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
所以说,这一台开机状态的笔记本电脑,放在空间里面自然是不需要耗电的,下次要用的时候直接拿出来就能用,省去了开机关机过程中所产生的电量消耗。 对于这一点,罗用简直不能更满意。 第10章 豆包 在人群散去之前,罗用还特地走过去拍了拍乔俊林的肩膀,说道:“一月之期未满,明日莫要忘了上工。” “我晓得。”乔大郎撇撇嘴,难道还怕他跑了不成。 天色擦黑,院中众人各自捧着罗家三郎给的一罐腐乳,高高兴兴归家去了。 原本他们都还有些担心,有担心罗三郎在教授他们制作豆腐的过程中留手的,也有担心自家和其他村人做出豆腐来了以后,反而抢了罗三郎的生意,到时候又该如何是好。 现在看来,罗三郎手中既然还有比豆腐更新奇的东西,那他们之前那些担心就都成了多余。 也不怕他留手了,也不怕自己到时候抢了他的生意显得不仁义了,于是就都安安心心高高兴兴回家去了。 别说,这腐乳还真是好吃,又软又糯香气浓郁,他们刚刚稍稍尝了一下,就都有些停不下来了,要不是想着家里还有一群老小在等着,非得吃个过瘾。 “你们说这一罐子得值多少钱?”几名村人结伴往村北边走去,他们大多都住在那边,村南头这边只零零星星住了几户人家,大多都是后来的,不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 “定是不便宜的。”一人说道。 “若是给别人做工,一个月可挣得了这一罐子?”另一人轻轻拍了拍自己抱在怀里的那个罐子,笑问。 “还真难说。”刚才那人摇头笑道。 “你们家中可都浸了豆子?”有人问道。 “今日一早便浸了一斗豆子下去。”一人说道。 “浸那么多,不怕卖不完啊?”有人笑。 “怕什么,卖不完就冻上。”说来也是神奇,那做好的豆腐不需任何加工,只要放在院子外头给它冻一冻,那口感就会变得十分不同。 “我家里的豆子现在应该已经磨好了。” “我家刚打的石磨还生着,用起来有些吃力。” “我家那个好用。” “跟他们说了等我回去弄,定又不肯听。” “……”几人说着话,纷纷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罗用他们正吃晚饭的时候,就有村人抱着盆提着桶过来取酸浆了,显然今晚就要在家里做豆腐,竟是连一个晚上都等不得了。 罗用放下筷子,领它们去灶房取酸浆:“赚钱的时日还多着呢,也莫要累得太狠了。” “这一批豆腐没做出来,今天晚上怕是半个村子的人都不得安睡。”这些人嘻嘻哈哈说着玩笑。 “三郎,你那些腐乳可是要拿来卖?明日我儿去城中卖豆腐,让他帮你出去说说可好?”有年长的村人问罗用道。 “那自然好。”罗用满脸笑容。酒香也怕巷子深啊,有人帮忙给做宣传自然很好。 “前头那些人得了信,怕是又要来。”这话指的,自然就是王金怀等人了。 “你家这位置太过靠外,要不然,我们一起去找村正,让他在南头给你寻个地方,一个院子几间屋子,众人合力,几天也就盖出来了。”有人提议道。 “不用那么麻烦,住这里挺好。”村人们正是要大展手脚开始做豆腐的时候,罗用也不想在这时候太麻烦他们,再说贞观年间社会治安还是很好的,并不太需要担心安全问题。 他们家这个院子的位置其实不错,挨着村口,出入方便,做点小买卖也有优势,独门独院比较清净,不像村南头人多眼杂。再说原主对这个院子也很有感情,现在这副躯壳虽然换了人,但那些记忆到底还在。 “我耶娘村里有人养狗,前些日子大狗生了一窝小狗,现在不知还有没有了,要不要帮你问问?”一个端着盆等在后面的妇人大声道。 “是什么狗?”罗用问她。 “是能上山的猎犬。”那人道。 “如此甚好,那便劳烦七娘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养个狗看家也是不错:“若有好狗,你帮我捉两只回来也可。” “好,刚好今晚做出来豆腐,我明日便背一些过去叫他们尝尝。”那妇人一脸的高兴,耶娘吃上她做的豆腐,必定也十分欢喜。 罗用笑了笑,刚刚对那妇人说话的时候,他一口“婶子”差点就要喊出口来,也是从前的习惯一时还不能改过来,那会儿都是大哥大姐叔叔阿姨地叫,到了哏儿城更是看到一个女的就敢开口喊jiejie,甭管她是八岁的小丫头还是八十岁的老太太。 这年头不一样,这里的人只有对着自家亲婶子的时候才能出口喊一声婶子,要不然,对着不相干的人这样喊,那就跟对着别人随口喊爸爸一个样,非得把人吓一跳不可,这年头并不流行用那样的方式称呼别人。 一般称呼对方某郎某娘这样,就已经算是尊称了,对于年纪比自己大些的人也能这样喊。年纪更大的,倒是可以喊老翁或者老婆婆,对于那些年纪小的,就比较随意了,西坡村的大人们对于村里的小孩基本上就是直接喊他们小名,狗儿老虎什么的。 还有以职位或者职业或者表字或者绰号相称的,罗三郎的外公在世的时候,就被人喊作曹猎户,还有一些类似货郎醋翁之类的称呼,如此一来,罗用就有些担心了,他将来莫不是要被人叫做豆腐郎?这软绵绵的称号实在不够男儿气概。 好在之后的日子里,罗用也不打算卖豆腐了,最近这段时间罗家院子每日里都是热火朝天地忙着,连带的家里几个小孩也跟着辛苦,二娘自是不必说,大娘她们也常常过来帮忙,连四娘五郎都没怎么闲着,另外家里还有两个小娃娃,这段时间对于他们的照顾也是有些稀疏。 这一晚,罗家姐弟几人吃了饭洗了手脸,早早便睡下了,只罗用半夜里起了几回,出去给外头那三个土灶添了几回柴火,那灶上正烀着豆子呢。 第二天上午,也是他起得最晚,等他出屋的时候,家里那几个小的早就起来活动了,早饭都已经吃过,灶上还热着一些,是留给罗用的。 看看日头,早起卖豆腐的村人大约都快走到县城了。 罗用坐在灶边吃早饭,灶上还有些余温,暖暖的很是舒适。饭食着实有些简陋,就是一大碗粥,一碟咸菜,还有一个鸡蛋。粥是惯常吃的黄米粥,他们这儿产黄米,大黄米小黄米都有,就是没有白米,南方来的白米很贵,村里人一般不会买来吃。咸菜除了咸味也吃不出其他什么味儿。 就这,也是比当初刚来的时候好不少,起码喝粥已经不限量了,煮粥的时候也舍得下米了,另外,这不还有一个鸡蛋嘛。 从前饭桌上要是能有一两个鸡蛋,家里几个小孩就都眼巴巴盯着看,现在可是人手一个,在罗二娘看来,这就有些太过奢侈,但现在他们家里基本上都是罗用说了算,他说每人一个鸡蛋不用省着,二娘心疼归心疼,也还是煮了。 “阿兄你起来了?”四娘刚从外面跑了一圈回来,进了院子就见罗用在灶房吃饭,然后她就跑进去了,然后就盯着那个鸡蛋转不开眼了。 “拿去吃吧,跟五郎一起。”罗用自己什么好东西没吃过,不差这一个鸡蛋。这段时间这两个小孩也帮了不少忙,懂事得很,罗用就想着什么时候腾出手来,也该给他们好好补补,都这么大了,再不补就来不及了,再大一点怕就定型了。 “谢阿兄。”四娘高高兴兴就把那个鸡蛋接了过去,拿了就要往外面跑,结果还没跑出去灶房,就被二娘逮个正着。 “你怎这般嘴馋?”二娘显然是有些生气了,今天早上已经给了她一个,这会儿又来拿三郎的吃,三郎是什么样的身体,本来就在床上躺了大半年,最近又是每日里忙着,她这边还不知道怎么担心呢,四娘竟是如此! “……”四娘见阿姊真生气了,也是有些无措。她其实也知道这么做是有些不好,但骨子里就是有几分任性,心里想吃那个鸡蛋,阿兄给了她便要了。 “没事,让她去吧。”罗用对二娘说道。 “你莫要这般惯着她。”二娘无奈道。 “不就是有些嘴馋,没得吃才谗,多吃些就不谗了。”罗用对二娘笑了笑,复又对四娘说道:“在外头可不得如此,免得被人看轻。” “在外从未如此。”四娘委委屈屈地回答道,眼眶已然是有些红了。 “那便好,去吧。”罗用朝她摆摆手。又道:“下午我们再做别的吃食。” “当真?”这哭包马上又高兴了。 “自然。”罗用道。 四娘一溜烟就跑没影了,二娘叹了一口气,也出去干活了。家里头忙了这些时日,也是有些乱。 从前大娘还在家里的时候,这些家务大多都是她们姊妹二人一起完成,后来大娘出嫁了,家里剩下下她一个,现如今,三郎她是不舍得使唤的,四娘年岁又太小,终究是帮不上忙,好在今天家里还有乔大郎在,虽说是县城来的小郎君,但现在不是还在她家帮工嘛。 “大郎,你帮我再提两桶水回来吧。” “大郎,这些柴你帮我劈了吧。” “大郎,你见着笤帚没有?” “大郎……” 罗用在屋里头听得直笑,前些天还总跟自己念叨,说什么毕竟是城里来的小郎君,如何如何,现如今使唤起来那叫一个顺手。 乔俊林这一日过得很是郁闷,一大清早来到罗家院子,就被罗二娘使唤得团团转,等罗三郎起床了,又跟他一起拌了许多豆子,下午的时候罗家姊弟围在一起磨着米粉说着话的时候,他一个人就蹲在那几眼土灶边上蒸豆渣。 从前罗家院子里做豆腐剩下来的豆腐渣都是掰碎了风干后收起来,罗二娘倒是说过要养几只鸡,但最近太忙,还没能腾出手来。 今天罗三郎就让他将昨日做豆腐剩下来的豆渣都给蒸了,想想罗家这阵子每日里要卖出去多少豆腐,就该知道要把一日的豆渣全部蒸熟并不是什么容易的事。 蒸熟了还不算完,拿出来放凉以后,那罗三郎又拿了几个簸箕出来,那簸箕上还沾着许多绿色的霉粉,让他把这些霉粉刮下来,和旁边那两袋子麦麸一起,拌到豆渣里。 这是今天上午拌豆子剩下来的,上午罗用让他把那些长着绿霉的豆子拌到昨晚烀熟的豆子里,拌好以后就装豆腐框里,框内上下都铺了草垫子,最后那一豆腐框一豆腐框的,全放屋里头去了。 又拌豆子又拌豆渣的,不知那罗三郎这回又打算做些什么。 一天下来累得跟条狗一样,等到活儿都干完了,时间也到傍晚了,正打算下工回林家,那罗三郎却对他说,自家今晚要做一种名叫豆包的吃食,问他要不要留下来一起,乔俊林脚下一个打转,就又回到了院子里。 开始做豆包以前,罗用喊乔俊林一起吃晚饭,说是好歹吃些东西垫垫,免得一会儿肚子饿,乔俊林也答应了。 罗家的晚饭比较简陋,但是因为有腐乳,又想到一会儿还有其他吃食,乔大少爷倒也没嫌弃,心想一会儿那什么豆包做出来了,自己一定要多吃几个。 等到真正开始做豆包以后…… “你说这些全部都要做好?”乔大郎看着那些盆里桶里装着的磨好的大黄米米粉,一脸的上当受骗。 “是啊。”罗三郎点头道。 “做那么多吃得完啊?!!”乔大郎! “做一次,可以吃到明年开春。”罗三郎。 作者有话要说: 乔大郎:难道还怕我跑了不成? 罗三郎:就是怕你跑了啊。 第11章 市场基础 时间又过去几日,西坡村显得愈发忙碌起来,冬日里的大雪下了又停,西坡村许多人家的院子里,都飘着蒸腾的热气。 那些学了做豆腐的人家,每日里做豆腐卖豆腐的,忙得脚不沾地,恨不得把家里的小孩都押着充了童工,那些没学到做豆腐的,大多都背了豆腐四处去卖,少有在家闲坐的。 村口这边每日里都是人来人往,有本村人也有外村人,有附近村民结伴过来买豆腐的,也有不少从别处过来的货郎。 罗家院子反而是闲了下来,豆腐也不做了,再有人上他家去买豆腐,就往村里一指,叫他们上村子里面去买。 罗三郎在自家远门边上搭了一间草棚,往里面摆了一张桌子两个架子,又在院子外头贴了一张纸,上边写着四个大字:“南北杂货”。 村里的小孩过来瞧热闹,有个娃娃指着上边的大字问他:“那上边写的啥?” “南北杂货。”罗用得意道。他对自己写的这几个大字相当满意,也不知道浪费了多少纸张,才写成这般模样,好在他练习的时候用的都是空间里面那些小学生作业本,不然二娘她们一看那个纸张消耗,还不得心疼死。 “那你这里都卖些啥?”小孩们探头往草棚里面瞄了瞄,除了两面院墙两面草帘子,就是墙边的两个木头架子,架子上零星摆放着几样东西,既不丰富也不齐整,窗前还有一张长桌,罗用这会儿就坐在桌子后头。 “有腐乳还有豆渣。”之前做豆腐剩下来的那么多豆渣,罗用自己消耗不完,打算卖掉一些,要求也不高,只要能卖到细糠的价钱就行。 “就这两样,你还敢称南北杂货?”这些小孩笑他口气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