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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了那晚岑老师嘴唇的触感,软软的,却又凉凉的。让他既害怕,却又隐隐地希望还能触碰一次。 待陶浩然回神的时候,他已经吻住了岑兮的嘴唇。 他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他立刻站了起来,往后踉跄着退了一步,再也不敢看一眼床上躺着的岑兮,转身就慌乱地往外跑。 蓝祺见他下楼了,松了口气,“师兄来喝甜汤,纪姨新煮的。那位于先生先回家了,我们晚上都住老师家!” 陶浩然却像完全没有听到一样,直直穿过餐厅往大门走去。 “啊?”蓝祺不明所以,等他走出去查看时,陶浩然已经不见了。 他突然有点自责……他是不是多嘴了,如果他不告诉陶浩然那个男人过来找老师的事,是不是现在就不会这样了…… 他哪里知道,陶浩然本来就是去找岑兮的。 纪姨端着甜汤出来,“祺祺?过来喝甜汤了。” “哦!”蓝祺走回餐厅,见她端着另一个托盘,似乎要上楼,“纪姨,师兄也回家了。” “浩然回家了?怎么没说一声?这孩子!这荒郊野外的,他没开车来,又喝了酒,怎么回?!”说着纪姨便着急地令人出去找陶浩然。 蓝祺望着这一切突然变得兵荒马乱起来,更加自责。总觉得都是因为他多嘴了那么几句。 他看到陶浩然的外套还和他的挂在一起,“唉!”,他叹了口气,走过去打算拿下来,让去找陶浩然的人给带去。不料拿到手上,便摸到了一处不对劲,内袋里明显有东西,一看便知是礼品袋。 他想了想,拉住一个要上楼照顾岑兮的人,“麻烦你把这个放到老师床边吧。” 对方愣了愣,却微笑着答应了,“好的。” 蓝祺这才稍微松了口气,喝完了自己那碗甜汤。觉得爱情是很烦啊,想到自己那两个朋友,正是因为一个是始终无法掰弯的直男,现在直接老死不相往来了。他真的不希望,老师和师兄也变成这样。 纪姨是知道陶浩然手机号码的,连连打了许多的电话,手机在线,却始终不接。她皱眉,“这孩子不知道怎么了!出事了怎么办?” 她又再打了一次,陶浩然终于接了。 “浩然?你去哪里了?” “纪姨……我有朋友来上海,临时告诉我的,他一个人,我去接他……”其实陶浩然这话说得前言不搭后语,漏洞百出,但他此刻实在想不出什么其他解释的话。 纪姨却是信了,毕竟在她眼里,陶浩然是个十分好的孩子,又尊重老师,如若不是这样的原因,他断然不会突然离开,温声道:“那你临走前告诉纪姨一声啊,这处你怎么打车?我让司机去接你。” “不……” “必须要!我让司机联系你。”纪姨说完挂了电话。 陶浩然挂了电话,直接在路边坐了下来。十二月的上海已经很冷了,他连外套都没有穿,却没有丝毫的意识去感受凉意。 与司机联系后,车子很快便停在了他脚边。司机载着他往机场驶去,车厢里十分安静,他靠在角落里,翻出手机,惯性使然地打开微信,调到联系人那栏。岑兮的姓名在最上面,上了星标。他还记得当时,岑老师手机里的微信,是他给装的。 他也是岑老师的第一个好友,当时他很高兴,为人冷漠的岑老师却将自己的手机给他随意摆弄,他因为岑老师的信任而高兴,甚至兴奋,立即就给岑老师上了星标。 之后哪怕岑老师不再用微信,他也没有点掉那颗星星。其实他很少,甚至基本不看联系人,此刻再看,心里突然涌上漫无边际却又莫名其妙的恐惧感。他关机闭眼。 到机场后,恰巧还有一班十点多飞往北京的飞机。与司机道别后,他匆匆走进机场,买机票,再过安检,乃至坐上飞机。动作十分之快,似乎慢一点,就能被什么猛兽追上似的。飞机起飞后,他望着地面上越来越小的路灯,松了口气。 岑兮半夜醒来,他闭着眼睛揉了揉自己的额头,一分多钟后,手撑着床缓缓坐起来,黑暗中的双眼有些无神。他摸索着想去打开床头的台灯,却碰触到一团触感很好的布料,似乎是衣服。 他打开灯,看到了那件叠放整齐的熟悉,却又不熟悉的大衣外套。不熟悉是因为那并不是自己的衣服,熟悉却是因为那是陶浩然今日穿的衣服,他记得清清楚楚。叠好的衣服中间鼓出了一块,方方正正地一块。 他知道自己一定是又喝醉了,难道是陶浩然送他回来卧室?可是陶浩然的衣服为什么在这里? 望着那鼓出的一块,岑兮从枕头旁边找到了自己的手机,想给陶浩然打电话,却看到时间正是凌晨三点一刻,他又放下手机。伸手抚上那凸出的一块,他从小的教养从来不允许他私自触碰或者探索他人的物品,可此刻,心底隐隐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一定要去看看那是什么。 岑兮的手顿了几秒,伸出双手,散开那件外套。从内袋里拿出一个纸袋子。 莫名地,岑兮觉得呼吸有点困难。 明明知道不应该,他还是伸手从纸袋子里面拿出了两个盒子,一大一小,一长一方,他先打开那个长方形的盒子,包装得十分漂亮,岑兮面色十分平静,双手却泄露了他的真实情感。他既害怕又期待,越着急越是难以拆开包装,等他终于将盒子上绑着的丝带解开时,再也无法按捺住性子,直接扯开了包装纸,露出了里边墨绿色的丝绒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