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节
我没看到李茜，便问她哪里去了。按理说，我被关进审讯室，她不会不来看我。 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一直都是我因为情商低委屈了李茜，她虽然有过抱怨，有闹脾气的和我分手，但是我知道，她绝对不会在这种情况下对我置之不理。 徐荣听我问起李茜，便说李茜在看到他拿回来的黑匣子视频以后，便脸色忽变，然后就冲出了警局，并没有说她要去哪里。 我点开黑匣子的监控视频，视屏记录昨天晚上，有一个男人将车停在我家门口，然后从后车厢提下一个条纹胶丝袋，走进了我的屋内。 录像视屏中，陌生男子提着的条纹胶丝袋很重，袋子上面隐约能够看到渗出的血迹，他在走上台阶的时候，似乎腿脚有些不太方便，而他在从楼内走出来的时候，手中拿着折叠好的条纹胶丝袋，明显里面装着的东西已经不见了。 我觉得视屏中的男子看上去很眼熟，就请刘国洋将视频中的人物脸孔弄清晰一些，结果在看清嫌疑人的侧脸之后，我立刻瞪大了双眼，原来是他。 视频中男子的侧影，和曲苗的男朋友很像，我立刻让徐荣调查一下曲苗男朋友的资料。 曲苗的男朋友叫齐倾，父亲小有成就，开了一家不小的贸易公司，所以齐倾生活得很富裕。 我让徐荣查一下齐倾的母亲是不是去世或是与他父亲离异了？ 徐荣很快便查到，齐倾的父母在他小的时候离异了，据说是与一名外国人结婚，出国定居了。 我在第一眼看到齐倾的时候，觉得他精明但有些忧郁的眼神中，透着一丝冰冷的寒气，原来，那是杀气。 案件终于有了眉目，不过李茜应该早就发现了这一点，李茜在觉得有人陷害我之后，便将最值得怀疑的啤酒罐送去检验。这得对亏她聪明又细心，还有就是机关算尽的凶手，算漏了一招，低估了我们刑警的敏锐办案能力。后来，李茜在看过视频之后，发现凶手有可能是我们先前见到过的曲苗男朋友齐倾，便跑去盯梢收集证据，好给我彻底的洗脱嫌疑犯的身份。 我心中不由得感叹李茜这个丫头，真是有心了！ 只从发生乔纳的事情之后，我一直都没能走出来，李茜却因为此时变得成熟了不少，她没有对我进行抱怨和逼迫，而是默默的守在我身边，等我徐徐的愈合伤口。 我不能在辜负她了，要像胖子所说的一样，要懂得珍惜眼前人。 于是我掏出手机给李茜打电话，却发现电话无法接通，她一定是因为要对齐倾进行盯梢，所以限定了手机通话。 没关系，只要找到齐倾，就能找到李茜了。到时候，我一定会寸步不离的守在她的身边，不让她再为我担心。 我让徐荣将嫌疑人和犯罪车辆的照片打印出来，便带着胖子和徐荣往外走。在出门的时候，恰巧碰到了刘清明和胖大海，我朝他俩点头打招呼，胖大海有些尴尬的也冲我点了一下头。 刘清明在走到我身旁的时候，声音不卑不亢的说了一句：“绝对不要让凶手再跑了。” 我回了他一句“那是自然”，便走出了门。 胖子问我不怨恨刘清明吗？ 我回答他，刘清明只是公事公办，虽然刘清明以前对人不对事的无故歧视我们，但是我想他在看到我们三分队的战绩以后，应该已经转变了他先入为主的刻板观念。 胖子闻听此言，立刻对我拍马屁道：“咱们能够摆脱冷宫臭鸡蛋的命运，都是头儿领导有方，我们曾经的三个臭皮匠，终于借来了东风，成就了一番伟业。” 我笑笑没说话，徐荣则是抱歉的对胖子认错，说他以前在刘清明手下做事的时候，不应该跟着他们一起嘲笑我们是臭皮匠。 胖子很大人大量的原谅了徐荣，不过是以徐荣荷包大出血请客为代价。 胖子问我是不是要去直接逮捕齐倾，我觉得没有直接证据，不能打草惊蛇。 于是将车子开到被害人松雨之前工作的小面馆，拿着齐倾的照片，问之前拜访过的斗鸡眼女服务员：“这个男人，可有经常来你们饭店吃饭？” 女服务员拿着照片看了一会儿点头说：“对，他来过几回。而且和松雨还很谈得来。” 第109章 拆穿不在场证明诡计 女服务员说齐倾来过她们面馆好几次，而且和松雨相谈甚欢，闻听此言，我又将拍有嫌疑人犯案车辆的照片递到她的面前问道：“他是开这辆车来的吗？” 女服务员摇头表示并不清楚齐倾开什么车来吃饭，也说明照片上面的棕色车辆，也不是她曾经看到过的那辆黑色可疑车辆。 黑匣子的视频之中，没能拍到嫌疑车辆的车牌号，所以徐荣查了齐倾名下的车辆，发现他的车都非常的豪华名贵又招摇，像是蓝色的玛莎拉蒂，红色的蓝宝坚尼，全都色彩鲜艳，开在大街上，绝对引人侧目，但并没有黑色同棕色的车子。不过，这并不排除他有购买走私车或是报废车的可能，因为他的家境，购买几辆不合法的车辆，并不是什么难事。 我感谢女服务员的帮忙，她问我杀害松雨的凶手有没有抓到？ 我笑着告诉她：“快了。” 她情绪有些激动的说：“那就好。你们以后有什么问题都可以尽管来问。松雨是个好人，在我困难的时候，她帮助过我。请你们一定要早点抓到那个可恶的凶手。” 我们离开小面馆，坐上车，我拿出十字纹杀手最新的犯案资料，我很感谢那些及时将失踪人员输入到数据库内的同仁们，要不我们很难查找出被害人的身份。昨天晚上被摆放在我家客厅内的被害人，名字叫做晴天，是一家洗衣店的老板娘。 第一个被害人小苹果，是便利店的售货员；第二个被害人松雨，是一家小面馆的服务员；第三个被害人晴天，是一家洗衣店的老板娘。 这三个人外表着装没有什么太大的共同点，但是个性都很热情随和，能够轻易同陌生人打成一片，与十年前十字纹凶杀案的被害人特质相同。 这一回我还发现，他们的工作都与人们的日常生活息息相关，都是每天要接触大量陌生顾客的工作。 我打电话给诸葛老巡警，让他将三个人被害人工作的地方标示出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发现？ 结果他立刻告知我三个被害人工作的低档，都在嫌疑犯齐倾家的附近。 齐倾很有可能在日常生活中与三人接触，然后锁定她们为目标，幻想这些与他日常生活有交集的女人，是他的假想女朋友。 是时候会一会齐倾了，我让胖子开车前往齐倾的公司，然后掏出手机，给李茜打电话，但是李茜的手机仍旧不在服务区内。这丫头，也不知道跑哪个信号不好的地方盯梢去了！ 来到齐倾工作的地方，他表情很是诧异的看着我们，我则是开门见山的对他表明了来意，并把照片放在他面前的桌上。 十字纹杀手很狡猾，所以齐倾的诧异无辜，都有可能是装出来的样子，绝对不能被他迷惑。 齐倾错愕的盯着照片半晌，然后矢口否认照片上面的人物是他，并在我的询问下，提供了事发时的不在场证明。 既然齐倾提供了不在场证明，那么我们就得去查证，于是我站起身准备离开。 齐倾在我站起身的时候对我说：“警官，我最近在读一本书，名字叫做《合理的怀疑》，我很喜欢里面的一句话：’法律的公理，是宁可九十九个犯人逍遥法外，也不误判一个无辜的人’。” 我扭头看向他：“你是否无辜，自然由法律判定。但是，在判定之前，证明你是否有罪的证据，由我们来收集。我相信，在铁证如山面前，再有底气的凶手，也不能逃脱法律的严惩。” “那愿你早日能够找到你所需要的铁证。” 齐倾从头到尾都没有提及他与犯罪有任何的关系，这说明，他在骨子里面，便不觉得杀掉那些女人是有罪的行为。 案发当晚，齐倾被拍到十点钟出现在我家门口，但是他表示当晚和女朋友曲苗，还有一些朋友一起去ktv唱歌，中途除了上厕所的时间，并没有离开过ktv包房。 我们得到了曲苗的证实，也得到了齐倾其他朋友的证言，都说他当晚除了上厕所的时间，就没有出去过。 齐倾当晚唱歌的ktv，很凑巧的距离我家只有十分钟的路程。他若是进行杀人，然后再精心装扮尸体，再加上来回的路程，从ktv到我家抛尸，最少也超过半个小时的时间。如果减去他提前杀人的时间，那么光来回路程再加上装扮的时间，最少也需要二十五分钟，就算他提前将尸体装扮好，光路程也要二十分钟，而曲苗和齐倾的朋友都说，齐倾上洗手间的时间顶多三五分钟，根本没有过长时间离开过他们的视线。 胖子说齐倾有不在场证明，怎么办？ 我告诉他：“你永远都不会知道，为嫌疑犯提供不在场证言的证人之中，有多少人是在说谎！” 胖子听闻此言，问我是不是不相信曲苗等人的证言？ 我点头，徐荣问我那怎么办？ “不在场证明，是凶犯最多施用诡计的地方。不过，再复杂的诡计，只要想明白之后，你都会觉得简单的好笑。谋杀案中，只有不够努力的警员，就没有拆不穿的诡计。” 胖子让我不要一脸高深莫测的卖弄玄虚，问我们接下来调查的方向是否还放在齐倾身上？ 我摇头道：“不，放在为齐倾提供证言的证人身上。调查他们当晚不在ktv的不在场证明。” 徐荣忽然明白了我的想法，他拍着大腿道：“对啊！有人撒谎帮齐倾证明他去ktv唱歌，并不表示没有人对齐倾说了谎。” 齐倾有可能花钱要一些独自在家的人帮他提供不在场证明，但是他又怎么知道那些人，当晚是否确实是一个人独处。 为齐倾提供不在场证明的有他女朋友曲苗，还有他另外三个男性友人，我让徐荣去查他们车辆的行驶记录，和银行卡消费记录。 几人的行驶记录都没有问题，齐倾女朋友的信用卡的消费记录也没有问题。不过，齐倾三个男性友人中一个名叫张明的人，他的信用卡消费记录，却表示他在凶案事发的时间段，在一家餐厅消费过，并且稍后还在一家酒店开过房。 第110章 虎父无犬子 我们立刻赶往张明信用卡消费用餐的地方，装潢豪华的西餐厅内有安装好几个监控摄像头，我们出示了证件，调取了当晚的监控视频。 视频中拍到张明亲昵的挎着一名女子，在当晚的八点半来到餐厅用餐，一直待到九点半才离开，而与张明一起共进晚餐的女子，正是打扮艳丽的曲苗。 从二人亲密用餐的情景来看，曲苗这个女人，竟然在脚踏两只船。 我们又去了张明信用卡开的酒店调查，酒店的监控视频，清楚的拍到了曲苗与张明在十点之前进到了酒店客房内，一直待到第二天才离开。 张明和曲苗说谎的证据确凿，齐倾却怎么也没有想到，他被自己的女朋友和亲密的朋友给卖了，他这一顶绿帽子，戴得真是悲哀！ 拿着证据，我们直奔齐倾的公司，结果他并不在。齐倾的秘书递给我一个白色信封，说齐倾交代，如果我再次前来找他，就将这个信封交给我。 我打开信封，展开里面的信纸，上面写了两行字，上一行写道：“扮演好你的角色，完成你的使命”，下面一行写道：“替身的东西，都应该属于主角。” 我的侧写是对的，十字纹杀手，也就是齐倾，他将我这个目睹他第一期杀人案件的发现人，想象成为了他戏台上面的一个角色，一个他的替身。从他留给我的信上来看，他非常不满我这个替身，准备拿走属于我的一切。 我想到老妈，立刻拨通了老妈的电话，电话那头传来哗啦啦的搓麻将声音，我听见她没事，便立刻准备挂断电话。 老妈见我要挂断电话，便责骂我是没良心臭小子，八百年不打一次电话，打电话也是说不了两句就挂电话，完全就是养了一只白眼狼。 我没办法只好陪笑脸的让她多赢点钱，若是输了我给她报销，然后表示就不耽误她打麻将赢钱了。说完，就立刻挂断了电话。 我老妈没事，那么，齐倾最后选定的假想爱人，与我相关的还有谁？ 胖子和徐荣同时看向了我，然后我们三人异口同声的喊道：“李茜。” 我焦急的再次拨通李茜的电话，从今早起，她的电话就一直处于无人接听的状态，我心里泛起了一丝不妙的感觉。 李茜仍旧没有接听电话，我立刻打电话去警署，让技术科的人员定位李茜的手机。 警员的手机都安装了定位系统，刘国洋很快就告知我，李茜手机信号最后出现的位置在城西的废弃工厂附近。 回到最初开始的地方！ 齐倾想要回到案件开始的原点，李茜是他的终极幻想。我想起那天他第一次看到给我泡面的李茜眼神，我怎么会忽视了那里面的火苗！ 如果李茜出了什么问题，我真的不敢想象，不过我知道一点，就是我绝对不能原谅自己。 我脑海中忽然浮现出那晚躺在我家客厅内的女尸，只是她惨白无血的脸，变成了李茜的样子。 胖子见我脸色惨白，满脸的冷汗，便问我没事吧？！ 我让他再加快速度，齐倾绑走了李茜，不会给她太久的生存时间，我们现在必须得争分夺秒，兴许只是晚个一分半分，我们找的就有可能是一具带着体温的尸体。 我忽然想起了大话西游中，至尊宝用月光宝盒反复想要救下自刎的白晶晶的那段情节，我手中没有月光宝盒，如果错过了，便注定是悲情的生离死别。 李茜，等着我！ 当我举着抢冲进那栋一直在我记忆深处的废弃厂房内，齐倾正准备亲吻躺在地上，被他装扮好的李茜，那一刻，我的心脏都要停止跳动了。 我想要冲过去，胖子和徐荣紧紧的拦住我，跪在地上的齐倾在发现我们之后，立刻仰起身，然后将李茜一把搂在怀里，用尖锐的大马士革刀顶着李茜白皙的脖子。 被齐倾敲晕的李茜，此时苏醒了过来，她在看到我之后，竟然露出了一个欣慰的笑容。 这个胆大的傻丫头，为了含冤被关的我，竟然一个人跑来跟踪齐倾，她不是不知道十字纹杀手的冷血恐怖，真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傻丫头。 我稳定情绪，然后对齐倾喊话，让她放了李茜，由我代替李茜作为人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