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羚文学 - 都市小说 - 我的经纪人良心不会痛在线阅读 - 第87节

第87节

    不知道是不是洗完澡之后血液流速加快的,肖景深用毛巾擦了一下自己发热的耳朵。

    “最重要的是……”女人走到花瓶旁边,用手粘着一朵看起来可怜兮兮的洋桔梗, “这花让狗啃,都比你弄得强。”

    肖景深:……

    w先生刚好打了个哈欠, 仿佛是一个大大的嘲笑。

    “好吧, 既然被你看穿了我就承认了。我原是峨嵋山一萨摩耶修成了仙仙, 都只为思凡把山下*, 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能做饭能擦地……鬼故事里的狐狸精好像都没有我这个萨摩耶能干啊。”

    桑杉轻轻挑了一下眉毛,用淡绿色的洋桔梗轻轻擦过自己的唇边:

    “嗯?你很能干么?我还真不太清楚。”

    从耳朵上挪去擦头发的那块毛巾悄悄回来再次捂住了耳朵。

    桑杉抬眸看着肖景深转身回了自己房间, 拿起了一边的剪子重新修剪花瓶里的花枝。

    叶子倒是去得很干净,女人仿佛能想到肖景深像是择芹菜叶子一样地清理花叶,薄薄的唇角浅浅勾了一下。

    晚饭肖景深本来想给桑杉做冬瓜排骨汤,再炒一个青菜,桑杉却突然说今天想喝点酒。

    男人站在冰箱旁边思考了一下,把今天晚餐的冬瓜排骨汤换成了炸排骨,冬瓜用来炒虾仁,再拌一个果仁菠菜,至于他自己,早上煮好的鸡胸rou拿出来加煮鸡蛋拌个沙拉就够了。

    排骨买的是极好的肋排,肖景深动作利落地把整条肋排洗净擦干,放在了案板上。

    自从他来到了桑杉家,原本空荡荡的厨房是越来越满了,光是菜刀就多了好几把。现在肖景深用来切rou的老钢刀还是他陪他外公逛夜市的时候从地摊上买来的,虽说样子不如那些动辄几百上千的进口货好看,似乎也跟桑杉这个现代化的装修风格的厨房有些格格不入,但是肖景深握着它厚实的木柄就觉着这把刀格外趁手。

    手起刀落,肋排从长条变成了整整齐齐的麻将块儿,骨头刚好都在中间的位置,两边各是差不多厚实的白膜贴红rou。葱姜片、盐、料酒、酱油依次倒进装排骨的碗里,沿着一个方向拌匀上色,然后放在一边。

    冬瓜买的是超市里那种切成了厚片卖的大冬瓜,拿在手里有点像个轮子。把“轮子”剁了一半儿下来去芯去皮,然后切成半厘米厚的片儿,为了装盘好看,肖景深把冬瓜片都切成了规整的菱形。虾仁儿其实是可以说是从猫嘴里挪过来的,肖景深本想用这些虾做成零食给w先生吃,现在有桑杉插队了,他自然见人忘猫。去头去壳去虾线,青色的大虾变成了碗里剔透可爱的虾仁。

    w先生蹲在桑杉的身边看着那个在忙碌的两脚兽,悠闲地甩了一下尾巴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口粮正在被“中饱私囊”。

    再把菠菜洗好,排骨也就腌渍得差不多了。热锅冷油下葱姜花椒八角,等到出了香味儿再用没沾水的漏勺把她们捞出来,然后转小火,倒进排骨,热锅顿时起了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噼里啪啦欢迎着排骨的加入。

    很快,一股香气就从锅里冒了出来。

    油与rou,有时候就像是一对妖艳的美人儿,她们各有其美,又各自衬托着对方,在共舞的时候让人神魂颠倒,多少仁人志士都很清楚她们的危害——胖,对很多人来说,更甚于让一个国家灭亡的罪恶。可是极少人能意志坚定地拒绝这对美人的献媚,即使拒绝了一次,也未必能拒绝下一次。

    有什么关系呢?她们的结合是如此绝妙,让人欲罢不能的香气,让人惊叹不已的口感,让人飘飘如仙的味道——减肥,那是什么?書%快¥電¥子%書

    rou与油欢悦共舞,变幻容颜,从食材变成美味,之间只经过了一双手的距离。

    坐在客厅里,桑杉也闻到了厨房里传来的香气,把书放在膝头,她回过头去,看见男人正拿着漏勺往外装排骨,围裙挂在他窄窄的腰上,双臂隆起的肌rou线条似乎也是带着rou香气的。

    w先生不知何时已经跑到了厨房,蹲坐在一边,圆滚滚的眼睛盯着肖景深。

    为了让排骨真正地外酥里嫩,肖景深把排骨捞出来之后又复炸了一边,让粉嫩的rou质彻底变成了漂亮的金黄色,出锅的时候有薄薄的油泡泡贴在rou上,在空气中轻轻爆开,都是香的。

    排骨炸好之后撒上一点烤熟的白芝麻,又在白瓷盘子的边上缀了一撮椒盐面儿,男人把rou端上餐桌,转身又去做冬瓜虾仁。

    油锅加热,把虾头虾壳连着姜丝放进去,等到油爆出了香味儿,把油过滤一遍,再炒虾仁,放冬瓜,最后放点儿盐,出锅点一点儿碎葱末。冬瓜和虾仁儿都是吃味儿的东西,要想往复杂了做还有很多加料的方法,肖景深专门少放调料,就是为了让它清淡解燥,防止桑杉吃了炸排骨会上火。

    等最后的果仁儿菠菜也端上桌的时候,肖景深看见桑杉拎着一瓶红酒盯着餐桌发呆,竟然与高踞餐桌上审视这些菜肴的w先生神似。

    “怎么了?”

    “炸排骨和红酒……”女人斟酌了一下,摇摇头,低头把酒放回到了酒柜上。

    等肖景深把w先生的蛋蒸牛rou饼切成小块,桑杉已经坐在了餐桌旁,面前摆着她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的一瓶二锅头和两个小酒盅。

    “你做的菜这么接地气儿,喝红酒觉得怪怪的。”

    “那也不用喝这么高度的白酒吧?”肖景深拿起酒瓶看了一眼,好么,52°。

    “小酌一杯,无所谓的。”女人接回酒瓶,浅笑着斟满了两个小盅。

    肖景深不置可否,解开围裙,坐在了桑杉对面。“听你说话的口气,倒是很有酒鬼的气势。”

    “酒鬼?你是说廖云卿那种吧,喝酒喝得自己人不人鬼不鬼。”

    不知道远在京城另一边的某人有没有突然打喷嚏。

    “为什么突然想要喝酒?”

    同居了快半年,肖景深还真是第一次看见桑杉喝酒。

    她的骨子里对理智和冷静有一种超乎寻常的热爱,能让大脑昏沉的东西,如非必要,她应该是绝对不会碰的。

    “突然想喝了。”吃一口炸排骨,牙齿咬破酥脆的外层,能感觉到丰沛的rou汁流到了舌底,女人轻轻眯了一下眼睛,是享受的表情。

    肖景深吃了一口虾仁儿一口果仁儿菠菜,低下头去跟自己的综合沙拉奋斗。

    “我上次主动想要喝酒,大概是在大学毕业那天。”女人端起酒盅啜了一口,从表情到动作都很熟练。

    肖景深突然想起了他们重逢的那天晚上,那个冬天的夜里,她打开门走出来,手里端着的是一杯清水。那时候他还以为桑杉是滴酒不沾的,现在看来,似乎不是这样。

    “大学毕业……那也好多年了,难为你还记得。”

    “是啊,好多年了。”

    距离上一次主动喝酒好多年了,距离那些借酒入眠的日子,也就更加久远了,有些人是附骨之毒,想起来就摧肝断肠,她曾经幼稚地以为放纵能够让自己解毒,后来才明白能够让自己解脱的唯有自己一直追求的目标。

    唯有狂热能解情热,唯有野心能治痴心。

    肖景深也跟着喝了一口酒:“我还从来没问过,你大学的时候过得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