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二章 来龙去脉
先前，沈二夫人给沈老夫人下药一事，沈清婉已经早早察觉了。 虽然沈老夫人被下了药，但也不是毫无挽回之力。 她也叮嘱了沈言珏和沈夫人，要多注意沈老夫人身边的饮食起居，不要再被人动了手脚。 可怎么会，就这样小心之下，沈老夫人竟然还是…… 祁佑叹了一口气，开口说道“正是因为原因不好说，所以这才想瞒着你。” 沈清婉的心里咯噔了一下，看来确实不是天灾，而是人祸。 “我与你说也成，”祁佑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沈清婉，“不过你可得答应我，千万不能动怒。” 对外，祁佑多大的事都能游刃有余地解决，但是面对沈清婉，祁佑总是生怕让她不开心了。 祁佑这话，更是让沈清婉心中搅动。 外人之祸，确实是…… “你说吧，”沈清婉重重出了一口气，“我尽量吧……” 祁佑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把事情的原委，一五一十地和沈清婉说了。 原来，远在祁佑接过皇帝手中所有政务的时候，便开始下手处理五皇子的党羽。 那些隐藏在暗处的不说，但至少明面儿上，在定国公的案子里下过手的，祁佑都一抓一个准，该关关，该杀杀，没有留任何情面。 而沈家二爷沈言坤，和他的女婿林世知，也是其中帮手之一。 祁佑知道沈清婉的态度，对于这等吃里扒外的自家人，万万没有留情的道理。 所以祁佑便没有区别对待，先是将林世知锁拿下狱，至于沈言坤，不过是个国公府的内应，还需要等证据齐全了才好动。 可就是这一个时间差，林世知的妻子，也就是沈二爷的嫡女沈清安，哭到了沈二爷的身前。 直言自己的堂妹夫，当朝太子祁佑，竟然丝毫不顾及情谊，将林世知革职查办，往后会怎么样都还是个未知数。 沈言坤夫妇看女儿如此凄惨，虽然也知道如今太子势盛，远远超过五皇子，但还是厚着脸皮去找了沈言珏。 没有别的话，就是求他看在都是自家人的份上，向太子或者太子妃求求情，看看是不是能宽宥一二。 甚至连当时沈清婉回府，打了沈言坤一巴掌后，说要一起协助太子的话都说了出来。 可是沈言珏心里跟明镜似的，沈言坤何曾帮过太子一丁点儿了？ 更别说曾经沈二夫人给沈老夫人下药，这事儿沈言坤若说毫不知情，沈言珏是绝对不可能相信的。 所以事到如今，沈言珏也只回答沈言坤，只要林世知无辜，太子一定不会牵累。 眼下之意，便是如果林世知真的跟着五皇子一块儿陷害自己在先，那就也甭厚着脸现在来说是什么自家人。 当时五皇子要他们陷害自己的时候，他们可记得大家都是自家人了？ 这会儿好意思来求情，那脸皮也当真是铜墙铁壁，打都打不穿。 沈言坤夫妇在沈言珏这儿碰了个软钉子，自知大概是行不通了。 毕竟自己做了什么事，他们清楚明白得很，求沈言珏，就是要他开后门儿的，沈言珏言之凿凿地说秉公办理，那就不存在后门了。 沈言坤思来想去，觉得这件事儿，还是得从沈老夫人那儿入手。 沈老夫人年纪大了，心也软了，肯定见不得儿辈孙辈闹成这个样子。 所以这夫妇俩一合计，就突然哭到沈老夫人的面前去了。 若光是求情也就罢了，沈老夫人现在稍稍身体缓过来了一些，原不知外头变天到了什么样子。 可是沈言坤夫妇一股脑儿地添油加醋，只说沈清婉如今做了太子妃，便嚣张跋扈得不行，不仅敢在沈府里让奴才扇他这个做叔叔的耳光，让婶婶下跪，还联合自己的丈夫，将堂妹夫给关起来了。 总之这俩人，只字不提自己都做了什么，只说祁佑与沈清婉如何如何对待他们。 沈老夫人不知前情，只当沈清婉恢复记忆之后，又做了太子妃，那个嚣张跋扈的模样便又回来了。 见着自己儿子儿媳在自己面前哭得涕泗横流，自己的孙女婿又是革职下狱，沈老夫人早已是气得吐血，立刻着人把沈言珏叫了来。 等沈言珏到了的时候，沈老夫人已经是颤颤巍巍，气得脸都发白了。 沈言珏见状，听完了沈老夫人对自己女儿的斥责，哪里还能忍得了。 这么多年的气攒到这一刻，他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当着沈老夫人面，不由分说就把自己的二弟劈头盖脸揍了一顿。 一头雾水的沈老夫人见状，更是觉得不明所以。 可等沈言珏出完了气，这才意识到，自己不应该这样。 看沈老夫人已经被沈言坤气成这样了，他又如何能再和沈老夫人说，究竟是为什么，祁佑和沈清婉才会毫不留情地处理林世知。 若是真的让沈老夫人知道，沈言坤一家都是怎么对待自己的兄弟家人的，只怕沈老夫人要气得更厉害了。 所以沈言珏便是噎住了，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除了好声好气安慰沈老夫人，也没有旁的办法。 而沈老夫人，只看见了沈言珏将自己的兄弟打了一顿，却如今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更是气得直发抖。 甚至说出了，沈言珏当了太子的岳丈，如今跟那个逆女一样嚣张，这样的话。 沈言珏再后悔也来不及了，甚至拉下了脸给沈言坤道歉，许诺会好好和沈清婉说等等。 可这些，都已经太迟了。 入了夜，沈老夫人原就气吐了血，越想越生气，这么沉沉睡去之后，竟然就再也没有醒来。 昏迷几日之后，沈老夫人便就这样撒手人寰了。 沈言珏愤恨沈言坤夫妇之余，也深深责怪自己，为何不能长些脑子，而被这些白眼狼气到忘了分寸。 若是自己不曾打那一顿，也许沈老夫人就不会这样生气。 自己才是火上浇油的那个人，最终害死了自己的母亲。 沈言珏从此一蹶不振，自沈老夫人停灵那日起，终日就在沈老夫人的灵柩前跪着，水也不喝，饭也不吃，就这样一动不动，连句话都不曾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