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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战略明显有漏洞,可不能再来这么一次了。 被狗叼回窝里也罢,万一被收拾房间的下仆捡走,扔进粪坑…… 谢子游禁不住打了个寒战。 他暗暗下定决心,在存够用幻术的积分之前,决不让灵骨离开自己半步! 谢子游将灵骨洗净,小心地揣进怀中,贴着胸口仔细放好。被寒水浸润的灵骨微凉,骤然碰到白嫩温热的肌肤,谢子游垂下眼帘,捂住胸口,指尖微颤。 体温一丝一缕,朝灵骨中慢慢渗透,直到寒意完全退散,化为暖阳笼罩般温煦的温度。 在谢子游看不到的地方,灵骨两端隐隐泛出浅白光晕,其内炫光流转,光彩夺目,两端色泽越发浅淡,呈现半透明的状态,状若琉璃。 …… 许家小院里,蜷缩成一团的谢珩终于大口喘息着,舒展躯体,紧绷的背脊渐渐放松。 不知因何而起的痛楚渐渐退散,少年努力眨着眼睛,视野慢慢恢复清晰。 汩汩汗珠从额角渗出,染湿鬓发,顺着凝成条缕的发尾缓缓淌落,滴在乌色罗衣上,渲开一片水墨般的浓晕。痛楚褪去后,酸软感潮水般漫过全身,谢珩苦笑一声,最终还是软软地躺倒下去。 “抱歉,”他歉意地对床边焦急忙碌的许婉儿点点头,“又麻烦你了。” “谢大哥,你别说话。” 许婉儿刚烧好一壶水,此刻正将毛巾浸在热水中,又捞出拧干、叠好,小心地敷在谢珩额头上。 谢珩双眼微阖,缓了一阵,渐渐又恢复几分气力。他努力抬起酸软的手,将之前玄灵宗的令牌递出,对许婉儿低声道:“我不需要这个,既然是你父亲留给你的,你还是好好收着,将来总能用上。” 忙碌的少女低俯着身,手中动作倏地一滞。 片刻之后,她若无其事地继续拧毛巾,头也不抬,随口道:“怎么,谢大哥,你也瞧不起我?” “怎么可能?”谢珩苦笑。 “你是我见过……最体贴,最温柔的女孩。”少年谨慎地选择着言辞,小心道,“没有你,我还不知道在哪个山沟里漂着呢,天这么润,恐怕都臭了。” 许婉儿垂着头,喜不自胜地一笑,水盆中映出少女灿然如春花的面颊,随即她板着脸仰起头,追问道:“为什么不是最漂亮,最可爱的女孩?” “呃……” 谢珩苦恼地望着房梁。 刚刚一瞬间,他的确是想说“漂亮”,“可爱”,诸如此类的字眼,但话到了嘴边,不知为何又咽了回去,仿佛有什么堵着他的咽喉,不让他说。 与此同时,一个模糊的身影在啊眼前掠过,是之前恍惚瞥见的侧颜,辨不清面目,只一抹剪影,一汪琥珀色水光潋滟的眸,却无端地揪紧谢珩心弦。 谢珩停顿片刻,低声道:“……因为“漂亮”,“可爱”,都太普通了,太敷衍。” “不用安慰我,”许婉儿捞起毛巾,使劲一拧,落下哗啦啦一片水声,“我知道我不漂亮,也不可爱。你都看见了,我真正的脾气很暴躁,温柔体贴什么的……哼。” “好了,”谢珩笑道,“脾气暴也没什么不好,那个赵如皓不就很喜欢吗?” 而且你心里也有他。 可谢珩后半句没说出来,许婉儿就像是受了刺激,反手一甩将毛巾摔在水盆中,大声道:“谁要他喜欢了?” 谢珩:“……” 错了,他无奈地想,不该提这个话题。 少年思索片刻,开口道:“婉儿meimei,你家的刀场是怎么回事,审核又是怎么回事?” 救命之恩,无以为报。 他好歹保留着曾经天才剑客的眼光,能帮眼前的姑娘度过一时难关,也算是报恩。 刀场之事,说来其实简单。 许婉儿的父亲本是当地有名的刀法大师,五品强者,手中有一六品刀术,平日靠开办刀场,教人刀法为生。 在偏远的小镇里,五品已经是难能可贵的高手,于是许氏刀场红红火火地开办起来,与周边几个家族相交甚欢,求学者熙来攘往,络绎不绝。 但许家父亲有个奇异的规矩。 任何人前来求学,只教十天,十天一过,立马卷铺盖走人。 纵是天赋过人、资质异秉,也休想他破例。 这规矩降低了收人的门槛,却也将大量优秀的学子排斥在外。 因此后来,许婉儿的父亲意外过世后,刀场连个撑得起门面的徒弟都没有。交好的家族皆是惟利是逐之辈,见许家失去了高手支柱,立即翻脸不认人,以各种名义瓜分了武场余下的资源。 短短半年,许氏刀场便已物是人非,从城中首屈一指的武场,堕落为几乎关门的破败产业。 这些还不够。 现在,他们又盯上了武场的开办资格,以及许家父亲留给许婉儿的唯一遗物——玄灵宗免试令。 一家小城,习武之人数量有限,能够开办武场的数量也有限,许家父亲凭借五品的修为拿下资格证,每年依旧要面对上宗派遣下来的使者考核,若是考核不通过,资格证也会被收回。 玄灵宗则是当地一座修行门派。 谢珩拼命回忆自己见过的高等宗门名单,怎么都想不起“玄灵”这个名字,又通过许婉儿的描述佐证,得出“这是一座下等门派”的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