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 风头
经过慕青婷这一问，慕小小才想起刚才那惊险的时刻。 原本以为很有把握的考试，竟考的这般惊心动魄。 宣纸上被泼了墨汁，自然不能等同于平日里作画，否则看了别说是拿到好名次了，不排倒数就不错了。 既然染了污渍，她便将错就错，直接将所有的墨汁都洒了上去。 她现下用的是泼墨作画的技巧，虽然这种作画方法她不是很熟悉，可是在现在来说，压根就没有这种画法。 她这般做，倒是出奇不意，阴差阳错的将创意表现出来，不禁挽留了这副画，甚至后来很多文人墨客模仿她的这种方法，开创一种新的技法，这些都是慕小小没有想到的。 “画应该没多大问题，泼了点墨渍，但是我解决掉了，出来的时候，悄悄告诉姑姑了个秘密。” 慕小小也不瞒慕青婷，她的性子不争不抢，她从来不会防范她的。 再说也没什么好防范的。 “什么秘密？” “我跟她说，我和旁边香菱的画作换过了，让她晚一点帮忙换回来。” “什么？” 慕青婷一听，惊得声音都拔高了几度，吓得慕小小赶紧扯了扯她的衣裳。 虽说说出来的秘密已经不算是秘密，可是她也没打算让所有人知道。 “这个姑姑是跟在太后身边的，我怕太后不想让我参加太试。” 慕小小想起那张脸，怪不得她觉得熟悉了，之前太后寿宴的时候，她就跟在太后身边，虽然事情都是宫嬷嬷在做，可是她却偶尔也帮些忙。 因为当时她的存在感太弱，所以一时之间没有想起来，亏得看到了那一汪水渍，记得她为了跳舞，去换衣服的时候，正撞上他，然后一不小心洒了水渍在地上，这才在抬头的一瞬间想起来。 还好她的记性算靠谱，不然还想不到她与太后的联系。 这盒子里的水渍，若不是她看的仔细，肯定是发现不了的，一旦她大意了，把画作放了进去，那么整副画作就毁了。 太后就这般容不下她？ 许是知道她是冲着东陵宇的正妻之位来的，所以才要她想方设法的出局。 慕小小倒是庆幸，还好今年的太试够公平，所有的比赛，即便太后和皇后作为评委，也是不能直接看到她们的，面对的只是她们的作品。 就连名字也没有报出来，否则，慕小小应该是第一个被淘汰的人。 “这宫里的人，肯定不是太后的人就是皇后的人，你担心太多了吧！” 慕青婷有些奇怪，这整个后宫就这两个人管，不是她们的人，还能是谁的人。 不是她贬低她的话，她慕小小算哪根葱，太后怎么会特别不想让她进太试呢！ “可能是吧！我就跟她说，我怕画被香家大小姐毁了，就直接跟她的掉包了，事实上我压根没机会动手。” 慕小小也希望是自己多想了，若是这样，那香家小姐的画便没事才对。 因为箱子上都是带了锁的，她们将画作放进去之后，会由专人将画作打开，然后盖上名字，而姑姑不是那些人，自然是不会去开她们的箱子的。 那么她就只能根据她的话来判断哪个是她的画作。 她没有告诉她，她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那么姑姑便没有理由怀疑她说的是假话，所以她会自然而然的相信她，相信香菱箱子的那副画作是她的。 她是没有权限打开箱子，可是她却有权利给箱子动手脚。 比如趁着她们墨迹未干，将画作在箱子里摇几个来回，谁知道墨迹会粘在哪里，当然这些只是她的猜测而已，至于到底会发生什么，她也不知道。 若是没事自然好，若是有事，那也就只能让香菱自认倒霉了，谁让她自作孽来的。 “还好，不管怎么样，不影响画作就好。” 慕青婷总觉得是慕小小多想了，毕竟那么多人参赛，该是不会针对她才对，不过想来也没事，就算她与香菱掉包了，反正都会被一次取走，只要不耽误评分就行。 “好了，你不要多想了，你画的怎么样？” 慕小小将话题转移到了慕青婷的身上，她性子委婉，平日里也是个冷静的主，别人凑热闹的时候，她便是在练习画作，所以自然是不会差的。 “还好。” 慕青婷想起自己画的画儿，脸上闪过一丝红晕。 那副画她画了千百次，早已经将那人的魂儿给画出来了，只是今日换了一个背景而已，人还是那个人，只是仅仅一个背影，多了番孤独的韵味。 画是好画，就是不知道欣赏它的人能不能感受到她的心情。 这画上的人是瑞王，而今日的画，便是他来慕府时的背影，那般玉树临风，却多了一丝落寞的味道。 她知道今日的太试意在为宇王选取娇妻，可是她在赌，赌太后是否将心思也放在瑞王身上一点，若是有，那么她就一定能够胜出。 比起那些千篇一律的画花儿鸟儿的人，她的画更具有争议，也更有机会。 今日来的人身份高低不同，所以她们一旦看到有这么痴情的女子，不会第一时间剔除，最起码也会留到后面，看看到底是谁，在做一番评论的。 所以揣摩着这种心思，慕青婷决定要冒险一把。 本来就是为了他才来参加的太试，所以，即便今日的事不成，她也没有什么遗憾。 起码她努力过，能够尝试着慢慢的靠近他。 “你知道棋艺怎么考吗？” 慕小小想起她还没有打听过棋艺如何考呢！若是一会没人讲解，她岂不是一头雾水，即便她的技艺再好，怕也发挥不出来水平的。 慕青婷一脸疑惑的望着她，有些奇怪道“你不知道吗？一直是两两对弈，一炷香时辰为限，然后取胜出之人，进入下一轮琴试，所以说这棋局是一个淘汰赛，不同于画作琴艺打分。” “哦，以前没有关注过这些。” 这倒不是假话，以前慕小小从来没有想过要参加太试，这次参加太试，倒觉得这棋艺是她最不需要担心的，所以自然而然没有多花心思在它身上。 此时听慕青婷这么一说，倒是有些感触，看来棋艺她确实准备太少了。 “照你这么说，一炷香为限，别说一局棋了，怕是小半局都下不完吧！” 慕小小有些奇怪，怎么会有这般的规定，要知道下棋主要下的是心思，往往做一个局都是需要很久的，若是这般来下，先赢得并不是最终赢家，也不能证明她棋艺的高超。 “是啊！这都是老规矩了，不然考试那么多人，两两下，要多久才能决出胜利者呢！” 虽然慕青婷也不太理解这种做法，但是她却知道这些年，太试一直是这般考的。 “你就当只下一小局就可以了，别多想了。” 慕青荷见慕小小眉头蹙着，陷入了沉思，显然没想通到底该怎么应对，出声提醒道。 “一小局，对，一小局，我懂了，只有一炷香的功夫，那么便只能做一炷香的局，只要剩的子多，就赢了对吗？” “恩。” 慕青婷听了慕小小的话，虽然有些似懂非懂，但是也知道她是想通了，说的话也没错，这样就够了。 其实方法并不如慕青婷说的那么简单，但是却也是那个道理。 真正的高手，是可以掌握下棋的进度，不管是早赢还是晚赢，都有它固定的节奏，只要她能够掌握那个节奏就好了。 这一关简单，慕小小毫无疑问的对弈赢了对手，而慕青婷也没有例外，她那冷静自若的性子，能够胜出也是意料之中。 成为胜出的那一类，便能够成功到下一关琴艺。 而琴是她们自己准备的。 早在进宫之前，她们便把琴交给了专门候着的公公，统一带进宫里，直到到了第三关，能够通过的人便自觉去领就好了。 慕小小跟着管事公公，同应试的人一同去拿自己的琴。 那是个大柜子，每个柜子里都标上了名字，找到自己的名字，取出来即可。 慕小小因为进宫较晚，所以琴便放在了后面，终于在快到尾的时候，找到了自己和慕青婷的柜子。 没一会，慕青音，樱落便也找到了她们的柜子，不过显然，也是在她们之后。 “jiejie，你这白玉琴真好看。” 这是慕小小第一次将这个琴拿到面上来，所以慕青婷也是第一次看到，难免羡慕道。 “那是，焦尾白玉琴怎么会不好看？” 慕小小只是一听，便知道说话的是樱落，这焦尾白玉琴，她竟也一眼就看出来了，而那眼里闪出的是羡慕，是嫉妒。 她总听到东陵宇弹琴，虽然弹得不好听，可是那琴却是极好看的，虽是青玉，却也有一丝焦尾，两个看起来，倒是很是般配。 原来竟是如此，他最近爱上了弹琴。 “哇，这就是传说中的焦尾白玉琴？” “好漂亮啊！” “这辈子能看一眼，真的是有福了。” 众人一听是焦尾白玉琴，都凑过来观摩，倒是让斜抱着琴的慕小小有那么丝不自在。 虽然她知道这琴名贵，可是却也没想到居然这么名贵。 要知道来参加的，都是懂琴之人，也是爱琴之人，且也是些要风骨的人，能让她们这般的如没见过世面的小罗罗一般，着实不易。 只是众人丝毫没有理会她内心的想法，只想着要多看一眼这传世之琴。 本来都是过来拿自己的琴的，此时见慕小小这么名贵的琴，顿时觉得自己手上的都是些破铜烂铁。 一时觉得索然无味了。 “好了，都拿好琴了，跟咱家走吧！” 见众人好似没完没了的看一个女子的琴，管事公公有些不耐烦的催促道。 今日这差事是皇上派他做的，虽然他人没有空，可是却也心系着这次的太试，毕竟是为宇王选妻的，自然马虎不得。 听公公这么一唤，各家千金才反应过来，刚刚竟然为了看琴，一时间失了神，倒是微有些羞赫，纷纷准备好了自己的琴，同公公往外走去。 即便是这般，大家同往外走，还是有不少目光想要再多看看慕小小手里的琴。 不时还有人凑上来问她，这琴能不能卖给她，出多少钱都行。 当然慕小小毫不犹豫的拒绝了，且不说这琴有多珍贵，即使是一把普通的琴，就算是走投无路，她也不会卖掉。 这是东陵宇送给她的，她哪里会为了一点钱就卖掉。 在她心里，这就是一个无价之宝。 当然别人不知道她的心思，还以为是她觉得钱少不时往上加价，搞得最后慕小小无奈，第一次觉得手有名物，有时候也不是件好事。 最终她还是悄声跟她们说，其实这不是真的，只是她太喜欢焦尾白玉琴，所以找了上好的工匠，仿造了一把，她们这才罢休。 想到她这一把是假的，那么她们以后也可以自己去造一把，说不定做出来的比她这个还好看呢！ 跟在她身后的樱落，眼神落在她的白玉琴上，若是当初不是她救了自己，或许这把琴不久就不再属于她了。 只是想到当初自己掉下悬崖的时候，是她伸出了援手，心里的那一丝感恩作祟，即便心里有着妒意，却也不想再伤害她。 看着东陵宇为了慕小小情根深种，却不知在不觉间，让她对东陵宇情根深种，所以为了东陵宇，她必须要忘却她的救命之恩，而除此之外，她不会做伤害她的事情。 看着慕小小脸上泛着的笑意，仿佛是浸在蜜罐里一般，那甜蜜随着笑容溢出了心房。 慕小小虽然与众人说这白玉琴是假的，心里却发现东陵宇是将如此珍贵的东西给了她，自然是开心的很。 再说虚荣心，人人都有，今日因为这个白玉琴，慕小小算是遭众人羡慕了一把，那笑意自然是挂在脸上的。 之前天天在青鸾山练习琴艺，她现在反而没有多少紧张，只要好好发挥，应该不会有什么差池的。 只是她依旧不敢掉以轻心，毕竟有了前车之鉴，书画的时候就有人使绊子，这一次会顺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