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节
“明晚你会来吗？听说你和你的家人从来都不在学校的舞会里出现。” “恩，我们每年都在一起过。” “真好。”薇奥莱特发自内心的羡慕着，她也想和家人一起过，和莱蕾一起过，但显然莱蕾更希望她快点融入学校，融入这个小镇，她不想让莱蕾失望。 “并不，我每年这个时候都要和艾美特干上一架，罗莎莉他们只在一边看热闹，等到收拾残局时就全部溜了，埃斯梅每次都会生气的勒令我们去置换被损坏的家具。圣诞节全镇的商铺都不开，我们还是得出去一间一间的找，然后两手空空的回来，实在是太糟糕了。” 爱德华不敢苟同，一副对自己家里人没有办法的模样，透着股笨蛋兄长的无奈。 薇奥莱特忍俊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在爱德华快要发怒之前她摇着手解释道：“哈哈……我不是在笑你，只是你说的那个场景我也正好每年都会遇上，你不知道那些家伙破坏力太强了。” “简直就是破坏之王！”爱德华表面上认同，心里却在想肯定及不上艾美特那只拆家党。 薇奥莱特也在心里将卡伦家和复联那群大孩子作对比，想到每次小辣椒一脸懵逼的面对飓风过境般的史塔克大厦，而那些超级英雄还在外面的世界切磋得不亦乐乎，她发现似乎没有可比性。 薇奥莱特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二人心照不宣的笑了笑。 ☆、第23章 混乱之夜 二人在体育馆最后一盏灯熄灭之前走出了体育馆，外面已是雪花漫天的白色世界，寒风夹着雪花扑面而来，细碎的冰粒一触即化，如羽毛搔过肌肤，冰凉的痒意仿佛能传到心底。 “白色圣诞！”薇奥莱特欢喜的摘掉手套，双手作托盘状接住那一片片轻如鸿毛的雪花。 “你喜欢下雪？”爱德华问道。 “恩。”薇奥莱特回了个单音，前世她生活的地方四季如春，以致于今生看了十几年雪景仍十分稀罕。 “圣诞节快乐！”取了车，薇奥莱特开着车缓缓靠近沃尔沃，摇下车窗朝爱德华大声喊道，呼出的雾气白朦朦的，使她脸上的笑容变得有几分不真实。 “不觉得现在说有点早吗？” “现在不说就晚了，要知道下次见面就是一个月后，我的祝福呢！”薇奥莱特厚颜讨要。 几天前福克斯就开始放假了，圣诞节之后，福克斯的师生即将迎来一个月的假期，现在祝福一点也不早。 爱德华一脸无奈，在薇奥莱特殷切的目光中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 “真没诚意，能当面说干嘛要打电话。”薇奥莱特失望的收回探出窗外的脑袋。 “今天还不是圣诞节，小姐，我陪你练了一个星期，还不够诚意么？还是你觉得圣诞老人会拜访一个不尊师重道的人？” “呐，好好祝福我还是好朋友，等着我的圣诞节礼物，我会让你看到什么是诚意，哼。” 薇奥莱特朝爱德华做了个鬼脸，招招手开车走了。 爱德华缓缓的跟在薇奥莱特车后面，经过校道的垃圾桶时，他瞥了眼上车时扔在副驾的蓝色手套。 一个月见不了面，这副手套应该也完成使命了吧。 虽然这般想着，爱德华却并未循着既定的念头将手套扔出去，而是握紧了那薄薄的毛线，汲取着所剩无几的温暖。 圣诞节是夜，莱蕾早早就出去了，临走前她嘱咐薇奥莱特要关好门窗还有穿多件衣服去学校的舞会。 民宿在圣诞节前几天就没有生意了，莱蕾离开后屋子变得更加安静，只有屋外积雪偶尔坠落时发出的扑扑声。 薇奥莱特早已穿戴完毕，黑色单肩小礼服，裙裾及膝。简约的雪纺荡漾开缱绻涟漪，腰间缎带深埋，勾勒出不盈一尺的纤腰。 蕾丝轻纱自腰间缠上左肩，开出一朵朵盛放中的黑色蔷薇，花下的雪肩若隐若现，恍恍然似有暗香流动。 薇奥莱特还穿着家居拖鞋，莱蕾离开后，黑裙下那双修长白皙的美腿悄悄往厨房挪动。 薇奥莱特从冰箱里取出一小块榛子巧克力蛋糕，将其放进烤箱加热了一下，淋上醇香丝滑的巧克力酱，银白的叉子叉起一个小角，口腔瞬间被榛子和巧克力的香浓气息占领了。 榛子蛋糕是莱蕾做圣诞节蛋糕时顺便做的，她批准薇奥莱特在去舞会之前能享用一小块来垫一下肚子，然而只是一小块，毕竟挺着个小肚子去跳舞什么的实在是太失礼了。 薇奥莱特揩掉盘子上最后一点蛋糕沫后揉揉没有任何变化的肚子，视线转啊转，转到另外一个冰柜。民宿的有两个大冰柜，一个是公用的，一个则是莱蕾研究料理用的，外搭着一把精致的小锁。 薇奥莱特敢肯定里面还有一个超大的榛子蛋糕，钥匙她也知道在哪里，只是若是偷吃了，莱蕾一定会大发雷霆的——例如扣一个星期的点心。 眼下的口腹之欲与未来的福利，明明是显而易见的选择，薇奥莱特依旧心中天人交战。 这时，前台的电话刚好响起，乔治已经在门口等着了，薇奥莱特欢呼一声，终于不用再受到魔鬼的诱惑。薇奥莱特环顾一下四周，确定门窗都锁好了，披上羽绒服和围巾出门去。 乔治见薇奥莱特出来，幽暗的目光划过黑裙底下如雪般细白的美腿，眼中的情绪变换了好几轮，最后才被欣赏填满，走下车来绅士的打开了副驾的车门。 “薇奥，你今天真漂亮，今晚我会被嫉妒的目光杀死的。” 乔治又是骄傲又是害怕的浮夸表情逗得薇奥莱特一乐，她歪着头假意道：“乔治，你不是应该先为你的脚祈祷么，我还没学会跳舞呢！” “能和你跳舞，就算残废了我也认了。”乔治视死如归的说道。 “放心，我一定满足你的愿望。”薇奥莱特眨眨眼睛，乔治一脸怕怕，连道不敢，赶紧献殷勤伸手接过薇奥莱特手上的围巾，露出围巾下一个透明的小小的塑料箱子，里面四只小乌龟悠闲自得的伏息着。 “薇奥，你带着乌龟去？”刚才围巾挡着，乔治都没看见薇奥莱特手里还有别的东西。 “恩，最近家里老鼠闹得厉害，拉斐尔的尾巴都不见了半截，心疼死我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老鼠干的。我怕没人在家，老鼠把乌龟们都拖走了。” “那待会放寄物处好了，系好安全带哦！” 薇奥莱特本来还想跟乔治讨论一下那只倒霉的拉斐尔是哪一只，却见乔治根本没有说下去的意思，只好悻悻的闭上嘴巴。 乔治发动车子扬长而去，与蓝色的建筑渐行渐远。 圣诞夜的狂欢慢慢拉开了序幕，没有人看见院子的仓房下蛰伏了一团黑影，在汽车离去的十分钟后突然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奔向屋子，一路马不停蹄，沿着外墙的水管爬进二楼的阳台，奔向那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书桌。 黑影利索的沿着凳脚爬上椅子，毫不迟疑的往桌子一跃而去，激动得发出一声“吱”，姑且将这声非人类的声音理解为“儿砸”？ 黑影飞跃在半空，目光触及桌上空荡荡的鱼缸，顿时傻了眼，以致忘了刹住身体，“啪叽”一声砸在了墙上，这下彻底懵逼了。 “吱！”（姑娘，你去约会还带乌龟的呀！） 深夜，莱蕾匆匆赶回家，掏出钥匙急急的开了门:“薇奥，听说你和乔治分手了，这是怎么……？” 莱蕾声音嘎然而止，她看到薇奥莱特的围巾和外套随意的丢在地上，而爱德华正半趴在薇奥莱特身上，听到有人回来惊讶的转过头。 莱蕾觉得她需要来点嗅盐。 “我先回房间。”莱蕾木着脸欲退出客厅，想了想还是觉得不能太开明，又转回头：“薇奥，我想你不能那么轻率的开始另一段新的恋……” 莱蕾再次消声，她看到了她的养女挺直腰杆一口咬在爱德华的脖子上。 “你们两个给我差不多一点！”莱蕾终于忍不住吼出声来，房檐上的积雪“啪啦啪啦”的坠落在地上。 ☆、第24章 事情要回溯到六个小时之前，薇奥莱特和乔治去到舞会租用的山顶别墅。 他们先是在上山的入口留了合影，接着穿过由花样繁复的灯饰装点出来的通道，一幢蓝顶白墙的二层建筑展现在眼前。 薇奥莱特将鱼缸寄放好，在乔治的带领下走进了大厅。 舞厅灯光细碎却不沉黯，音乐激昂却不吵杂，衣香鬓影，酒香馥郁。 年轻的少男少女随着音乐舞动着，dj充满磁性的嗓音不断使气氛升温，一浪接一浪，仿佛所有人都在为圣诞夜的开场舞做着最后的热身。 劲爆的音乐渐消于无，dj趁着短暂的间隙中妙语连珠，将过热的气氛降了下来，宣布舞会正式开始，换上了抒情圆舞曲。 流水般的音乐一响，大家都有点茫然，开场舞不是慢三居然是华尔兹，要知道华尔兹不是人人会跳且能跳得好的呀。 “开场舞改了？”薇奥莱特悄声问乔治。 “我也不知道。”乔治茫然的耸了耸肩，“薇奥，你会跳吗？” 尽管看似放错了音乐，还是有不少人陆陆续续走到了舞池中央，缓缓的摆动起腰~肢。 薇奥莱特点了点头，把手搭上乔治的，在放上去的那一刻，她有点恍惚。 乔治的手很温暖，仿佛能感到皮肤底下的血液生机勃勃的流动着，和过去一个星期以来的毛线手套截然不同。 毛线手套带给她爱德华的是距离是屏障，薇奥莱特感到的是亲切，与乔治肌肤相抵，却教薇奥莱特抵触与不安。 应该只是没和乔治练过舞，觉得陌生罢了。薇奥莱特给自己找了个理由，迅速将自己融入欢快的舞曲中。 因为临时变换舞曲的关系，大家都有点不适应，不时有情侣互相踩到对方的脚，频繁的打断舞步。甚至有的干脆灰头土脸的走下场，避免再暴露那拙劣的舞技，贻笑大方。 得亏爱德华的先见之明，薇奥莱特适应良好。她紧随节拍悠然自得的摇曳着，心中轻哼起舞曲的旋律，脑海里偶尔闪现过她和爱德华在体育馆里练舞时的情景，嘴角微微勾起，心情也随着熟悉的旋律变得愉悦起来。 “在想什么？”乔治问道，因为跳的是亲密度很高的华尔兹，二人靠得极近。乔治呼出的气息打在薇奥莱特敏感的耳廓，薇奥莱特微微皱了皱眉，不着痕迹的拉开一点点二人的距离。 爱德华就不会这样。薇奥莱特心里想。 “没想什么，你说怎么就临时换了舞曲呢，搞得大家多扫兴啊！” 薇奥莱特转移了话题，目光擦过外围大失所望的同学们，现在舞厅中心只剩下不足十对，一下子变得空旷了不少，少了往日福克斯无论干什么都热热闹闹红红火火的氛围。 “技不如人就不要勉强了，”乔治嗤笑道，高高在上的语气听起来很是刺耳，“人少更好，不会被这些粗~鲁的家伙碰到，你看罗拉跳得多美，我再也找不到跳得比她更好的了。” 罗拉是场上所剩无几的几对人之一，她穿着张扬的火红色礼服，褐色的卷发盘起，露出白~皙的脖颈，在昏暗的灯光下如雪般刺目。 罗拉容貌不俗，再加上区别于众人的优美舞姿，活脱脱一朵盛放的玫瑰。 不知是不是错觉，在薇奥莱特转头看她的时候，罗拉也恰好看了过来，本就灿烂的笑容愈发深了，像是要把她的光芒照耀到薇奥莱特这边。 “恩，跳得真好。”薇奥莱特中肯的评价了一句，设法让自己重回音乐之中。 薇奥莱特有条不紊的踩在节拍上，姿态轻~盈，神情闲适，如一朵静静绽放的蔷薇，不受外界拘束，渐渐的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薇奥莱特虚扶着乔治的肩膀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并未发现身旁聚拢的人越来越多，不少男生摩拳擦掌的想要在一曲之后上前邀请。 反倒是备受乔治称赞的罗拉一侧门庭冷落，甚少有人喝彩，罗拉的笑容僵硬极了。 “其实薇奥你不用羡慕罗拉，你也跳得很不错，之前你还跟我说不会跳舞，你真谦虚。” “还好吧。”薇奥莱特觉得乔治说话越发不合时宜了，干巴巴的不知如何接话。 “薇奥，我很抱歉之前都没法陪你练舞，今天能和你一起站在这里说实话我很惊讶，你究竟能给我带来多少惊喜？”一曲终了，乔治问薇奥莱特，眼中的笑意比之屋外的冰凌还要寒冷。 “能告诉我你的老师是谁吗，我一定会好好感谢他的。” “不必了，只是一次舞会而已。”薇奥莱特欲撤下搭在乔治肩膀的手，冷不防被重新抓牢。 “我有些话和你说。” 乔治不顾薇奥莱特的挣扎将她拉到一旁的露台，恰好新的舞曲奏响，原来待在阳台的人体贴的给二人挪了位置，一脸了然的朝乔治做了个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