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
表情管理一周两节，顾朝也不打算让许初代替他上完所有的课。 他原本也只是想知道不同的人差别到底有多大，事实出来的效果比顾朝想的要...一言难尽许多。 许初周假结束到学校，还是给王月月带了早饭。 没成想，许初走进教室，刚巧看见王月月正在一边吃着硬饼一边全神贯注的写作业。 许初走到座位前，不太明白怎么回事，“那个...” 明明一直以来的早饭都是自己帮忙带的，为什么王月月今天会自己买早饭？ 王月月抬头看了她一眼，把饼子咽下，疏离的笑笑。 “抱歉，忘记和你说，许初，以后你不用帮我带早饭了。” “我会自己去买早餐。” 说完这句话，王月月就低头继续看单词，没再看许初一眼。 ...发生什么事了吗？ 许初敏感的察觉出王月月心情不好，而且和她有关，却找不到原因。就算是上次在服装店，许初也没觉得自己有什么做的很不对的地方。 默默坐下，许初打开饭盒，沉默片刻，“那...好吧。” 说完，她掀开饭盒，热腾腾的海鲜粥和皮薄馅多的包子，许初一个人慢慢吃起来。 正在吃硬饼的王月月手中的笔迹一重，在单词本上划下重重的一笔。 狠狠地咬了一口硬邦邦的粗饼，王月月一句话都没有和许初说。眼里甚至闪过几分气恼。 似乎是真的下决心不和许初说话，一整天王月月都在采取冷战政策。 许初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直到发现王月月和何文敏聊天说笑，却理都不理她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被孤立了。 “许初，麻烦让一下，谢谢。”王月月站起来，笑容很客气语气很疏离，和之前的亲昵说笑判若两人。 许初没说什么，站起身走出去，看着王月月自顾自的拿着杯子去打水，然后又回来坐在座位上。 “麻烦起来一下好吗？我想出去。”王月月冷淡的对许初说。 许初默默地站起来，看着王月月跑到何薇的座位旁，和她们一群女生说说笑笑。 许初一整天没被指派着去做这个做那个，自己默默坐在座位上看书，还翻翻带过来的闲书，倒是也没觉得有什么。 实际上她也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有什么好说的。 吱呀。一声轻响。 正在上晚自习，安安静静的趴着发呆的许初听见旁边的动静，下意识的看了眼旁边，发现王月月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的，把两个人的位置移开很大的空隙。 原本被王月月用一支废掉的黑水笔杆挂着的书包也被移开了，两个人中间差不多隔的有一分米的空间。 看见许初朝这边看，王月月也看向许初，扬了扬唇角，露出一个假惺惺的笑。这种动作她做出来也是好看的，甚至有几分娇气。 许初：... 看到一百六终于有反应了，王月月扬着下巴，刚想说什么话刺激刺激许初，就看见对方默默看一眼，然后重新转过头，趴在桌子上。 王月月脸上讽刺的笑僵住。好一会儿，她才露出气恼的神色，一把把手里的废笔杆拍到地上。 这个剧情根本不对！凭什么许初不道歉？凭什么不服软？ 明明自己生气的表现这么明显，许初还能这么心安理得？！ 对王月月的心理活动一无所知，许初想起自己今天白天终于抽空到后面看见的那张微小说比赛报名表。 这篇微小说的题材要求只有一个“软”字。通过这个字，许初已经发挥想象力想象出一个完整的故事出来，甚至还在对里头具体的细节进行雕琢。 许初其实不打算报名，也不打算投稿。只是自己写写的话倒是没关系吧？ 一天平安无事的过去，许初晚上到梦里，看见顾朝的一天。 和许初平静的一天不一样，顾朝的一天就精彩多了。 表情管理两节课，许初这周帮顾朝上过一节，还有一节顾朝自己去上。 事实证明，这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顾，顾朝，”从训练室出来，李天阳脸上的笑比哭还难看，“你其实根本不用这么说，我的意思是，你可以和昨天一样，稍稍委婉一些。” 真的要吐血，顾朝这种丝毫不谦和，不低调，不温和有礼的人怎么可能适合这个，明明昨天还做的不错，今天简直跟换个人似的。 走在他旁边的少年也是面无表情，只有眼里有几分阴沉。 “我知道。”顾朝简洁的说，神色难看，“我会...尽力。” 许初这次又完整的观看了顾朝一天的经历，说实话...她差点笑哭。 那个徐姓的老绅士最开始对顾朝的态度还不错，但是在逐渐发现这个人又恢复本性之后，他差点想把顾朝打包塞进垃圾桶。 “顾朝，希望你好好想清楚，”徐天表情严肃，说话也丝毫不客气，“如果你连最基本的控制表情都做不到，我觉得这个出道的机会你也不需要拥有了。” “上次你已经向我展示了你做的不错，但是我不希望这么快你就要收拾走人。” 嘁，搞得跟谁在乎这个出道的机会似的。 顾朝心里这么想，却没有说话。 “你和你那个同桌...”刚一见面，顾朝就没忍住问许初，想了想又停下，面无表情。 他一点也不关心许初发生了什么，他只是有点奇怪按照许初的性格，被她同桌冷战居然还这么沉得住气。 转性子了？这和他有什么关系。 “我怎么了？”许初反倒有些茫然，看着顾朝话说一半就不说了，许初想了想，“那你怎么办？” “就是你...嗯，你的表情管理。”许初小心翼翼的看顾朝，“徐老师已经下最后期限，你怎么办？” 顾朝脸一黑，沉默一会儿，才不情不愿的说，“不知道。” 这么长时间的相处，许初已经比较了解顾朝这个人。 人不坏，对她也很好，最重要的，这个人和她一点都不一样。 在许初心目中，顾朝就是那种很明亮的星星，无惧前方，也从不退缩。许初已经意识到，这是她不曾拥有过的特质。 “要不我继续帮你过这门课吧，或者我帮你练习也行。”许初脱口而出，然后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一下子结巴起来。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没有你这么厉害，我只是想，嗯，在这方面或许能帮到你...” 说到最后，许初有些懊恼的咬住嘴唇。 她其实不是这么磕绊的人，至少在交流方面也一直都很从容顺利，但是在这件事上，在顾朝面前，她不自觉的就想努力让对方看见自己其实也挺有用。 许初正忐忑不安，却没看见垂着眼睛看她的顾朝稍显复杂的神色。 “你今天，你那个同桌和你冷战，为什么你没反应？”顾朝突然开口，问的却是全然无关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