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节
看着程安沐发过来的大笑的表情，司南却笑不出来。 今天值班没什么事，司南就顺手登进医院内部系统里，看了一下最近几个手术病人的监测数据情况，看完想想起程安沐说手已经没事了想取石膏，司南就打开了程安沐的病例，给她看看当时拍的片子，看是不是比较容易恢复的那种。 想着有空的时候让程安沐过来再拍个片子，如果恢复得好提起取掉石膏也是可以的。 可是点开程安沐的电子病历，司南却发现上次浏览记录是昨天，还以为程安沐已经来医院取掉石膏了，就想着问问她恢复的怎么样，但没有想到程安沐根本就没有来医院，那这个病历的浏览记录到底是谁留下的呢？ 京市第一医院的病历系统，除了主治医生和挂号处，其它人根本就没有权限登陆查看，就连院长都不行。 程安沐目前只有两个主治医生，一个是给她检查后脑勺伤的自己，还有一个就是负责小臂治疗的骨科主任，自己昨天没有打开过程安沐的病历，如果她没有来取石膏的话，那骨科医生应该也不会打开。 那到底是谁打开了程安沐的电子病历？！ 只有一个浏览记录，没有任何医生的签字，也没有挂号的记录，难道是有人想调查程安沐？ 也不能怪司南想多了，程安沐没有得罪人，不代表陆夜白没有得罪人，程安沐和这么危险的一个人在一起，被波及在所难免。 上次一身伤地被送到医院还不过一个月不到，这不就是最好的例子。 司南默默关上程安沐的病历，想着明天去问一下负责程安沐治疗的骨科主任，希望是他浏览的程安沐病历。 自己神经过敏，总比有人又盯上了程安沐要好。 【南山有木兮】：那可能是我看错了，早点睡吧。 【北木】：嗯，司南哥要是医院没事你也眯一会。 【南山有木兮】：知道了，不用担心我，如果你要来取石膏记得提前告诉我。 【北木】：好哒【月亮】 司南看着程安沐的头像，握着手机的手下意识地攥紧。 陆夜白，如果你再让她身陷危险，我一定会说话算话，就算是会伤害到她，我也一定会把她从你身边抢走。 第152章 152.窥探真相的勇气（三更） 市郊小院。 六个人坐在客厅的红木沙发上，古色古香，一盏盏茶散发着香气，好像穿越重重阴霾而来，淡雅悠长。 “基本上就是这些东西，因为时间也比较久了，再多的东西查不到了。” 豹子把青山村的情况大致说了一遍，大家在知道陈边的身份来历也很可能是假的后，脸色都很凝重。 这件事远比他们想象的扑朔迷离，错综复杂的事实，很可能从十年前这个冒充陈边的人出现开始，就已经缠绕在一起了。 甚至更早的时候，有多早，谁都说不清。 豹子说完，空气突然变得很安静，谁都不愿意最先开口，因为都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从何说起。 “这么说，我们现在不光不知道狼队究竟是死是活，就连狼队到底是谁我们都不知道了？” 还是最沉不住气的灰熊最先开口。 豹子点点头，“对，不仅仅是青山村的事情，或许狼队跟我们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假的。” 原先出于对陈边的信任和尊敬，包括陆夜白在内，没有一个人怀疑过他，但从死亡名单上没有陈边这两个字开始，他们的狼队就成了一个最大的骗局。 “卧槽！那我们还查什么，这么做还有什么意义？！为了一个从始至终都在骗我们的人？” 灰熊有点激动，他们想查清楚当年的事情，不光是为了自己，更多的是为了陈边，因为当年边境线一战，放走了这些贩卖器官和走私毒品的国际犯罪团伙，毫不调查，直接承担责任的就是野狼大队，而帽子被扣得最大的，就是被炮火吞噬的陈边。 所以他们这些人才这么积极地调查当年的事情，寻找证据，为的就是还狼队一个清白。 可是现实是，陈边这个狼队，并不是干干净净的。 “灰熊！” 银狐就坐在灰熊旁边，看灰熊情绪有点激动就拉了他一下，“有意义，我们不光是为了狼队，也为了野狼的荣誉，为了那些不是死在保家卫国的战场上，而是死在了自家人枪子下的队友！” “没错。为了我们能用自己的名字，光明正大地过后半辈子，这件事必须查！” 豹子攥了攥拳头，附和道。 麋鹿想要说话，但是嗓子里好像卡了什么东西，让他发不出声音，硬是把一杯茶水全部喝完，才勉强找回自己的声音。 但一开口，还是沙哑得厉害。 “你们有没有想过，会不会……野狼，根本就没有冤可以伸……” 麋鹿说出这些话的时候，感觉嗓子口像是有一排针在扎一样，但是他不得不说，“会不会那些人确实就是犯罪团伙安插的内应，那些消失了的，是功成身退回了贼窝，枪决的那些……是还没来得及走，或者是走不掉了……” 麋鹿的话还没说完，灰熊站起来照着他的脸就是一拳，“不可能！” 麋鹿红着眼睛，梗着脖子，站起来和灰熊对峙，“我也希望我说的是屁话，我也不想怀疑我的队友！可是连狼队都是假的，你告诉我，还有什么是真的！” 灰熊一愣，颓然地坐回了红木沙发上，整个人都呆了。 “是啊，连狼队都是假的，假的……” “好了，狼队有问题，不代表野狼有问题，别忘了野狼是最高领导人亲自批准，建国以来级别最高的特种作战部队。” 陆夜白开口，气氛才稍微缓和一点。 虽然陆夜白没有说得很直白，但是这些人都不笨，都听懂了其中的意思。 按照目前我国的国防实力，别说是一个国际犯罪团伙了，就算是世界上的超级大国，都做不到在野狼里安插半数的人，如果野狼里真的存在内应，一两个是可能的，这么多肯定不可能。 至于这个人是不是陈边，现在都还没有定论。 但如果说陈边真的是外人，那么这个国际犯罪团伙的计划就太久了，十年之前就在计划。 “说正事吧，就当那个人的记忆没有偏差，那我们来猜一猜，十年前狼队出现在青山村的目的是什么。” 陆夜白开口，大家的眉头都皱了起来，仅凭着一个人的话，要做出推测实在是太难了。 “对，这个线索可以算是这次去青山村最大的收获了，还有狼队为什么要问乱葬坑？” 鳄鱼看了大家一眼，“那个青年人说的是只见过狼队那一面，村子不大，也再没人见过他，所以狼队应该是当天就离开了。” “但是狼队问了乱葬坑在哪，那他是去过乱葬坑之后才离开的可能很大。那么最大的问题就是，狼队为什么会傍晚出现在青山村，然后在已经天黑的情况下去乱葬坑，再趁着夜色离开？” 这是鳄鱼和豹子两人讨论出来的结果，这种举动真的奇怪。 陆夜白眼睛一眯，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狼队去青山村的那天，乱葬岗葬过人吗？” 鳄鱼顿了顿，不知道陆夜白为什么要问这个，但还是如实开口，“葬过，早上刚埋的，那小伙子说那天一起埋的还有他饿死的爷爷和mama，所以他记得很清楚，那天一共埋了28个人，是闹饥荒来饿的死人最多的一天。” “查到当年饥荒青山村到底死了多少人吗？” 陆夜白的眸光有几分锐利，应该是发现什么东西了。 “这地方太偏了，饥荒的时候好多人也都离开了村子，但听老人说，饿死在村子里的没有一百，也有七八十。” 陆夜白瞳孔收缩了一下，“意思就是，如果这个时候，突然少了几个饿死人的人，根本就不会有人注意到，对吧？” 豹子也想到了，只觉得脖子后面一凉，点了点头。 “你们在说什么呢，这跟狼队去那里有什么关系？饿死人不是很正常吗，人饿，老虎狮子什么的也饿啊，说不定尸体被动物吃了也不一定啊。” 灰熊一脸迷茫地开口，除了陆夜白和豹子，其他人还没有想到这个恐怖的假设。 “雪狼的意思是……狼队去乱葬岗，是为了挖人……” “准确的说，是为了器官。” 陆夜白开口，声线冰冷，“你们别忘了，当年在边境线上逃走的，是国际上最大的器官贩卖团伙成员。” 如果那会豹子说完，空气只是安静的话，那陆夜白这两句话一开口，空气就好像结冰了一样。 “可是，死人的器官还能用吗……” 陆夜白端着茶，看着杯子里红褐色的茶水，“或许不是死人，而是休克，离死还有三五天的时间。” 别说十年前，就是现在的青山村，贫穷，闭塞，落后，都连一个正规的诊所都没有，十年前把饿到休克的人当成是饿死的埋了，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从青山村到县城三天左右的时间，到了县城只要人还没死透，器官都还是可以用的。 鳄鱼睁大了眼睛，“这么说，狼队真的是国际犯罪团伙的一员？” “这个还不能肯定，但可以往这方面去查一查。” 陆夜白的脸色也不好看，端着茶杯一口茶都喝不下去，如果自己猜的是对的，那关于这个陈边还有一个关键的地方解释不通—— 那就是他为什么要进野狼大队，还一路成为队长。 陆夜白心里还有很多问题，这些问题如同一团迷雾，交织在一起，让人看不清背后的真相。 青山村的事情说得差不多了，麋鹿那边进了几个机密的部门系统里，也有点收获，但都是些小痒小痛的东西，没有太多价值。 茶杯里的茶已经凉了，陆夜白下意识地抬手看了一眼手表，已经十二点多了，照这个架势，估计不到半夜是说不完的。 怕程安沐担心，陆夜白给她发了条短信，说今晚不回去了。 没想到程安沐几乎是秒回—— “早点睡觉，盖好被子，晚安。” 陆夜白把短短十个字，看了好几眼，才关上手机，心里的烦躁也减了不少。 心里有人爱着，被爱着，哪怕面对的东西再黑暗，都能有去窥探的真相的勇气。 程安沐，就是陆夜白的最大的勇气。 第153章 153.原来，对你这么依赖 事情总算告一段落，有了器官贩卖这个猜测，往后的调查方向几乎是转了一个大弯，不过有方向总比什么线索都没有要好，这应该算是今天这一堆事情里唯一的好消息了吧。 市郊小院给几个人都留了房间，就连宫律都有，陆夜白自然也有。 不过今天陆夜白却睡不着，躺下去翻来覆去，总觉得哪里空落落的，一点睡意都没有。 凌晨四点。 陆夜白翻身起床，准备回麓山别墅去，与其在这里熬到天亮，不如回去搂着程安沐，好歹还能睡一个多小时。 陆夜白下楼刚准备去车库，就发现客厅的灯还是亮着的，绕过去一看，见银狐坐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