐趣了。

    渐渐地,许泠和许湛都有些无聊了,整日里就窝在船上也没有什么意思,连吃的都有些寡淡无味。

    好在这两日天气有些阴沉,船家和许桐商量了要上岸避雨。

    定好的是傍晚到最近的码头,但是风向逆行,导致天已经黑了,还没有见码头的影子。

    许桐有些急了,船家却不紧不慢道:“大人您莫急,咱们都是水里的好手,平日里见惯了大风大雨的,都有几分把握,要不然您也不会请我们来。”

    船家这样一说,众人算是放下了半颗心。

    但是眼见着天色黑沉的厉害,周遭几里都没有一丝灯火,再加上呼啸的大风,还有豆大般的雨滴开始砸下来,他们心里说不急是假的。

    那船家又道:“咱们这算是赶上了好时候。以前这条水路少说也有三四窝水匪,那些商人、船客都不敢随意走水路...如今好了,咱们摄政王大人治国有方,两年前他下令剿匪,他手里的那只队伍可真是神勇呀,不出一个月就把整个中原的山匪、水匪绞杀地一干二净!现在哪里还有人敢在水里作妖?”

    许桐点点头,摄政王手段高明,这一点他是赞同的。

    但不出片刻,他就皱了眉,他指着远方若隐若现的一抹黑影,问船家:“这时候竟然还有人跟我们一起赶路?他们也是避不及吧,可是,他们的船怎生这样奇怪?”

    船家闻言扭头去看,这一看之下却是变了脸色,连带着声都颤了:“那...那是漕水帮!”

    许桐虽然对水路什么的不太懂,但是也听说过漕水帮,那是整个中原最大的水匪帮派!

    不是说已经被摄政王派人剿干净了吗!

    船家哭音都出来了,他大声破骂着吩咐水手加快速度,兴许在他们之前赶上码头就好了。

    许桐让人去通知顾氏和儿女们不要出来,又派了最有能耐的几个镖师看护着。

    他自己却不进去。

    船家劝他:“大人,您身份高贵,还是进去吧,船舱里安全些。那群匪人都是杀人不眨眼的,他们可不管您是什么身份,若是一个不满意,那可是要丢性命的呀!”

    “你可看清楚了?”许桐也有些急躁了,这可是生死攸关的大事,谁人不知水匪最是杀戮无常?这次他听了上峰的话,找了个官船,就是怕路上被不识好歹的人冲撞了。官船上被他挂了一番大旗,上面鲜亮的许字格外显眼,即使在夜色下也能看个大概。还真别说,他们这一路上因为这艘船可方便了不少!

    “小人看的清清楚楚。那船上挂着蛟龙幡旗,再加上涂成黑色的船身,和那独一无二的尖头窄身,除了漕水帮还会有谁...”

    许桐彻底沉了脸。

    “他们已经有一两年没有出来过了,上次听说他们的事还是一年前,那时候他们劫了一家晋商的货船,几船的货都吞了不说,还把那商人带出来的财物搜刮的一干二净,好在最后放过了那商人一马,但是商人那如花似玉的侍妾却被他们抢走了...真是杀千刀的,他们怎么这时出来了,难道是想出来干一票大的...”船家兀自喃喃道。

    许桐听的心里一沉,转身就被迈步走向妻女们歇息的地方。

    许泠是被顾氏喊醒的。

    她今日无聊的紧,就坐在一旁看许沁与许湛下棋。

    别看许湛年纪小,但是他脑子特别好使,再加上之杨祁和教导他的德方先生都教过他下棋,是以他和许沁对弈起来还是有两下子的。许沁又刻意让着他,但是许湛是个有傲骨的,他看得出来许沁是让了他的,于是他心里便不开心,总觉得许沁还把他当孩子看待。

    这样想着,他就有些索然无味。

    再看看一旁看的悠闲的许泠,许湛皱起了眉头,他印象中他三姐是个不学无术的,棋艺应该与他这个初学者差不多,于是便道:“三姐,我记得你也跟着魏女先生学过棋艺吧,与我手谈一局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