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节
埋藏的愤怒和不甘都在心中发酵,倘若是之前,慕嫣然或许还会念着几分往日之间的情分,不会对楚清越态度太过无礼了一些,可是想起楚清越对自己和慕流苏二人之间的态度实在是天差异别,慕嫣然心中也是再无半分想要与楚清越和解的想法了。更何况方才楚清越对她的态度和所说的话,也是让慕嫣然无比清醒的意识到,无论今儿流苏出事儿与否,她这太子妃的位置,难免是坐不稳了,既然如此,还不如早些将心中的话都说出来了。 想到这里,慕嫣然也是再也不愿意继续隐忍下去了,她眉目冷沉的看着楚清越,素来温婉的面容之上,也是流露出了几分嘲讽的笑意冷笑。“太子殿下可真是有趣,臣妾方才所说之言到底事实与否,臣妾心中自然清楚,只臣妾倒是想问太子殿下一句,太子殿下心中难道不清楚这一切原因到底是因何而起吗? 楚清越本来还厌恶的看着慕嫣然,但是陡然听了慕嫣然这么一句话,他这才猛然恍悟过来,正如慕嫣然所说,她们姐妹二人之间之所以会闹到了这般地步,到底是为什么原因,其实他心中再清楚不过了呀。说起来,若非是是为了自己想要立马知晓慕流苏准确消息的私心,楚清越的确是不可能同意了清菱一个人跑到了北燕边疆之地那等地方去的,更不会拿出了太子令只为助她一臂之力。而清菱是没有到了那里,就留在了这大楚皇宫的话,也是断然不会遭遇了那样肮脏的祸事儿的,流苏也不会因为清菱在她那里出了事情,而平白惹上了这样麻烦的是非。更重要的是,他根本就不应该将慕流苏错认为了慕嫣然。当时他只是因为将军府上只有慕嫣然这么一个嫡出女子,就轻易认定了了她就是当初救了自己之人,从而导致了这么多的错乱,这件事情也的确是与他脱不了干系的。 如果不是他错误的认为慕嫣然,就是当初救了自己之人,并且亲自跑到了元宗帝跟前求来了这一纸婚约,那么慕嫣然和慕流苏姐妹二人之间,应当还不会落到现在这般反目成仇的地步的。可是如今,慕嫣然分明是铁了心的想要这这太子妃的位置,偏生她自己也是知晓他心中满心只装着流苏,对她没有半分感情却又偏生迎娶了她为太子妃,也难怪慕嫣然会如此怨恨流苏了。 所以说,慕嫣然如今会对流苏这般怨恨,其实归根究底并不只是她一个人的原因,与他自己也是脱不了干系的。如果不是他满心只有流苏,缺偏生是没有处置好与慕嫣然之间的关系,导致慕嫣然满心都是恨意不甘,她又怎会平白无故对自己的嫡亲meimei这般愤恨至极呢?想当初流苏初次从南境归京的时候,慕嫣然和慕嫣然二人在大楚帝都之中可是出了名的一对挚亲“姐弟”,当时慕流苏和慕嫣然的相处状态当真是羡煞了好一众人,当初慕嫣然对流苏这个“弟弟”的回归也的确是真正带着满心欢喜的。 可是如今呢,慕嫣然对流苏怨念如此之深,不惜姐妹二人反目成仇,甚至是三番两次想要加害流苏。若是从直接原因来看,这一切都是慕嫣然在这里作祟,可是归根究底,这所有的事情还是因为他认错了人,娶错了人,又没有处理妥当,才平白导致了这么一番闹剧。 若非是因为他的原因,流苏又岂会因为清菱的事情受了牵连,又因为这些事情被迫站在朝阳殿上接受这么多人的指责呢? 楚清越心中越想越难受,因为这件事情的确是与他脱不了干系的,先前他并非是没有意识到这一点,所以心中也是下意识的想要躲避开往这个方向多想,可是如今慕嫣然这般直直指了出来,楚清越也是一刹血色褪尽,脸色苍白了不少。 若是寻常,慕嫣然见着楚清越稍微变了脸色必然也是会极为注意的,更甚至还会不管楚清越的态度尽力安慰一番。可是如今慕嫣然满心都是要与楚清越决裂之心,见着他这般脸色苍白的样子,不仅没有半分担忧心疼,反而是溢出了几分得意之情。毕竟她可不愿意见着自己这太子妃的位置不一定能保住之后,楚清越和慕流苏之间还能有了什么所谓的交际。 即便是如今有了荣华世子姬弦音在其中,楚清越也不一定能够和慕流苏安心在一起,但是慕嫣然也不管他们能不能在一起,只要她一想到自己心心念念的男子,居然是和自己的meimei牵扯不清,她心中就觉得实在是无法忍受。既然如此,还不如闹大一点,闹得他们所有人心中都起了隔阂,无法再平静以待的话,哪怕是楚清越这般心心念念流苏又如何,流苏因为他遭受了这么多,她倒是要看看她有什么资格与流苏表明心迹,她也想要看看,她这个在男人堆里混得风生水起的好meimei,能不能接受这么一个带给了她这么多 是非的楚清越。毕竟在慕嫣然看来,她与慕流苏之间的姐妹之情早就已经是在慕流苏那般明目张胆的当着自己的面与楚清越相视一笑的时候彻底断绝了,这样与自己jiejie夫君牵扯不清的meimei,她慕嫣然还真是半分不稀罕。想到这里,慕嫣然不仅是未曾对楚清越说了半句宽慰之言,反而是继续冷冷一笑,对着楚清越补了一刀。 “出了这件事情的人可是太子的嫡亲meimei清菱公主,清菱公主为何出事,想来太子殿下心中最为清楚不过了,这样的结果想来谁也不愿意看到,而如今好不容易人揭发告知线索,太子殿下这般做法却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包庇罪犯,难不成太子殿下连这三人的证词都不愿意听就如此相信的流苏吗?倘若流苏当真是幕后凶手,也不知太子殿下身为兄长,对不对得起清菱公主!”她这一句话,重点便是再最开始的那一句和最后那一句了,楚清越自然是不可能听出来慕嫣然这是再强调这所以的事情其实并非是与流苏有关,真正的原因还是怪在了他楚清越身上,无论是清菱还是流苏,说起来都是因为他才遭遇了这些。楚清越本就血色褪尽的面容,此时更是唇色紧抿,再无半分暖意了。慕嫣然见着楚清越饿反应达到了心中效果,眉眼之间这才涌出了几分报复的快感笑容越发凉了几分道:“臣妾在此奉劝太子殿下一句,既然您这身份是大楚太子,那就烦请太子殿认清你自己的身份,秉公处理这件事情吧,若是太子殿下继续这般一味阻挠包庇,臣妾也不知会凉了多少人的心呢。” 话落,慕嫣然脸上的笑意也是越发肆意了几分,眉梢眼角都是带着得得意的神色,楚清越将慕嫣然的神色看在眼中,恰恰是看到了慕嫣然对着自己无声的说了一句话。“太子殿下可别忘了,如今坐在这你这东宫太子妃位置上的人,可是臣妾不是臣妾的好meimei呢,想要护住他,你也得也正当的理由才对呢。” 众人见着眉色飞扬的慕嫣然,见着她这着难得这升腾而起的几分汹涌气势,也是意识到慕嫣然这番反应就如同变了一个人一般。即便是她从进来之后大多数的时间都是跪在朝阳殿上,可是如今慕嫣然整个人的气势却是彼此确实实在是有些咄咄逼人。 若是之前,文武百官或许还会轻视慕嫣然这个看上去温婉而又一无是处的女子几分,可是事到如今,他们却是半点不能轻视了。很显然,这位慕家将军府上嫡长女骨子里还是渗透了几分慕恒老将军的血性的,只是先前因为她在将军府的后宅之上被慕老夫人和宋氏给压抑住了性子没有显露出来罢了。可是如今楚清越明显是激怒了慕嫣然,让她满心愤怒,半分情义都不顾,才会如此反驳于他了。更重要的是,随着慕嫣然和楚清越二人之间的对话,稍微有些脑子的文武百官也是隐约也是听出了些许东西,似乎是这太子殿下对这女扮男装的慕家三小姐比对自己的太子妃还要好了一些。 若楚清越身为太子殿下,迎娶了慕嫣然之后,偏生又和慕流苏牵扯上了,那还可真是一出大戏啊,而这一出大戏若是真的,可想而知的确有些发人深思的。毕竟慕流苏和慕嫣然之间,可的的确确姐妹关系,若是慕流苏这才刚刚恢复了女儿身,便是真的和太子楚清越之间有什么牵扯,这名声当真是不怎么好啊…… 难怪这身为太子妃的慕嫣然竟然是连自己的meimei都能如此狠心揭发,不管她这欺君之罪残害皇室之罪是何等严重,都是铁了心的想要将其置之死地。若是因为慕流苏和楚清越有了牵扯才会如此的话,倒也不是太难理解了。想想也是,这女人之间的战争从来都是看似没有硝烟,但实际上从来却是勾心斗角的,只是这慕嫣然也太狠了一些,这世间,果真是唯有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如今太子殿下与太子妃这对传闻之中的璧人儿在这朝阳殿上居然是闹到了这般地步,也实在是有些出乎意料,看着楚清越眉眼沉沉的样子,众人也是大气不敢出一声,毕竟楚清越在众人眼中的威慑度,除了元宗帝之外,完全是能够与沈芝兰比肩的。他们没有胆子招惹权倾朝野的沈芝兰,自然也是没有胆子去招惹储君之身的楚清越的,一时之间,朝阳殿的氛围又冷寂了下来,而这一阵冷寂之中,却是忽而不合时宜的冒出一声轻笑。“我的好jiejie。”慕流苏仍旧是站在姬弦音一侧,较之方才对峙荣亲王爷时候笔直若长枪的姿态,此时慕流苏的身形反而倒是明显的慵懒了几分,双手抱胸,眉眼之间没有半分惊慌,反而只是一阵轻嘲笑意。若说慕流苏先前对慕嫣然只是有几分失望之色,此时她看着慕嫣然的神色已经明显是带了几分冷意了。毕竟慕嫣然这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要害她也便罢了,偏生她为了证明自己的谎话有多可信,连着方才弦音说得她心中动容的话也是如此无耻的做了筹码,想起原主对这位蕾姐的照顾之情,慕流苏心中也是隐约有些感慨。先前慕嫣然替她求情的时候,她还觉得慕嫣然尚且还有几分身为嫡姐的良心,可是如今看来,再多的良心,终归也是抵不过自己心中的私欲的。先前慕流苏已经是念在了慕恒和原主的份儿上,对慕嫣然已经是有了极强的耐心了,可是如今慕嫣然这般做法,即便是慕流苏忍耐力再好,此时也不过只能勉强忍住不取了她的性命罢了。“慕太子妃方才说太子若是想要护住本将军,也得需要有什么正当的理由才行,”既然是已经彻底失望了,慕流苏自然也是不打算再多容忍什么了,此时对慕嫣然的态度也便是彻底与旁人无异了。“本将军未曾做了谢瑶花的事情,太子睿智英明,替本将军正名有何不可,难不成如太子妃这般助纣为虐,胡言乱语便是不需要理由了?”这一句话慕流苏再也没有若先前那般称呼慕嫣然为jiejie了,而是直接用了太子妃的尊称,这一句话的疏远程度可想而知,但凡是有那么些许眼色的人,自然也是看出来慕流苏这是动了怒意了。关键是慕流苏方才的话虽然言语轻轻,半分没有慕嫣然的咄咄逼人态度,可就是如此平淡至极的语气,也仍然是让人觉得慕流苏的气势比慕嫣然强了不止一个度。慕嫣然明显也是愣住了,完全没有想到从小到大一直以来对自己以jiejie相称的慕流苏,如今竟然会这般生疏至极的称呼她,她整个人也是楞在了原地,下意识的神色有些恍惚。然而很快她便是回过神来,看着慕流苏那张皓月面容冷寒至极又陌生至极的样子,心中也是一刹涌上了无尽的怒火。她到底是有什么资格在此指责她助纣为虐,若非是因为她的原因,她本来能够好好的在这大楚东宫之中安安心心的做一个太子妃,与一心爱慕的楚清越相濡以沫,白头偕老,可是她偏生人闹出了那么多的断袖之闻,平白让楚清越发现了她的女儿身,导致了如今她们三人都牵扯不清的局面,她到底是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质问她?即便是她的确是诬陷了她又如何,即便是慕流苏的确是因为自己的原因陷入危险又如何,可是她呢,她因为她慕流苏受到的伤害难道又少了吗?她满心欢喜要嫁的少年郎,竟然对她视若无睹,反而却是爱慕自己的meimei,这叫她如何能够隐忍下去,慕嫣然心中越想越气,正准备开口反驳回去,一侧的慕流苏却是兀自移开了视线,直直朝着荣亲王爷带进来的三人的方向行了过去。“不妨说说清楚,本将军是怎么指使你们害了清菱的吧。” ☆、第二百三十三章籍籍无名之辈? 一直到慕流苏这句话出来,众人这才反应过来他们方才的注意力分明都是集中在荣亲王爷所说的这三人身上的,结果后面却是因为慕嫣然吗一阵突兀的发生给吸引住了,见证了太子妃与太子的一阵争吵。 如今也总算是回到正题了,只是这引领者他们回到正题的的人换成了慕流苏便是怎么看怎么让人心中奇怪了。毕竟这事儿本来就是集中焦点于慕流苏的,按理来说,作为正主的慕流苏应当是想要尽量避免这等事情热火烧身才对,偏生如今她自己提及这事儿,满脸的讨人之色,倒是让人心中不知作何感想了。 说人家心虚吧,完全不像,可若是真的说这事儿和慕流苏没关系吧,偏生荣亲王爷和慕嫣然这个做嫡姐的都一口咬定了楚清菱是被慕流苏给故意设计陷害的,总之各有各的说法,倒是让人不知当做何论。 不过这时候倒是没有那种愚蠢的出头鸟出来找茬了,都是规规矩矩的等在自己的位置上,跟随众人一起将视线落在了这被荣亲王爷带进来的这三人身上。 这三人也没想到这面若皓月皎洁的女子忽而会对自己开口说话,方才他们好不容易从见了元宗帝的震慑中回过神来,如今见着慕流苏对自己说话倒是一时蒙了圈儿了。 “这位……说……”为首的刀疤男子楞楞的看着慕流苏,颇有些磕磕巴巴的开口道:“你方才说什么……” 慕流苏见着这人呆愣愣的样子,面容之上也是染了几分冷笑。 要说荣亲王也太不尽责了一些,既然是女扮男装和谋害清菱的罪责都要推到他身上,那么处理这三个人的时候,就应该将这三人处理妥当才是,可这三人如今竟然是连他们要指认陷害的人是谁都分不清,也实在是太可笑了一些。 “本将军方才说,本将军是如何指使你们加害清菱的,不妨说出来听听。” 大抵是觉得荣亲王爷实在是有些太过愚蠢了,本来先捉拿到了这三人的确是打得一手好牌,可是荣亲王爷这么久的时间也没有训练得像个样子,这么点把戏未免也太上不得台面了一些,是以慕流苏也是难得兴致颇高的重复一声。 果然如慕流苏所料想一般,这人的确是没有想到慕流苏就是荣亲王爷让他们在此作证陷害的人。 刀疤男子看着慕流苏那张越看越美得惊艳的容颜,心中也是一阵懵懂无知,他们要陷害人分明是个大楚的少年将军慕流苏,怎么忽而就成为了这么一个女子模样。 “你说你是……慕……流苏?” 这人问话的语气自己打带着极大的怀疑,很显然也是觉得这太不可思议了一些,毕竟在他们三人眼中,一直想着的就是慕流苏不是覆灭了他们北燕城池的人么,整个天下如今传的神乎其神的一个人物,虽然不至于一定是个孔武有力的彪形大汉,可是总归也不至于长成了一个如此美艳无双的女子模样吧? “荣亲王爷,”慕流苏见着这刀疤男子这般愚蠢不堪的样子,唇角也是懒洋洋的勾起了一抹笑意。 不过她此时倒是没有那个闲情逸致去回答这刀疤男子的问话了,反而是朝着元宗帝笑道:“皇伯伯,事情原委如何,想来皇伯伯已经再清楚不过了吧,如今荣亲王爷仗着亲王身份,如此构陷流苏这个大楚武将,挑拨流苏与皇伯伯你之间的关系,如此心思叵测之人,且看皇伯伯如何处置以证朝纲了。” 慕流苏突然唤了元宗帝一声皇伯伯,瞬间便是让人听蒙圈了,很显然没有弄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然而慕流苏如此从容而笑的样子落在众人眼中,很明显带了笃定之色的。 再一听慕流苏称呼元宗帝的称号,乃是当初国交宴上元宗帝亲许给慕流苏可以称呼的称号,也是听得众人愣了一愣。 毕竟有的人实在是不明白方才这人分明还没弄清楚状况,甚至更是一个字都没有说,怎么慕流苏突然就一口定了荣亲王爷陷害她的罪名了,甚至还如此大胆至极的定了荣亲王爷罪名,这怎么看都有点古怪呀。 此时,坐在龙椅之上的元宗帝微微皱着的眉头却是忽而松散下来。众人看着元宗帝这幅神色,心中也是一惊,可想而知方才慕流苏这番举动无疑是已经得到了元宗帝的认可了。 元宗帝仍旧是端坐在龙椅之上,极为满意的看了一眼慕流苏之后,方才居高临下的将视线落在了慕嫣然和荣亲王爷身上,本来还颇为满意的面容也是一刹冷厉了几分。 “荣亲王,太子妃,构陷朝廷权臣,挑拨君臣关系,此等罪名你们可是认了?” “父皇你这是什么意思,方才这人分明就没有认出此人是流苏,还没来得及公招供,父皇怎么就能认定是儿臣……” 慕嫣然因为和慕流苏彻底闹僵的缘故再加上带那次慕流苏直接称呼自己为太子妃,丝毫没有将自己继续当做jiejie的原因,此时也是没有再留半分情面。 如今听到元宗帝如此轻飘飘定了她和荣亲王爷二人之间的罪名之后,慕嫣然自然也是惊了一惊,没有反应过来,被元宗帝这么一句冷厉直视,慕嫣然也是自然而然的将自己心中困惑之处说了出来。 只是说到一半,慕嫣然自己的脸色都变了,明显是连她自己都没办法说下去了,因为她说到一半儿的时候,总算也是明白了元宗帝和慕流苏为何这么笃定他们在骗人了。 “太子妃如此诋毁自己的嫡亲meimei,竟然是事到如今还不知悔改,如今一切都已明了还试图在此狡辩,既然太子妃意图狡辩,那本世子也想问太子妃一句,倘若流苏便是指使这三人前来谋害清菱公主之人,哪怕是他们不知晓流苏是女扮男装,那么总不会连着指使过自己的人的面容都不认识吧?如今这人却是分明不知大楚镇北将军是何容色的样子,难不成太子妃还想要继续狡辩污蔑流苏么?” 慕嫣然方才想到这一点,一侧的沈芝兰便是毫不留情的将这一点揭穿了,沈芝兰这么一说,众人这才明白过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了。 荣亲王爷很显然也是想到了这一点。一张老脸面皮瞬间一抖,涌上了几分慌乱之意,他心中也是后悔极了,处理这件事情的时候,竟然是半点没有想到这三个蠢货居然是连慕流苏长什么样子都不知晓,亏了他们说好了说走的说辞,甚至可以称得上是严密至极挑不出半分错处,一定能够说的慕流苏跳进黄河洗不清的,可是如今这三个蠢货却是因为这小小的原因,坏了这么大的事情,当真是说他们是蠢货都觉得侮辱了这个词。 可是如今这个情况,哪里能够直接认罪,一旦是认罪,他这大楚唯一一个同姓亲王身份的荣亲王身份必然是会被如今对他带了莫大敌意的元宗帝给处置的干干净净的! 更何况,他这时辰还没到啊,没有拖到商议好的时间,若是自己先没了,那还筹谋个什么东西,不是明摆着竹篮打水一场空吗。 所以说,无论如何,这个罪名一定是不能轻易认下的,如是一想,荣亲王爷也是再也顾不得自顾自的发愣了,对着地上跪着的那个很显然是没有反应过来这到底是如何回事儿的刀疤男子恶狠狠的瞪了一眼,方才转眸朝着沈芝兰看了过去。 “沈相这话未免太过偏颇了一些,这三人即便是慕流苏指使的,认不出慕流苏又有什么奇怪的,那也极有可能是慕流苏交代别人去做的事情,既然如此,这人认不出慕流苏什么样子又有什么奇怪的,更何况如今她还不是先前男装模样,这么个不男不女的样子,难道不就是个人妖模样吗?!” 荣亲王爷看着慕流苏分明是一身男装却仍旧是这般女子容色的样子,脸上的厌恶之情也是言溢于表。 毕竟在他看来,无论慕流苏到底长得如何神仙模样,那等杀害了楚琳琅和荣亲王妃,害得他姬弦音与他彻底父子反目,并且一个人在荣亲王府之上被姬弦音威胁监视了半年时间毫无半吊自由权利的仇恨恩怨,他是无论如何也忘不掉的。 即便慕流苏的确是有那么一张无可置否的貌美,可是如今在他眼中却仍旧是个蛇蝎美人罢了。 荣亲王爷自以为他说的这一番狡辩应当是没什么问题的,毕竟他只要解释了这几人不认识慕流苏的原因,想来元宗帝就没法子定下了他们的罪名,毕竟慕流苏这个主谋未曾出面的话,这三人不认识慕流苏也实属正常。 话落,荣亲王爷也是恰恰是时候的看了这刀疤男子一眼,方才的威胁倒是没有了,不过言语之间的神态,总归还是是一副威胁着要让刀疤男子好生解释的样子。 这刀疤男子脸色也是刷白,经过方才慕流苏沈芝兰的那一番话,心中也是明显明白过来自己这是还未招供就未曾露了马脚了,看着荣亲王爷阴沉的脸色,他心中也是一阵乱麻模样。 他本来就是得了荣亲王爷的命令,才想着要来陷害慕流苏的。谁曾想到慕流苏居然是个女扮男装的少年将军,他实在是没有认了出来。 当初荣亲王爷将他们带过来的时候,也没有交代过他们这件事情,如今当真是半点反应不过来。 若是交代的事情没有做好,他们三个人是何下场荣亲王爷早就已经告知他们了,谁曾想到,必然是没有什么好果子吃的。 想到这里,这刀疤男子心中也是后悔不已,早知如此,他就不该去招惹了那该死的楚清菱,平白害得自己遭了这样的罪,实在是有些气人。可是如今有什么法子,既然是被人给逮住了,也就只能好好按照先前的约定,争取完成好自己的任务了。 说着,这刀疤男子也是尽量直起了身子,将视线从荣亲王爷身上收回来,转头便是对着元宗帝一阵猛烈磕头。 “大楚皇上,草民的确是不知晓镇北将军是何模样,因为镇北将军确实未曾亲自出面来告知我们,可是他派来的人却是用见着镇北将军的身份威胁着草民,本来草民只是个胆小之徒,并不愿意去帮镇北将军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可是镇北将军手底下的人以草民的性命为要挟,一定要草民去侮辱公主殿下的,草民……草民这才做出了这等禽兽的事情……” 一连串的栽赃言语结束之后,那刀疤男子终于才是直起了脑袋,大着胆子看了慕流苏一眼,这次估摸着是因为担心自己小命的缘故,总归是没有了方才的色心了。 “草民的确是做了禽兽不如的事情,可是草民也是被逼不得已为之,公主为人率真,草民心中也是愧疚至极,既然如此,草民甘愿领罪受罚,但是为了公主殿下,草民请求大楚皇上一定要好生惩治镇北将军这个丧心病狂的主谋啊!” 他这最后一番呼吁之言,若是单单听着,的确是有些惊心,毕竟他本来就是一副邋遢样子,比起身穿着华丽男装的慕流苏而言,在众人眼中就是一个弱者形象,即便是她方才还有几分恶行,可是如今自己说出了其中“苦衷”,倒是让一些没有脑子又自认正义之人升起了几分同情之心。 荣亲王爷见着这刀疤男子总算是找回了些许脑子,虽然因为心中慌乱明显是没有将先前说好的太子彻底捋清楚了。但是好歹还是将指责慕流苏就是罪魁祸首的话给说利索了,心中的憎恨这才少了几分,恰是时候的接过话茬道。 “皇上,事情原委,这人都已经说清楚了,不过是慕流苏没有亲自出面,所以他们即便是知晓了给他们下了命令的人是慕流苏,但是也实在是认不得他罢了……” 荣亲王爷一边说着,眉眼之中也是透出了几分同情之色,假惺惺道:“说起来这也怪不得这三人,他们虽然是做下了不可饶恕之人,可是归根究底,这件事情的凶手还是慕流苏这个主谋,连这人心中都已经忏悔,慕流苏却还在此处狡辩抵赖,实在是太过无耻至极……” 荣亲王爷估摸着是以为总算抓住了慕流苏的小辫子。所以说起话来那也是一个滔滔不绝,当真是就恨不得将慕流苏给往死里诋毁了。 只是他愿意说,却并不代表有人愿意听。 姬弦音迤逦的冷笑声音瞬间便是打破了荣亲王爷连绵不断的絮絮叨叨。 “荣亲王爷今日这番口才,本世子也是大开眼界,只可惜你们这一番言语,可信度却是只能建立在流苏不是名动天下的大楚镇北将军的基础之上呢。” 姬弦音神色凉凉,艳丽眉眼的讽刺之色言溢于表,可即便是如此神色,也依旧是美得惊心动魄。 “荣亲王爷莫不成以为,谁都是荣亲王爷般籍籍无名之辈么?” 姬弦音这一番话,可以说是再直白不过了,荣亲王爷还有在场的人自然也是立马反应过来姬弦音这话是什么意思了。 众人回想了一下方才那个人的反应,心中这才恍然大悟,方才这指认慕流苏的人的反应的确就是不认识慕流苏这位大楚少年将军的样子。 可是既然是谋害公主这等大事儿,虽然不至于一定要碰头,但是这三人若是真的知晓了要自己去做谋害楚清菱的事情之后,尤其还是在自己性命受到了慕流苏威胁的时候,是个人都肯定会去偷偷摸摸探查一番知晓慕流苏的底细的。 ------题外话------ 推荐友文《冷王残妻:绝宠妖孽世子妃》,作者:叶锦衣 重生古言,权谋女强,感谢大家支持! 简介:“一个是耳聋目盲的残废娇女,一个是旁人不能靠近的冰山世子,倒是天生一对。” 剜眼断骨,向死而生。 谢七终是从前世囚笼中摆脱出来,却重生成为了耳聋目盲的谢家贵女。 阴森内宅,诡谲朝堂,风云四国,因为她的出现一步步起了变化。 只是,这一次,不管去哪里,她的身上,都带上了世子妃的标签。 旁人都冷笑观之,不能让人靠近的冰山和双目不能视物的残废,一纸婚书下要如何相处。 殊不知—— “娘子,我偷亲你,你为什么能看见?”传说中的冰冷世子抱住了自家世子妃,光明正大地亲了一口。 “只要有你在的地方,我就会耳清目明,如沐春风。” ☆、第二百三十四章定罪! 不说多的,知晓一下派遣自己的人个是何面容模样总归是可以的吧?更关键的是,倘若慕流苏真是个身份隐秘的人也就罢了,这样一来,这几人不知晓她的容色身份也算正常。可偏生人家不是,自从慕流苏率领着镇北军和北境宋家大军破了北燕边疆城池以后,慕流苏可以说是彻底名动天下,画像早就已经流传在了四国之中,虽不至于人人都知晓她的真容,但是倘若有心想要打探一二的话,认出慕流苏必然不是什么难事儿才对的。可是这人如今是个什么反应,完全就是处于一个懵懂状态,压根不知道慕流苏这个大楚少年将军到底是何模样,那么只能说明这人是真的没有和他们大楚这位少年将军打过什么交道。只有这三个人没有半点和慕流苏涉及的关系,他们才不会去关注慕流苏长什么样子,才会在如今朝阳殿上连着慕流苏站着了他们面前,他问都半点认不出来否则怎么可能人家都要杀他了,这几人还是半点反应都没有,怎么想怎么都觉得不可能了些。所以如今这个情况,但凡是有那么些许脑子的人都知晓真实情况必然就是如同姬弦音所说一般,完全不需要再有任何理由都能够确认出来这三人的确是与慕流苏毫无关系的了。 可如今即便是到了这地步,荣亲王爷和慕嫣然却是一口咬定,说这三人就是被慕流苏指使去害的楚清菱,这不就是明摆着的陷害还是什么? 荣亲王爷自然也是回过来姬弦音这一句话中的深意了,顿时脸色也是越发白了几分,心中更是升起一股子说不出来的恼恨之意,不过依着他的胆子,自然是不敢去责怪如今又是姬弦音坏了他的好事的,也就只能将所有的埋怨都落到了面前的三个蠢货身上。 荣亲王爷当真是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精心谋算了这么久的计谋,居然会是被刀疤男子这个该死的蠢货给还没招供就破坏了。 更何况,他这精心策划的计谋还没成型就被毁了也便算了,没有任何成果他也认了,可是竟然还被姬弦音指着鼻子骂了一句他这么大年岁的人,还抵不得一个慕流苏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