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节
“不,我以前参过军当过兵,不过没几年就复员了。在部队里学会了打手枪,也许我的悟性好,所以打得准,这没什么。” 她放心了,说:“这么晚了,想吃点夜宵吗?我去弄。” “不必,我感到太累了,我想回房间去休息了。”他说。 “好吧,祝你晚安。”她笑容可掬地向他伸过手去。 他们握了握手。突然她又吻了他一下,说:“但愿你没说假话。” 李强微微一笑:“请放心,我没半句假话。” 李强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房门,躺下后却辗转反侧地睡不着。他思前想后这几日发生的事,心中颇不平静。 原来这高个子是芳梅娟的前情人!我刚才的行为虽然引起她的好感,但这个高翔也不是好惹的,他是不是会暗中报复我?可他的手脚已经受伤了,想报复也没那么容易。对了,今晚芳梅娟反复强调正在等一样重要的东西,这重要的东西是什么呢?是台湾送过来的梅花党的所谓联络图?还是什么其他东西?原来这13号地下室里有电台,真的没料到!是不是通知凌雨琦,先派人来把这儿的电台捣毁了?可是地下室的入口处在哪儿?芳梅娟为什么还不告诉我?对我还有戒心?是的,芳梅娟反复无常,刚才她不是反复问我是不是个侦探吗?可见她到现在还不十分相信我,说不定明天就会把我杀了。今晚可不能睡着了,如果他们两个人对付我,我就危险了。他们两个人会联合起来吗?李强想。 李强后来还是睡着了,当他醒来时天已大亮,使他震惊的是他被人五花大绑地固定在一把椅子上,动弹不得。 什么时候我被绑在这儿的呢?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难道他们先给我打了一针,所以我一点没感觉? 这时候他的小便憋不住了,可他动都不能动。 他扯开嗓子喊芳梅娟,没有回音。 他挪动双足,想先挣脱开来,但一点都没用,绳子把他缠得紧紧的。 芳梅娟去哪儿了呢?是她跟高翔把我搞成这样的吗?高翔是不可能的,因为他的手已经被我打伤了,或者是他逼她把我绑住的?这房子里是不是还有其他人?正想着,门突然被打开了,高翔站在门前,他叼着香烟,狞笑地望着李强。 “我把你的情况汇报给我们的头了,他不信你只是个普通人!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上面派来的侦探?是不是差点做了我们的卧底?”高翔说。 “不,我只是个普通老百姓,就是喜欢看侦探恐怖小说而已,另外想写一部有关这方面的小说,所以就来到了这里。” “胡说!你是有意迷惑芳梅娟,使她相信你,通过她,了解我们的情况,然后把我们一网打尽!是不是这样?” “你太抬举我了,我跟芳梅娟是正儿八经地谈恋爱,我的夫人因为‘文革’,被迫害致死,现在我孤身一人,我举目无亲,在这儿遇见芳梅娟,我们真心相爱,她还希望我参加你们的组织,我同意了,可谁知……”李强叹了口气问道:“她呢?” “她怎么了,这无关紧要。我看你说的句句是假话。” “你请她来,我想跟她谈谈。”李强恳求道。 “她来不了了!” 李强一愣,想站起来,却又站不起来:“你把她杀了?那个矮个子也是你杀的?” 高翔大笑起来,半晌才说:“我把他们都杀了,接下来将轮到你了!” 李强黯然失色:“为什么要把芳梅娟杀了?” “这你管不着。怎么?不想死?”高翔冷笑道。 “就是死得有点冤枉。”李强从容地说。 “冤枉?不会冤枉你的,你的枪我们已经检查过了,你们公安人员都用这种手枪。” “公安部也有‘走资派’,当然也会把枪藏在家里的,但抄家前他们会把它扔出来的……” “别狡辩,你这么巧就捡到了?” “是的,如果我是侦探,现在还会呆在这里?早就把这儿包围把你们全抓起来了!”李强说。 “不要做戏了,我们什么都知道。” “既然如此,我也不多说了。我临死前是不是能帮我个忙?” 高翔警觉起来:“帮什么忙?” 李强说:“我想小解。” 高翔想了一会儿,说:“你会不会逃走?” “你放心,既然芳梅娟被你杀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但我想舒服一点死,看在上帝的分上,帮我松一下绑吧!” 高翔怔了怔,却一动不动,蓦地,他用左手拔出枪来,对准了李强:“你不要耍花招,要不然我现在就毙了你。” 李强闭上了眼睛:“既然如此,你就开枪吧!”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高翔问道。 李强睁开眼睛说:“芳梅娟死的时候,说过什么话吗?” “没说什么,你等死吧!”高翔不耐烦地说。 李强又闭上了眼睛,高翔再次举起了枪对准李强。 “住手!”芳梅娟喊道。 一直在门外偷听的芳梅娟进来了,她走到李强身边为他松绑。 李强睁开眼睛望着芳梅娟:“这是怎么一回事?” 芳梅娟说:“你就别问了。” 高翔见她突然闯了进来,就有点恼火,但也无可奈何。 李强见芳梅娟为自己松了绑,谢了她,站起径直去了卫生间。 高翔垂头丧气地回到他的房间。 李强解了手,刷牙洗脸。然后去厨房找了点剩饭烧成泡饭吃了,回房间又读起福尔摩斯的侦探小说来。 第13章 月光下的罪恶 这是一个初冬的午后,阳光明媚,气候宜人。李强吃了午饭,拿着福尔摩斯侦探小说,来到花园中的长椅上坐下,目光虽然盯着书本,心中却在考虑下一步的行动计划。 让李强震惊的是,这对所谓芳梅娟的姑父姑妈突然出现在花园中,正围着一张小圆桌在喝咖啡!他们离他的距离仅三米而已,他们是什么时候来到花园的呢?这之前他们又在哪儿呢?难道他们是从地下冒出来的?李强望了一眼他们,几乎不相信自己看到的情形是真实的。 现在,李强情不自禁地站起身,走过去跟他们打招呼,他们很有礼貌地向他点点头,就不再理他,好像彼此之间并不熟悉似的。 李强感到迷惘,他们是什么时候来到花园的呢?当他讪讪地离开他们回到长椅上,回过头去看他们时,他感到有些蹊跷。这儿的事情总是神秘莫测的——这对老夫妇究竟是什么角色?难道就是芳梅娟和高翔他们的上司? 这其间,高翔脚上和手上的伤发炎了,芳梅娟叫了三轮车陪他去了医院,医生为他肿胀的脚消了毒,还配了药,为他注射了止痛针,他感觉好多了。当他们坐着三轮车回到13号时,见李强仍在花园里看书,而她的姑妈姑父坐在花园里喝咖啡,颇感意外。 芳梅娟扶着高翔进来了。他们来到二老面前,恭恭敬敬地行了礼,随后芳梅娟劝他们进去,说外面冷,还是到房间里去。 老夫妇显得很听话的样子,站起身走向客厅。 这时,李强站了起来,望着他们。 芳梅娟跟李强点点头,高翔则瞪了他一眼。 李强望着他们进了客厅。 花园中只留下李强一个人了。他们突然出现在花园中,可昨晚我并没见到他们的人影!还有,那个矮个子男人死得莫名其妙,失踪得又十分离奇!这个高翔讲的却是一口台湾国语。既然他们都在,又是大白天的,是不是把他们全抓起来,带到局里一审问,不就全清楚了?想到这儿,便放下书,站起身向大门口走去。他想暂时离开一会儿,去跟凌雨琦挂个电话,叫她马上派人来,至于地下室可以派条警犬来搜寻,不怕找不到。 但当他开门正要出去时,芳梅娟叫住了他。 “已经不早了,想去哪儿呢?”她在他身后问道。 李强一愣,转过身来镇静地说:“你陪他去医院治疗,奔波了半天,你累了,我去菜市场割点rou,改善一下伙食。” “用不着cao心,你就随便烧点什么得了!”她深情地望着他。 李强见自己一时走不掉,就笑嘻嘻地坐回到椅子上。 芳梅娟跟过来坐在他的身旁:“昨晚让你受惊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还得不到你们的信任!” “你上午的一句话,我很感动,我现在是十分信任你的,可就是他们还对你有点不放心。这样吧,今晚我们有一个行动,去火车站接一样东西,你跟我一起去,如果任务能顺利完成,我就正式把你介绍给我们组长。”她说。 “接一样东西?什么东西?” “你就不要再打听了,好不好?你这毛病得改一改,就是不该问的你就别多问,到时候该知道的你自然就会知道的。” “好吧,我听你的就是。”他说。 晚上,李强跟芳梅娟去了火车站。 在靠近出口处的一个角落里,两个人在等下一班从广州开来的列车。 列车迟迟不来,芳梅娟去问询处问了,说列车误点了,还得过半个小时才能到。李强提议道:“去找个地方坐一会儿再说。”芳梅娟答应了。 他们来到一家离出口处不远的小饮食店坐下。 服务员过来问他们想吃什么,芳梅娟说想吃馄饨,李强却不想吃,于是俩人就叫了一碗馄饨。 其实,李强正想找机会给凌雨琦打电话。等了一会儿,李强见馄饨来了,就对芳梅娟说他去一下厕所,马上就回来。 芳梅娟吃起了馄饨。 李强出了饮食店走了一圈,却没见到公用电话。他怕时间长了引起芳梅娟怀疑,便匆匆回到饮食店。 芳梅娟已吃完了馄饨,见他回来就问:“你去哪儿了,怎么这么长时间?”李强忙解释了一番。 芳梅娟站起身说:“时间差不多了,可以去了。” 他们来到出口处,芳梅娟拿出了绣有梅花的手绢,不时地在自己脸上抹来抹去。这时,不少旅客正从里边出来了,显然广州的列车到了。 一个穿黑大衣带皮帽的旅客突然在芳梅娟的跟前停下了。 他打量了一下芳梅娟,说:“同志,你是不是……” 芳梅娟说:“我就是芳梅娟。” 那人点点头。李强跟着他们走出了大厅,来到车站广场。 那人把手中的旅行袋给了芳梅娟。 那人跟芳梅娟交头接耳地说了一阵,芳梅娟才把李强介绍给他。 李强跟那人握了握手,算是认识了。 那人说:“东西全在里边。” “我知道,准备住哪儿?”芳梅娟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