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羚文学 - 历史小说 - 玄学大师在八零年代在线阅读 - 第121节

第121节

    说到这里,他实在说不下去了。陈记者实在喝醉了,人也变得激动起来,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许宏伟顿时也僵住了,实在不知如何安慰这个伤心人。

    苏秀秀却轻飘飘地说道:“陈哥醉得这么厉害,回家也是要出事的。”

    许宏伟只得拖着这个醉鬼往屋里走,可惜,这人一醉了,倔性就上来了。他流着眼泪说道:

    “我不留下,我就要回家。”

    这时,苏秀秀投了一个湿手巾,糊在他脸上。

    陈记者才恢复了些许的理智。他又一脸坚决地说道:“我还是要回去。”

    苏秀秀却看着他的眼睛,说道:“你还是留下来的好,亲朋好友不怕你麻烦!”

    一时间,陈记者只觉得心头一振,他实在没办法拒绝她的话。最后,酒劲又上来了,也只得留了下来。

    许宏伟也不得不上前来,照顾他。

    刚好这时,彭小茹在收拾东西,许宏伟又把陈记者架回屋里。

    海大爷忍不住对苏秀秀说道:“你又看出来了吧?”

    苏秀秀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海大爷也忍不住叹了口气。“你这丫头这身本事也实在麻烦,怨不得你爸不放心,让我盯着你呢?可这哪里是我能看得住的?”

    苏秀秀却很淡定地说道:“这事无妨,我心里有数。”

    海大爷心话说,你个小毛丫头连自己真正的本事都摸不清楚,心里有个屁的数。

    只是,他感激苏秀秀曾经救过他,自然也不想在她面前爆粗口。可这事他真不管,又对不起容五爷的一番嘱托。

    海德惠思来想去,一咬牙,就对苏秀秀说道:

    “我小时候,我爷爷总是跟我说,像我家这样,会点偏门本事的,总要行善积福才是。

    慢慢地,我心里就见不得别人受罪了。这毛病改都改不了。我也想着既然能帮的话,何不帮人一把呢?直到我遇见那个姓孙的,才开始后悔。

    我这些年一直在想,倘若当初没多事救他,让他死了那有多好?我老婆孩子也不会出事。

    这些年,我一直想不明白,我到底为什么做了那错事。直到遇见了陈记者,又看到了那位局长,我才想到,凡事有因就有果。总之,你还是小心因果才是。有些话还是不要说出来为好。”

    苏秀秀却冷不丁说了一句,“我倒觉得,您这话有点问题。您行善积福总归是好事。错就错在看错了人,再就是您不够小心,外露了家财。说到底那姓孙的本性恶劣,才是因。”

    苏秀秀要帮别人总会先看那人的相,倘若那人本性有问题,她肯定会冷眼,看着那人去死。

    海大爷顿时又觉得,秀秀这话也有几分道理,一时间他反倒糊涂起来。

    只是,不管怎么说,他也不能有违容五爷所托。

    海德惠思来想去,决定有空再去那条旧胡同里,找那人聊聊才是。

    另一边,苏秀秀只觉得她站在一个十字路口,每每总是面对着不同的选择。

    只不过,从这一次开始,她心有牵挂,反复思量之后,才稍微暗示了一下,也并没有直接插手。

    就算有因果一说,应该不是她的?

    很快,彭小茹就跑出来对苏秀秀说道:“我跟宏伟说了,等会我们先送你回去。”

    苏秀秀忍不住问道:“那陈记者呢?”

    彭小茹就说:“他已经睡死了,何况海大爷也在家呢,多少也能照应着点,我们快去快回。”

    苏秀秀这才点了点头,这时许宏伟也出来了。

    两人骑着车,先把苏秀秀送回家,然后许宏伟又送彭小茹送回家。

    就这样,一切都算顺利。

    *

    等到第二天,陈记者浑浑噩噩地回到家中,才发现他们住宅区遭贼了。

    有一户人家跟贼起了争执,被一个年轻的蟊贼捅了肚子两刀,送去医院急救了。

    关键是那受伤之人,正好是陈记者的邻居,两人平时关系也算不错。

    陈记者心中暗想,他昨天没回来,倒也逃过了一劫。再一细想,他又有些后怕。

    为了这事,他还特意又去了趟许家,感谢他们留宿他一夜。

    许宏伟本来想说,这事也多亏了秀秀劝你,却被海大爷硬生生地转移了话题。

    他对陈记者说:“你本来也是一个人住,以后有空不如常来我们家里。等我要回了老宅之后,你常来住住就更好了,我们海家大宅是养人的。”

    陈记者也知道他们老宅风水好,连忙答应了下来。

    就这样,两家人关系反而更加紧密了。陈记者也不断地给海大爷出主意。

    只是,他隐隐觉得,苏秀秀好像也帮过他的大忙。

    只可惜,海大爷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是瞒着苏秀秀的事。就算陈记者问了,海大爷也会千方百计地转移开话题。就好像他恨不得把那小闺女给藏起来似的。

    陈记者哪里又知道,海大爷还在纠缠在因果之中呢?

    苏秀秀总归对他有再造之恩,容五爷又肯帮他,海德惠却不知道该怎么帮着那个异于常人的小姑娘。

    就算苏秀秀看起来似乎不错,可海德惠就是没办法放下心来。

    于是,他忍不住去拜访了那位住在旧巷子里的老朋友。

    那神棍听了海德惠的唠叨,却老神在在地说,“你纠结那因果干嘛?那小姑娘前生福泽深厚,今生父母双全,一生幸福,荫及子孙。她命好得很,凡事遇难呈祥,总有贵人相助。

    这不是她帮了你在先,你这老头就自不量力,想帮她挡灾祸么?实际上,哪里来得什么灾祸呀?她种下的善缘,总归会有回报的。”

    海大爷都听傻了,却也放下心来。他又问:“你既然知道这些,干嘛不帮那丫头一把,顺便指导她一下?不然,这事我去跟容五爷说。”

    那神棍却说道:“你可别开玩笑了,我哪有资格当她老师?她那可是两世修来的师徒缘分。倘若我看她命好,打算横插一手,那才会受到报应呢。”

    海大爷听这人说话,总有种阴森森的感觉。他平日里也挺怕神棍这种人的。也没有其他事了,他就连忙起身告辞了。

    临走之前,那老神棍又开口说道:“我提前恭喜你了,不但能拿回你家的房子,还有意外之喜。”

    “什么意外之喜?”海大爷忍不住回头问他。

    可那神棍却不肯说了,反而拿起海大爷带过去的吃的,咬了两口说道:“你儿子这做饭的手艺简直绝了。你这老头也算好福气了。”

    海大爷顿时就急眼了。“都说了,宏伟不是我儿子,老许家就这么一根独苗,我要抢了,那才是丧了良心呢。”

    那神棍却说:“不能当亲爹,当干爹总可以吧?反正你们有一世父子缘分。”

    海大爷忍不住骂道:“你竟胡说,我也不知道,你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

    神棍却说:“还不是因为你不学无术?!你年轻时要是学点相面术,至于这样么?”

    两老头到底又吵了一架,海大爷气呼呼地离开了。

    那神棍看着他的背影,喃喃自语道:“这不是接上了么?”

    后面又补了一句,“善恶到头终有报,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

    *

    不得不说,还真被那神棍说中了。在陈记者的帮衬下,海大爷很顺利地要回了自家老宅子。

    与此同时,孙有德做的坏事东窗事发,他也被纪委审查了。

    因为这人贪图权利,掠夺他人财产。十多年来,干过的坏事多得数不清。

    原本大家畏惧他的手段,也不敢说什么。此时见他一出事,立马墙倒众人推。

    很多孙有德违法乱纪的证据,也都被交了上来。

    一时间,不止是孙有德,连带他两个儿子也受到了牵连。

    孙有德本来反应挺快,只是他再想去花钱找人帮忙,已经没人搭理他了。

    像他这样无情无义的人,就连救命恩人都敢害,简直就是吃人不吐骨头。哪还有人敢帮他呀?

    孙有德甚至没来得及回家,就被当场抓了,连带他两个有前途的儿子,也一同进去了。

    孙家也很快就败落了。

    他大儿媳当初跟孙家也算是门当户对,说白了两人就是利益婚姻。

    此时,一看孙家落难,大儿媳妇当机立断,选择跟丈夫离婚,抱着儿子就回娘家去了。婆婆想孙子,却也拦不住她。

    再说,孙有德的女儿,本来已经订下婚事,眼看着就要结婚了。

    因为家中遭此劫难,那姑娘也惨遭未婚夫抛弃了。

    婆家指名道姓地说,你父亲这样冷酷无情,你又能好到哪里去?我们家可要不起你这样的儿媳妇。不然,什么时候被你害了,我们都不知道。

    孙有德的女儿伤心欲绝,回家就喝了农药。又被人救下来,送到医院里。

    命虽然是救回来了,可自那以后,那姑娘却呆呆傻傻的。连正经话都不会说了。

    再加上,事发以后,总有人在背后指着鼻子骂,他们一家子都是狼心狗肺的畜生,就没有一个好人。

    也不知道有多少人,被孙有德那畜生害得妻离子散,家破人亡。他们一家可倒好,占着人家祖宅十多年,这得多大脸?

    不止有骂的,也有人蓄意报复,往他家门口扔脏东西的。

    孙有德的妻子实在顶不住压力,就打算跟孙有德离婚。

    只是她也是个有心思的女人,这些年也了解孙有德的为人。生怕这事一闹开,孙有德再胡乱咬她,就一直没敢露面。

    反倒是,孙有德急切地等着他妻子的到来。

    他本来还想跟妻子说,他把一部分家产,藏在了海家大宅的某一处。想让妻子拿了钱,帮女儿治病,顺便再想办法捞他出去。

    只可惜,他最终等到的却只是妻子的离婚协议书。

    孙有德年轻时抛弃发妻,遗弃幼子。临老临老,他也被现任妻子背叛抛弃。

    更可惜的是,他都来不及说一声家产的事,他妻子就已经把宅子腾出来,主动还给海德惠了。

    知道这些事之后,孙有德喉头一热,一口心头热血就喷了出来。

    所以说,到头来,他终究还是落得一场空,他从哪里抢到的东西,终究还要还给人家去。不管是宅子也好,欠下人家的金子也如是,统统都要加倍奉还。

    海德惠搬回祖宅原本很高兴,也用不得别人,就他带着许宏伟、彭小茹一起把宅子里里外外都打扫一遍。

    正好归置到他童年时,种下的小树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