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节
第247章 谈心 ———————— 都怪月光跟烛火。 秦笙有些不自在得偏头, 但她一偏头, 柔软的发丝撩过彧掠的脖颈, 有些微撩过了胸膛,痒痒的。 且因为紧挨着在一张床上, 这几日近距离接触总能目测到她的身段, 真接触了才算确定。 妖娆尤物。 彧掠喉结猛然动了动,握了握拳头, 忽下了床, 背着秦笙重新把地铺打好,然后躺好。 “睡吧。” 很古板严肃, 比那些官差来了还严肃,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惹他不喜。 秦笙愣了下,但不知为何忽想起这人刚刚下床猫腰的姿势, 顿时明白过来,一时红霞布满雪肤,细长的手指捏紧了被褥,轻轻嗯了一声, 也躺下了。 但能不能睡着,就看他们两个人的造化了。 ———————— 进屋后,赵娘子来收拾伺候了下,离去之后, 许青珂摸了下金元宝的大头,“夜深了,莫要乱跑, 以后也是,省得那个人暗害你。” 顿了下,许青珂也郑重说:“切莫吃他人的食物,那人喜欢下毒。” 金元宝就是一成精的,闻言忙点点大头,许青珂这才放心,走到屏风后面脱下外袍,外袍才刚脱下。 外面有人爬墙了。 一翻一跃一闪入屋子又拉上了落地门船,再殷勤得拿了许青珂手里的外袍替她放在屏风上。 但看到许青珂冷冷淡淡得看着他。 他就怕她这种眼神儿~~ “你这眼神,我看起来有点怕,特别像要跟我割席断交。” 许青珂淡凉,走出去坐在案前,姿态闲散,“你我哪有什么席可割的,非同窗非同僚。” 师宁远认真想了下,走过去,要坐在她对面,问:“床席算吗?” 许青珂正倒茶,闻言手指顿了下,眉眼一扫。 “起来。” 师宁远只能悻悻站起来,低头用手指扯了扯袖口,“我那时是气坏了……好吧,名不正言不顺,是我胡闹了,占你便宜了,你想怎么样都行,只要你别生气。” 他倒是一副坦然的样子。 却更让许青珂想起自己被压在墙上任他欺负的一幕幕。 指尖捏紧了茶杯,许青珂问:“饿不饿?” 咦?师宁远惊讶,但看到了案上有一碗rou羹。 他欢喜了,“诶,小许许,这是你特意给我带的?” “不是,给元宝的。” 师宁远猛然转头看向旁边趴在地上摇尾巴的金元宝。 黄灿灿的一坨,怎么看怎么碍眼。 “但元宝嫌它有点辣,不吃,给你吃吧。” 这话听着,师宁远俊美非凡的脸上五官绷了绷,“它不吃才给我啊~~小许许,你知道我在外面有多凶险吗?晋王那老家伙心思可毒了,我差点没让他弄死……” “你吃不吃?”许青珂轻飘飘一个眼神。 “吃!” 师宁远摆正姿态,虚心接受,正拿起快起,看到旁边的金元宝笑得一脸猥琐。 这死狗! 师宁远吃了一筷子,咦,味道不错。 其实他是真的饿了。 吃了一口就觉得胃口大开,而且这可是小许许特地让他吃的。(忽略一只狗吧,他当是小许许娇羞。) 正要继续吃第二口,他忽然顿了动作,想了好一会,才看向许青珂,有些弱弱得问:“小许许,你刚刚说甚来着?说这是给元宝吃的?元宝嫌它太辣?” 许青珂优雅喝茶,“嗯,你觉得不辣?” “问题倒不是这个,而是……元宝吃过了?” “吃了两口,是吧元宝。” 许青珂摸了摸元宝的头,元宝点点头:汪汪,汪汪。 对的对的。 师宁远看看鱼羹,又看看元宝,再看看许青珂,瘪了瘪嘴,“小许,你这也太……” 太坏了。 许青珂:“怎的,吃不下么?刚刚是谁说怎么样都行?” 师宁远知道许青珂是真生气了,否则也不至于这么整人。 “吃吃,我一定吃,你给的便是一碗砒霜我也肯定吃。”师宁远看着眼前一碗鱼羹,仿佛看到了金元宝一口一口吃它的模样。 他捂了下脸,“咦,忽然觉得今夜有点饱,不如明日早上……” 许青珂没说话,师宁远马上补:“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好吃的当然要趁热吃。” 然后他就吃了。 许青珂看着他吃,看着看着,她略微皱眉。 但没有阻止。 师宁远吃完后放下快走,擦完嘴便又是那个风雅明朗的上师。 “其实狗粮,我是吃过的,小时候流浪的时候,跟狗抢吃的……” 许青珂一怔,小时候?对了,此人是东山王义子。 “你没查我过去么?”师宁远看她惊讶却又不问的样子,他也有些惊讶。 也有些不开心。 她一点都不好奇吗? “查过你在晋国的背景,没查其他,不愿浪费精力。” 浪费精力? 师宁远梗了下,心里有些黯淡,但又听到许青珂缓缓说:“每个人都有他的故事,既人不知,多数都不愿给人知,我又何必去强求。” 她不去查,无关她的情感,只是准则。 “于朋友,我不愿强求。” 师宁远看她转着茶杯,低眉温柔的模样,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她依旧不知道自己有多好。 “那是我错了,以前我查了你许多,因总想知道你更多。”师宁远手掌抵着桌子,撑着脸颊,看着她,像是夜下谈心。 “那我若是告诉你,你可愿听?” 如今的他才像是上师,可上师又是强大冷静的,私底下手段阴狠,此时……他的眉宇间有些微怅然,也有一些脆弱。 他缺一个听的人。 就如她这么多年来也缺一个可分享内心痛苦的人。 或许骨子里他们一样孤独。 “嗯。”许青珂应了。 师宁远便娓娓道来,“我本姓宁……宁姓你知道的吧,当年长生岛的事情,除白氏之外,还有我宁氏,只是我宁氏灭族更早于白氏三年。” 许青珂眉梢动了动,她知道师宁远为什么忽然跟她提及这些过去了。 她不愿将自己的过去跟他诉说,是不想暴露伤口,他又何尝会如此。 除非…… “你是想告诉我,幕后的人对宁氏白氏动手,跟长生岛有关?” 师宁远没承认,只是倒杯茶,喝了喝,“你聪明更甚于我,其实我想提醒你的,未必是你不知道的,但你依旧不愿跟我联手……为什么?” 为什么呢? 许青珂垂眸,烛火微微,落不到她的眼里。 “一根绳子若是栓着两个人,一人落难,另一人必忌惮几分,也会在劫难逃,师宁远,你我两人分则对方必分精力,若是合……他杀我们如屠狗。” 师宁远沉默良久,才轻轻说:“可哪怕你不愿跟我栓在一起,不管你于哪里落难,我都在劫难逃。” 她低眉嗯一声的温柔,可敌过千军万马,而他发自肺腑喃喃的一句温柔,又抚平了满目疮痍。 金元宝有些犯困,打盹了。 许青珂静默了下,说:“你早知道羹里干净的吧。” 她还不至于那么下作。 可这人越发了解她了。 是好是坏,她疲于去猜度,对这个人,她疲于猜度。 师宁远笑了笑,“起初不知道,后来你没阻止,我就知道了,小许,你终究比我善良。” 善良? 许青珂不置可否,起身,“早些睡吧,不许胡闹。” 她撩开帘子,帘子珠翠摇动,身形在烛火中恍恍惚惚。 师宁远却起不了半点占便宜的心思,他知道一个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