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竹金巧术
事成之后，杨昭七带着玉儿和扛着噜噜开始打道回府。 玉儿走在她身旁，小脸蛋皱成了一撮，杨昭七见她愁思化不开的样子就问：“怎么了你？” 玉儿说道：“七哥……你刚才说什么呢？我琢磨了很久愣是没听懂。贼帅？给力？怎么当贼了又能称帅呢，是贼里面领头的意思吗？嗯，不过，力气又要怎么给呢？” 哎呀呀呀……杨昭七摸摸头，“这个嘛。我说的贼帅你不能从字面的意思去理解，贼帅是特别好看的意思。至于给力嘛，就是没有让人失望做得好的意思！” 玉儿恍然大悟地点点头：“我明白了！所以要夸一个人长得好看就可以用‘贼帅’来形容，要夸一个人做得很好就要说‘给力’！” “玉儿真聪明。” “七哥贼帅！” “玉儿真乖！” “七哥给力！” “玉儿最棒！” 待二人回到乞儿村，长安城坊间金吾卫已经开始巡宵禁。 刚到村口就见到暗处站了个人。 “林青？”杨昭七看清了，是告假回来探亲的林青。 林青双手交叠放在身前，见到她们回来后露出笑容。 “村长爷爷说你们去给人看病了，我就在这等着你们回来。”林青看到玉儿后，脸上飘起两朵红色浮云，“玉儿姑娘，好……好久未见。” 玉儿见到他也很欢喜，“很久吗？十五天也不久吧！” 杨昭七好歹是比他们活后了几千岁的现代人，哪能看不出林青那点小心思，抱着手臂打趣道：“傻玉儿，人家那是相思成疾，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呐！” 这话一说，林青脸噌噌噌通红，连连垂下了头，再也不敢直视二人。 玉儿倒是自在解释：“林青一直和乞儿村的大家生活，突然离开当然会想念啰，就像我刚离家时也会很想念我的爹娘，不过……现在都不知道他们在哪了。”说到爹娘，玉儿的眼眶就红了。 林青忙从胸怀里掏出些从主家带回来的宝贝，他揭开裹布，再揭开外面包着的一层荷叶：“玉儿姑娘，你看！你最爱吃的荷叶鸡。” 玉儿一看到吃的又换了张脸，“哇！荷叶鸡！”她伸手就抓了一只鸡腿，才意识到还有杨昭七在一旁，便灰溜溜地递过去。 “七哥，尝尝？” 杨昭七摆手，“我以前吃多了，腻了，你吃吧！” “嗯，那好吧，我吃了！”玉儿不气地啃起鸡腿。 林青悄悄瞅着玉儿满脸幸福的吃相，心里跟喝了蜜一样甜。 这荷叶鸡可是他给府上的厨子洗了十五天衣服换来的回报，他求厨子做只完整现成的荷叶鸡给他带回去。 上回回来，他带了剩下的一点隔夜的荷叶鸡回乞儿村，玉儿吃了以后兴奋得睡不着觉。林青见玉儿这么爱吃，这趟回来就带了一只整的。 刚才分了一半给村子里其他人，还剩一半就等着留给他们俩。 玉儿咬了一口，嘴上满满的油汁，鼻间萦绕的都是荷叶的淡淡香味，她满足地对林青说：“青哥，贼帅！给力！” 林青摸不着头脑，没听明白她的意思。 杨昭七哈哈大笑：“你这小妮子，学得也太快了吧！林青，玉儿说你特别好看，特别棒呢！” 林青的脸又唰的一下红了个通透。长……长那么大，还是头一回被人夸呢。 …… 次日一早，魏府小姐的闺房传来动静。 “小姐醒了！醒了！夫人，快过来看看啊！”魏小姐的丫鬟冲到了魏夫人房里。 “什么！”魏夫人掀开被子跌跌撞撞跑了过去。 魏小姐正睁着杏眼看着屋里哭得凄切的仆妇丫鬟们，不知所措。 “你们是怎么了？为什么我一醒来就哭。”魏小姐全然不知自己躺了七天七夜。 “终于醒了！娘可是急死了！”魏夫人抱住她的头。 这下，魏夫人对昨晚登府的陌生人感激不尽，等五日之后大师再来时定要重谢！ …… …… 今日，七月十五，中元节，一年之中最阴的一日，午夜更是最阴的时辰。 清晨一醒来到处都是鬼气森森，令刚跨出门的杨昭七不自觉打个寒颤。 她隐约记得往年这一日她最是难渡，但今天感觉尚好，之前身体疲累的感觉今日也没有出现。即然身体无恙，当然是出去干活了。 路上，许多人家正拿着香烛、坛子准备举行祭祀活动，迎接他们已亡故的亲人回家。 到了今日夜晚，城里还要大放河灯，整条曲江河都是斑斑点点的小灯笼，在水上漂浮流动，带着活人的思念，追寻故人的踪迹。 近些天，杨昭七外出卜卦除了带卦旗，还带两根竹竿。那竹竿是用来玩竹金占卜术的。 她循例插好卦旗后，撑着两根竹竿敛目而立，看起来在养精蓄锐。 还未等她说话吆喝招揽生意，就有路人围了过来，“看，卦师来了！” “这卦师卜算特别准，我前天找他卜过，全是对的。” “他算准你啥了？” “他算准了我是哪月哪日的生辰。还能算准生的是女儿还是儿子。” “这么玄乎？我也要来。” 一个男子信步上前，“大师，我想卜卦。” “嗯。”杨昭七看起来深情冷漠而淡定，就像是参破红尘之人，有生意不喜，无生意不怒，金钱不过身外之物。 “大师，你给卜一卦，看我是何月何日的生辰。” 杨昭七让他伸出双手，将两根竹竿分别放到他左右手上，微微扣在他腰间。 然后，杨昭七的双手抓在竹竿的另外两头，嘴里叨念：“唧呱嗼哩啦哆呢咪，竹竿竹竿速速显灵。告诉贫道他是哪月生的，我顺着正月、二月、三月这般说下去，若是中了你且合上，若是没中你且继续听着。” “正月、二月、三月、四月、五月……” “啪！”两根竹竿合上了。 卜卦的男人满眼惊色，“中……中了……中了！果然是大师！” 杨昭七捻须，眉毛微挑。 “那就请大师继续卜一下我的生辰之日吧！”男子慨叹。 杨昭七又像刚才那样抓着竹竿，嘴里速念：“唧呱嗼哩啦哆呢咪，竹竿竹竿速速显灵。告诉贫道他是哪日生的，我顺着初一、初二、初三这般说下去，若是中了你且合上，若是没中你且继续听着。” 竹竿似是通了灵性，在杨昭七念到“初九”时，杆尾两端自发合了起来。 “神了！真的神了！大师是天上下来的神仙！能通天晓地！”男子几乎疯了一样跪拜在杨昭七面前。 噜噜咬着铜碗来到男子面前，放下了碗，男子心甘情愿地掏出身上带的所有钱财，生怕惹了杨昭七这样的神人不愉快会触霉头。