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
话说，便是林大伯母，也是很乐意女儿常和悠然一起作伴。这孩子被宠的有些过了，性子有些跳脱。这在娘家自然是没什么的，可眼见女儿不小了，年后就准备给她找婆家了。再这样下去，将来到了婆家可怎生是好。好在这些日子，女儿跟侄女在一起的时间长了，也沾染了几分悠然的文静沉稳，又跟着学了几样新针法，如今那针线手艺便很能拿得出手了。上个月，女儿绣的一幅小炕屏卖了足有五两银子呢，比起悠然来自然是差得远了。可在这方圆几里，也算是数的着了。这让林大伯母很是欣慰，这年头女孩子只要针线好，说起亲事来便要容易许多。 随着天气逐渐转冷，天黑的也越来越快了，只要是太阳落山，悠然便不会再动针线了。一是保护眼睛，二来这里还停留在点蜡烛的时代，光线比起白天来实在是差的太多了。一不留神绣错几针就得不偿失了。 因着悠然实在是顾不上家里，便又重将管家大权还给了林母。这天用过晚膳后，林母将悠然叫道自己的屋子，笑盈盈的说道：“我盘算了一下，加上你拿回来的银子，咱家里如今又攒下了三百多两银子。我想着，这银子放在这里也是白放着，不若拿出去，再买上几亩地或是买间铺子，你觉得怎么样？” 自从女儿回来后，林母跟着女儿也学了许多新的针法和络子花样。如今又有刘嫂母女俩将家里的粗活包揽了，因此她用在针线上的功夫也很是宽裕，技法日益娴熟不说，便是绣品的售价也是蒸蒸日上。这不，仅仅两个月的绣品就卖了四十多两银子，比以往多了近一倍呢。如今家里的日子是越过越好了，女儿乖巧懂事，儿子也好学上进，家里有田有房，还买了一房下人，真真是越过越有奔头。 听了母亲的想法，悠然点点头：“母亲想得很是，只是要我说，既然有这些银子，不若去京城那里买上一座小宅。小弟明年若是能考中举人，便要到京城去读书了。便是一时考不中，以后早晚也会去的。今年刚过了春闱，那考场附近许是还能寻摸着几套空房子，要是等三年以后，就不定是什么样的情形了。” “这话也很有道理，只是就三百两银子，在京城那地怕也买不到什么好宅子，不若先找人打听着，若是真有合适的，咱们再想办法。”林母说道。 就在这时，大门处有人敲门，母女俩对望一眼：这个时侯会有谁来呢？虽说，时辰不算太晚，但是在村子里，天黑以后便很少有人出来走动了。 两人从屋子里走到外面，刘嫂已经过去将门打开了，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婷然和大伯母。 大伯母一边往里走，一边笑着说：“这么晚过来，没打搅你们休息吧？” 林母笑着摇摇头：“哪能呢？这才什么时辰？嫂子快到屋里，这个时节，天一黑外头就凉的很。” 婷然一下子拉住悠然的手说：“好meimei，我看你这些日子总是闷在家里做绣活，实在辛苦。明日里，大哥和大嫂他们要上山捡干货，还有姑姑家的两个表哥和秀兰姐夫，就去村子西北边上的那座云峰山，不去深山里面，咱们也一起去吧？正好，也想借你们家的马车用一天。”听到这话，悠然还没回话呢，林母就先应下了：“难为你想着你meimei，我正怕你meimei老呆在家里会闷出病来呢。”然后又对着闺女说：“横竖那活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不如明日你和她们一起去爬爬山，就当是松散松散，如何？” 最近一段时间，确实是天天做绣活略微有些枯燥，既然有这样的机会，那么去看看也是不错的，于是悠然便答应了下来。 姐妹两个约好了，第二天的卯时三刻在村头集合，姑姑家也有一辆马车，到时候她们赶着马车到了山脚下，表哥他们会去山林深处打些猎物。而大堂哥则会陪着她们几个女眷在山脚下捡些干果什么的。 林母将老刘头爷孙俩也一并跟着，毕竟多个男丁总不是坏处。 定好时辰以后，大伯母两人便回去了。悠然回到自己屋子稍微收拾了一下，找出来一套紫棠色的裤装，这还是前些年陪沈湉她们去庄子上学骑马时做的骑装，只穿过一次。现在试一下，虽然袖口略有些短，但是肥瘦倒是正相宜。悠然将袖口又加了一圈青莲色的滚边，就完美了。 按照前世外出露营的经验，悠然又备下了一些止血药和一些浅色的细棉布，以及一把匕首，以备不时之需。 第二天早上起来时，天还乌黑乌黑的，然而刘嫂早就起来做好了早点。悠然吃了一碗喷香的鸡蛋面，又带上刘嫂给备下的十几个熟鸡蛋和咸鸭蛋、卤鸡爪以及一些面饼等物，就出门坐上了马车。 老刘头已经驾着车等在门口了，他上了年纪本就觉少，心里又惦记着差事，今早寅时初就起来了，还帮着女儿打下手做了不少活计。 第六十一章 上山 为了照明，悠然特意带上了宫里赐下来的那盏琉璃灯，确实要比一般纸糊的灯笼亮上不少。悠然将灯交给了老刘头身边的小石头提着，好用来照路。 在村口集合了以后，婷然和大堂嫂都过来与悠然坐在同一辆马车上。 林家村三面环山，每年到了深秋季节，都会有附近村子里的人结伴去山上捡些山核桃、栗子、松子之类的干果，好补贴家用。另外，这个时节，正是山里的猎物膘肥体壮的时候，一些会打猎的去山上绕几圈总不会空手而归。但是村子附近的几个小山头都被搜罗的差不多了，因此姑姑家的张远表哥才想着去云峰山试试手气。这事恰好被婷然知道了，这丫头闹着非要去，正好大堂哥也想着去找些草药之类的换点私房钱，便和表弟商量了一番。要不然张远哥俩才不愿意带着她们这些人。 这个时侯的早晨冷的很，悠然穿了一件大红色哆啰尼的对襟斗篷。刚开始天色暗的时候显现不出来，后来越走越亮，这衣服就很打眼了。毕竟在这个时空，哆啰尼还属于舶来品，金贵的很。而且，乡下人也很少有穿斗篷的。婷然看着斗篷上精致的花纹问：“悠然meimei，这是什么料子啊？我以前没有见过呢。” 悠然笑着说：“这个料子叫做哆啰尼，一般是做冬衣用的。”其他的便没再多说，但即使她不说，婷然姑嫂两人也能看出来这料子价值不凡。恰好老刘头见天色亮了起来，怕小石头手里拿着琉璃灯再不小心摔了，便将它小心的递了进来。悠然接过来，小心的放到了马车座位底下的箱子里。村子里的人虽然都说悠然在大户人家做了这么多年的大丫鬟一定是积攒了不少的私房，悠然回到林家以后便一直很低调，衣饰都是普通的荆衣布钗，几乎没有穿戴过华丽的衣裳首饰。婷然便以为是村里人臆测的，但是如今见到那做工精致的琉璃灯和悠然身上的披风，她第一次觉得村里人说的未必都是错的。不过，婷然个性一向豁达，也只是稍稍羡慕了一会，便将这事丢到一边去了。 马车已经进到了云峰山脚下，虽然道路崎岖不平，但是好在马车还能勉强前行。此时正是深秋季节，山里的一些银杏、红枫等树木，正是叶子转黄的时节，一眼往后，金黄一片，煞是好看。 又往前行了十几里路，因着道路越来越窄，前头表哥家的马车便在一处比较空旷的地方停了下来。 大家都陆续的下了马车，大表哥指着前头一片石林说：“这边拐过去一些就有一条溪流，你们可以在那里饮饮马装些水。我们哥几个去山上转转，最晚申时初便回来，你们也不要走远了。这附近一片林子没什么凶兽，再往里可就不好说了。” 大堂哥笑着说：“表弟，你就放心吧，有我呢，保证不让她们到处乱跑。”大表哥点点头，便和弟弟以及秀兰的夫君一起往高处前行了。 剩下的几人商量了一下，留下稳重的老刘头在这里看着马车，其他的人都背上小背篓往山上走去。小石头虽然只有八岁，但是乡下孩子都是自小摔打惯了的，这点山路对他来说倒也算不得什么。悠然看着跑在最前面的小石头，心想自己恐怕才是那个体力最弱的吧。 这山里有不少的酸枣树和柿子树等，一路上众人的收获都不少。因为有马车在，大家也不怕东西摘得多。将这些野果子都装在几个布袋里，放在一棵歪脖子树下，用杂草盖了起来。准备往回走的时候再带上。 又往前走了一段路，山路愈发的陡峭了，但是各色野果什么的也多了起来。悠然还在一处山崖边上发现了一大从的荆花，这时候正是荆花种子成熟的时候，她准备橹一些回去填个枕头。用这个做枕头有清心、健脑的作用，还能明目，对她来说实在是太合适不过了。 不过，其他几人明显对几百米开外的那几棵野生栗子树更感兴趣，那边似乎还有几棵山核桃树。悠然见状，笑着说道：“你们先去吧，横竖也没有多远，若是有事我喊一声你们就听到了。我弄些种子就过去找你们。” 小石头闻言，坚持要留下来陪她，大堂哥笑着说：“这小石头还挺忠心的，也罢了，即然这样，就让他留下来陪着meimei吧，我们也好放心一些。”见大家都这样坚持，悠然便答应了。 山下面的荆花种子早都已经掉光了，因为山上凉爽些，因此这里的荆花籽便熟的晚。再加上这里人迹罕至，因此，两人花了两刻钟便收了一小布袋，这时候她便听到婷然在上面喊道：“悠然，你快来啊，这里有许多好吃的野果。”悠然见收的这些也差不多够用了，也答应了一声：“这就来。”主要是她对远处的风景也比较好奇。 于是悠然和小石头便往上走去，这一段路特别陡峭，要扶着旁边的树木才行。悠然还挂心小石头别磕着碰着的，结果人家那是如履平地啊。于是悠然问道：“小石头，你怎么爬山就跟走路似的，一点也不喘啊。” 小石头擦擦脸上的汗：“回姑娘的话，小的的故乡原就在大山脚下，我们家的地都在山上，从记事起就跟着娘亲和jiejie天天上山干活，那山比这还要陡呢，都走习惯了。” 悠然点点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啊，就这一愣神的功夫，她的脚下一滑，差点就摔到旁边的石壁上，好在她及时抓住了旁边的一棵小松树。这变故把小石头吓了一跳：“姑娘，你没事吧？” 悠然摇摇头：“没事，不小心滑了一下。”她直起身子，刚要继续前行，突然闻到空气中传来一阵淡淡的香气。她问小石头：“你有没有闻到有一股很淡的香味。” 小石头使劲抽了抽鼻子：“是有一骨子香味儿，好像是从那边传过来的。”然后，他伸出手往左前方指了一下，正好和悠然想的方向一样，于是她笑着说：“走，咱们过去看看。” 第六十二章 山上 两人往前走了十来米，到了一处山崖边上，那香气愈发的浓重了，两人找了一圈都没找到那香气的来源。悠然叹了一口气：“算了，想来是与我们无缘，好在这里还有一棵野葡萄树，这样的葡萄用来酿酒滋味最好不过了。”接着便拿起身后背篓里的小剪刀一串串的捡起来。 小石头对那野葡萄不怎么感兴趣，那东西齁酸齁酸的，一点也不好吃。倒是边上有棵酸枣树，结的酸枣又红又大的，他比较喜欢。他摘酸枣的动作比较野蛮，来不及一颗一颗的慢慢摘，直接勾过一根枣子较多的枝条来，一把一把的往下撸。他手上还带了一副手套，倒是不怕把手给弄伤了。 突然之间，悠然听到了一声带着惊喜的呼喊：“姑娘，你快过来看看。”悠然听到后便走了过去，只见在那些酸枣树后面的山崖边上，散布着好几丛野生兰花，只见那绿油油的细长叶片中，几朵洁白的盛开而来，阵阵幽香正是从那里发出来的。 前世悠然就是个爱花之人，兰花作为花中君子也很受她的喜爱，因此她对于比较常见的兰花品种还是很熟悉的。今生在侯府待了那么些年，各种名贵的兰花也见过不少，但是眼前的这种兰花却恰恰不在她的认知范围之内，而且本身北方地区也不是兰花的主要生长地区啊。不过这些现在都不是最主要的问题，问题是，那些兰花就长在悬崖边上，要怎么样才能挖出来呢。 小石头见悠然眼巴巴的望着那兰花的样子，主动说：“姑娘是不是想要那几丛兰花，我去将它们挖过来。” 这些日子，小石头在悠然家里虽然养的胖了一些，但一眼看去还是个单薄的小男孩，悠然不忍心让他去冒险：“算了，这样的奇花异草，能看到就是我的福气了，怎么能让你冒这么大的危险呢？” 小石头说：“我看了那山崖边上也不是特别陡的，不危险的，我带了绳子，将绳子系在身上一端系在这棵大树上，一边系在身上，这样就不会有事了。”悠然见他装备的倒挺齐全，便点了点头：“那你一定要小心，实在不好挖就算了。” 然后帮着小石头将这一片的两棵酸枣树和一些灌木树都给砍掉了。悠然再次感谢穿越前辈，将工兵铲这样的东西都给带了过来，给她的生活增添了许多的便利。 只见小石头将绳子拴好后，麻利的往兰花那边走去，过去后，他回头冲着悠然笑笑：“姑娘不用担心，这边上一点也不陡，很安全的。”说着，就“哼哧哼哧”的挖了起来。他以前在家乡也见过村里人到山上挖兰花到城里去卖，也知道这东西娇贵的很。因此，挖起来还知道小心翼翼的的不要伤了根，用了将近两刻钟，才挖出来一丛。第二丛就快得多了，一是有了经验二是这一丛要小上很多。 他还要去挖山崖下的那一丛，被悠然给喊住了：“石头，你快回来，这些就尽够了。”小石头有些不甘心：“姑娘，那下面还有好些呢。” 悠然说：“物以稀为贵，挖的多了就不值钱了。”听了这话，小石头觉得很有道理，这才有些不甘心的上来。 悠然细细的打量着这两丛兰花，刚才隔远了看，还以为是白色的呢。近了才发现，这的颜色是极浅淡的粉紫色，鹅黄色的，花型优雅，香气幽香宜人，叶片油绿肥沃，一看便是极品兰花。 她将背篓底部垫上了一些宽大的树叶，又让小石头又去那花丛底下挖了些土倒进去，再将这两丛兰花小心翼翼的放进去。这里的很多达官贵人都喜欢兰花，希望这些兰花能卖出一个好价钱。 这一折腾耽搁了不少时间，悠然拿出怀表来看了一下，已经一点多了，也就是未时初，她们下山怎么也要一个多时辰，该往山下走了。于是朝山上喊道：“堂姐，时间不早了，我不上去了，咱们往回走吧。” 不一会，上面就传来婷然的声音：“你们在那等着，别动，我们这就往下走了。” 俩人又回到了摘荆花籽的地方，她们刚才摘的半袋荆花籽还在这放着呢。等人的功夫，小石头又将附近的一颗山核桃树上的山核桃捡了一口袋。这种山核桃皮薄仁大，悠然倒是很喜欢吃。她更怀念前世那口味多变的奶油核桃之类的小吃，这次有了这些收获，回家以后倒是可以试着做一下。于是笑嘻嘻的说：“小石头，等回去以后，我用点心和你换一些核桃好不好？” 小石头奇怪的看向她：“小姐，我人都是咱们家的，捡的东西不也是咱家的吗？小姐要吃，只管拿去好了，还用换吗？不过，小姐若是真要给我点心吃，我也是很开心的。”看到这孩子人小鬼大的样子，悠然笑着点头：“你放心，我一定说话算话。”她倒是没忘了小石头的身份，只是这核桃是小石头辛苦捡来的，悠然觉得自己跟一个孩子抢东西似乎有些不大地道。但是人家自己这么上道，那就不能怪她占人家便宜了。 没一会，婷然她们就下来了。悠然见他们身上的背篓都沉甸甸的样子，便知道她们收获颇丰。婷然一眼就看到了悠然背上的兰花，不由问道：“你别告诉我，你们俩在这忙活了半天，就弄了这么两棵破花。” 悠然没有说话，只是莞尔一笑。倒是大堂哥有些见识，他见那花样不俗，便说道：“婷然，你不要乱说，什么破花不破花的？这兰花被称作‘花中君子’，历来备受文人墨客的追捧。上等的兰花那可是有价无市啊，说不等悠然meimei的这两株兰花比你那一背篓的东西还值钱呢。” 婷然闻言也不恼，笑嘻嘻的对悠然说：“那敢情好，要真那么值钱，等meimei你发财了，可得做东请客啊。” “这个好说，没问题。”悠然回道。 你们没看错啊，标题就是这个… 第六十三章 下山 俗话说“下山更比上山难”，事实也是如此，更何况，下山的时候，她们身上都还背了不少东西。若不是这山上的树木够多，她们攀着树枝才能一点一点的往下挪动，要不还真不好走。 好在大半个时辰以后，他们倒是安全的回到了马车停放的那里。老刘头正靠在车门上打盹呢，听见声响，连忙上前接过悠然身上的背篓。一看那背篓里的兰花，不由赞道：“这花开的真好看，没想到在北方也能有这样的兰花呢。” 悠然微笑着点点头：“是呢，我也没想到，看来今天的运道不错。” 这时候，婷然抽了抽鼻子，说：“这是什么味道，这么香啊？”其他人也都闻到了味道，定睛一看，只见不远处的山石堆里，升起了一堆篝火，上面架了一口铁锅，里面咕噜咕噜冒着热气，香味便是从那里传过来的。 老刘头笑着说：“爬了这大半天的山路，都累了吧？我刚才备下了一些吃食，小姐和堂少爷们可以先去河边洗洗手，再过来用饭。” 众人确实是有些饿了，纷纷去洗了手过来。 铁锅里熬的是老刘头用在河边抓到的一些小杂鱼炖的鱼汤，虽然只放了一些盐巴提味，但是材料新鲜，又熬了大半个时辰，汤匙浓稠，鱼rou入口即化，真真是香的很。悠然又从马车上将早上带的饼子和卤味等拿了出来，大家喝着鱼汤，吃着面饼，顿时觉得好不惬意。 她们在那喝鱼汤的功夫，老刘头扒拉开旁边的一堆碎石，从里面拿出一个黑乎乎的泥块来。然后用棍子敲了几下，那些泥块纷纷落下来，不一会就露出来暗绿色的叶子。泥块一掉，里面的香气便传了出来。 老刘头将那东西放到悠然她们跟前，用一个小刀划开一道口子：“我的手脏，小姐自己扒拉一下吧。” 悠然用树枝将那些已经熟烂的叶子弄到一边，一阵阵鱼rou的香气便传了出来。大堂哥赞了一声：“没想到刘伯还有这手艺呢，正是‘真人不露相’啊。” 老刘头摆摆手：“堂少爷谬赞了，不过是因着从小在水边长大，家里生活艰难，想要解馋，就只能靠着水里的这些鱼虾了。吃了大半辈子了，便是看也看会了。” 许是因为爬山耗费了太多的体力，到最后，一大锅鱼汤、两条烤鱼，加上悠然带来的那些面饼和鸡蛋、卤味，最后竟然都吃的一干二净。 吃饱喝足了，离说好的时辰还差些时候，婷然听老刘头说附近的溪流里有不少的鱼虾，便又闹着要去河边捕鱼。老刘头指指离河边不远的一个小水潭，说：“堂小姐不必着急，我刚才捕了一些，在那里养着呢，一会让我家小姐送你几条便是。” 大家都围到那小水潭边上，果然看到那水潭里面有大大小小的二十多条鱼，另外还有一些小河虾。 看完后，婷然还是有些不死心：“这也没有很多啊，我们这么多人，一下子就分完了。” 正在这时，一个声音传来：“什么东西分完了？” 大家回头一看，说话的正是张远。哥几个都可真是满载而归啊，手里都提着不少的猎物。大堂哥和老刘头连忙迎上去，帮他们将猎物卸下来，让他们休息一下。 大堂哥说道：“没想到你们回来的这么早，小妹嚷着要去河里捞鱼呢。” 张远正色说道：“我刚才在山上看了下天色，山那边的云彩乌压压的，怕是那边有大雨。就怕你们会在河道里逗留，才急急的赶了回来。说不得一会子，这河道里就会有大水冲过来，因此咱们还是快点走吧。这山里的河道涨起大水来可不是闹着玩的。” 一听这话，婷然立马消停了。于是大家飞快的收拾好东西，套好马车，就急急的往回走。 走到山脚下的时候，婷然掀开马车的轿帘看了一下，原本涓涓流淌的溪流一下子变的波涛汹涌起来，好在这河道够宽，倒也碍不着她们什么。便是大堂嫂也暗自舒了一口气：幸亏没纵着小妹去那河边捕鱼，否则像这样的激流怕是躲也躲不过的。 她们回到村子时，天色还很亮堂。先将堂哥堂姐她们送回家，婉拒了大伯母的留饭邀请，悠然让老刘头驾车回到家里。 林母没想到闺女这么早就回来了：“回来的可真早，怎么样，出去玩的累不累？饿不饿？晚饭还没做好呢，要不先吃些点心垫垫？” 悠然摇摇头：“回来前，刚在山上吃了一些。老刘头做的鱼汤和烤鱼，倒是鲜味十足。他还捞了不少的大鱼，让刘嫂做上一条给母亲尝尝。” 然后又指着地上的一只野鸡一只野兔说：“野鸡是秀兰姐夫给的，野兔是大表哥给的。我就弄了几株兰花和一些野葡萄，小石头捡了一些核桃，别的也没弄什么。因此大嫂子便分给我一些栗子和野山楂，我将老刘头捕的鱼挑大个的一家分了两条。” 这闺女，一贯是个大方的，林母听了笑着点头：“你做得很对，持家要小、待客要大，亲戚间就是要这样礼尚往来才好。忙活了一天，累了吧？先去洗个澡歇息一下，待会过来吃晚饭。 悠然答应着去了，不过她没急着去吃晚饭，首要任务是先将那几丛兰花种好。上次给那些菊花分盆的时候，她到是买了不少造型古朴的花盆。从里面挑出几个来，再将兰花小心的栽好。两丛兰花，最后分成了五盆。 越看越觉得这兰花优雅好看，怪不得那么多人喜欢了。听说如今的皇后娘娘便很是喜欢兰花，可惜她没有路子。若是拿到花市上面，怕也是卖不上什么好价钱的。 许久没有走这样多的路了，悠然觉得浑身酸疼，算了，明天再说吧，先去洗个澡去。兰花喜阴，悠然将它们都放到了南墙根的一小片竹林下面。 第二日，悠然难得的放纵自己睡了一个大懒觉，刚用过早膳不久。家里就来了客人，还是指名道姓的要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