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羚文学 - 都市小说 - 你的深情,让我覆水难收在线阅读 - 第77节

第77节

    曾菲儿先是被吓得一怔,紧张地咽下口水,顿了顿,诺诺的移动步伐,坐到了对面沙发上。

    对面而坐,曾菲儿显得有些拘束,不知道怎样坐才舒服,只想这个男人快点还钱,她好拿了钱离开。

    安之皓的目光那么的赤裸裸定格在曾菲儿的脸蛋上。

    高深,迷离,让人猜不透他在看什么,想什么。

    曾菲儿愈发紧张,眼神开始变得闪躲他的凝视,呼吸也变得缭乱。

    就在曾菲儿想说话的那一刻,安之皓突然歪头靠到一边,手弯起来,修长好看的指尖摩擦着唇瓣。

    他的动作缓慢而性感,十分撩人。

    曾菲儿不知道他是故意的还是想事情走神了,导致他做出这种比较随性的动作。

    虽然很平常的一个动作,但是在曾菲儿看来,一下子勾起了昨天晚上的记忆,她被扑倒在马路上索吻的事件。

    这个男人醉了,可能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但是她清晰记得那个吻,好像刚刚发生似的,还能引起严重的心理反应。

    她感觉脸蛋微微发热,眼神愈发羞涩。

    安之皓沉默了好片刻,缓缓道:“想要我报销不是不可能,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介绍我跟小白认识,由你亲口告诉他,我安之皓是小白的爸爸。”

    曾菲儿猛的站起来,异常愤怒的拒绝:“不可能,我绝对不会让小白知道你的存在。”

    安之皓依然沉稳如山,没有曾菲儿那么心浮气躁,他表现得很理想,“这是小白的权利,你不可以剥夺。”

    “我会给他找一个好爸爸,不需要你担心。”

    曾菲儿的话彻底激怒了安之皓,他的手不由自主的握成了拳头,深呼吸着气,心脏起伏不定,但还是尽量隐忍着,把自己想说的表达出来。

    “曾菲儿,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安之皓的目光变得阴冷,脸色很沉重,一字一句:“我们已经是成年人,很多时候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瞒着大家说孩子打掉了,然后偷偷生下来,现在已经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了,孩子我也有份,我可以不跟你抢小白的抚养权,但是……”

    不抢小白的抚养权?

    曾菲儿听到这里,离开紧张起来,语气放低了些许,紧张地问,“但是什么?”

    凝望着曾菲儿清秀可人俏脸,安之皓喉咙上下滚动了几下,接下来的话题似乎很严重,他的呼吸变得不再平静,心脏变得不在沉稳,连气场都在慢慢变得紧张。

    深思熟虑过后才说的话,“但是你必须让小白知道我的存在,我的身份,还有我……”

    曾菲儿愈发紧张,这两点相比他抢走小白,好像没有那么过分了,还有什么?

    她瞪大眼睛看着他,着急的等待他接下来的话,紧张得手心出汗,如果是这样,她不要那几万块酒钱也无所谓了,只要安之皓能让步就行。

    还有什么?

    曾菲儿心里嘀咕着,眼神充满期待。

    “还有我……”安之皓声音变得沉了些许,严肃而认真,“我可以养你们母子。”

    此话一出,曾菲儿的心像被一只大手突然掐住,梗塞一下,错愕的看着安之皓,慢慢消化他的意思。

    宽阔的办公室,空气突然变得压迫,气流稀薄,让人喘不过气的感觉。

    曾菲儿慢半拍的冷冷喷出一句,“我们不需要你养,我有能力给小白幸福美好的未来。”

    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被瞬间瓦解,安之皓缓缓垂下眼帘,看着茶几,深呼吸一口气,调整自己落寞的心情。

    安之皓在调整自己的呼吸和心情。

    曾菲儿已经慌得语无伦次了,“只要你不抢小白,我可以答应你,让小白知道你的存在,但是我跟小白不需要被养,我宁愿他没有爸爸也不想他成为私生子。我也不需要你养,既然我曾菲儿五年前甩掉你,就没有打算吃回头草,走原来的路。”

    笼罩在安之皓周身的气场愈发暗沉,一股化不开的阴霾慢慢凝聚。

    他缓缓闭上眼睛,一直没有说话,被拒绝的心情不比曾经被甩的时候难受。

    或许,他自尊心太强。受不了这种被拒绝的感觉,特别是他那么渴望的,期待的,想要得到的。

    每一次被拒绝,都像一把刀将他活生生的心脏切割,血rou模糊,疼得他连呼吸都困难。

    曾菲儿缓缓站起来,垂下头,平静的说:“我希望你把钱还给我,我不希望再跟你有任何纠葛了。”

    安之皓紧紧闭上眼睛,一直在调整呼吸。

    见他没有回应,曾菲儿诺诺的转身,迈开沉重的步伐,准备离开。

    她刚走一步,后面传来安之皓沙哑的声音,沉得像从喉咙发出来似的,“既然不想跟我有纠葛,为何生下我的孩子?”

    曾菲儿一怔,身体僵直,步伐戛然而止,脸色沉了,眼眶也瞬时红了,润润的水气布满眼帘。

    心脏有些难受,让她呼吸变得不顺,她不想回答,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就这样停了几秒,曾菲儿觉得再待下去,自己会疯的。

    她继续迈出脚步。

    安之皓不愿意她就这样离开,问题还没有解决。

    他疏离清冷的声音继续传来,“既然不想跟我有纠葛,为何管我酒醉,送我回酒店?”

    曾菲儿加快步伐。

    然而在她走到门口,准备拉开门逃跑的时候,身后的男人突然冲过去,一掌撑到门上,禁止她拉门。

    曾菲儿吓得转身,背贴到门上,惊恐的仰头,对视上安之皓。

    那一刻,她看到了失去控制的野兽,带着锋利而危险的眼眸,通红而湿润,像受到了很大的打击,随身攻击人的气势。

    她更加紧张地往门上贴,怯懦的看着他。

    安之皓尽量压低自己已经失控的声音,怒气逼人,“曾菲儿,我不计前嫌,这已经是我能做出的最大让步,你还想怎样?是不是非要逼上法院挣得你死我活?”

    曾菲儿此刻很慌,但还是故作镇定,疏离而清冷:“你不需要让步,也不需要为了小白付责任,更加不需要跟我争夺小白,如果你肯放弃小白,我答应你我离开,我带着小白离开永恒,离开这个城市,当做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你还是过着你原来的生活轨迹,就当作没有发生过。”

    “迟了。”安之皓苦涩的挤出一抹冷笑,笑容比哭还难看,语气无力:“一切都太迟了,当初我让你离开,是你赖着不走,现在又说离开?你这是跟我玩欲擒故纵吗?”

    “安之皓,我只想过平静的生活,请你不要……”

    曾菲儿的话还没有说完。安之皓突然大声怒吼道,“我也只想要平静平凡的生活,为什么要带着儿子出现在我的视线范围?”

    他的声音充满了愤怒,他的眼眶通红,眼神锐利得可怕。

    他炙热的气息喷到她脸颊上,曾菲儿整个人都慌张不已。

    每一寸毛孔都在颤抖,心脏一直如雷轰隆。

    认识安之皓这么多年,这是她第一次见到他这么恐怖骇人。

    第一次见到这个温顺的男人发这么大的火气,这种气场直接秒杀她。

    吓得她不敢动弹,连呼吸都变得紧促,双手压在心房上,深呼吸着,肩膀在微微颤抖,脸色愈发苍白。

    似乎意识到自己把曾菲儿吓到了,安之皓深呼吸着气,缓缓把头压低。

    曾菲儿背部更加贴上墙壁,男人的头压下来,额头快抵到她的额头上了,这么近的距离,她能感受到他阳刚清冽的气息,好闻的,淡淡的香气。

    看不到他的眼神,似乎没有那么害怕,也放松下来。

    曾菲儿不知道他想怎样,一只手壁咚着她,撑着门就没有打算离开了。

    他缓缓的从裤带里拿出手机,低头按了几下,缓缓道:“我把钱转到你账号上了。”

    曾菲儿怯弱的润润嗓子,沙哑的说了一句:“谢谢。”

    “我今天会把小白接回家,你什么时候考虑清楚就什么时间给我答案。”

    曾菲儿眉头一皱,错愕的问:“你什么意思?”

    安之皓稳定情绪后,缓缓松开自己的手,转身背对着她走向办公桌。

    曾菲儿追在他后面,“安之皓。你到底想干什么?”

    “把我儿子带回家。”安之皓清冷的语气回了一句。

    曾菲儿猛的停下脚步,立刻拿出手机,紧张地拨打保姆的电话。

    “阿姨,小白还在不在身边。”

    阿姨回答:“在呢,小白跟我在家里啊,有什么事吗?”

    “没事,阿姨你看好小白了。”曾菲儿送了一口气。

    中断电话后,曾菲儿只是白了一眼安之皓,并没有把他的话当一回事。

    既然钱到账了,她也不想多逗留,连招呼也不打,转身离开他的办公室。

    回到自己办公室的时候,她的心就一直忐忑不安。

    心里想着安之皓的话。

    她整个人陷入了迷茫当中,双手捧着脸,眼神迷离,没有焦距的看着电脑屏幕,脑海里一直转悠着安之皓的话。

    “我养你们母子。”

    这句话的含义是什么?

    只是他抢夺小白的最大让步吗?

    五年前,他好像也说过这样的话。

    当时,在她坐在床上,数着钱包里仅剩的几张钞票的时候,她一直呢喃着:好穷啊,这个月怎么过啊!

    他坐在旁边的办公桌,边工作边说:我养你。

    她当时还很爱很爱这个男人,深怕让他有一丁点的负担,强颜欢笑的安慰:不用了,你赚的钱存起来吧,我穷点没有关系的,这样还更好的培养我勤学俭用的美好品德呢!

    他只是笑笑。

    第二天醒来,她发现钱包里满是钞票,那时候她还不知道这个男人是有钱人,连忙把所有钞票塞回他的钱包,只留下够用的钱。

    每个月房租水电伙食费,两人的开销差不多四千元,而她只会拿安之皓五千块。多一毛钱都不敢拿,怕给这个男人造成负担。

    那时候她每天都提心吊胆,有一点安之皓厌倦她了,烦她了,或者跟她在一起有压力了,害怕各种原因,害怕他会离开自己。

    那时候她是爱得那么的敏感,爱得那么的小心翼翼,爱得那么善解人意。

    可是讽刺的死,到最后还是她自己过不了自己的那一关,先甩掉他。

    原来,她的爱情里,唯独不可以包容的是欺骗。

    他从来不霸道,做什么事情都是温温的,性格随和,甚至到了懒惰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