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羚文学 - 玄幻小说 - 青越观在线阅读 - 第65节

第65节

    李容浩抓住褚韩的手,吓得快脱气了,“导演,我们该怎么办?”

    褚韩很像拒绝导演这个称呼,但是他也没有丝毫办法,治好硬着头皮往下看,

    【祭坛中央,是一个将近有三人多高的青铜鼎,这鼎也不知道是怎么烧制出来的,很重,放在这祭坛顶端数千年,将祭坛顶端压得凹陷下去了快有五尺之深,竟然没有把这个诡异的祭坛压垮。

    导演从鼎耳爬上去,看到了……】

    褚韩一看,立刻抓着李容浩躲过众人,绕到中心那大鼎附近,借着鼎耳往上爬去,直到爬到那鼎口,他攀在鼎沿,倒吸了一口冷气,然后咳了起来,好像吸进去了尸气一样。

    李容浩在下头喊:“导演你看到了什么?”

    褚韩回头看向李容浩身后,下面那些刚刚不停朝他们靠拢地活死人,已经站住不动了,只是齐齐地仰头看着鼎上的他,全部反白的眼珠子,面上露出诡异的笑。

    褚韩颤巍巍地把头转回来,再看看鼎内——无数的死人颅骨,一个磊一个的骷髅头,用和下面那些人几乎差不多地角度望着他,一双一双空洞的眼窟窿,似乎也在对他笑一样。

    褚韩:!!

    突然,下头人群中的房昊,又唱起了那熟悉的民谣。

    幽冷的声音,在空旷的地下宫回回荡荡,仿佛有谁在和声相应一样。

    房昊唱到后面,褚韩听不懂了,但他意识到这个歌词可能比较关键,于是立刻聪明地去翻剧本。

    果然,剧本后两页写着:【被鬼附身的陕西助理,在导演头疼的时候,说自己听懂了歌词,给导演翻译道:

    二三千,去殉葬,骨砌墙,磷做光……

    斩断头,烹于鼎,斩断脚,锁魂行……

    人尽去……

    谁人于我头,谁人于我脚?】

    刚看完剧本,褚韩就听到了剧本中所写,被鬼附身陕西助理的声音:“导演……我听懂了他唱的什么……他们,大概是在找自己的头和脚,你能帮帮他们吗?”

    褚韩发现他少台词了,没有去纠正,只是咽了口唾沫问:“我,要怎么帮他们?”

    李容浩听到最后一句,才发现助理也被附身了!李容浩想要阻止褚韩回话,毕竟类似这种的鬼故事,你一问鬼怎么帮他,他不是让你给他头和脚,就是让你给他当替身啊!

    可惜李容浩没有褚韩口快,来不及阻止。

    听了褚韩的回答,助理和编剧抬起了头,他们看着褚韩,用同样绿油油的眼珠子,对着褚韩微笑。

    这时,褚韩在祭鼎边恍惚了一瞬,突然发现周围的环境再次为之一变。

    周围多了很多人,穿着古老的服饰,一个个地被士兵压跪在台阶上,男女老少都有,挨个被送到祭坛顶上。

    祭坛之上,祭鼎之前,有个巫师,持着寸长的短刀,一个个地割下了活人的头颅。

    头颅被割下的时候,人脸上的表情还是会动的,痛苦挣扎,发出惨厉地嘶嚎,然后被巫师扔进了燃着火的祭鼎之中。

    褚韩被吓了一跳,再看向祭鼎,鼎中已经不止是一只只骷髅头了,而是一个个鲜活的人头,在鼎中被烹煮着。

    甚至这些人头都还在动,还在尖叫!

    褚韩恐惧地要死,只是在心里一个劲地对自己说,这都是幻觉,不要被迷惑!

    然而这时候,褚韩突然瞪大眼,看到有个穿着古代服装,却长着房昊的脸的人,被压到了巫师身前。

    巫师用刀子割下了房昊的头……

    “啊!!!”房昊被割下的头凄厉地惨叫起来,一张姣如好女的脸,痛得完全狰狞了。因为表情太过用力,他整过容的鼻梁都有点歪了。

    看到房昊的鼻子,发现这可能不是幻觉的褚韩,不禁大叫:“房昊!”

    进了地下宫后,一直被附身,几乎从未清醒过的男主演房昊,这次似乎是真的恢复意识了,还听到了褚韩的叫声,他被巫师抓在手中的头努力看向褚韩,不停大叫:“导演!这是怎么回事啊导演!救救我,我好痛,啊!”

    巫师将房昊的人头扔进了祭鼎之中,房昊的头颅一落入鼎中,就混进了无数断头之中,惨叫也淹没在其中,褚韩瞬间就找不到他了。

    割人头的巫师仰面看向了褚韩,好像才发现他一样,漫不经心地道:“怎么那里还有一个,来人,去把他抓过来。”

    士兵应声:“是!”

    褚韩一时间透心凉。

    难道他和自己的剧组,今天就要全部葬送在这里了吗?

    就在绝望之际,褚韩突然发现,上来抓自己的士兵,竟变成了元沛的脸!

    褚韩瞪大眼。

    元沛对他嘘了一下。

    第七十七章 惊鬼神

    褚韩任由长着元沛脸的士兵将他压到了巫师面前, 那巫师脸上画着奇怪的图腾符号, 手中的妖刀雪亮,割了那么多人的脑袋, 却滴血不染。

    巫师一见褚韩就笑,鸡爪子一样枯瘦的手伸过去, 从褚韩耳背撩过。

    那种仿佛被虫子爬过的感觉,恶心得褚韩鸡皮疙瘩猛起了一身, 还没等褚韩挣扎起来, 巫师已经抓住了他的头发,将他的脖子拽向前, 就像人宰鸡宰鸭时那样。

    巫师摸着褚韩的脑袋脖子, 嚯嚯怪笑道:“大好头颅,献于吾神,定能使吾神欢喜。”说着, 就用那把割头不见血的妖刀,抵住了褚韩的脖子。

    救命啊救命啊!

    元沛你不要坑爹啊!

    眼看着刀子就要划下,褚韩再撑不住硬汉之姿了,差点给巫师跪下来求饶了。

    这时, 按住褚韩的方善水, 突然抬头,一掌打向巫师!

    巫师胸口被打中,凹陷下去一个掌印,突然身体一塌,好像漏气似的, 他回首看向方善水,脸部猛地扭曲起来!

    不过没等巫师发什么大招,方善水一张镇魂符贴到了巫师的脑门上,大怒的巫师忽而偃旗息鼓,闭上眼安静了下来。

    方善水快速地和巫师换了个位置,将巫师一脚踢到供桌下,周围低头不敢往上看的士兵和百姓,似乎丝毫没有发现异样,只是等着巫师的下一步指示。

    方善水给元沛褚韩,以及刚刚被方善水从鼎下捞出来李容浩使了个眼色,让他们在一边躲着。

    方善水突然用一种奇怪的声音道:“下一个。”

    元沛三人赶忙躲到供桌后头,看着方善水出声后,下面的士兵仿佛听到了巫师的指令一样,动了起来。

    一个长着女一安紫的脸的女人,被士兵压上了祭坛,交到了方善水的手里。

    藏在供桌旁的褚韩和李容浩看着元沛一眼,元沛知道他们有很多问题想问,但是现在不是问的时候,只嘘了他们一声,示意不要出声,褚韩和李容浩也明白地捂住自己的嘴。

    方善水佯做挥刀,手指在安紫的后脑xue位点了几下,安紫立刻张开了眼。看到带着面具的持刀青年方善水,安紫发现不对立刻就想尖叫,被褚韩一把捂住了嘴,安紫亡魂皆冒,直到看到导演那张瞪着眼的脸,才安静了下来。

    方善水淡定地挥推跪在地上的士兵,继续道:“下一个。”

    看着士兵毫无异样地转身,下一对士兵又压着一个剧组的人员上来了,褚韩大喜,以为这样下去,就可以将他的剧组成员们全部救出来,脱离这些鬼东西的束缚。

    然而这时,褚韩突然看到旁边方鼎上,有一个人在看他。

    ——不,不是人,是人头!

    一个人头悬在鼎沿,低头往下看,幽绿的眼睛正对着褚韩几人。

    褚韩骇了一跳,赶忙去拽元沛等人,同时叫方善水:“大师!有头!”

    方善水抬头去看却发现那颗悬空的人头,竟是刚刚巫师的脸,方善水向供桌下看去,方才被他藏在底下的巫师,已经变成了另外一张脸,是褚韩剧组中的某人。

    褚韩凑近一看,掀开了挡脸的镇魂符,立刻急道:“这是我的助理!那巫师跑了!”

    忽然,方善水意识到不对,想要让褚韩把符纸放回去:“别动……”

    已经晚了。

    在褚韩掀开了助理脸上的镇魂符后,不过片刻,镇魂符就自燃了起来。

    符纸自燃后,助理的眼睛突然张开,整张脸也瞬间扭曲了起来,好像有一张皮正从他脸上被撕掉一样。

    褚韩骇得后退,方善水想要上手压制他的时候,这张扭曲的脸,蓦地发出一声怪异地嚎叫!

    【嗄——!】

    一道虚影如闪电般飞脱而出,巫师扭曲的脸影终于被撕去,变回了陕西助理的脸。

    陕西助理昏倒在地,但是,方善水等人脚下的金字塔祭坛,却已经在巫师离去前的叫声中,震动了起来。

    并且,这股震动开始变得越来越严重了。

    异变突发,那些等待着割头的士兵和百姓们,变得慌乱:

    “巫师大人!”

    “神明震怒了。”

    “抓住他们,他们破坏了祭祀!”

    这时,祭坛好像变成了一个活物,金字塔四面的白骨阶梯上,突然伸出了一只又一只黑瘦枯萎的手,一个个无头无脚的尸体,从台阶下的异空间爬了出来。

    这些尸体,没有头,却从肚脐处咧开了一张血盆大嘴,没有腿,却仿佛鬼一样悬浮在空中。

    而他们身边那些仿佛普通人的士兵和百姓,也灰白了脸,黯淡了眼,变得如同丧尸一样,麻木地望向了祭坛中的众人。

    四面被围。

    元沛见他们暴露了,抓住方善水的手,有点忐忑:“方方,怎么办?”

    褚韩和李容浩等刚刚被就醒的三人,也都胆战心惊地互相握着彼此的手,团成一团,有些绝望地看着眼前丧尸围城般的景象。

    方善水肩上的手办师父,似乎不太明白这是在干什么,它安静地搂着方善水的脖子坐在那里看着,好像看到一堆长了脚的大米,自己挨着个走到它面前……不太好吃的样子。

    方善水迅速查看了腰包里的符纸,再看一眼周围源源不绝上来的鬼怪。

    太多了。

    除是除不干净的。

    怎么办呢?

    方善水摸了摸脸颊,突然把脸上的面具拿了下来。

    面具掀开的一瞬间,周围的喧嚣为之一静。

    台阶上的士兵,被士兵压制着的古装百姓,看着方善水的脸,都顿住了,好像一时间,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也不知道自己要到哪里去了。

    【啊——!】

    无数的尖叫声响起,士兵百姓们浑身一震,身体似乎出现了重影,而后这些重影嚎叫着,争先恐后地飞离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