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节
妾下来,孟泽又同魏青松一道看了踩高跷、掷飞镖、吞剑表演。 看到吞剑表演时,孟泽突然冒出了一个想法。 等表演结束,人群散去,孟泽带着魏青松过去同杂戏班的人说话。 “能再来一场吞剑么?”孟泽递上了一抹碎银。 杂戏班班主见有银子,眉开眼笑,招呼人给孟泽近距离表演一次。 孟泽低声问魏青松,“你觉得他真把剑吞到喉咙里去了么?” 魏青松有些拿不准,反问道:“难道不是这样么?” 孟泽倒也没说是还是不是,只说:“你且看着吧!” 魏青松眼也不眨地盯着,直到那人把剑吞下去又拔出来。 “看出来了么?”孟泽问。 “我看见他吞下去了!”魏青松说道。 “是假的,这么长的剑,若是吞到肚子里,这人就活不成了!这剑上有机关。 吞剑的男子听见孟泽这么说,脸色有些不好看。 杂戏班班主见孟泽是个懂行的,连忙过说合,“闯江湖混口饭吃,还望公子嘴下留情。 孟泽笑着解释:“我不是来拆台的,只是小孩儿好奇,才提了两句。那把剑可以给我看一下么,我会付报酬的。 杂戏班班主是个有眼力见的,只犹豫了一会儿,便叫人把剑拿来了。 孟泽拿着剑,仔细打量一番,便找到了机关所在。 “把手摊开!“孟泽朝魏青松说道。 魏青松不明白这是做什么,但还是依然摊开了手心。 孟泽将剑尖抵着魏青松的手心,暗自扭动机关,那剑便一寸寸地缩进去了,最后连剑柄在内,只剩3寸多长。 “看到没,秘诀就在这里。有时候,眼睛看到的,不一定就是真的。” 魏青松茫然地点点头,不知道孟泽为何这么说。 孟泽将剑还给杂戏班班主,又同他说了几句话,杂技班班主答应了。 “接下来,他们会单独给你演一场戏,这戏假的,你别害怕!”孟泽事先给魏青松打预防针。 魏青松点点头。 第167章 解开心结 杂耍班班主把人招到面前,说了几句。 表演吞剑的男子从道具箱里挑了一把刀出来,而刚才表演胸口碎大石的男子换了一身黑行衣。 换装完毕,吞剑男子举起刀,迅速朝黑衣男子奔去。 他边追便喊:“今日,我要替天行道,除了你这恶徒!” 黑衣男子慌张地奔逃,没跑几步便被吞剑男子中途截住,对着他的胸口,伸手就是一刀。 黑衣男子惨叫一声,捂住胸口,倒在地上,鲜血慢慢从胸口涌了出来。 因为事先提醒过,当吞剑男子提刀砍人的时候,魏青松只是紧紧地抓住了孟泽的手,除此之外,并没有其他反常的表现。 “这表演您看得满意不?“杂耍班主笑着问。 黑衣男子已经起身,孟泽朝他招手,示意他过来。 “阿成,过来一下,让这位客人瞧瞧!”杂耍班班主喊道。 那个叫阿成的黑衣男子走了过来,孟泽看了看他的胸口,问道:“这伤口很逼真,是怎么弄的?” 阿成掀开衣服,从里面取出一个破了口的皮水囊,解释道:“皮囊里灌了红色颜料,只要刀往这个地方劈,颜料就会像血一样溅出来!” 孟泽问青松,“这下明白了么?” 青松点头,说道:“明白了!” 目的达成,孟泽从钱袋里掏出一两银子,递给杂耍班班主。 “辛苦了!” 杂耍班班主还是头一回碰到这么阔气的看客,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 时候不早了,孟泽看完戏,带着青松往家赶。 路上,青松从车里出来,在孟泽的身边坐下。 “泽哥,为什么你要他们表演侠客追强盗的戏呢?” “你说呢?”孟泽含笑反问。 魏青松沉默一会儿,这才鼓起勇气问道:“是不是那个被杀的香客其实没有死?” “是的,他们那么做,只是想吓唬你们,其实并不是真的。”孟泽解释道。 “这就像你说的,有时候眼睛看到的,不一定就是真的?“魏青松抬眼问孟泽。 “是这样的。还记得么,有一次你在小溪里捉螃蟹,棍子伸进水里,好像折断了一样,但实际上,你心里清楚,棍子并没有断。在小树林里发生的事情也是如此,你第一次遇到这种拦路抢劫的事情,本来已经很慌张了,脑袋无法思考,眼睛看到什么就是什么,但事情其实并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原来是这样啊!“魏青松听了,轻轻说了一句,压在心头的那块大石终于被挪开了。 孟泽见魏青松如释重负,终于放下心来。 这几日,他一直在琢磨,要采用什么样的方法才能让青松相信,他当时看见的并不一定是事实。 直接说这是个骗局根本就行不通,言语总没有亲眼所见那么有说服力。唯一的方法,就是让青松自己去思考,思考自己所见是个骗局的可能性。 也是凑巧,今日在城里遇见这么个杂耍班子,给他提供了一个完美的谈话环境。 “你现在还害怕么?” 魏青松摇头说道:“不怕了!” “那么,我这儿有一件事想请你帮忙!” “我能帮什么忙呢?” “你也知道,那伙贼人都是蒙着面的,严大人想要抓到他们,有点困难。现在,唯一的突破口是那个香客,你还记得那个香客样子么?” “记得!“魏青松说得十分肯定。 “成,那到时候咱们画一张像出来,让严大人照着这个画像去找人!” 魏青松点点头。 说话间,村口到了,小黑虎拉着魏青松玩去了,孟泽独自赶着马车回家。 小翠迎上来,说道:“公子,家里来客人了!” 孟泽看了一眼拴在门口大树下的马车,问道:“哪儿来的客人?” “是一位姓张的客人!” 孟泽以为是张茜,等进了屋,发现人不在,便有些疑惑了。 “人呢?” 小翠回道:“那位客人来了有一阵子了,见你没回,便说要到附近去走一走,我也没敢拦。” 张婆子在后院打水,听到孟泽问话,就答道:“那位客人在后面的林子里,已经转悠了好一会儿了。” 张婆子话里有话,孟泽也听明白了,愈发肯定来人不是张茜,便急忙向林子里走去。 林子的石墙边,两个中年人正在研究孟泽心种下的铁线莲。 “不知诸位怎么称呼?”孟泽问道。 俩人转身过来,孟泽这才认清对方的脸。 “我们在赏花宴,上见过的,我是小茜的大伯,这位是我的管事,姓陈!”张崇光介绍道。 孟泽同二人见了礼,问道:“不知二位来我家,为的是何事?” “是好事,我这回是给你送钱来了!”张崇光笑道。 孟泽大概能猜到张崇光是来做什么,却明知顾问:“不知是什么样的好事?” 张崇光笑道:“咱们也不兜圈子,我这次来,主要是同你谈花的事情。以后啊,你若是找到了奇花异草,可以直接联系我,我愿意出双倍的价钱收。” 孟泽笑道:“您高看我了,我不是花农,哪有那么多奇花异草可提供,能得那么一两株,也是靠运气!” 张崇光显然是做了功课的,岂会被孟泽这样的话给糊弄住。 “这不能吧,据我所知,小茜手里的花草可全是从你这儿出来的,最初的草莓也是从你这儿出来的,她现在置办的果园,也是从你这儿买的种苗。 “既然您了解得这么清楚,想必也知道,我最在行的,还是种药材和种果树,这种花我可不擅长,都是进山偶尔碰到的,要看运气!” “偶尔碰到,也总比没有好么!“张崇光不死心,“俗话说得好,物以稀为贵。东西难得,价格就上去了,价格一上去,又衬得这东西愈发不凡。所以,哪怕你手里只有一株那样的兰花,这对我来说也足够了。” “小郎君尽管放心,你出再高的价,我们也照单全收。“陈管事笑道。 “一株兰花价值千金,这可是唾手可得的财富,世上再也没有比这更好的事情了。”张崇光劝道。 孟泽笑了笑,说道:“没有谁不想赚钱,我也不例外。只是,也要我能赚得到这笔钱才行。您最感兴趣的是蝴蝶兰对不对,可我现在手里没有啊!想必您也知道,就在前不久,我给张府送花,里面就没有这东西。所以,我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呀!” 张崇光听到这话,脸色有些不好看。他不但亲自过来同一个乡野村夫谈生意,还许诺了各种好处,可这人却一点儿情面也不给,简直就是粪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张崇光脸。上的不耐,孟泽暗自瞧得清楚,面上却依旧装糊涂。陈管事见事情眼看就要谈僵,连忙从中说合。 “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我们都知道,这种兰花可不是路边的野花野草,一抓就是一大把。所以,我们可以先预定。你觉得,多少订金合适呢?” 陈管事也是个厉害的,不但三言两语就把僵局给化解了,而且跳过孟泽是否愿意接这笔生意的问题,直接问起订金来。若孟泽没有看穿这其中的套路,随口报个价格,那就真是骑虎难下了。 “若是以前,我倒是可以同你们搞预定,但现在不行!”孟泽客气地回绝道。 “怎么就不行,难道是嫌弃我出的价格低,还是张茜跟你说了,那兰花只能卖她不能卖我!”张崇明有些沉不住气了。 “不是这个意思,张家小姐从没有说过这样的话。问题在我,这兰花长在人烟罕至的深山里,以前我能上山去寻,是因为有帮手在,现在这个帮手没了。” “帮手的问题好解决,你需要多少,我这边给你派!“陈管事插话道。 孟泽听见这话,就知道自己还是大意了。本来,他还想借口魏霆均打仗去了、自己以后不敢独自上山做理由。没想到,却还是被陈管事给钻了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