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节
听到了谈话声,司马蓁蓁抬起头,犀利的眸光落在昭华公主身上瞬间转厉,冷哼一声,“堂堂公主竟然会踏足此地,是来看人笑话的吗?既然喜欢这里,不若留下来陪我,黄泉路上一同作伴,岂不美哉。”她已经是将死之人,便没了隐藏自己的心思,只想着给昭华公主添堵。 “司马姑娘可真是不要脸,就凭你,还不值得本宫踏足此地。”昭华公主笑的比她还冷,“你又何必往自己脸上贴金,平白惹人笑话呢?” 司马蓁蓁气急,咬牙道:“少在这里装模作样,你不就是见不得表哥与朝阳郡主欢好,记恨上我吗?毒妇,我便是变成了鬼,也决计不会放过你!” “我不过是当众羞辱了你,将你扔进水中,那也是为了让你如愿嫁给了意中人。”昭华公主难得说了一次真话,司马蓁蓁闻言,却是半分都不信,冷哼一声往地上啐了一口。 “你却因此怀恨在心,要将我至于死地,甚至不惜派人来毁了我的身子,论狠毒,谁也不及你。”昭华公主说着捂住了鼻子。 这牢房里的味道实在是太过恶心,像是衣裳没晒干时候散发的霉味,又像是食物腐烂之后的臭味,中间还夹杂着点点的血腥味,整个牢房十分的昏暗,阴风刷刷地吹着,像是冤死的女鬼在无形中哭嚎,让人无端的从心中生出凉意,寒毛直竖。 前世,司马蓁蓁嫁给严如是时,她已经心灰意冷的躲在小院子里避世度日,她却不依不饶的欺负上门,三番两次的设计陷害她,先是她身边的侍女,再然后是她……只因为她占了世子妃的名分,她便要置她于死地,这人再如何变,最本质的性情却是变不了的。 重来一世,她还是这般的度量极小,睚眦必报,半点容不得人。 这也是她会落得如此下场的原因。 善恶到头终有报,老天爷看似无情,可其实你做的每一件事情,不论是善事还是恶事,老天爷都是看在眼中的,彼时不报,总有一日,它会排个报应下来,安在你身上。 第一百三十九章 你姓苏名安然 司马蓁蓁气得浑身发抖,愤恨的一咬牙, 往地上啐了一口血水, 盯着昭华公主的眼中满是无止尽的恨意和怨念, 只怨她无缘无故的欺辱于她, 也怨恨福伯他们背叛于她。 她很小的时候便见到福伯一行人,阿爹甚是礼遇他们,如若是不值得信任之人, 阿爹是不会安排在后院的, 没想到就是这样值得信任之人,却背叛了司马府。 她心中布满了恨意, 口不择言起来, “贱人, 我会变成这样皆拜你所赐,当初就该下令直接让那些人强|jian了你, 而不是好好折磨你, 以至于让你有机会逃脱……我便是做了鬼都不会放过你, 定要你为我们司马家偿命……” 秦默闻言,俊美一蹙,眼中锐利的杀意一闪, 浑身散发出冰冷的冷冽之气, 右手将昭华公主往怀中一带,捂住了她的双眸, 左手中一把薄刀立现, 往司马蓁蓁的咽喉射去。 只听的噗嗤一声, 锋利的匕首射入她的咽喉,司马蓁蓁双眸瞪大,滚红的鲜血从她的咽喉处喷洒而出,辱骂声戛然而止,她凄惨的叫着,喉咙处发出咕噜咕噜的古怪之声,鲜血越流越多,很快就将她脏的早已经瞧不出原型的衣裳染红。 她死命的瞪着秦默,眼中的恨意一瞬间迸发了出来,那般的瘆人,迎着她阴冷的眸光,秦默身子不动,盯着她的目光清透冷锐,毫无畏惧,而他搂着昭华公主的手却带着十二分的温柔,全然将她保护在怀中,半点血腥都不肯让她瞧见。 一直到司马蓁蓁身子抽搐了一会儿,头一歪,彻底没了气息,秦默才缓缓放开了手,瞥了一眼司马蓁蓁的尸体,垂首见怀中的人身子微动就要转身,连忙道:“小心,有些吓人。” “无事。”秦默的守护和体贴让昭华公主心情大好,之前因着这里压抑氛围而紧张的情绪也缓缓舒展了开来,她微微转身,只淡淡的瞥了司马蓁蓁一眼就很快的移开了眸光,眼神落在一旁的福伯身上,见他至始至终都低垂着头,便是自己的主子被人杀死在身侧也没有任何的波动。 这倒是个奇人。 “抬起头来,让本宫瞧瞧。”昭华公主命令道。 福伯两只手被铐住,低垂着头,长长的头发垂了下来,将他的面容掩住,闻言没有任何的动静,像是一个活死人。 “你的两位属下皆已死亡,尸体仍在乱坟岗,无人收尸,这六月的天,蝇虫渐多,怕是要被蛆虫腐蚀了。”昭华公主眉头一扬,嘴上故意刺激着他。 见他身子微微颤抖了下,被手铐铐住的手不自觉的捏紧了拳头,知道这话被他听了进去,昭华公主唇角勾起,“听说前门街口有一家嘎子面馆,里头的牛rou拉面,味道正宗,便是跟著名的宁州拉面比起来,也不逞多让。” 福伯身子狠狠一怔,抬起头来。 “看来福伯也去过那家面馆。”昭华公主拉着秦默的手在手上把玩了一会儿,拧着眉头,心一点点的沉了下去,其实皇兄并不打算要了右相的命。 他活着,比死了更有意义。 司马蓁蓁犯了这么大的错,司马家死罪在所难免,用司马成玉的命来换一些情报是最划算不过的时期,可是司马青云那个老匹夫,便是到了如今被流放了也依旧咬紧了牙关,半句话都不肯透露。 他这是维护着谁? 平西侯?严如是?他们不过是外戚,至于他用满门的性命去守护吗?除非……平西侯谋逆一事他也有参与。 只有他参与了才不敢说也不能说。 他若是揭发了平西侯的阴谋,一来,他身家性命不保,平西侯绝对饶不了他,二来,他自己也染上了谋逆这个罪名,洗都洗不掉。 他若是闭口不谈,他司马家充其量也就是司马蓁蓁犯了错连累了一家人,但是他自己的清誉却是保住了,只要他乖乖的在皋地好好表现,再过个几年,等这件事情风平浪静了,自会有大臣站出来为他求情,恳请皇上将他召回来。 前朝多的是这样的案例,被流放的大臣过个几年十几年重新召回来续用。 他就是打的这个主意吗? 若是如此,那便是再怎么威胁逼迫他,他都不可能开口,反而他们会打草惊蛇,若是引起平西侯的警觉,让他收回手脚,那不知何年马月才能抓到他的把柄将他铲除。 司马青云那里寻不到突破口,她只能将主意打在下人身上。 那日听到的那些谈话,她当时急于脱身,并未往心里头去,被救走后再想起那些话,便察觉到了不对之处。 首先能确定的是,这几个人并非京城人士,他们是七八年前来的京城。 右相是何等人也,怎会无缘无故的将一群不认识的人安排在后院,这一安排就是七八年?他就不怕这几人给他添乱?唯一的解释就是这几个人他是认得的,不光是认得,还是对他有利的。 如若右相是有什么把柄留在他们几人手上,他大可以寻个机会将他们杀了,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话,能留着他们,自然是有所用处。 会是什么用处? 为求利益?他身为右相,又何须如此。 其次,从他们的谈话中得知,这几个人原先是土匪强盗。 这更是奇怪了,右相怎么会跟土匪强盗扯上关系,而且他们还提到了追杀? 有人在追杀他们? 朝廷的人? 她还真不知朝廷中除了左相,还有谁一直在追查土匪强盗。 福伯大口喘着气,费力的睁开了双眸,眨动了几下,透过湿润黏糊在面上的头发看向昭华公主,咬牙切齿道:“你……你要做什么?” 昭华公主扯唇一笑,不曾回答他的问题,接着道:“开面馆的那位青年相貌俊朗,为人和善,见人一脸笑,是个不可多得的大好人,本宫心中动容,自然不愿意伤害到他,听闻你时常去那家面馆吃面,与那青年闲聊几句,本宫也想成人之美,让你日后依旧能去那家面馆喝喝茶,吃吃面,与青年多说会儿话,最近几日你没去,那青年还关心你呢,询问旁人是否知道你的下落,怎么多日不曾去,可是出了什么变故,以往你可是每周都去好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