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

    蒋爱国亲一口媳妇的小嘴，说一声，“一辈子”，一连说了好些下，最后诚恳道，“媳妇，我爱你，一辈子。”

    刘芳晓听的感动的眼眶都红了，一下子搂着自家老公的脖子，蒋爱国也放下身上的支撑，压在软软的媳妇身上，两人就这么静静的抱着，听不见外面蝉鸣蛙叫，只听见彼此的呼吸，听不见外头蒋康跟方父聊天的声音，只听见彼此的心跳。

    一时间，这世界仿佛就他们两个人。

    因着两兄弟屋子就隔了个堂屋，蒋爱国夫妻嬉闹的声音，或多或少能传到大房耳中，方母听了，感慨道，“当年爱国这人，吊儿郎当的，我当年还道，谁要嫁给这个人，那她这辈子有的苦了。没想到这结了婚了，这般有出息，对媳妇也好。瞧瞧这两口子，白日里还在屋子里嬉闹，哎呦，多臊人啊。”

    方美云早就习惯老二夫妻甜甜蜜蜜的模样，且如今的她也算想开了，当然要是想不开，那呕人的还是自己。她方美云虽比不得二弟妹，但是比村子里人好太多了，爱华是个好的，不过是不爱表达罢了。

    “妈，我们这个时代跟你们那个时代不一样了，我二弟跟二弟妹处的好，村子里不晓得多少小媳妇羡慕呢”方美云笑着说道。

    “是哟，世道变了，不过我看这爱国对媳妇是真的好，这十里八乡的都没这么疼媳妇的。你这妯娌真有些本事，能把爱国管成这样。那周彩云虽然做的不对，不过依娘看，你那周婶子有句话是对的，你这妯娌不是个省油的灯，娘怕你受气呢。”方母把声音压的低低的说道。

    方美云听了，笑道，“哎呦，妈，您啊，真是瞎cao心，我们两房都分家了，各过各的，能有啥气受。再者说了，二弟两口子也就放假回来住两天，平常都是住在城里，这偶尔见面，更没啥矛盾了。这两点先不说，只说那蒋爱国，如今一个月挣得钱是爱华一年挣得钱，还能占我家便宜不成。这次回来，还给我带了麦乳精，这东西多精贵啊。我是看出来了，二弟是个大方的性子，自己有出息了，也肯带家里人，只是一点儿，不能欺负他媳妇。妈，日后爱华还是得跟他弟弟混才有出息，等爱华有出息了，也能带带我哥跟我弟，至于我那妯娌，她命好，老公有本事还疼人，我啊，犯不着跟她闹别扭。”

    方母一听，女儿竟是这样的盘算，连忙道，“还是闺女聪明，好在今个你精灵，不然两房真闹大矛盾了，日后哪还好意思找蒋爱国帮忙啊。对了，大家伙都说蒋爱国挣大钱了，这是真的？”

    “这还有假，具体多少钱我不知道，但是二弟家啥日子我还是看的出来的，我那弟妹穿的用的都是好的，爱国对家里人也好，回回回来没有空手的。就是我那小姑子去县里帮着照顾二弟妹几天，我那二弟还给塞钱。要没钱，能这么大方。”方美云说道。她这会儿是真佩服蒋爱国了，这蒋爱国一步步是怎么出来的，大家都看在眼里，没想到他竟然真成功了，如今多少人想重走蒋爱国的老路，但成功的，也就蒋爱国一个人。

    “乖乖，我看你公公那收音机，我们村也就周村长家有个。看来爱国是真有本事了，闺女啊，还是你聪明，不像你娘我，老是做糊涂事儿。”对于这个闺女，方母还是自豪的，虽然成绩不好，但打小不吃亏。

    好在不像她，吃力不讨好。

    第20章

    因着方美云父母的到来，蒋康将蒋爱国买的好酒也拿了出来，众人有说有笑的，氛围特别和谐。

    “哎呦，妈，不好，我肚子疼。”方美云突然间紧紧抓着桌子，压着嗓子难受的说道。

    方母一下子愣住了，“美云，都这个时候了，你咋又开玩笑了？”

    张萍一看架势不对，忙道“亲家母，你看美云头上的汗，不是开玩笑。”说着赶忙对着蒋爱国道，“爱国，你快去将板车拉出来。”接着又对着吃饭时候才回来的闺女道，“爱珍，快去娘房间将衣柜里那个大红色包裹拿着。”

    蒋爱国也丢下饭碗，道，“我去爱兵家借个自行车。”蒋爱兵之前挣了点钱，买了辆自行车。蒋爱国因着还没定下来，不是县城就是市里的，到处跑，就没买自行车。

    “上次去医院检查，不是说还有一个星期才生的么，怎么今个就要生了。这可咋好啊。”方母见闺女疼的豆大的汗珠不停的往下滴，心疼的直转悠。

    但是这会儿蒋家也没人安慰她，张萍蒋爱国忙着收拾东西，准备立马送方美云去镇上医院。刘芳晓扶着方美云，不停的给她擦汗，她看方美云疼的整张脸都皱起来了，吓得自己脸都白了，只不停道，“大嫂大嫂，咱这就去镇上，你忍忍啊。”

    一派兵荒马乱的，不过是一眨眼功夫，众人都收拾好东西了，因着自行车还是个稀罕物，也就蒋爱国会骑，后座上包了厚厚一层布，以防路上颠簸。蒋爱华则推着板车，板车上放了薄被，毯子，还有为孩子准备的包裹。

    “美云啊，你忍忍啊，咱到医院再生。羊水破还是需要点时间的，肚子饿了，跟娘说，娘给你带了红糖水煮蛋，啊。”张萍忙着说道。

    “爸妈，大哥，晓晓，我先带大嫂去镇上，骑车快点。嫂子，你把我衣服抓紧了啊。”蒋爱国骑着自行车，蹭蹭蹭就走远了。

    蒋爱华哪里放心，把板车推给蒋康，道，“爸，你推下板车，我去追上爱国。”说着板车往路上一丢，撒开腿就往前追自家媳妇。

    这个时候的路虽然高高低低，但这是地势原因决定的，但是路本身还算平整，没有成堆的尖石头啥的，所以并不是那么颠簸。但是这高高低低，骑车的人就比较累了，上坡的时候费力气，下坡倒是舒服，但是有个孕妇，也不敢太快，也得高度专注，控制速度。

    蒋爱国骑车那是真快，蒋爱华两条腿哪里跟的上，但是他这会儿心里都是自家媳妇要生了，又是后悔自己没听医生的话，让自家媳妇在医院待产，万一媳妇生在路上咋办奥，到时候求救都找不到人啊。

    蒋爱华脑袋里想了好多好多，这两条腿也跑的飞快，竟然不觉得累，也不觉得热。

    蒋爱国上坡的时候比较慢，在一个大坡的时候，蒋爱华竟然真追上了，坐在后座的方美云看着自家老公汗流浃背，满脸通红，很是心疼，她这男人平时闷不做声的，从没一句甜言蜜语，有时候做完农活，回来倒头就睡觉，仿佛娶不娶媳妇都是一样的过。

    但是今日，方美云感动了，她知道自家老公是真的有她的，可能没有自家小叔子那般外露，会甜言蜜语哄二弟妹开心，但是自家老公也一直默默的守护她。

    “爱华，别跑了，爱国，我这会儿肚子不怎么疼了，我想下来走走。”说来也奇怪，不知道是不是肚子里的孩子疼她这个做娘的，这会儿肚子真的不大疼了。

    “媳妇，没事，你坐自行车上，我不累，啊。”蒋爱华喘着粗气说道，同时还给方美云一个大大的笑脸。

    活了两辈子的蒋爱国其实心里并不担心，他这个侄子是十月一号出生的，所以小名叫国庆，所以按照日子来算，明日才会生。再者，女人生孩子就这样，时疼时不疼的，真要生，还要一段时间的，不过这话他也不好说，只奋力瞪自行车。早点把大嫂送到医院，他好回头接自家媳妇去。

    要走一个小时的路程，骑上自行车，二十分钟就到了，到了医院，医生问了情况，只道，“没事，离生还早了，你们先去办个手续，孕妇休息下，休息好了，能走的话，就多走走，这样生的时候顺利点儿。”蒋爱华睁着大眼睛紧紧盯着医生，医生说啥他都不住点头，等医生说要先交钱，他一下子愣住了，他就顾着自家媳妇了，哪里有脑子记得拿钱。

    蒋爱国一看他大哥这个呆样，笑道，“大哥，你在这儿陪嫂子，我去医生医生那里把钱交了，手续办了，然后我回头将我媳妇接过来。”

    蒋爱华点头道了谢，一脸紧张的扶着自家媳妇在医院走廊上走着，不停的问疼不疼，累不累，喝水么，肚子饿么，听的方美云笑道，“老公，你今个算是把今个一年的话都给说光了。”

    蒋爱华见自家媳妇还有力气跟她开玩笑，顿时放下心来，但是对于自家媳妇说他不爱说话，他也没反驳，只呵呵憨笑两声。

    蒋爱华也不是傻子，他自然晓得自家媳妇羡慕二弟跟二弟妹相处的时候有说有笑的，曾经也旁敲侧击的说自家二弟嘴巴子甜，对自家媳妇好，说他嘴巴精贵的很，一句好听的话都不会说。

    他也想跟二弟对二弟妹一样对自家媳妇的，但是话到嘴边，他就是说不出口。

    他学不来二弟那套，但他也会努力对媳妇好。

    这个年代，医院手续很是方便，几分钟就弄好了，蒋爱国将单子给了蒋爱华，骑着车子就去接刘芳晓了。因着大家伙都担心方美云，所以脚程也快的很，蒋爱国到的时候，众人都走了三分之二路程了。

    蒋爱国倒是想先将刘芳晓带走的，但是刘芳晓不乐意，家里长辈在，她哪能不顾长辈，只顾自己。所以刘芳晓直接道，“爱国，把一路拉着板车，还走这么快，累坏了，你去帮把拉板车，我来推自行车啊。”

    蒋爱国擦了下头上的汗，“爸，我来拉板车，你休息会儿，喝口水。”

    蒋康自然不会跟自家儿子客气，喝了口水，喘了口气道,“这天可真热。”这么热的天，等大儿媳妇孩子生完了，他家地里的稻子可以收了，再不收，万一下雨，那可就完蛋了。

    众人一路上也没说啥话，埋头赶路，不一会儿就到了医院，等亲眼见了方美云跟蒋爱华有说有笑的，才放下心来。

    “美云啊，来，吃点红糖水鸡蛋。”张萍将保温瓶拿过来，给她倒了碗红糖水鸡蛋。同时心里庆幸，这些日子都会做红糖水鸡蛋给大儿媳妇补身体，要不然按照今个慌张的样子，哪有时间做，到时候大儿媳妇还不得饿肚子。

    方美云喝完红糖水鸡蛋，这肚子又开始疼了，而且比刚开始还疼，蒋爱华急得直喊一声，声音大的整个医院的人估计都听见了。

    医生慌慌张张的跑过来，见方美云疼的厉害，就将她扶着坐到床上，将一干家属赶出屋子，问了方美云阵痛的频率与时间，又检查了下发现羊水还是没破也没见红，就让方美云休息，走走。

    生孩子就这样，急不来。

    “你家这孩子估计是个慢性子，我看啊，他自个儿在挑时辰呢，日后肯定有大出息，你别怕，女儿生孩子都这样，等生出来就好了。”给方美云接生的是个上了年纪的女医生，一脸的慈爱，说话也中听，至少方美云听了，心里高兴，就是对生孩子的恐惧也少了不少。

    方美云这边心里安稳不少，那边刘芳晓还在哆嗦，蒋爱国瞧了，忙要拉着刘芳晓出去走走，“媳妇，走，咱出去逛逛。”

    “逛啥，大嫂在生孩子，逛啥逛，别人知道了，还不得骂咱们，咱们就在这里守着，哪里也不去。”刘芳晓没好气道。

    都啥时候了，还想着出去逛。

    瞧大嫂那样子，估计疼的很，人家都说生孩子最疼了，能去半条命，也不晓得是不是真的。

    刘芳晓没生过孩子，但是认识几个生过孩子的人，大家一起聊天的时候，有时候也会说到生孩子的事儿，都说特别特别疼，从来没有比生孩子还疼的。

    刘芳晓今个又见了方美云这样，哪能不害怕。

    一旁的蒋爱珍也怕的很，可惜，她爸妈大哥心系大嫂，二哥眼里更是只有二嫂，她就是怕，这会儿也没人关心，只能幽怨的看了眼二哥二嫂，心想，等她成婚了，能有她二嫂一半幸福就好了。

    不知不觉，村里大多数姑娘的择偶标准都是蒋爱国这样的了。

    第21章

    十月一日晚上凌晨两点十八分，方美云生了个六斤八两的大胖小子，刚生下来的孩子那真是丑的可以，红红的紫紫的也小小的，刘芳晓看了眼孩子，就没有看第二眼的**了。蒋爱珍更是直接大呼这孩子生的丑，被张萍一通笑骂，只道小孩子就是这样，等过段日子长开了就好了，且张萍跟方母两人还能从那皱巴巴的小脸上找出跟蒋爱华和方美云相似的地方。

    看了眼孩子，蒋爱华就去屋子里看望自家媳妇，见她累的睡了过去，很是心疼。出了门就跟家里人打招呼，让他们说话声音小点儿，别打扰到方美云了。

    方母见蒋爱华这会儿关心自家闺女超过新得来的宝贝儿子，心里暗自欢喜，觉得他这女婿虽然闷了些，但这人是一顶一的好。

    方母又看了几眼外孙子，就去医院借用了大厨房，给自家闺女熬鸡汤喝。别的不说，她闺女这婆婆做事很是周全，老早以前就将方方面面考虑到了，准备好了。

    等闺女醒来，也好喝些鸡汤，补补身体，恢复点元气。

    因着是凌晨生的孩子，众人就在医院里将就了一晚，随便找了空床，长凳就眯了会儿眼睛。当然，家里添丁，而且是男丁，可谓是大大的喜事儿，说要眯眼睛睡觉，但总是睡不着，一肚子喜悦的话冒出来，所以，众人最后竟然唠叨了一夜，等到了早上，天大亮了，精神头也好的很。

    方美云早上看到自家儿子的时候，只觉得整个心都要融化了，怎么看都看不够，这小小的人儿，就是咂下嘴，她也能看的入了迷，心里欢喜。

    当然，另外两个女人也不惶多让，小手动那么一下子都能乐呵半天。

    刘芳晓跟蒋爱珍对望一样，到底没加入进去。只帮着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那个年代生孩子没有后世那么娇贵，基本上生完就回家。还有的都不来医院生，还是会选择老方法，找个产婆到家里帮着接生。那产婆不过是懂一点点医道，好在经验丰富，自己生的孩子多，给别人也接生过不少次，只要不是特殊情况，也能应付应付。

    但是计划生育之后，一家只准要一个孩子，这孩子就精贵起来了，很多人都会选择在医院里生孩子，还有的人提前住在医院里，等生完孩子才出院。

    方美云是被蒋爱国抱上板车，用板车推回去的，虽然是大热天，但还是给她裹了个密不通风，特别是头，肚子，关节处以及脚，这月子里可讲究了，不能吹风，不能流泪，不然月子里落下病根，以后老了得吃大苦。

    等到了村子，大伙儿晓得蒋家添了个男丁，自然恭喜道贺，只笑着说等着蒋家的红鸡蛋。张萍更是乐呵呵回道道，等收拾好了，一定挨家挨户的送红鸡蛋，喜庆喜庆。

    方美云刚生完孩子，方母就准备伺候闺女一周再回去，让方父回家给拿了衣服，她就住在蒋家，在蒋爱珍屋子里放了个竹床凑合了一下。张萍倒是理解方母的慈母之心，倒也没想别的。且有亲家母帮着照顾大儿媳妇，她也能轻快点。

    在大侄子再次被取了国庆这个小名的第二日，蒋爱国跟刘芳晓就回了县城，一个读书，一个准备开公司。走的前一天，蒋爱国被刘芳晓拉着一起去田里帮着割稻子，蒋爱国真的不舍得自家媳妇下田，但她媳妇是个倔强的，想着他们明日回县城，田里活计就一点都帮不上忙，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所以死扯着蒋爱国一道去田里，结结实实忙了一整天

    。

    晚上洗完澡，那皮肤是火辣辣的疼，太阳晒得疼，那稻子也会扎着人疼。同时这腰也难受的很，两人累的，打了一整夜的鼾。

    次日一早，两人去了县城，张萍虽不舍，但儿子儿媳妇是干大事儿的人，她也不好扯后腿，当然，她现在有大金孙了，儿子啥的，真的没空闲功夫管。

    她呦，有了大金孙就心满意足喽。

    临走时，蒋爱国跟蒋爱华约好，等田里稻子收好晒好，他们两兄弟就一道去南边瞅瞅。

    国庆假期一过，上学第一天，一中就做了个摸底考试，刘芳晓底子好，且在假期的时候就没间断看书，故而成绩还勉强入眼。有的人回家玩的开心，回来就惨了，被老师逮着机会一顿很批。

    学习是个持续的过程，若是间断了，那么自然会被人超越。若是没有头悬梁锥刺股的恒心，那么还是早日放弃的好，也好回去帮家里多收两亩地稻子，多去厂里挣点钱花。

    老师的话说的很是现实，众人听了，一阵沉默。此后，班里学习的氛围越发浓了，而且班上的学生还自发组织了学习小组，学他人之长，补自己之短，同心协力，共创辉煌。而且每个班都有口号，晨跑的时候，各个班上的口号声此起彼伏，学校里一派积极向上。

    奥，对了，听人说，被学校开除的周彩云被他爸花了钱，塞进二中了。

    不过，这些事情，跟刘芳晓无关，她本身也不在意就是了。

    倒是蒋爱国，临到办证的时候，才想到他还没个办公地点，若没个办公地点，公司注册地址都没有。他手头上是有些钱，但是那是存着给刘芳晓读大学用的，蒋爱国没打算用，好在县城的活计一直没断，正在急用钱的时候，又入手三百多块，蒋爱国没想着一下子就去买个房子或者办公楼啥的。

    在蒋爱国记忆中，他们这儿的房价是在08以后突然疯涨的。八几年，那房价基本上没啥变动。所以，现在这个时候，且按照他的经济条件来说，还是租房子划算。且蒋爱国也没租啥好房子，而是租了一个小仓库，五十多平米，一年两百四十块钱。

    这仓库并不在县城中心，且面积小，故而价格并不是很高。

    蒋爱国的装修公司，本身也不需要多大的地方，做工程跟其他行业不一样，建筑工人很少挂在哪个建筑公司名下，基本上哪里有活往哪里走，早起的装修公司跟建筑公司差不过，后期的装修公司主要的还是设计师，卖的也是装修设计图，至于装修工人，说是公司底下的工人，但是很多时候也是临时找的，当然只要搞装修搞建筑的，基本上手里有不少人的联系方式，只要福利好，工资高，大把人跟着你混。

    除了弄了小公司，蒋爱国还找了个兼职会计，税务这块很是重要，蒋爱国是真的完全不懂，想着还得找些会计的书看看，虽不需要精通，但也不能一点不通。

    蒋爱国精怪，找的兼职会计正是县财政局的一个老师傅，叫郭松平，现在还在财政局上班，按照国家政策，还能干个五年。虽说是兼职，且按照现在的业务量来看，一个月的工作量，半天就能完成。但是工资这块，蒋爱国也没少给，一个月十五块钱，别看这钱少，公务员工资不过才一个月70多块，十五块钱做个兼职会计，很不错了。

    说来蒋爱国肯花这个钱，其实也是为了以后发展考虑。

    公司要发展，肯定跟国家机关脱不了干系，财政税务这块国家把的也严。这郭松平既然在国家机关上班，以后他公司这边报税年审都比较好弄，另外，每年的政策，他也能提前知道，有个应对。更重要的是，蒋爱国有信心在两年内将公司做大，到时候账上来往的钱可就不少了，找个国家机关，上了年纪的老会计，会安全不少。

    前世，蒋爱国他们镇上有个人在九十年代开了个钢铁厂，那时候钢铁厂不要太赚钱，一顿成为镇上首富，说到他的大名，整个镇子没有人不知道的。但是这人在财务这块看的松，找了个年轻的男会计，那男会计年纪轻轻的，脑袋也活的很，见公司来往这么些钱，就动了心思，想着这行业赚钱的厉害，自己打工才几个钱，还不如自己单独干。这人也是个聪明的，也没一下子就离开公司，反而在这公司兢兢业业干了三年，跟公司上下关系处的特别好，后来离开公司，出去就开了家钢铁厂，还挖了老东家不少手艺好的师傅跟客户。

    蒋爱国之所以知道这事儿，是因为后来那会计成了县城首富，这人基本上哪个行业赚钱干哪个行业，县城最早最好的酒楼就是他开的。虽然后来有名气了，但是发家史经常被人说，但凡知道这个会计的，都晓得他是怎么一步步走出来的。

    然而即使知道他这样做不对，可是也只有羡慕的份。

    按照后世流行的说法来说，你再这儿说人家不光彩的黑历史，人家知道你是谁？这年代，拿到手的才是真的，其余都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