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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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抚地拍了拍杨小糖的手,阿绶接了话,道:“今天是不行了,我们两位师兄都喝醉了,还得先把他们送回家去,改天再请薛少镖头来一起聚一聚吧!” 薛慧慧听着这话,倒是也没过多纠缠下去,只笑道:“那可好,我这几日都不出镖,你们要找我,派个人去长风镖局送信就可以了。”顿了顿,她又道,“我留两个人给你们,你们两个小姑娘,扛着两个醉汉回去也不太方便。” 听着这话,阿绶和杨小糖急忙谢过,又恭敬礼节地送了薛慧慧到门口,才转过身来。 。 杨小糖一直没有松开阿绶的胳膊,此刻见薛慧慧走了,松了一大口气,道:“好害怕她给我来一下啊……没想到这人还挺好的……” “不好……哪里好……”在旁边默默无闻毫无存在感的白徽幽幽开口了,“那女人剽悍得和男人一样……哪里好……”说到这里,他抬头看向了杨小糖,诚恳道:“师妹,今天的事情……你能不告诉别人知道吗?” 杨小糖看着白徽那帅气英俊的脸庞,思索了一会儿,还是残忍地说出了实话:“但是楼下那么多人看到了……不用我说,别人都知道了呀……” 白徽幽幽叹气:“哎……我的一世英名……” “师兄……反正是喝醉了,你不承认就是了。”杨小糖安慰道,“就当今天你没来过,事情没发生过……” 白徽沧桑远目,看向了外面——此刻,夕阳已经西下,夜幕已经悄然降临,深蓝的天空中,开始有星光闪烁。 “哎……时也命也……”他叹道,“这酒啊……还是不能喝。” “师兄沾酒就醉?”杨小糖好奇问。 “今天喝多了一些。”白徽沉痛道。 阿绶道:“罢了,还是先回去吧,都已经晚上了。” 杨小糖吐了一口气,起身去外面找了人把醉死了鹿桓抬起来,然后便结账上马车了。 。 。 34、荷叶粉蒸rou … 喝醉酒出了这样糗事, 白徽根本不敢回家去,于是便跟着阿绶他们一道回去了鹿桓现在租下的院子,凑合着和鹿桓挤了挤睡了。当然了,这睡了特指的是醉死过去人事不省的鹿桓,白徽则是在床上翻来覆去翻来覆去, 压根儿没有半点睡意。 千错万错不该喝酒,最后他睁着眼睛看着那黑漆漆的房梁, 做出了如此结论。 调戏人反而被压倒这种事情,根源还是他喝了酒, 如果不喝酒, 他一定不会去招惹薛慧慧, 不招惹薛慧慧,也就不会被她在大庭广众之下压倒了。 所以追根溯源, 还是自己喝了酒, 以后一定要滴酒不沾。 暗暗做了这样的决定,又把下午时候那一幕在脑海里面回放了一百八十次, 最后终于在天快蒙蒙亮的时候才睡去了。 白徽睡着没多久,鹿桓便朦朦胧胧醒过来了, 还是被头疼给弄醒的。 扶着额头, 他有些茫然地起了身, 看到旁边的白徽, 又环视了一圈,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已经是在家中了。 从床上下来,他趿拉着鞋子走了两步, 拉开窗户喊了一声自己的贴身小厮九章。 清晨的微风从窗外吹进来,九章也蹬蹬跑了过来,压低了声音,道:“郎君,有醒酒的茶汤,现在要喝一杯吗?我已经让嬷嬷去准备早点了,郎君早上吃点清淡的吧?” 鹿桓茫茫然点了头,于是招了人进来伺候自己洗漱,又换了一身干爽的衣服,便往小厅去了——他也没让人去打扰白徽,只是吩咐了人守在门口,方便白徽起身的时候伺候。 九章道:“郎君昨天醉得好厉害,要不是有长风镖局的两个镖师帮忙,燕姑娘和杨姑娘根本就没法把郎君给带回来了。” 鹿桓顿了顿,问道:“就是醉死了?没说什么话吧?” 九章道:“什么都没说,在酒楼里面就一头栽下去睡着了,一路上安静得很。” “还好还好。”鹿桓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然后看到旁边九章也是一脸庆幸的样子,顿时便有些好奇,“怎么,还出了什么事情?” 九章抿了抿嘴唇,道:“这事情我不敢说,还是等白郎君醒了,您去问他好了——或者等会儿见着了燕姑娘和杨姑娘,问问她们也行,昨儿那事情,闹得还真是……有些不太体面。” 鹿桓被九章说得有些心怦怦乱跳,就这么一路走到了小厅,进去之后,便看到阿绶和杨小糖已经坐好了,早点的摆的是小笼包烧麦和白粥。 “鹿哥醒啦!”杨小糖筷子戳着一个包子然后随意地对他打了个招呼,“鹿哥今天头疼吗?” “还好……喝了醒酒茶,这会儿就是觉得脑子有点懵。”鹿桓拉开椅子坐下了,自觉地给自己盛了一碗粥,“昨天你们还好吧?” “没什么不好。”阿绶和杨小糖对视了一眼,然后给自己夹了个烧麦,“鹿哥酒量有点差哦,不过还好酒品好,没出什么事情。” “呃?所以昨天出了什么事情?”鹿桓问。 杨小糖从旁边的丫鬟手里接过了一个拜帖推倒了鹿桓的手边:“看,这个是长风镖局薛少镖头的帖子,今天我和阿绶要去和这个薛少镖头一起泛舟西湖哦!” “咦,你们怎么会认识这种江湖人士?”鹿桓感觉自己醉酒之后事情都快变得有些不太一样了。 “这得感谢白师兄。”阿绶耸肩,这帖子是她和杨小糖早上刚起来就收到的,大约应该是昨天那两个帮忙送了鹿桓回来的镖师回去就给薛慧慧说了她们的住址,所以连夜她就送了帖子过来了,“白师兄昨天喝醉酒,然后跑到楼下去调戏了薛少镖头,然后被薛少镖头差点儿……后来小糖下去解救了他,为此,薛少镖头……要和小糖切磋一二,做个朋友。” 鹿桓感觉自己在听话本一样,简直不太明白了。 杨小糖道:“鹿哥,如果等会儿白师兄醒了,你让他不要走哦,如果薛慧慧对我做了什么,我一定会从白师兄身上找回来的!” 阿绶道:“薛少镖头看起来不是那么不坦荡的人,但反正这事情是白师兄惹出来的,所以不要让白师兄跑了哦!这事情最后还是要算账的!” 这是阿绶和杨小糖商量了一早上最后共同想出的法子了,薛慧慧当然不能得罪了,而且看起来薛慧慧也不是那么小人,所以结交一二当个朋友也好,但毕竟是江湖人士,还是有风险,得有所保留。这事情追根溯源都还是白徽惹出来的,所以如果最后要算个总账的话,便还是得从白徽身上算起。 鹿桓茫然地点了点头,然后便看着对面的阿绶和杨小糖吃完了早点之后,就起了身招呼人出门去了。 。 出了门,便看到了长风镖局的马车正等在外面,薛慧慧就坐在车夫的位置上对着她们露出了一个明媚灿烂爽朗露出了八颗牙齿的笑容。 “嘿,走走,我带你们去吃荷叶粉蒸rou去~~~”薛慧慧掀开车帘示意她们上去,“我不知道你们会不会骑马,所以想了想,就直接赶马车出来了——你们吃早点了没有,里头有油条,很酥脆哦,可以吃一些的!” 杨小糖和阿绶一起道谢,然后上了马车,非常客气地吃了两根油条,便和薛慧慧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你们俩从京城来,京城是不是特别好玩?”薛慧慧哈哈笑着问道,“我从前好想去京城走镖,但是我爹不让,怕我在京城惹事,唐女侠,我以后去京城可不可以找你玩?” 杨小糖咬着油条想了想,道:“京城贵人多,还是不如钱塘自在。” “唔,想一想也是,那还是等我以后发达了再去吧!”薛慧慧轻易地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现在太小人物了,容易被人当蚂蚁碾死——哎哎到了,你看前面就是那个船家,他们家的荷叶粉蒸rou特别好吃!” 说着马车停下来,薛慧慧亲自拉了她们俩下车,然后便冲到那船家上去了。 。 接着,阿绶便看到了拿到熟悉又陌生的粉蒸rou——用荷叶包着的。 打开荷叶,里面是红色的粉蒸rou,热气腾腾,rou香四溢。 摸了摸肚子,阿绶觉得这会儿有点吃不进去——大早上的吃rou,这还是头一次。 可对面的薛慧慧已经异常欢快地吃了起来。 。 。 35、干炸响铃 … 大早上吃rou的薛慧慧并不是一个拘泥小节的人, 她见阿绶和杨小糖都只捧着茶并没有动筷子的意思,于是问道:“是觉得菜不合心意吗?一会儿我带着你们去吃个别的,干炸响铃有听说过吗,这道菜也很有意思哟,据说是当年世祖皇帝南巡的时候亲自做的呢!” “呃不是……就是觉得早上吃rou会有点腻。”杨小糖坦白地说道, “这个粉蒸rou要是中午吃肯定特别好吃。” 薛慧慧歪着头想了想,爽朗一笑, 道:“哎呀原来是因为这个,是我思虑不周了, 我自己向来是想吃什么吃什么, 都没考虑过早上能不能吃这么油腻的事情。这样好了, 这会儿我带你们先去湖上玩一圈,然后回来再吃, 怎么样?” “那你不是还没吃饱吗?”阿绶问道。 薛慧慧摆了摆手, 道:“这有什么?一会儿再吃好了。” 阿绶和杨小糖都没想到薛慧慧如此大方,挥一挥手就放下筷子不吃了, 还真的打算要带着她们俩去游湖。她俩对视了一眼,阿绶道:“别别, 还是你先吃完, 我们再去游湖好了。” “等会儿太阳大了, 湖上晒得慌。”薛慧慧已经擦了嘴巴, 站起身来,“这个粉蒸rou我给你俩打包一份,直接送你们家里去好了, 想吃的时候,上蒸笼蒸一会儿就好了。” 见状,阿绶和杨小糖也不好再说什么,于是便跟着薛慧慧出了这小小的船家,然后往湖边停泊着的稍大一些的船上去了。 这大一些的船显然也不是湖上原本就有的游船,上头还插着长风镖局的旗子,看起来像是薛慧慧直接把自己家里的船给弄了一艘过来了。 上船之后,果然就听薛慧慧笑道:“这船原是我们镖局的船,不过这几年我们接水镖少了,所以船都快烂光了,挑挑拣拣了好久,才找了这么一艘看起来还不错的。”顿了顿,她又从船上翻找出了一套茶具,动手来给她们俩煮茶,口中道,“不过我们镖局越来越不行啦,我爹也发愁呢,说是害怕我之后都没有人可以接管镖局了——说起来,他也不太放心我来接管的。” 。 阿绶和杨小糖对镖局的了解都仅仅只停留在表面上——阿绶对镖局的认知来自现代的电视剧,以及多年淘宝的经历,感觉镖局基本能等同于带了武器的快递;而杨小糖则认为镖局是武林中特有产物,寻常百姓如果不打算踏入江湖的话,那么一辈子都不可能和镖局打交道。 故而她俩听着薛慧慧说这些的时候,心中都有些茫然,甚至不太知道应该怎么去接这么一句听起来似乎有点敏感的话题。 。 薛慧慧仿佛是察觉到了她俩的茫然,于是露出了一个明艳大方的笑容来,道:“一看就知道你俩没听懂,这样,我先介绍一下我自己咯!我叫薛慧慧,嗯名字你们肯定都已经知道了,我是长风镖局的少镖头,总镖头就是我爹啦!长风镖局几年前还是江南第一大镖局,不过后来呢,又有好多镖局出现,我爹年纪大了,不如年轻时候那样有魄力,然后嘛,长风镖局就渐渐没落了,不如之前那样风光了。” “所以是因为继承人的原因,所以没落的吗?”杨小糖问道。 薛慧慧道:“这么说也没错啦,虽然我有三个兄长,但是他们都不太乐意接这镖局,觉得不太体面。” “那他们去做什么了呢?”杨小糖好奇。 薛慧慧道:“想当官咯,头悬梁锥刺股去念书了——哎呀不提这些,想想就心烦,我一个女人家都不计较当镖头了,他们几个大男人还嫌不体面~来说说你们?唐女侠的武功底子真的是我见过最棒的了!一会儿我们切磋一二可好?” 。 听着薛慧慧还在一口一个唐女侠,杨小糖终于有些愧疚地低了头,她道:“呃对不起……我那天是随口骗你了……我不叫唐晓阳……其实我叫杨小糖。” 薛慧慧眨了眨眼睛,噗嗤笑了出来,道:“没想到呀!原来小姑娘你竟然骗我了!” 杨小糖和阿绶交换了一个眼神,再看薛慧慧,她还是懒洋洋笑着,并没有发恼的样子。 薛慧慧见杨小糖一脸忐忑,于是笑道:“哎呀算了,江湖中人嘛,无所谓名号,小糖女侠,一会儿我们能切磋一二吗?” 杨小糖连连点头,道:“可以的可以的……其实我武功不太好,我也就只跟着家里学了最基础的。” “基础最重要了,武功嘛,就是要底子扎实,这样才能把功夫学好。”薛慧慧认真道,“否则那都是花架子,看着好看,随便打打就被干掉了。” 杨小糖小心观察了一番薛慧慧,见她真的没有半点生气的迹象,才堪堪放下心来,道:“嗯嗯,我爹也是这么说的,说是基础打好了,学什么都不难。” 薛慧慧嘿嘿一笑,转而看向了阿绶,道:“那这位姑娘呢?有幸能认识一下吗?” 原本在旁边专心听她们讲话的阿绶愣了一下,顿了顿才道:“燕绶绶,喊我七娘或者阿绶都可以。” “阿绶。”薛慧慧从善如流,“方才见你打量那荷叶粉蒸rou的时候,我还猜你会不会是同道中人呢,你看菜的样子真是老饕级别的,还没吃就在评估色香味的样子。” “嘎……是吗?”阿绶微微惊讶地张开了嘴巴,“我只是随便看看……有那么明显吗?” 薛慧慧道:“很明显的——非常明显!” 阿绶哈哈干笑了两声,只觉得这对话的方向似乎走得有些诡异了。 。 游船到了湖中央,微风阵阵,阳光明媚,放眼看去波光粼粼,湖光美景净收眼底。 船上三人聊得多了,东扯西拉起来,也渐渐放开了一些,不再会聊着聊着就突然安静,无话可说。这么说着说着,就不可避免地说起了那天白徽被薛慧慧压住的事情。 “慧慧姐,”杨小糖已经熟络地换了个称呼,“那天简直太可怕了,我都差点以为你要把我白师兄就地给那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