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节
本该厉鬼缠身, 现在却活得极好。 因为什么? 估计就是他手上那串檀珠吧。 施常山散漫坐在沙发上, 翘起腿, 朝井秧说:“说说看,我如何设防。” 井秧鼓足底气, “你的那些收藏品,每一件,应该都与佛脱不了关系吧。” 这样一个男人,满身杀戮,却佛光普渡。 井秧知道这些,一部分要感谢她那些藏书,另一部分,有几件收藏,边角地方刻上了“佛”字。 “井小姐,你真的很聪明啊。”施常山冷眸看向她。 “施先生,在得到你手上的檀珠之前,是否都夜不能寐?”井秧问。 施常山轻笑:“是啊。” “那檀珠是谁人赠?”井秧现在更好奇这个。 那个人,能给施常山檀珠,定能制住青黛。 “一个游僧,说我印堂发黑,活不过而立之年。又说我前世积了善缘,我佛慈悲,送我檀珠,保我此生,寿终正寝。”施常山拨弄檀珠,“其实我本来不信,但得到檀珠后,有些事情,也的确改善了,久而久之,戴习惯了,我也懒得摘。” “哦……对了,那僧人还让我收藏些佛物,说镇宅。”施常山倒无意隐瞒,就那么告诉了井秧。 井秧低眉,那游僧,或多或少,是知道些什么。 佛物镇宅,檀珠保命。善哉善哉。 “好了,该说的我也说了,那井小姐,是否也该说些什么,比如你口中所说的……鬼?”施常山挑眉。 井秧一时不知从何讲起。 “井秧,这种事还要想?你他妈要不要命了?” 井穗推开身边黑西服警卫,对施常山说,“总而言之,就是一个女鬼,要用井秧的身体和你再续前缘。” 施常山摊手:“所以?” “所以你他妈上辈子,还是上上辈子,还是上上上辈子干了什么事啊,拖别人下水中。”井穗话语间带怒气。 “穗穗。”井秧低声呵斥。 “呸!井秧,你别想让我闭嘴。你拿着簪子好心好意来还他,你说十句,他怀疑九句。那还沟通什么。”井穗直言。 井秧听了井穗的话,心中有了掂量:施常山是喝了孟婆汤,走过孟婆桥的,早就忘了青黛。所以怀疑她所讲的话也算正常。 但……既然已经忘了……不对…… “施先生!”井秧突然严肃喊道,让井穗他们都一惊。 施常山:“嗯?” “你之前的梦魇,是否和一个红衣女子有关?”井秧直问。 施常山脸上漾开讶然,井秧是如何知晓,他未曾与别人说过。 见施常山的反应,井秧明了,答案是肯定的。 那个梦,不仅是青黛的,也是施常山的。 施常山啊施常山,原来,你的执念不比青黛少,前世怎样深情,连孟婆汤也不能抹去。 提起那个红衣女子,施常山眸色弥散,他以前每每梦间,都想看清她的样子,但是,梦却醒了。他与她,应是很娴熟。 “那个女子是谁……”施常山问。 井秧垂眸,思忖过后说:“她叫青黛。” “青黛……青黛……”施常山喃喃。 施常山念着,井秧脑袋突然昏沉,不好…… “穗穗……”井秧叫着。 “怎么……”井穗不悦看向井秧,井秧整个人摇摇欲坠。 井穗赶忙扶住她,“井秧!” “好好照顾自己……”井秧有意识说完这句话,便睡过去了。 肖诚见状,明了,想必是井家人的预梦。齐桓也见过一次,见怪不怪,现在也不觉得奇怪了。 倒是施常山发问:“她怎么了?要叫医生吗?”声音依旧漠然。 “不用,借你家沙发一用。”井穗说。 齐桓横抱起井秧,与施常山擦身而过,将井秧轻轻放于沙发上。 “晕倒?”施常山蹙眉。 井穗不知如何解释,随口说:“你就当她睡着了吧。” 熟睡的井秧依旧死死的拽着包带。 包里有醒梦铃,而除了齐桓,井穗与肖诚还对此不知。 井秧入梦,井穗也不知接下来干嘛。 肖诚只是旁观,他的任务,仅是保护井穗,别的他不插手。 齐桓死守在沙发边,一动也不动。 井穗也忘了这里是施家,双臂交叉放于胸前,朝齐桓说:“小美男,你是不是喜欢井秧?” 齐桓波澜不惊,好笑看井穗,“不是。” “那你干嘛老守着她?” “不知道。”齐桓说。 井穗吐了吐舌头,木头呀,你没戏。 本来井穗在打趣齐桓,不知怎么,她突然凝眉望向大厅门口。 金毛大石向门口跑去,坐在门口昂首,摇着尾巴。 “怎么了,井穗?”肖诚没感觉到有什么奇怪的气息。 齐桓也不解,他也没察觉到有什么不妥。 施常山对井穗的印象,也只是一个一惊一乍的小姑娘。 “大石回来。”他唤着自己的狗。 大石回头看了一眼,不理,依旧在昂首乖巧的坐在门口。 井穗微微侧头问施常山:“刚才你收走的东西,能还给我吗?” 她现在身上没有武器。 施常山侧头,警卫员沉稳说:“先生,那些东西,还在门口。” “草!”井穗咒骂。 肖诚:“井穗,到底怎么了?” 井穗突然睁大双眼,大吼:“趴下!” 所有人因井穗的叫吼,照做,门突然进入一阵强风。 那强风,也能说是,风刀。 每一件被它打到的东西,都瞬间变成两段。混乱,破碎,所有的佛物收藏被震裂。 但,每一把风刀,却完美的避开了施常山与井秧。 井穗从厉风中抬起头,慢慢拱起身体,身上开口有风刀刮伤的痕迹,血流了出来。 她艰难回头,看了眼躺在沙发上的井秧。 那是她的jiejie,怎么能成为别人。 井穗疯了一般的像门口跑,身上的伤口开始极速增加。 她向着门口的空气一抱。 “啊——”一声尖锐伤痛的女声尖叫,贯穿耳膜。 不是井穗,是青黛。 井穗身上流出的每一分血液,现在正灼烧着青黛。 青黛痛苦,风刀更大。肖诚大吼,“井穗!” 个死丫头! 施常山抬头,只看见井穗机械地抱着空气,身上的白衣,染满血迹。 他刚才好像听见了其他人的尖叫。 可是……明明没有人。 肖诚咬牙,弯腰来到施常山身边,抢过他手上的檀珠,将线扯断。 他见不到青黛,却能见到井穗抱着的空气。 肖诚抬手,两指夹了一颗檀珠,射向井穗的方向。 “啊——”青黛再度尖叫。 风慢慢小了下来。 井穗突然失去了支撑,垂直倒在地上。 青黛不见了,金毛大石四处张望,没见到人,它又慢慢回到了施常山身边。 肖诚跌跌撞撞跑到井穗身边,将她翻了过来。 “井穗!丫头!丫头!”他着急叫。 井穗脸上满是血,风刀在她那小脸上划开了三四道口子,血还在不停的流出。 井穗艰难睁眼,侧头,望向沙发上依旧安静躺着的井秧,血眼模糊,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